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潜……”
“属下在!”
“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太子一声令下……”
“好……”
如今是一个关键时期,自己一定得留在清平身边。至于坠尘的婚事怕是不能参加了,爹看了自己写的家书,一定会理解的,只是觉得对不起坠尘。
“爹……二哥叫人捎信回来了!”云楚说道。
“哦,把信给我。”
冷臻接过云楚手中的信,看过之后眉头紧锁。
“爹……二哥说什么了?”
“你们自己看吧!”
云衍伸手接过信,念道:“爹,孩儿不孝,不能伴您左右以尽孝道!如今朝中暗潮汹涌,是敏感时期,孩儿不能弃太子于不顾。所以请您代我跟妹妹说声对不起,我不能回去参加她的婚事了!云夜,敬上。”
“唉……朝廷的内政纷争,向来腥风血雨!我真怕云夜他……”冷臻颤声说道。
“爹……二哥是我们兄弟当中最沉稳的一个,况且在他选择涉足政治的时候,他已经作好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云楚说道。
唉……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孩子们都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打算和想法。他这个做父亲的只有在背后默默的支持,在他们失意时给予安慰和鼓励!
冷臻望向站在一边的坠尘,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
坠尘首先开口说道:“爹……我不怪二哥!他不是还让人准备了很多贺礼嘛……再说,有你们的祝福,我和修月已经很开心了!”
“是的,岳父!我跟坠尘没什么要求,只要大家开心就好!”修月也说道。
“呵呵……这就好!这就好!我们冷府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冷臻微笑的眉眼上,带着突突的皱纹。
“热闹?什么热闹……”门外传来一个意想不到声音。
“三哥……”云衍惊呼道。
云衍狠狠的将云珂抱在怀里,惹得云珂笑开了怀。
“三哥,你去哪了?”
“呵呵……”云珂笑而不答,走到冷臻的面前跪了下来。
“爹……孩儿不孝!让您担心……孩儿回来了……”
“你这个不孝子……”冷臻狠狠的在云珂的肩上一捶,随即将云珂紧紧的抱住。
“爹……对不起!”云珂低低地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爹……云珂一定也饿了,先吃饭吧!”云暮说道。
“恩……”
冷臻看着眼前的一群儿女,心里觉得无比的满足……
而此刻丞相的府邸里被一股浓浓的低气压所笼罩。
“饭桶……我养你们这群人是干嘛用的啊!居然被一个半大的孩子耍得团团转……气死老夫了!”一个富态的老者吼道。
“吕相别动气,下官有一计!”
老者在太师椅上坐下,端起身前的茶抿了一口,说道:“说……”
一个獐头鼠目的男子,走到老者身边,俯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只见老者皱紧的眉,逐渐松开,然后嘴角往上翘。
“就这么办!”
“是!下官这就去部署……”
男子带着众人离开了,老者喃喃地说道:“煌祁小儿,等着吧!让你也见识见识老夫的厉害!哈哈……”
笑声惊起了窗外的鸟儿,它们扑哧着翅膀飞离走远。
夜幕降临,黑暗将一切掩埋。
“太子……这阵子吕相的爪牙被我们逼得东逃西窜!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煌祁知道鸶雪国既是经济大国,也是军事弱国。现在流殇和梵嶙的局势紧张,已经打破了三国互相制约的平衡。而自己又碰上内乱,要是流殇在攻下梵嶙之后,反身来攻打鸶雪的话,自己又岂能两者兼顾。流殇的野心昭然若揭,鸶雪又是经济繁荣之地,他又怎会放过!两国交战只是早晚的事,所以现在一定要把吕弦这个毒瘤拔除,鸶雪国才有精力应付流殇的来袭。
“吕弦的党羽正蓄势待发,给我们最后的一击。”
“你的意思是说……”云夜会意的说道。
而其他的官员对于他们之间的哑谜,似懂非懂!但是他们知道只要跟随太子,那么鸶雪国光明的未来就会到来。
煌祁和云夜站在高高的城楼上,黑夜模糊了焦点。
“云夜,你看过日出吗?”
“恩……”
“很漂亮吧!当旭日从东方升起,一切阴霾在瞬间散去,留下的只有璀璨的光明……”
“恩……”
“鸶雪国的明天,就像初升的旭日,光明而美丽!”
