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茠想笑,又觉得有些无奈。正准备接过闵煊手里剩下的那一半棒棒糖时,刹那,某一些仿佛已经很久远了的记忆,倏然毫无防备的涌上了她的心头。让她下意识的就开口唤了出来,“齐……祺?”
猛然听到连自己几乎都已经快想不起来的本名,闵煊禁不住的一阵怔愣。回过神后,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染上了复杂的情绪。似乎是有些开心,有些激动,同时又觉得惊诧,或是犹豫。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他证实了兰茠的猜测,“你……还是认出我来了。呵呵……”
“你真的是齐祺?!”兰茠不敢相信的看着闵煊,前一秒他明明还是闵煊,怎么会下一秒就变成了她记忆最深处,那个比她小两岁的邻居弟弟?
闵煊笑了笑,开始帮着兰茠回忆,也是在证明他的确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你给宝宝戴的翡翠长命锁,是我送给你的,你当时不肯收,我骗你说,它有魔力,只要戴上了它,不论什么事情,都能够逢凶化吉,你才勉强收下。”最初,他并不想那么快就让兰茠认出他是谁。只是他无形中的举动,似乎都在期盼着兰茠能快些察觉到他到底是谁。
兰茠瞪大了眼睛,傻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闵煊。惊讶的都话都不会说了。
“那天你在我家里看到那条毛线手链,估计你已经忘记了。你很小的时候,就对毛线编织很感兴趣,那条毛线手链,你反复钩织了十几次才勉勉强强的钩出一点样子来。但你还是不满意,本来要扔掉,是我非要你送给我的。”大概是被兰茠传染了,这一次,轮到闵煊不停的叹气。除了兰茠,过去的事情,他一概不愿回想。然而,每每当他想起兰茠的时候。又总会不经意的翻起那些极度扭曲的记忆。
兰茠更加的惊讶,双眼瞪的眼珠子仿佛要爆出来了一样。
闵煊抬起手,用手指戳了戳兰茠的额头,想让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要是她只顾着发呆,没听到他说的话,那他岂不是都白说了吗?“还有我后背的胎记,你还记得吗?你是第一个说我的胎记长的好看的人,你说,它一点也不丑,红红的,圆圆的,就像太阳一样的灿烂。”
“你、我、我、我,不是,你那个,你……”终于,极度惊诧的兰茠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她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急急的一连深呼吸了好几次,尽可能的让自己先冷静下来。这才组织好语言,一脸认真的问道:“你、你既然是齐祺,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是闵煊?”
“我现在的确是闵煊,不是齐祺。”闵煊歉意的笑了笑,实话实说。
兰茠不解,“为什么?”
闵煊叹了一口气,回道:“茠茠,我们分开,已经很多年了。”
兰茠顿时就明白了闵煊话里的意思。想再说些什么,只是这突然之间,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她最不明白是,闵煊既然明知道她是谁,为什么一开始不向她说明?他要是早做了说明,她就不会一直胡思乱想,怀疑来怀疑去的了。
“累了吧,先回去吧,回去再说。”闵煊能够理解兰茠此时的心情,说完,他用力的握了握兰茠的肩膀。
“好。”兰茠点了点头,跟着闵煊一起往回走。知道闵煊就是自己小时候的老邻居,这让她放下了不少戒备。但是,她并没有因此就忽略了闵煊身上依旧存在的那一股邪气。
然而,真的回到家,两个人坐下来面对面的准备长谈时。闵煊和兰茠似乎都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出的尴尬感。
沉默许久,兰茠好不容易想到了开场白时,闵煊却被一个电话给叫了出来。
静静的走到卧室的落地窗前,目送着从楼下经过的闵煊越走越远的瞬间。霎时,记忆如潮水一样的扑向了兰茠。让她难得的有了一种感伤的心情。
小时候的闵煊,真的很可怜,父亲滥赌,母亲乱搞。闵煊不但经常没有饭吃,只要他父母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他就会被当成出气桶一样的爆打一顿。刚才闵煊把半块棒棒糖含进嘴里哄她发笑的滑稽模样,就是那时候她常用来哄闵煊开心的方法。尽管有些傻,但这个方法总是能非常有效的让闵煊破涕为笑。
那时候,她总是瞒着她的夜叉老妈,把家里能吃的东西偷偷拿给闵煊吃。其实这些事情,她老妈一直都是知道的。她只不过是假装不知道罢了。况且,她自己也经常会照顾一下闵煊。
可是后来有一天,闵煊的父母发生了意外,双双去逝。沦为孤儿的闵煊,就被带走了。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见到过闵煊一面。
过了两年,她父亲病逝。她妈妈带着她搬到了别处去居住。她不知道闵煊是否回到过他们最初的地方去寻找,即使去了,大概也找不到什么。她和她妈妈离开后没多久,那个地方就被拆迁了。现在,早已面目全非。
一滴湿润的晶莹,无声无息的滑过了兰茠的脸庞。她莫名的抬手擦拭,看着手背上湿润的痕迹,不禁有些发怔。为什么想着想着,她突然会觉得有些想哭?是为闵煊的过去,还是为她早逝的父亲?有的时候,有些回忆的确无法时常想起。每每想起,心中都会酸涩不已。
闵煊这一出去,直到深夜才回来。
