“什么……你连地契都偷出来了?”二姨太连话都快说不出了。
梁鸣惊慌道:“我原本想拿着地契去卖点钱的,没想到莲君把存折和地契都带走了……”
吴嫂脸也瞬间也惨白了:“按你这么说,少奶奶她……她该不会携款潜逃了吧!”
二姨太和梁鸣同时一惊。
梁鸣泪眼婆娑,震惊道:“不会的!莲君她答应了我,以后会和我一起过好日子的!”
吴嫂恨铁不成钢地对他说:“少爷,你怎么那么糊涂啊!女人的话你也能轻易相信吗?她如今失踪,我看是她计划好了!”
闻言,二姨太身子不稳,一下跌坐在座位上。
梁鸣和吴嫂一起去扶二姨太。
“娘!”
“姨太,你怎么了?”
二姨太抬起头,看了看天幕上的暗红色云朵,双眼涣散道:“完了完了,我们这次,真的完了……”
这时,一个丫鬟急忙跑进来,“二姨太,三少爷,老爷让你们去大厅。”
二姨太惊恐道:“去干什么?”
丫鬟怯弱地说:“我也不知道,老爷召集了宅子里所有人,说有重要的事情。”
“好,我们马上就来。”
丫鬟退出。
梁鸣恐慌地拉住二姨太,问:“娘,该不会是爹……发……发现了存折地契不见了?”
二姨太脸色苍白地闭上眼:“该来的迟早要来。一会儿你过去,梁清明如果问起这件事,你一定要死不承认。”
“好!我知道了!”
没一会儿,梁府所有人便聚集到大厅里了,管家带着一群下人按一字型排开,洋枪队们拿着枪站在一旁。
梁清明看了看厅中所有人,大声道:“今天我把大家叫来,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在场所有人都在梁府呆了很长时间了,以前我认为,每一个人的性格脾性我都了如指掌,认为你们忠心耿耿,但现在我明白,还是古话说得对,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我的存折和地契都敢偷!”
人群突然炸开,议论声此起披伏。梁鸣三人的脸色一瞬间之内便苍白起了。
管家疑惑地问道:“老爷,这是当真?存折和地契真的不见了?”
“难道我很闲,找你们来是开玩笑吗?”梁清明指着下人们,厉声道:“警告你们,是谁偷的最好给我拿出来,否则,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
众下人连忙跪下,求饶道:
“老爷,你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动您的东西啊!”
“是啊,是啊!”
梁清明向二姨太几人瞟了几眼,冷笑道:“不是你们会是谁?难道是存折自己长了腿,跑了不成?”
站在角落里的吴嫂,她咬了咬嘴唇,走向前朝梁清明跪了下去,“老爷,我有事相告!”
“什么事!”
吴嫂指着梁鸣,大声道:“存折和地契,是三少爷偷的。”
众人一怔,纷纷看向梁鸣,梁鸣和二姨太惊恐地连连后退几步,二姨太不可置信道:“吴嫂,你怎么回事?”
梁鸣愤怒地站出来,指着吴嫂,骂道:“我看你是活腻了,居然敢血口喷人诬陷我,你那只眼睛看到是我偷的!”
“吴嫂,你可别乱说话,你怎么能证明是梁鸣偷的?”梁清明冷冷地说。
吴嫂镇定地说:“老爷,下大雨那天晚上,我亲口听见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在房里计划,去你房里偷取存折和地契。”
梁清明猛吸了一口气:“这可是真的?”
“吴嫂!”梁鸣勃然大怒,“你不要胡说八道!爹,你不要相信她说的话,她诬陷我!”
二姨太走上前来,吃惊道:“吴嫂,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
梁清明冷冷地看着梁鸣和二姨太,呵斥道:“你们给我闭嘴,听吴嫂把话说完!”
二姨太和梁鸣脸色铁青,无奈地退到一边。梁清明又问:“吴嫂,怎么回事,你继续说。”
吴嫂想了想,说:“我在三少爷的房门口偷听到,三少奶奶说让三少爷准备一笔钱,说是在她爹的生意中入股,就能赚大钱,三少爷说没钱,三少奶奶就让三少爷去您房里偷存折……”
这番话便如同晴天霹雳在每个人的头上炸开,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梁清明冷笑着看着梁鸣和二姨太,语气利入刀:“人证在此,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二姨太也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些不自然地撇过头。梁鸣知道事情败露,猛地跳出来,一脚踢向吴嫂的肚子,“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打死你!”
“住手!”梁清明连忙叫洋枪队上前,拉开梁鸣。
二姨太瞪着吴嫂,面色如冰一般的冷凝:“吴嫂,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有什么对不起你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吴嫂不敢看她,只是低着头:“二姨太,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跟着你做了这么多坏事,怕遭报应,我只能把真相说出来!”
