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非离眼神恍惚一下,心尖上莫名颤抖了一下。
秦思程了解他的很多过去,所以他说话总对能一针见血的戳中他心头最敏感的地方!
孟非离怒极反笑,妖孽面容在此刻透着让人胆寒的煞气。
“秦思程,你当所有人像当年你一样吗?利用完了随手一扔,你成了叱咤律师界的风云人物,而被你利用的可怜女人却连你脚底下的泥土都不如!”孟非离笑着开口,他越是如此,斜阳觉得他笑容越加的凄凉沧冷。
隐隐的会有心疼的感觉。
她多少了解他的过去,双目失明的七岁孩童,被毒打,被虐待,被丢在海边自生自灭,在他十四岁之前,只有过三个月幸福的日子。就是在海边小屋里面躲藏的那三个月。
只是那三个月的幸福时光,只是相对幸福,相对于他之前所遭受一切是幸福的,而已!
“干爹,你先去前面吧。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斜阳淡淡开口,打破这可怕的静谧。
不知怎的,有一瞬不忍心。
在她经历过的人生中,当年七岁孟非离遭遇的一切是最惨无人道的,她不想他继续说下去,对抗下去。七岁的他已经记事,那是他一段不堪回首的血泪过往!现在又跟秦思程有关!斜阳不想在这里揭露孟非离不堪回首的伤疤。
秦思程身体踉跄一下,这一瞬,又见苍老几分。
这都是孽缘——逃不掉的。不会因为过去了十几年就能挘罚腿缤衷诤蠡诹耍靼琢耍撬谷艘讶ィ行睦锘岸嘉薮λ咚盗恕
或许,唯有等到他死的那天才能算真正解脱。
——
秦思程离开后,斜阳跟孟非离维持刚才的动作半天没动。斜阳深呼吸,喝了一口果汁,冷不丁,身前的孟非离突然回身,扬手将她手中杯子扔进了身后大海,俯身抱住了她。“不准听他的挑拨离间!”孟非离声音发狠。
“嗯。”
“以后不许单独见他!”孟非离下巴搁在斜阳肩膀上,面颊埋在她松松入下来的青丝里,声音闷闷地,却透着一丝寒凉的冰冷。
“嗯。”
“你母亲如果有在天之灵,一定会托梦告诉你,韩凌根本靠不住。”
“嗯。——你?”斜阳本能的嗯了一声,却是哭笑不得。
秦思程的出现,在点燃了孟非离心中仇恨之后,却又一瞬间抽空了他全部戾气,让他靠着斜阳的支撑度过这段空虚,逐渐找回一贯的自己,一个用冷漠孤僻伪装起来的自己。
“孟非离,你可以起来了。”斜阳被他抱着抵在身后的栏杆 ,后背冷嗖嗖的,她穿得又少,站在甲板上简直是遭罪。
“再抱一会。”孟非离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斜阳身子动了动想推开他,却看到孟非离身后走来一挘谏碛啊F诔跛晕乔厮汲逃只乩戳耍ㄑ垡豢矗谷皇且涣成钜獾墓瞬┨巍
斜阳身子一僵,眼神愈发的冰冷。
自从知道顾博涛当年为了那七十二件首饰长期在身体和心灵上折磨着母亲,斜阳对这个父亲便没有任何感觉了,每次见他,就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孟非离侧着头在斜阳脖颈间寻找汲取她馨香的味道,深深陶醉其中。用她此刻的存在化解秦思程的出现带来的伤痛。
“咳咳——”顾博涛别扭的咳嗽了一声,斜阳跟孟非离在一起亲热是他乐于看到的,毕竟欣悦已经彻底没有机会了,斜阳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对他误会再深也跳不出他的掌心。
况且,他手里还有杀手锏最后能够制约她!也许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最后都是给也顾博涛做了嫁衣!不管是韩家还是孟有,只要是韩凌和孟非离都爱上了斜阳!这便是他顾博涛掌握了全部胜算!
哼!没想到程渺虽然跳楼了,但却留下这么有价值的一个女儿!
顾博涛又咳嗽了一声,孟非离才懒懒的放开斜阳。
回头冷漠的瞥了他一眼,继而轻轻拍下斜阳肩膀。
“我去前面看看,你一会自己过来。”孟非离说完,挺直背脊冷傲的擦过顾博涛身子走过,完全不当他是未来岳父,那冷傲寒凉的眼神,就跟看一个要饭的差不多!
在孟非离眼里,顾博涛现在的打算就是卖女求荣!他顾博涛二十几年前就养了金盈秀这个Q市有名的交际花,靠女人上位,现在又看到自己女儿的价值!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斜阳现在已经有了程淼的遗嘱!顾博涛算计到最后,还是一件也得不到!
