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苏润辰示意她不要慌,“让我好好看看你。”
纪海星看着他的脑袋越靠越近,直到跟她的额头抵在一起,然后他的鼻子蹭上她的鼻子,目光中全是甜蜜的笑意。
并不习惯这样亲昵的姿势,纪海星身子明显的僵了僵,但终是抵不过耳鬓厮磨的攻势,渐渐松软下来,靠在他怀里任之逗弄。
但也只是这些亲昵的小动作而已,苏润辰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半晌后依然将纪海星拥在怀中,当然放开了一些距离,然后看着她说话。
“回去也好,该面对的事情还是要面对的,不过我还真不能陪着你一起回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全国木匠大师争夺赛?”
听到这个,纪海星一下来了精神:“木匠大师争夺赛?你说的是那个五年一度的比赛?当然听说过,我好歹也在苏氏待了这么多年了!”
看纪海星志得意满的样子,苏润辰宠溺的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后继续说道:“那你应该知道这个比赛对我们家具企业的重要性,拥有了最好的师傅才能做出最好的货源,从而才能最终赢得消费者的心。其实这次我专程到北京来,主要还是为了这个比赛。”
纪海星恍然大悟,之前一直以为苏润辰跟着过来是为了她,但总觉得他不是这么儿女情长的人,原来真有别的目的啊。
“你过来给我们公司的师傅报名的?是哪个要参加啊?让我猜猜,据我所知我们公司大师级别的木匠师傅有十几个,而且传闻每个人的年薪都过百万,害我有一阵子还动过也去跟着学手艺的念头呢!”
都说现在本科毕业的大学生干不过初中毕业的技术员。公司里面行政级别再高的领导年薪也大概只能跟这些木匠大师持平,据传闻现在全国能够达到大师级别的木匠也就那么二三十人,其中一小半就集中在了苏氏,这大概也是苏氏为什么能在业界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这些师傅平时极少现身,整天闭关在工作室内制作顶级木雕品,光是最简单的一副雕刻画都起码要花上半年,像一些雕花衣橱则要花上好几年,因此这些东西一出来基本都是去拍卖行了,市面上根本没得卖。
也因如此,公司里面最抢手的不是销售部油嘴滑舌的男同事,而是这些木讷的雕刻师,偶有那么一两个年纪尚算轻而未婚的,总是被一帮女同事追的鸡飞狗跳,几乎要摆擂台明抢了。
想到这,纪海星不禁笑歪了嘴角,却还是猜不透苏润辰究竟会让谁去参加比赛,毕竟她对这些人还是不够了解,有些人甚至连面都没见着过。
“算了,想不出来,还是你告诉我吧。”
猜了好几个名字都被苏润辰一一否决后,纪海星终于直接举白旗了。
“现在先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苏润辰神秘的朝她一笑,然后将她从腿上放了下来,“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回G城的那天晚上,纪海星约了夏俊在他家附近的一家茶室见面。
纪海星很早就到了茶室,左挑右捡,最后在一处过道旁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较为僻静,但又是服务员的端茶递水的必经之路,算是安全的位置。
点了一壶龙井,纪海星回了服务员后自己动手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又心事重重的放下,看着壶内尚未完全泡开仍在翻腾的茶叶,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因为怕夏俊真会准备订婚宴,叫上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可就骑虎难下丢尽脸面了,纪海星事先就跟他通了气,把自己的意愿说了个大概,当时夏俊的口气也是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太大的情绪来。
但人的心思毕竟难以揣摩,电话中就更听不出真实想法,结合了以往听说的各种分手经历,纪海星思来想去后才选择了这个地方,一是秉持着分手一定要在公共场合进行的原则,二是茶室比较僻静,也就杜绝了夏俊对她大呼小叫或者大发雷霆的可能性,三是这儿离夏俊家比较近,算是给了他一定的安全感,也是给了他心理上的一种安慰,或许心情就能好一些,不容易钻牛角尖。
电视里面整天播着求爱不成泼硫酸之类的故事,纪海星一颗小心肝脆弱的很,人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夏俊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的,谁知道受了刺激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行为来呢,还是小心点好。
夏俊进来的时候,纪海星还在担惊受怕的踌躇着,一时就没注意到,等到回过神来,却发现夏俊已经端着杯茶盯着她看了。
“你来了多久了?!”纪海星慌乱间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惊呼,当发现自己的口气太过生硬时,纪海星懊恼的要死,这态度更容易激怒夏俊吧
“刚来。”还好夏俊并没有恼怒,只是继续喝着杯中的茶水,喝完后又添了一些,然后再给纪海星也添满了。
纪海星本来已经打好了腹稿,但这会真正面对夏俊了,千言万语集结在心,一时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只能低头拼命喝水,一边喝一边重新思踱着用词。
结果还是夏俊先开了口。
“星星~~呵呵,一时改不了口,以后再这么叫你就不妥了。”
纪海星抬头看了看他,突然红了眼眶。
一直以为自己对他是没太多感情的,相处久了或许是积累了那么点,但好像也没到会难以割舍的地步。所以即使到了分手这一步,纪海星想的最多的也就是怎样可以和和气气的,不要多生枝节,压根就没有过其他的情绪。
此时此刻,却像是有人生生将她身上的某块血肉抽离了一样,她的心莫名的疼,他们曾经相伴着走过一段人生,就算没有用情,但却也花了时间,生命这条长长的河流,本不就是用时间来组成的吗?