“恩……”
“云夜……我知道你之所以愿意走上朝堂,是为了一个人,一个你所爱的人……”煌祁对云夜说出了藏在自己心中已久的话。
“呵呵……你都知道,你不会觉得我不正常吗!爱上自己的妹妹!”云夜苦笑着说道。
“不……她是个值得被人珍爱的人……她也不是你的妹妹,不是吗?”煌祁真诚的说道。
“但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爱她……永远都不会……”云夜喃喃的说道。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云夜……”
“恩……”
黑夜里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这也是世界最宁静的时刻!云夜钟爱这份宁静,虽然这也意味着丑陋、黑暗、罪恶。
广阔的燎原上,一条巨龙正慢慢移动着它狭长的身躯。
梵嶙多次滋事扰境,不顾三国之间的协约,流殇最终忍无可忍挥兵北上。
北昂身披战甲,手持宝剑,驾驭着战马。身后跟随着二十万大军,队列整齐有序,浩浩荡荡的向梵嶙边境进发。
马蹄翻卷起脚下的尘土,风中流动着干燥的空气,四周偶尔长着几株植物,边远地区恶劣的气候正考验着他们。
“主上,再过几百里就是梵嶙的国境了!”
“恩……在此扎营!”
“是!”
阎煞掉转马头,振臂一挥,朗声喊道:“停!安营休息……”
士兵们开始安营扎寨,伙头军开始准备伙食,步兵侦查四周的地形,大家各司其职,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北昂跨下马,扫视着四周的环境,北方干裂的风吹得脸生疼。但他并不在乎,依然故我的朝前走,远处闪烁着零星的灯火,明日的此刻,灯火还会再亮起吗!
他的脸上浮现一抹残忍的笑容,扬掌劈向一块巨石,石身在顷刻间粉碎。而日后梵嶙的命运就跟这块石头一样,只有毁灭。
“主上……入帐歇息吧!”阎煞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北昂转身回营,帐篷附近支起了篝火,红色的火焰将灰暗的大地照亮。明日流殇的战火也会将这片土地,彻底的燃烧……
旭日冉冉升起,北昂的军队拔营,渐渐向梵嶙逼近。
沉重的城门上镌刻着历史的痕迹,它依然在呼啸的北风中坚守着梵嶙。但在不久之后,它将同它的国家一起覆灭!
骑跨在马上的美丽男子,娴熟的抽出自己的宝剑,高声说道:“攻城……”
“啊……”几队步兵扛着粗大的木桩,向城门撞去。
弓箭手掩护步兵,一瞬间万箭齐发,将城楼中梵嶙军打得溃不成军。
而城内的梵嶙军,毫无准备,阵脚大乱。
北昂的军队冲开了城门,骑兵随即攻入城中,与剩余的梵嶙军交战。城内顿时乱成一片,马蹄的踩踏声,兵器的交接声,士兵的喊杀声……
“顶住……顶住……”梵嶙的守将呐喊着。
“啊……啊……”梵嶙的士兵一个一个的倒下。
城中的百姓开始四处逃窜,到处响彻着孩提的哭喊声。一些梵嶙的青年奋起反抗,与流殇军队缠斗起来。
“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北昂冷冷的说道。
“是!”
士兵们不再手下留情,那些反抗者也死在了流殇军队的刀下。
“主上,城中的守将已被拿下!”
“好!带上来……”
“是……”
一个满身血污的男子被人五花大绑的带了上来,此人虽然一身狼狈但还是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傲气!
“跪下……”那人被士兵强压在地。
“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要么生要么死!”北昂漫不经心的说道。
“哈哈……”守将开始狂笑不止,对于他眼前的北昂不屑一顾。
阎煞走上前去,狠狠得抽了他几巴掌,他的嘴角慢慢溢出血来。那人将口中的血水全都吐在了北昂的马靴上,然后转头不再言语。
“好……好……”北昂不怒反笑,伸手为他鼓掌。
“主上……他……”阎煞亟欲上前再教训一下那个守将,但却被北昂拦下。
“本座就尊重你的意愿!阎煞,将他的首级悬挂在城门上……还有,将他的家眷也一并斩首示众……”北昂不带感情的说道。
“是!属下遵命!”
在刽子手砍下守将的头颅刹那,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
“爹……爹……”
“老爷……呜……老爷……”
“啊……啊……”守将的家眷一一被斩首。
“畜生……你会不得好死……啊……”
广场的地上躺满了无头的尸体,他们的头颅就像垃圾一般被人投掷在地。血液和尘土模糊了他们恐怖的脸庞,散乱的头发在地上铺散开来,而他们已不再是具有生命的活物。
“走……”北昂一声令下,军队又开始有序的列队前行。
这座城镇如今就像一座死城,残缺的尸体堆积在地上,血水化成了一条河流。
年轻的女子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俯在死去丈夫的身上泣不成声;老人望着残破的家园,死寂的城镇而老泪纵横;孩提们撕扯着嗓子哭喊着他们曾经的亲人们……
刹那间,美满的家园变成了人间炼狱!
