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残疾……对于她来说,这样的惩罚无疑是判了她终身监禁。
“蓝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对予静主子的惩罚是严苛了一点,但那也是因为王爷他太爱你了。为了你,王爷将府里的侍妾全都遣送回府了!我承认王爷的手段很残忍,但他爱你,你也爱他,不是吗……”
爱,到底意味着什么?是幸福?还是伤害?我开始变得迷茫,望着苍茫的天际,兀自陷入沉思。
“你在质疑什么?是主上对你的爱?还是你对他的爱?”一道女声凭空出现。
“是谁?”
一玄衣女子出现在我面前,此时的她一脸木然,早已没有初时的和善亲切。
“我不是悬影,我是幽影!”
“悬影跟幽影有区别吗?在我眼里,你依然是花悬影,云珂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我们要谈得不是这些,而是你跟主上的事!你还有什么好质疑的,主上对你的爱,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我知道他很爱我!我也爱他!”
“那你还在……”
“难道爱一个人就可以去伤害另一个人吗?”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如果都像你一样顾虑这么多,那两个人又何必在一起呢!相爱是两个人的事,与他人无关……主上之所以那么做,还不是想保护他心爱的人!”
“相爱是两个人的事……两个人的事……”我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就连幽影何时离开了都不知道。
“怎么一个人呆着,想什么呢?”冽的声音出现在身后,随即我被他拥进怀中。
幽影的话,让我彻底醒悟。相爱是两个人的事……
“冽……让我成为你的妻子吧!”
“姬儿……你刚才说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说让我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吧……你北昂冽的妻子……”我镇定的说道。
“真的吗!”
“恩……我想成为你的妻子!”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冽的吻不断的落在我的脸上。
此时的他笑得很幸福,我也很快乐,发自内心的快乐。虽然人生的道路上布满荆棘,但我已不再孤独,因为有他与我同行……
转眼间,炎热的夏日悄悄到来……我光着脚丫,躺在贵妃椅上纳凉。脚上的银铃发出细细的声响,在静谧的环境中听起来尤为悦耳。
左手上佩戴着一个别致的银制手链串铃,细小的铃铛镶嵌在链子上,交错着覆盖过我整个手背。一根细链呈环形套在我的中指上,串铃的末端由一个环镯连接着戴在左腕,而在环镯的上面雕刻着许多繁复花纹,它真得很漂亮!
沐浴在耀眼的阳光下,它绽放出夺目的光华,这是冽赠予我的定情信物。
“王爷吉祥……”丫鬟们起身问安。
“你们先下去吧!”冽面无表情的对她们吩咐道。
“是!王爷……奴婢(们)告退!”
婢女一一低首退了出去。
“你回来了!”
“恩……姬儿,我们的婚事皇兄已经应允了!日子就定在下个月的月初……”
“恩,你做主就好!”
“姬儿,你真的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吗!”我漂亮的大眼凝视着他说道。
“我们之间有太多得不愉快!如果你现在反悔的话,我……”他的眼神里充满着对我的内疚,我将手抵在他的唇上,阻止了他要继续说的话。
“你又不是我,又怎会知道我不愿意?”见他没有出声,我又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吗?在竹林里跟你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对我而言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最美好的时光!因为有你的陪伴……”
“我爱你……我爱你,姬儿……我再也不会放开你……再也不会……”冽将我拥进怀中。
“我也爱你,冽!”我坦诚的回应道。
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这句话曾经是我对予静说过的。而现在我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努力去守护自己的爱情。
“王爷……午膳准备好了!”屋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姬儿,我们去用膳吧!我想你也饿了……”
“恩……还真有点饿了!”
我与冽携手踏出屋,就见到管家率领府里的家丁、婢女在我们的面前跪下。
“王爷万喜……王妃万喜……王爷万喜……王妃万喜……”
此起彼伏的恭贺声,让我更真实得感受到幸福的味道。身旁的他将我圈入怀中,默默相视而笑。
外人只知流殇四王爷即将迎娶王妃,但至于王妃是什么人,长得什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王妃您真漂亮!”身旁为我梳妆的侍女说道。
“恩……王爷肯定会喜欢!”另一侍女接着说道。
她们原先是赤帝身边的侍女,现在赤帝把她们都赐给了我。
绣工精致的嫁衣,美轮美奂的凤冠,端庄得体的发髻,细致美艳的妆容,精巧别致的首饰……今夜我将成为他的新娘,他的妻子!