她突然意识到,她也许很快就能忘了这个人,却无法忘掉这段回忆,逝去的不管是好是坏,是开心是悲伤,回头去看,都是美。
想好的那些句子再次失了用处,她低眸隐去了泪水,然后抬头轻笑。
“其实你的决定也让我松了口气。”
这一次纪海星是真吃惊了,她没想到夏俊竟然会用“轻松”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看到她震惊的表情,夏俊拿起杯子吹开了茶沫子,轻轻呷上一口,然后若有所思的将头偏向了窗外,良久后才继续说了下去。
“星星,我跟你一样,或者说男人跟女人一样,都渴望长久而稳定的婚姻,而且这婚姻最好还是温暖的,幸福的。之前一步步匆匆走过来,直到无奈下做了结婚的决定,其实我也惧怕。男人也许没有女人那么敏感,但我至少也能感知你的心并不在我这儿。”说到这里,夏俊偏头看了看纪海星,纪海星心虚的霎时红了脸,掩饰性的低下头喝茶。
夏俊笑了笑:“当然我并不是在指责你,我也没有这个资格指责你,我承认我也没有用心。”
“当初我是真想好好跟你过日子的。每次去你们家看着你爸妈过日子,我就想像着以后我们俩也是这样,一个做饭一个拖地,为着柴米油盐整日吵吵闹闹,然后追在孩子屁股后面整日跑。”纪海星想起那段日子在夏俊住的那个小区经常出入时的情景,还是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眶。
“可是后来后来我发现我不甘心于这样平淡的生活,或者说,我知道平平淡淡的日子或许才是最幸福的,可是如果没有经历过一些轰轰烈烈的事情又怎能体会到这种平淡之中的幸福呢?”
夏俊似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两人又是好久都没有说话。
“不好意思小姐,我给你们添点水吧。”壶里的茶水不知不觉已经空了,服务员的出现适时的打破了僵硬的局面。
纪海星点了点头,待服务员走远后,又似想起了什么赶紧问夏俊:“你妈知道我们的决定了吗?她老人家能接受吗?我看她身体好像不怎么好
“别担心,我想她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会好好劝慰她的。”夏俊感激的朝她笑了笑,毕竟这个时候纪海星还能想到他母亲也算不错了。
“星星,想不到反而是现在我们竟能同朋友一样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谈心,如果我们早一点能这样的话该多好”夏俊低低叹了一声,语气中尽是遗憾。
“或许吧,但或许正是因为我们对彼此不再有要求了,才能做到这样坦然相对。”
坦然相对?纪海星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该不该把苏润辰的事情告诉他?
转了好几个念头,纪海星还是决定不说。也许这样很卑劣,但她还是想让他们的分手仪式进行的顺利些。不说的话,受良心谴责的也只会是她纪海星自己而已,但如果说了,也许夏俊反而会因此留下一些阴影。更何况男人的自尊心往往都强过你所想象的程度,她还是不要轻易挑战,以免多生事端。
又一开水后,龙井的苦涩渐渐褪去,颜色也淡了,终是到了告别的时刻。
“保重,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吧?”夏俊的这一句话很多人在分手时都会说,可是他们也许是心知肚明的,分手后的尴尬就像是一堵无形却厚重的墙生生搁在两人中间,说是朋友,却早已是陌路人。
纪海星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将一个最灿烂的笑容留在了当下,然后转身离去,步伐走得很快,心中却是一片唏嘘。
明明前一刻还是可以牵手拥抱亲密恋人,只是一转身却即刻变成了相忘于江湖的陌生人,有时候人生真是很残忍。
她突然很想苏润辰。
掏出手机拨了过去:“喂?润辰,我是海星。”
“恩,在干什么呢?”
“刚才见过夏俊了,现在正回家。”
“辛苦你了,别乱想,回去早点休息,我过几天就回来。”
“润辰~”
“嗯?”