二姨太愣了几秒,随即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看你是觉得我们落魄成这样,跟着我们没有前途,所以才背叛我们吧!”
“姨太,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跟着你全家只能饿死啊!事到如今,你也别怪我无情,我也是迫不得已。”吴嫂咬着唇说。
梁清明不耐烦地打断二人,道:“你们快把存折和地契交出来,兴许我顾及以前的情面还能放你们一马,不抓你们去警察局。”
二姨太额头泛起青筋,咬牙切齿大声道:“梁清明,存折不在我们手上,地契也不在我们手上,我告诉你,我们完了,梁家完了,你也完了!”
梁清明瞳孔剧烈地颤抖着,他上前猛地掐住二姨太的脖子,怒道:“你说什么?快交出来!”
“娘!”
“爹,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梁景言连忙上前,拦住梁清明。
“老爷,三少爷把存折和地契偷走,就给了三少奶奶,没想到三少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携款潜逃了!”吴嫂惊慌道。
梁清明颤抖着,放开二姨太,不可置信道:“什么!孙莲君跑了?”他愣了许久,转身坐在大厅中央的太师椅上,大声道:“自古以来,休妻七出一是无子,二是淫,三是不顺父母,四是口多言,五是盗窃,六是妒忌,七是恶疾。二姨太犯了其中一、二、四、五条,现在我宣布,我要休了二姨太!”
这番话又如晴天霹雳在每个人的头上炸开,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二姨太眼含泪水,猛地跪在地上:“老爷,你别休我!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梁清明不为所动,续道:“梁鸣乃是外姓,并不是我梁清明的儿子,他与外人合谋盗取我的存折和地契,犯了偷盗之罪,来人啊,把他给我抓去警察局!”
梁鸣也吓傻了,猛地跪下,求饶道:“爹,你不要抓我去警察局,我求你了,这件事根本不关我的事,是孙莲君骗我,我是冤枉的!”
梁清明闭眼不理会,招手让洋枪队上前,架着梁鸣往外走。梁鸣却依旧挣扎着:“放开我,爹,求你放过我!”
“鸣儿!”二姨太见梁鸣被抓走了,心中如被刀绞,“老爷,求你了!你放过鸣儿,求求你,我给你磕头了!”二姨太猛地磕着头,一会儿,额头磕伤,额头上便全是血迹。
见状,梁景言不忍,上前劝道:“爹,他们也是无辜的,你还是原谅他们这一次,好吗?”
梁清明冷笑一声:“原谅?我已经原谅他们几次了?依然是狗改不了□□,都别说了,把二姨太给我赶出去!”
二姨太傻了:“老爷,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样无情啊!”
这时,洋枪队已经把二姨太拖了出去,大厅外依旧能听到她的尖叫声:“梁清明,我恨你!”
“爹,你真的要赶二娘和三弟走吗?”梁景言皱着眉头看着梁清明。
叶盈盈也上前道:“对啊,叔叔,我相信二婶和三哥也不是故意这样做的,你还是原谅他们这一次吧?”
“试问老天,我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可他们却把梁家害成这个样子,所有的财产没了,连地契也没了!梁家要毁在他们手上才甘心吗?你要我怎么原谅他们!”梁清明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可是……”
“别说了!”梁清明打断梁景言,命令道:“你赶紧派人去寻找孙莲君的下落,把存折和地契找回来!”
“好吧……我这就去。”
梁景言叹了口气,和叶盈盈、陈阳等人一起转身离开。
这时,梁清明脸色异常的铁青,忽然开始大力的咳嗽,他用手捂着嘴,竟见手心里全是咳出来的血。
刚从厅里出来,梁景言便把一叠银票给陈阳,道:“陈阳,你快去找二娘,把这些钱给她,让她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告诉她,以后我才慢慢想办法接她回来。”
陈阳一怔:“少爷,二姨太心地这么坏,你为什么还要帮她?”
梁景言道:“再怎么坏,她也是我二娘,如今梁鸣被抓进警察局,我不帮她,她一个人在外面怎么生存?”
陈阳叹了口气:“好吧,我这就去。”
梁景言又道:“对了,你立刻派人去寻找孙莲君的下落。”
陈阳点点头,离开。
黄昏时分,郊外的天边漂浮着一丝丝昏黄的云朵。陈阳带着梁府家丁在郊外四处寻找着。
“二姨太?二姨太?”
“二姨太你在哪儿啊?”