望着镜中的人儿,我浅浅一笑。
侍女们都为我这倾城一笑所倾倒,呆呆的站着不知道该做什么。
“吉时已到,请王妃移驾!”喜婆在门外高声道。
侍女们这才回过神来,替我盖上盖头,扶着我走出了屋。
“王妃到……”喜婆朗声喊道。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顿时停止,人们都凝神屏息的等待着我的到来!身侧的侍女突然退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有力的大手,我知道是他。
“累吗?”头顶传来他特有的磁性声线。
喜婆交代过我,新娘子不能随便开口说话,那样会不吉利的。于是我紧紧了我们交握的左手,他也将我的手握得更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礼成!”
屋内红烛闪耀,红绸红锦,百果馨香,陈年酒香,满室的温馨喜气!鲜艳的红,纯色的红,幸福的红,一片红的海洋……
“王爷吉祥……”
“你们下去吧!”
“是……”
侍女们低声窃笑着退了出去,屋内就只剩下我跟他两个人。
盖头下的我可以清晰的听到逐渐靠近我的脚步声,随着他的靠近我的心跳“嘭嘭嘭”的跳动着。
当他揭下盖头的刹那,我的心头一阵凄凉。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吗?我的新娘……”
“你是谁?”
“才一会儿不见就不认识了!”
“你不是他!”
“那你说我是谁?”说着“冽”伸手拂向我的脸,但被我偏头躲开。
他的脸是冽没错,声音也很像,但他的眼神跟冽不一样,这也是我第一眼就认出他不是冽的原因。
“不亏是‘御冽’战神选中的女人……”那人扯下他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我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子,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邪气,眼神里的那股寒意不容他人忽视。
“在下齐玉白,见过王妃!”男子邪邪的说道。
我沉默不语,手指在锦被下划着。
“在下想请王妃过府一叙,王妃可愿意?”他懒懒的在一旁的斜倚上坐下,漫不经心地对我说道。
“我还有拒绝的权利吗?”我淡淡的反问道。
他朝我耸了耸肩,答案无疑是否定的。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过段时间,玉白自会将王妃平安送回。”
“我是否该对你说声谢谢呢!”我有些嘲讽的说道。
“呵呵……王妃还是个幽默之人啊!玉白当是王妃答应了……”他双手一击掌,一个妙龄少女推门而入。
“请王妃换下嫁衣!”齐玉白笑笑对我说道。
那女子换上嫁衣,再次盖上盖头,在我刚才的位置上坐下。希望冽会发现我留下来的线索,尽快来找我!
“玉白无礼了!”
一阵奇异的香味飘向我的鼻尖,没一会儿,我便软倒在齐玉白的身上。
“王妃务须担心,沁香散只会让人四肢无力,昏昏欲睡,开口难言罢了。对您腹中的胎儿不会有任何影响,玉白这样做也是为了方便行事,请王妃见谅!”
说完他抱起我虚软的身体,飞上屋顶,迅速的消失在漆夜里。
冽勉强应酬了一下宾客,就甩下众人朝新房走去。
匆匆推开新房的大门,室内红烛摇曳,他的新娘正端坐在床前等着他。
“姬儿……”
新娘没有回应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
环顾四周,没有见到守候的侍女,冽的心里闪过疑问。慢慢踱步向前,瞬间掀开了新娘的盖头。
新娘却不是他心爱的女子!
北昂的眼中闪过暴戾之色,掐住女子的脖子将她提起,然后又重重的甩向墙壁。
“姬儿,在哪?”
女子剧烈的咳嗽,嘴角溢出一股鲜血,她的神情依然镇定。
北昂再次走至她的身前,将她从地上提起面对自己,冷冷的问道:“说……你把姬儿藏在哪了?”
女子仍是默不作声,忍受着北昂的暴行。
“快说……姬儿在哪?在哪?”
女子终于开口,她望着北昂的眼神里充满挑衅。
“你永远都不会找到她的……哈哈……哈哈……永远都找不到……哈哈……咳……”
随着女子嘴巴的开合,更多的血液从她的口中溢出。
“该死……”
北昂很想拧断那女子的脖子,但是他还不能那么做,因为只有她才知道姬儿的去向。现在还不能杀了她,至少在他找到姬儿之前。
“你有什么要求,说吧!”北昂冷情的说道。
“呵呵……我的要求……我要你的命,你给吗?”女子说道。
“给……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北昂毫不犹豫地说道。
“哈哈……看来你是爱惨了她,连自己的命也可以不要!但是……”女子故意拖长音调说道。
“但是什么?”