孟非离离去后,顾博涛迈着沉稳有力的步子来到斜阳身前,那胸有成竹的气场让斜阳心中冷笑叠升。顾博涛今天能上游艇,恐怕又有了新的算计。顾博涛显然是有备而来,他的目的也被斜阳猜中,正是最近Q市风风火火的蹽海大桥项目。
“斜阳,今天一早春和景元就宣布斥资一亿投放春和慈善基金,韩凌这时候这么做,目的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这孩子想做慈善的心是好的,只是如此大张旗鼓,惹人注目,不是摆明了让人看热闹吗?
还有孟哲瀚,他不但从加拿大带回来了新项目,还宣布跟政府合作搞什么新蕾计划,连省里都关注了。现在,就我们顾家只有看眼的份儿了,不是吗?”
顾博涛语气之中不乏惋惜。
斜阳冷晲他一贯沉稳儒雅的面容,心中冷笑叠加。
顾博涛岂是那种乖乖看眼的人?他只不过是故意按兵不动,想等到韩家跟孟家两败俱伤的时候,再上来分一杯羹罢了。顾博涛现在巴不得韩家跟孟家都抽上大笔资金!
跨海大桥项目,任何一家都想独吞。像顾博涛这么野心勃勃的人,岂会放弃?
但是政府支持孟家,韩凌又有部队上撑腰,顾博涛靠什么?恐怕又是背地后搞小动作罢了!
斜阳忽然想起孟非离的话,金盈秀暗中放高利贷,却没有黑道背景,那只能是政府班底暗中支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顾博涛还是要从Q市政府这边下手!
见斜阳面色冷淡不理他,顾博涛看似无奈的摇摇头。
“女儿大了就有自己的心事。我知道你埋怨我当初那么快让金盈秀进门,一年前还——”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说。绕来绕去到最后还不是要说出你真正的目的!”斜阳冷冷打断顾博涛,神情冷淡。
顾博涛嘴角狠狠地抽搐一下,旋即恢复正常,只那眼神,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
“作为父亲,我是为了你好。你必须要听我一言,孟非离不适合你,既然韩凌回来了,如果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尽管放心跟他在一起。欣悦那边我会开导他的!你金姨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况且现在你跟孟非离也没有结婚,不过是订婚而已。”
顾博涛看似语重心长的开口,字字句句都在为斜阳着想。
这一刻,斜阳却是彻底寒心。
顾博涛每走一步都在打自己的算盘。
他让金盈秀在政府内部放高利贷,拉拢政府官员,掌握他们的把柄,现在又想利用她跟韩凌曾经的关系,拉拢部队上的势力!所有的如意算盘都让他打上了!
“其实你不觉得,如果我一边跟孟非离结婚,一边还跟韩凌保持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暧昧关系岂不是更好?说不定你可以提前几年实现你的宏图大志!何必绕那么大的圈子呢!你不怕绕来绕去,到你死的那一天也实现不了你的野心?!”
斜阳说完,转身背对着顾博涛。
“你——我好歹是你父亲!我一年前真该让你多做几年牢吃吃苦头!让你改改这目中无人的大小姐脾气!你如果像你母亲一点的话!都不会如此的家无宁日!你母亲是多么温婉贤淑的一个女子啊!你怎么就不能学学她?
缓刑一年还不知悔改!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顾博涛听到斜阳咒他死,当即气得不轻!但他一贯是扮演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形象,就算是恨的牙痒痒,也要说出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来!
斜阳面冲大海,幽然开口。
“究竟是谁该坐牢!想必你心中有数!如果我真如你所说那么让你失望,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去找让你不失望的人去!明明想利用我,还说的这么好听!
要说的话我都跟你说了,不送!”
斜阳真是够了!
她真的看够了这个所谓父亲的伪男人了!韩凌那边有利,他就把自己往韩凌那边推,等着孟非离这边有利益,他会再次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朝孟非离这边推来。
只是他看错自己了!
从她收到母亲的遗嘱开始,她已经将顾博涛加在了她的复仇计划里面。她会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身边有利用价值的棋子一颗颗的丧失价值,当他无棋子可用的时候,他想不站出来都难!到那时候,他会尝到没有退路是什么滋味!身后顾博涛很长时间不说话,犀利目光狠狠地盯着斜阳后背!她除了面容与程渺有七分相似,这性子脾气是半点不像程渺。
只是他顾博涛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不过是个他看着长大的黄毛丫头,还想翻出他的手掌心不成?
她如果不听话,他会给她点苦头尝尝!
“斜阳,你这么对我,你母亲在天之灵如何安息?你不想让你母亲难过,就要考虑清楚你往后走的每一步!是不是会让她九泉之下不能安息!”
顾博涛话有所指,证据高深莫测之下,是旁人根本觉察不出来的威胁。
斜阳不知不觉握紧了向前栏杆!顾博涛曾经害的妈妈那么惨,现在还有脸将妈妈搬出来?他还以为她不知道曾经他都做过什么吗?