对此北昂根本不在乎……战争一旦开始,那就意味着无止尽的痛苦和梦想的幻灭!
远离战火侵袭的鸶雪国,却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今日对鸶雪国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因为新帝即将前往祖庙举行大祭祀登基称帝。百姓们夹道祝贺,将原本狭小的街道挤得更加拥堵。
流殇的战火已经侵袭了梵嶙大地,吞噬了他们的家园和土地。而即将登基的新帝是鸶雪的希望,百姓们期盼着新帝带领他们开创历史新的纪元!
煌祁坐在华丽的皇辇上,微笑着向他的子民们挥手。云夜跟在皇辇旁边,观察着四周的异动,他的任务就是确保煌祁的安全。
御林军也全体戒备,以保新帝的安全。喧闹的街道在身后离远,队伍朝着祖庙的方向移动,僻静的山路让御林军们的神经开始紧绷。但这一路很顺利,没有发生什么变故,很快得就到了祖庙的圈地。
威严肃穆的祖庙里,文武百官正装出席,表情庄严而神圣。
美丽的大祭司,身穿白色暗纹袍衫,静立在一旁,她是神的女儿!
“新帝驾到!”
随即百官叩首迎接,祭司低首叩拜。
煌祁身穿玄紫暗金纹的龙袍,头带紫金冠,腰间用一条硕长的流苏将宽长的腰带束着。原本英俊的脸上多了分威严,而他的左耳上依然带着那枚银色耳环。
“众卿家平身……”
“谢圣上!”
“大祭司开始吧!”煌祁对一个清丽的女子说道。
“是……”
女祭司的表情十分虔诚,经过一道道繁复的祀礼,对天祷颂祭文。
“请圣上祭天!”女祭司将手中的圣物交给煌祁。
煌祁将繁复的颂词说完,然后行礼,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最后女祭司从圣台上取下玉玺交由煌祁,突然祖庙外冲进一群士兵将长矛直指煌祁。
“你们想造反吗?”一个老臣愤愤地说道。
“你说对了!”吕弦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吕弦的身后尾随着他的心腹,他们的脸上充满笑意,仿佛胜利已经站在了他们的那一边。但是他们忘了一句话: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吕弦,你这个乱臣贼子……”
“哈哈……这天下,老夫是要定了!我吕弦为鸶雪国操劳终身,可是到后来我得到了什么。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今日我定要杀了煌祁小儿……来人,杀了他!”
“吕弦你似乎得意的太早了!”煌祁不紧不慢的走向前说道。
“圣上……”
云夜一直跟在煌祁的身边保护着他,用长剑将直指着他的长矛一一挑开。
“呵呵……煌祁小儿束手就擒吧!我的军队已经将这里包围,没人救得了你……”吕弦张狂的说道。
“是吗!”
煌祁看吕弦的眼神就像他是一只让人恶心的蟑螂一样嫌恶,而他的举动彻底的激怒了吕弦。
“舒承……快去把煌祁给我杀了!”
但被唤为舒承的男子并没有动,而是静静的站在一边。
“舒承……你听到没?我命令你杀了他……快……”吕弦开始暴躁得怒吼起来。
“恕属下不能遵从……”舒承缓缓的说道。
“你……你……”吕弦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哈哈……吕弦,认输吧!舒承……我命令你将吕弦拿下!”煌祁悠悠的说道。
“臣遵旨!”
一瞬间,原本指向煌祁的长矛指向了吕弦和他的党羽们。
“不……老夫怎么可能输……怎么可能……”吕弦颤声说着。
“跪下……”士兵的长矛向他们压近。
“啊……别……别杀我……我……我跪……”吕弦的党羽早被吓得软了腿,乖乖的跪在了地上。
“你们……一群没用的东西!”吕弦气愤的看着自己的心腹。
忽然吕弦侧身抽出了一个士兵的刀,将他的心腹一一斩杀。他的双目通红,奋力冲向煌祁,在他还没靠近前,云夜的长剑刺穿了他的咽喉。
“你……你……”吕弦的身躯慢慢的倒了下去,他的双眼直直的看着天,失去呼吸。
“朕即日登基,国号瑞和……”
“圣上英明……圣上英明……”百官俯首高呼。
鸶雪国举国同庆,一片祥和。
流殇大军的疯狂屠戮,让梵嶙国人颠沛流离,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天下纷争不断,烽火连天起,流亡怨声载道。
谷内平静朴实的生活,并没有因战火而改变……但似乎又有些不同,近期谷内的小动物都十分焦躁!
清晨的曙光照亮山谷,鸟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