“没什么,就是随便叫叫
“我也想你,快回去吧。”
“好。”虽然明知道苏润辰看不见,纪海星还是习惯性的点了点头,挂完电话后再想起刚才的话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说的好像是“我也想你”?
也?
纪海星突然红了脸,片刻之后摸着发烫的脸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怎么知道的?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拎着大包的行李回到家,打开家门之后纪海星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是:“靠!来强盗了!!!”
之所以是强盗而不是小偷,那是因为眼前的画面实在是震撼人心。
门口的鞋柜显然是被谁给一脚撩翻了,里面的鞋子七零八落的倒在门口,纪海星去年冬天忍痛花了一千多个大洋买的那双长筒靴被硬生生的压在了最下面,鞋帮子上刮了好几道口子,小羊皮裂开后里面的线头都清晰可见,看得她心里直滴血。
鞋柜旁边翻倒着的是她们的原木茶几,纪海星尽量忽略了茶几底下破开的那个大洞,再向里面看去时终于忍不住叫骂出来:“天!我刚买的骨瓷套碗呐!”纪海星急急的跑过去,却见她心爱的骨瓷已经化成无数碎片零落在地上,伸出手去想捡起来,却又怕被碎渣子戳破手,只能又急又气的干瞪眼。
待到走到房内时,纪海星才发现外面还算是好的。
那伴着自己度过严严寒冬的短毛绒罗莱家纺四件套,像被猫爪子撕过一样,一条一条的挂在床上,随着窗外吹进来的风飘飘荡荡,好不凄惨。
到这个时候纪海星如果还能忍住不发飙的话,那真是天神下凡了。
“顾娜!!!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顾娜正好整以暇的端着一杯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对眼前的景象仿若未见,即使那张沙发上明明已经布满了脏鞋印,而电视屏幕也已经花了一大片。
“徐晨来过了,我跟他干了一架。”
言简意赅,直戳重点,纪海星却像活活吞了一只苍蝇,满腔的愤怒就这么化成了长长的一声叹息,终于挫败的跟着坐到了沙发里头,再也说不出话来。这是她和顾娜之间的默契,如果是顾娜不想说的事情,那么打死她也不会说。所以尽管憋了一肚子的疑问,纪海星只能选择沉默。
顾娜却难得的没有保持安静。
“他出轨了,真是烂俗的剧情,被我捉奸在床。”顾娜想起那日的情形还是有些愣怔。
一连几个星期徐晨都推脱说工作太忙不让她过去,顾娜实在忍不住相思之苦便先斩后奏的直接过去找他,但她显然忘了老生常谈的“惊喜变惊吓”这回事儿,当推开门看到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她的反应现在想想还是有些不可思议,既不是安安静静的退出去说“你们继续”,也不是大哭大闹纠缠不清,而是
愣了十秒钟之后,鬼使神差的,她竟然冷静的走过去一把掀开床单,从头到脚将那女人的身体仔细审视了一遍,然后说了一句:
“你的眼光真差。”
直到坐在回程的汽车上时,她的泪水才忍不住掉落下来,她气急败坏的抬起头妄图让可恶的泪珠子倒流回去,却发现这个方法根本行不通,胡乱的抹了几把泪水后,她放弃了抵抗,终于泣不成声。
旁边的大妈好心的递过来一张纸巾:“小姑娘,别哭啊,发生什么事了?”
“我男朋友去世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娜有一瞬间的欢畅。
“节哀顺变。”大妈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你还年轻,会找到更好的,别想着他了。”
结果等她回到G城时,徐晨紧跟着就追了过来。开始的时候,顾娜任他把门捶得震天响也不理,直到邻居投诉到物业,然后物业又派了人过来交涉,她才不情不愿的开了门。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走吧。”
“娜娜,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一个人太寂寞了,新来的这个小姑娘又温柔体贴的,后来有一次酒后乱了性,之后她说她知道我有女朋友了,但还是愿意在你不在的时候陪着我我一时心软【。52dzs。】,就接受了;娜娜,我知道我错了,我已经立刻跟她断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听完这话,顾娜本已平息的怒气立马冲上了最高点,动作先于思想,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无比响亮,伴随着她近乎怒吼的一句:“你这个无耻的王八蛋!”
“你!你不要太过分!”徐晨似乎恼羞成怒,原本小绵羊似的脸立马变成了吃人的大灰狼:“你为了这破工作坚持要待在G城,我恳求了你好多次你都不愿意过来陪我,我这么年轻怎么忍得住寂寞,顾娜,你别以为这都是我的错!你也一样自私!!”
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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