素来早睡早起的兰茠不但没有早早的就睡下,甚至还一直亮着卧室的灯。本人却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节目。
匆匆忙忙的把事情处理完毕赶回来,闵煊以为兰茠一定已经睡下了。当他看到兰茠卧室的灯居然是亮着的时候,嘴角立刻扬起了一抹笑意。他知道,兰茠在等他。于是,他连忙加快了步伐,一路跑上楼。平复好呼吸后,轻轻的按响了兰茠家的门铃。
兰茠丝毫不意外深夜还有人上门。她扔下手中的遥控器,走到玄关,连问都没问,就直接打开了门。“进来吧。”
“宝宝睡了?”闵煊看了看兰茠卧室的方向,问了一句非常废的废话。
“嗯。”兰茠点了点头,问道:“要喝果茶吗?”说着,她已经走向了厨房。不论她和闵煊是不是老熟人,也不能两个人干坐着聊天。总得喝点茶,吃点东西。
“好。”闵煊答应一声,走到茶几前坐了下来。
兰茠从冰柜里拿了几块蛋糕出来,用餐盘装好放在托盘里。接着,把她早就做好的果茶也端了出来放在托盘里。之后,再找出两个玻璃杯和两个蛋糕叉一起放进托盘。最后,她端着托盘回到客厅。把托盘摆放到了茶几的中央。
闵煊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倒了一大杯果茶。一边喝茶,一边吃蛋糕。
等到闵煊吃下两块蛋糕后,兰茠才打量着闵煊,开口说道:“你现在,过的很好吧。”假如那天她看到私家车正是闵煊自己的车,那他现在的经济能力,应该不会太差。
“还好吧。”闵煊点了点头,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蛋糕。
“你不是酒店的安保,你现在在做什么?”兰茠直接把话挑明,既然是老熟人,有些问题反倒方便说开了。
闵煊抬头看着兰茠,认真的问道:“要是我说,我其实是那家酒店的总经理,你相信吗?”如果能够瞒过去,他希望可以继续瞒下去。最好兰茠永远都不要知道。
“不信。”兰茠白了闵煊一眼,十分干脆的摇了摇头。那家酒店连闵煊这个人都没有,他又怎么可能会是那家酒店的总经理。洪娟查到的资料虽然不多,但已经足够她应对闵煊的谎话了。当然,如果他继续欺骗她,她也没办法把他所有的谎言都揭穿。再者,他虽然撒了谎,但并没有伤害到她。她也就没有什么必要,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闵煊笑的有些无奈,说道:“我真的是总经理,不过不是那家酒店的而已。”
“难怪你坐得起那么豪华的私家车了。”兰茠恍然大悟,看到那天的那辆私家车,真的是闵煊自己的。只是,他这么费力的瞒着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什么?”闵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和宝宝被人围堵的第二天,我看到你从一辆私家车里下来。”兰茠没有隐瞒,实话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看来那天她躲的很隐密,否则,闵煊应该会知道她在说什么。
兰茠一提醒,闵煊就明白了过来,不禁有些歉疚。“对不起。”
“没事,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明你就是齐琪》”兰茠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说出了她最想知道也最想不通的问题。她也不是一定要知道什么,若果闵煊会觉得为难,她可以不知道。
“第一次和你在酒店遇到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说了,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派人把我的私人电话号码告诉你。”一想到兰茠转身就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扔进垃圾的行为,闵煊就禁不住的哭笑不得。他可以理解,可是,怎么想,都让他觉得自己很矬。竟然连个电话号码都给不出去。
“你当时要是写了齐祺这两个字,我一定不会丢掉。”兰茠十分无奈,那件事情真的不能怪她。换作是别人,估计也会这么做。
“当时太匆忙了,不是我本人,我不好说。”闵煊看了兰茠一眼,往嘴里灌了半杯果茶。
兰茠忍不住追问,“那后来呢?”闵煊搬到她隔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随时都可以告诉她,他就是当年的那个齐祺,她的老邻居弟弟。
“后来,是想说,但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分开那么多年,突然相逢,那种心情,你应该可以体会的。”闵煊苦笑,好像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没有把该说的话说出来。之后,就越来越说不出来了。不是不想,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对兰茠所有的记忆,就是他们小时候。转眼过了那么多年,即使他从未忘记过兰茠。猛然相遇,他也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开场白。不论他现在是谁,不论他现在是什么人,面对兰茠,他仅仅只是当年的齐祺。
“唉……你现在过的好就行了,这些年,倒是真有些不放心你的。你也是,走了之后就杳无音信了。至少应该通知下我,你过的好不好,让我安个心。白给你那么多糖吃了。”兰茠说着说着,不禁开始鄙视起了闵煊。他又不是没有能力和她恢复联系。难不成是他现在发财了,怕她强迫他还当年的那些小人情吗?