“但是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爱人的滋味……哈哈……咳……咳……”
“你……”
北昂拽起女子的衣襟,脸上闪过阴狠之色。
“本座会有办法让你开口的……”
北昂刚托起女子的身体,她便开始激烈的咳嗽,仿佛要将身体的内脏都咳出来似的。女子的眼角、鼻孔、耳孔、嘴角慢慢溢出黑血,女子的瞳孔开始涣散灰暗下来,看来她事先早已服下剧毒。
“你不能死……姬儿在哪?姬儿在哪?”
“呵呵……”女子只是一味的笑着。
女子临死时还睁着杏眼瞪着北昂,嘴边挂着一抹得偿所愿的笑容,身体渐渐冰凉失去温度。
“姬儿,在哪?”
北昂的呼喊声引得宾客也围至后院,赤帝率先走到他的面前。
“出了什么事?”
“姬儿被人劫走了!阎煞……下令从现在开始全城戒严!”
“是!属下遵命……”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摇摇晃晃的马上,脸颊正贴着靛青色的衣裳上,眼前是一只强壮的手臂随马匹的摇摆轻动。
我的四肢还是很无力,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但是马上的颠簸,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无疑是一种酷刑。
双眼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突然一种委屈涌上心头,泪水浸润了我的双眼。冽你在哪?快来救我……你在哪……
“醒了?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齐玉白将我身上的披风拉得更严实,只留我的一双眼睛在外面。
“站住……城门戒严,必须接受检查后才能放行!”一个粗犷的男声说道。
“官爷……内子身染重疾必须尽快出城救治!您看……”齐玉白一脸忧伤的说道。
“重疾也不行,必须接受检查……”城门的守卫说道。
齐玉白向身后的手下打了个眼色,那人便拉着守卫走到一边嚼起耳根。
我隐约看到那人向守卫的手里塞了什么东西,守卫就一改方才的凶悍神情满脸笑容。
守卫得了好处,自是通关放行。马匹渐行渐远,绝尘而去。
马上的颠簸不止让我不适,连腹中的宝宝也开始抗议。不同以往的是,腹部传来的阵阵绞痛,不像是宝宝平时的踢打。
我担心宝宝有事,伸手抓住齐玉白的手。
“怎么了?”
“疼……肚子……”我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有些听不清楚。
冷汗濡湿了我的发,我的身体开始发冷,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我的身体了慢慢流失。
“什么?”齐玉白终于停下马。
“孩子……孩……”话还没说完,我便昏厥了过去。
朦胧间,我仿佛听到有人在说话。
“你是怎么照顾孕妇的啊?你不知道这个阶段对她来说是很危险的吗?”老者的声音听起来很愤怒。
“内子她没事吧?”
“哼……幸好你送来得及时,否则母子的性命都难保!”
“那内子跟孩子都没事了!”
“恩……不过你要注意他们的……”
我不知道他们后来说了些什么,但知道腹中的孩子平安后,便安心的再次沉沉睡去。
睁开酸涩的双眼,环顾着四周的环境,四肢的无力感已经消除。
“你醒了!”齐玉白的声音从床尾传来。
他起身将我扶坐起来,在我的后腰上垫了一个枕头,又替我掖好被角。我讶异的看着他轻柔的动作和体贴的表现,什么时候他也学会了这些。
“不用感到奇怪!身为你的外子,这都是应该的……大夫说,你现在只能吃些清淡的!”他不在意的说道。
张口吞下他递予我的白粥,在嘴中细细咀嚼着。
“你就不怕我下毒?”他的嘴边浮现一丝邪笑,望着我说道。
“那你会吗?”我无所谓的反问道。
“呵呵……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有意思!”
“我可以当你是在夸我吗!”
“如你所见,我很欣赏你的气度和胆量……只可惜……”他一脸扼腕之象。
“可惜我是冽的妻子!”
他的脸色因我的话阴沉下来,但我的心情却因他的变脸而愉悦了不少。
“你似乎很开心……我想得到的东西,没有人能阻止我!”齐玉白脸上的邪狠之气,让我想起了守候猎物的黑豹。
我们不再言语,持续着满室的寂静。
窗棂外的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