顾博涛,你且看着,我如何将你曾经加诸在妈妈身上的折磨和羞辱,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
斜阳在甲板上吹了风,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去房间想找件外套披上,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响。现在船还在近海区域,手机暂时能收到信号。
甫一接通电话,韩兵一贯是清朗的声音沉重传来,
“斜阳,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韩兵如此语气,斜阳心里面咯噔一下,低头道。
“是不是韩凌的病情恶化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斟酌语句。
“斜阳,我发现韩凌在偷偷用一种美国产的禁药。这种药在美国是违禁品,有很多副作用。但是却能让身体机能部分丧失的人迅速恢复。”韩兵的声音愈发沉重。
斜阳心中一凛,语气有些冰冷,“都有什么副作用?”
“这种药短期服用的话,会让人脾气暴躁,冲动易怒,一旦受到什么刺激,还会出现短暂性休克。如果他现在停药还来得及,可是继续服用下去,副作用是成倍增长,到时候就彻底损害中枢神经,无法弥补!”
“他疯了是不是?为了早点站起来不要命了!”斜阳低吼一声,紧紧抓着手中电话。
怪不得韩凌之前那么有信心说他一定会在一个月内站起来,当时他隐隐记得韩凌还跟她打了个赌,但是那时候她心情低落,也没怎么仔细听。
现在看来,韩凌真是豁出去了。
“韩兵,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趁他睡着的时候拿了他的药去化验。”韩兵到底没说出来小楠的事情。
小楠刚刚被凯文送走了,具体送哪里他也不知道!这次韩凌是下定了决心,再加上那封信——
“斜阳,一年前你去新艺都之前,是不是问过白小婷韩凌在几号包厢?”韩兵的声音隐隐带着一丝劝颤,从电话那头传来。
斜阳握着电话的手蓦然一僵,她轻轻坐在床边,垂下眸子闪过无法形容的寒冽光芒。
是冷嘲?是不甘?还是疲惫?
一年了,终于有什么要被一点一点地挖掘出来了,是不是?只是来的太晚了,她现在需要的不仅仅讨回公道这么简单!
“是。我先去的春和景元,当时白小婷准备下班,她告诉我韩凌去了新艺都庆功。”
电话那头,韩兵痛苦的摇摇头,拿起桌上啤酒,狠狠地灌了好几口。辛辣入喉,灼烧的身体每一处都是火辣辣的感觉。
韩兵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觉得有些误会还是留给斜阳和韩凌自己去解开!只是,连他都有些无力面对,更何况是韩凌了?
韩凌刚才看完白小婷那封忏悔信,就独自回了斜阳的卧室,到现在好几小时,都没出来。
斜阳轻轻放下电话,还没有挂断。身后响起轻轻地开门声,她以为是孟非离,正要挂电话起身,冷不丁,一阵剧痛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像是被高伏电流击中了腰部,她顿时失去了直觉,身子一软躺在床上。
电话那头韩兵听到一声类似呻吟的吃低呼,对着电话喊了半天,可电话虽然没有挂断,但是斜阳没有任何动静。
韩兵一惊,屏息静气,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将听筒紧紧地贴在耳边。那边似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紧跟着,是房门碰的一声甩上的声音。
“斜阳?斜阳——”
“斜阳,你听到我的声音吗?你那边怎么回事?”韩兵吓得不轻,刚刚他和斜阳好好地通话,突然听到斜阳低声叫了一声,紧跟着就没有她的动静了!怎么回事?
斜阳会不会出意外?
可她人在孟非离的船上!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敢在孟家的订婚宴上下手?
韩兵越想越不对劲,也不敢挂电话,快速推开韩凌卧室的门。
斜阳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少时间,醒来后,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声音响个不停,她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黑暗。眼睛上蒙着黑色的面巾,手腕和脚踝也被打包扣紧地缠着,动弹不得。
她感觉自己还在船上,因为躺身隐隐上下颠簸,四周乱哄哄的机器声应该是在检修机器的机房里面。这里面一直锁着,她怎么会在这里?
冷不丁,有女人压低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像是隔着一堵墙或者一扇门传进来的声音。
斜阳叙旧维持刚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姿势,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大哥,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来?你总是说孟家有人接应我接应我,可是这么久了,我还是一个人孤军作战!”
这声音,抛却娇柔怯懦,换来的是凌厉却急却的质问。
斜阳薄唇轻抿,竟然是张素淼?
张素淼显然是在通电话,本以为选了这么个安静的地方,却不料,斜阳正好被关在里面。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张素淼证据平缓了不少。
“大哥,我已经按照你说的,一步步的让孟非离接近顾斜阳了。现在孟非离已经考虑我的建议,要让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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