“呵呵……你可真小气,还惦着那些糖。我赔你就是了。”闵煊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兰茠总是有这样的力量,不论什么时候,都能让他开心起来。
兰茠狠狠的白了闵煊一眼,端起杯子,喝了两口茶。其实,她心里并不觉得松了一口气。她始终隐隐的感觉闵煊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若要深究,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太多年没有见过面了吧。
“宝宝的父亲……真的抛弃你们了吗?”对于这个问题,闵煊一直耿耿于怀。假如真的有人伤害了兰茠和宝宝。他绝不会放过那个人。
兰茠有些奇怪,反问道:“怎么了?”
“我可以帮你教训那个混蛋。”闵煊实话实说,这件事情,他不会瞒着兰茠。
“不用了,那个人已经得到报应了。”兰茠一愣,赶忙说谎。闵煊可别吃饱了撑的真的打算给她讨什么公道。只怕到时候被讨公道的人不是那个所谓的压根就不存在负心汉,而是她这个胆大包天偷了人家种子又偷了人家孩子的小偷。
“是吗?那就好。”闵煊不知道兰茠话里的真假,但既然她这么说,他就相信她。即使她真的撒谎了,相信她也有自己的道理。他不会刻意的去违背她的意愿。
(166)他的情fu
自从说穿了两个人的身份后,闵煊几乎就泡在了兰茠家。
但凡他有空的时候,他一定会赖在兰茠家里,帮着做家务,照顾宝宝。一段时间下来,给宝宝喂牛奶、换尿布,甚至是洗澡,闵煊都做的像模像样。
一开始,兰茠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她偶然发现,闵煊在逗弄宝宝的时候,会教宝宝叫他‘爸爸’。一次两次,兰茠假装不放在心上。可反复七八次以后,兰茠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她不知道闵煊这算是什么意思,他并没有说过他要当孩子的干爸爸。
现在宝宝还小,所以每次回应闵煊的都是咿咿呀呀的声音。但等到宝宝会说话的时候,她很有可能就会真的把闵煊当成了她爸爸。而这,也正是最让兰茠心里感觉不舒服的。
并且,闵煊大量的占据了她和宝宝相处的时间。
不仅是在家里,她要带着宝宝出门散步的时候,也会被闵煊抢去了背抱宝宝的工作。一个大男人,用婴儿背巾裹着一个可爱小巧的宝宝背在身前,不论怎么看都非常的吸引眼球。每每由闵煊背着宝宝和她一起出门散步时,他们必定会成为被人围观的对象。对此,闵煊总是一副笑咪咪,好像捡到宝的表情。却苦了兰茠。她可以从旁人或羡慕,或好奇的眼神中,看到对于她和闵煊老邻居、老熟人的关系的误解。她不喜欢这样的误解,非常不喜欢。
正当兰茠暗自酝酿着要怎样才能说通过于热情的闵煊时,没想到,麻烦竟然自己先找上了门……
难得闵煊有事情要办,一大早的就被电话召唤了出来。兰茠就像是过节了一样的高兴。她连忙整理好妈咪包,背着宝宝也出了门。
【文】天气不是太好,阴云密布,似乎随时会下雨。
【人】不过兰茠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丝毫不在意将会如何发展的天气。
【书】背着宝宝才走出小区,兰茠就深切的感受到,已经五个多月大的宝宝在不知不觉间,又长了不少。之前因为闵煊一直抢着抱宝宝,她没什么机会亲自感触。果然,妈妈还是要时刻与宝宝在一起,才能更深刻的体会到宝宝的成长。
【屋】大概是因为心情非常好,兰茠背着宝宝一连走过了四五个路口,也没觉得累。甚至越走越兴奋,越走越开心。
当她即将走到第六个路口的刹那,一个女人,一个看上去很年轻,却透着一股干练、犀利气息的漂亮女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女人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在观察一件待售的商品。
就在兰茠莫名奇妙到极点,忍不住想主动开口询问的时候,女人却忽然抢先开了口。“嗯……长的不算难看,倒是蛮乖巧的感觉。”说完,女人的嘴角微微的扬了扬。似乎对兰茠的外貌,初步还算满意。
“请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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