……
另一边,一颗大树下,二姨太静静地看着天边的落日,日头一点点西坠。二姨太脸上浮出一丝凄苦的笑,她慢慢打开了手中的小包袱,蓝色的包袱中露出叠好的白绫,她取出白绫,走到一棵树下,用力把白绫挂在树枝上,打好结。
二姨太的脚踏上了树下的石块,她凄绝地笑了笑,道:“鸣儿,为娘对不起你,先走一步了……”
二姨太的头伸进了白绫,身体不由自主的挣扎着,最后一动不动,死去。
“二姨太!”,陈阳带着梁府家丁猛地跑过去,“快救人!”
家丁把二姨太的尸体抱下来,平放在地上,用手指探在二姨太鼻尖,又翻了翻二姨太的眼睛,最后对陈阳摇摇头,“二姨太……死了。”
众人一愣。陈阳悲伤地闭上眼睛:“找个地方,把二姨太葬了吧。”
一个小时后,得知二姨太死去的消息,梁景言惊讶地看着陈阳,“什……什么?二娘她……自尽了?”
陈阳道:“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梁景言一怔,悲伤地说:“那爹知道了吗?”
“我已经告诉老爷了。”
“爹什么反应?”
“老爷一句话也没说。
梁景言转身看着天空中漂浮着暗灰色云朵,叹息道:“……风雨消磨生死别,人生何事缁尘老。今晚告诉所有人不要去打扰爹,想必爹也很难过。”
陈阳点了点头。
这时,梁清明在房间里,手里拿着与三姨太、二姨太的合影。他抚摸着照片,喃喃道:“为什么你们都要背叛我?”
突然,梁清明把照片狠狠摔在地上,被摔得粉碎。
梁清明悲伤地闭上眼睛,脸上流下一滴泪。
深夜的监狱里,寂静一片,一个警察走到梁鸣的牢房前,大声道:“梁鸣,有人来看你了!”
梁鸣一听这话,欣喜地站起来,大步跑到栏杆前,“是谁?是不是我娘来看我了?”
警察没有理他离开了。梁鸣见过道里缓缓走来一个熟悉的女人的身影,有些疑惑地揉了揉眼,见是周黛眉,猛的一震,“怎么是你?”
周黛眉看了看蓬头垢面的梁鸣,冷笑道:“我当然是来看看,堂堂三少爷沦落到坐监狱的落魄样子了。”
梁鸣脸色一沉:“滚!还轮不到你来嘲笑我。”
“啧啧啧,没想到你还是那么有志气啊?你都这样了,如果你想哭就哭吧,我就当没看见。”周黛眉斜斜看了他一眼。
梁鸣冷冷地看着她,问:“你到底什么意思,别说你来就是嘲笑我的?”
“当然是来嘲笑你的,难道你天真的以为我会救你出去不成?”
“周黛眉,你就尽管笑吧,我告诉你,你以前跟我好过,就代表我们是同类,我会这样,说明你以后也好不到哪儿去,也许你死的比我更惨!”梁鸣恶狠狠的说。
“多谢你吉言,你放心,我过的绝对比你好……”周黛眉微微一笑,“对了,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梁鸣猛地捂住耳朵:“滚开,我不想听。”
周黛眉冷笑道:“你娘死了,你真的不想听?”
这话犹如惊雷,把梁鸣劈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你娘死了啊。”
梁鸣隔着栏杆对她拳打脚踢,“臭□□,你想我死就直接冲我来,别咒我娘!”
周黛眉连忙跳开,笑道:“呵呵,我真替你娘感到悲哀,死前也没个送终的人……我听说,自尽的人会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哎,真是可怜。”
梁鸣傻了片刻,双眼通红地问:“我……我娘真的死了?你……你不是在骗我?”
“你以为我很闲,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为了逗你好玩?我最后说一遍,我没骗你,你娘死了!”周黛眉不屑的说。
“不会的,我娘怎么会死!不会的……”梁鸣“嘭”的一声跪在地上,脸色铁青,不发一言。
周黛眉蹲下身看着一言不发流着泪的梁鸣,问:“你难道真的相信,你娘是自尽的?而不是有人害她?”
梁鸣一愣,猛地按住周黛眉的肩膀,咆哮道:“你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隐情,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周黛眉一把推开梁鸣,冷冰冰道:“你这种人,就是沉不住气,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如果你有一点儿脑子,你娘会死吗?你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吗?”
“黛眉,我求求你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娘好端端的,怎么会寻死?”梁鸣带着哭腔问。
周黛眉道:“她怎么死的,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你娘的死,和梁清明脱不了关系。”
梁鸣浑身都僵住了,半晌,才说出口:“我娘是梁清明害死的?好你个梁清明,我以为你赶我们出府不过是做做样子,没想到你那么狠毒,害死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