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四阿哥斜眼看看我，问道。
“我不要回皇宫！我不要回去！那里不好！不要回去！”我连口喊着，直摇头。我想，若是平常，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说的！
四阿哥不解，皱起眉头，“怎么个不好了？”
“就是不好！那里虽然房子大，门槛高，可是那里好可怕，好冷！冷得我夜里都睡不着觉。整日圈在那个大院子里，没有自由，没有我喜欢的东西，不许大声的笑，不许大声的说话，不许这个，不许那个，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说着说着，觉得很是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那你想去哪？”
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是啊，不回皇宫，我又能去哪呢？回家？那是不肯能的！还会连累了我的阿玛。
“起来！”四阿哥伸手过来扶我。
我没有理他，坐在地上蹭到他的腿边，摇晃着他的腿说：“去哪都行，不要回皇宫，好不好？好不好？”酒，果然有壮胆的效果！
四阿哥只是看着我，任我摇晃着他的腿也不理我。我继续再接再厉：“四阿哥！四爷！四贝勒！”我喊出所有我能叫的称呼，他依旧是不为所动。
“胤禛！”我猛地叫出口，看见四阿哥的眉头倏地蹙到一起，我想我是真疯了！
我双瞳剪水的直盯着他，泪不住地往下淌，颤抖着拉过他的手，乞求着，柔声说道：“胤禛，就这一次好不好？不会太久，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便乖乖地回去，好不好？”我努力地吸着鼻子，希望他能答应我，我需要散散心，需要发泄，在那个皇城里，我快要憋死了！
“好吧！我答应你！”
听到这一句，我开心的像个得到最心爱玩具的孩子，脸上挂着泪，眼睛眯笑成月牙，一个坏坏的念头闪过，我迅速地起身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谢谢你！”
说完，与四阿哥并排坐着，闭上眼睛，找个＇炫＇舒＇书＇服＇网＇的位子，睡了起来！
其实，我没有看到的是，四阿哥睁得大大的眼睛，惊讶的眼神，和轻轻抚上侧脸的手。。。
睡梦中觉得好轻松，好开心，仿佛又回到了没有进宫前的日子，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无忧无虑！
被轻轻地晃醒，我睁开眼睛，看见四阿哥俊美的脸庞。
“到了，下车走走，醒醒酒吧！”
“哦！”
这次很自然地扶着他的手跳下马车。我以为四阿哥会带我倒他的别院或是别的什么地方，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到了我第一次遇见九阿哥的地方！
我高兴地跑到那条小河边，河水依旧清澈，只是没了春日的生气，夕阳的余晖照在水里，反射出淡淡的光晕来！我把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状，高喊道：“啊。。。啊。。。”
发泄完毕，我乐呵呵地回过头去，四阿哥正缓步向我走来。“四爷，你看，好美啊！连呼吸都是甜的呢！”
四阿哥走近我，突然咧嘴笑了，但却只是一瞬间！
我看着他，无比震惊地喊道：“四爷，你笑了！你笑了！原来你会笑啊！呵呵。。。”我笑的捂着肚子，看见四阿哥又变得阴沉的脸，立马止住，努力地忍着。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可真是应景呢！”我轻念道，向着那棵桃花树下走去。
站在这里，第一次见九阿哥的场景有浮现在我眼前：“我嫁于你可好？”“爷可不喜欢长的丑的女人！”仰头看看那可桃花树，现在已经没有桃花了，只剩下枯枝孤零零地挂在树干上。不过明年春天还会再开出桃花的！又想起以前九阿哥写的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呵呵，我掀起嘴角，露出幸福的笑！
“曦锦来过这里？”四阿哥问道。
“是啊！来这里放过风筝！”我高兴地说着。
“只是放风筝？”
“嘿嘿，不告诉你！”我冲他调皮地眨了下眼睛，当然不能告诉他。
“四爷，我给你唱歌吧！我高兴的时候就喜欢唱歌，怎么样？”看四阿哥好似在想着什么，我忙打断他的思路。
四阿哥颔首同意。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
啊。。。啊。。。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你。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但愿认得你眼睛。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你。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但愿认得你眼睛。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如果当初勇敢地在一起，会不会不同结局？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埋在沉默的梦里。。。”
胤禟，其实这首歌，我也是想要送给你的。我站在我们初遇的地方，唱给你听！不知道你能不能感应到我在想你？为什么你从不来看我？难道我只是你一时兴起时的猎物吗？胤禟，我穿越三百年的时空真的是要与你相遇吗？正如歌里所唱，三百年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的风景？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你会认得我的眼睛吗？
“曦锦！”
“啊！”思绪被打断，我回过神看见四阿哥正望着我。
“你在。。。你唱的很好听！”四阿哥转了话意。
“是吗？”我低头浅笑着。
“可以回了吧？”
“嗯，回吧！”
经过刚才的吹风，已经完全清醒了。想着去时我的所作所为，有些尴尬，脸有些发烧。
“四爷，刚才我是喝醉了，如，如果我说什么了什么话，或者，或者。。。四爷别生气，也别放在心上，权当奴婢在发酒疯。。。”我支支吾吾地说着，不敢抬头看四阿哥。
“以后不要这般任性了！”四阿哥想了想，说道。
“是，奴婢记住了！”
终于进了神武门，可以下车了，我快被一路上的沉闷气氛给憋坏了。“快回去吧！”我点头，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说：“四爷，你应该常笑笑，你笑的很好看！”说完，一溜烟地跑了。乾清宫，西暖阁里，一片暖意，与窗外呼啸的北风和飘散的雪花，形成鲜明的对比。我在心里哀声着，下雪了，只这一天就下了一尺多厚，风打击着门窗，砰砰作响。这可怎么办啊？那不成真要给皇上守夜去？我的娘亲啊，那可不是人干的活，但是这里暖和啊！
“皇上，明日怕天会更冷，皇上要多加点衣服才是啊！”我边为康熙更衣，边提醒着。
“嗯！瑞雪兆丰年！好啊！”康熙看看外面的雪花，欣喜地说道。
“是啊！皇上你为了这天下的百姓，呕心沥血，这老天爷看着都感动呢！”我笑吟吟地拍着马屁。其实心里在想，老天爷没事干下什么雪啊？存心是想冻死我啊！
“呵呵。。。你这张嘴啊！”康熙坐上床榻，笑着点点我。
“奴婢是皇上的奴婢，那是皇上您调教的好！”我蹲下身，为康熙脱下龙靴，袜子，轻轻地为康熙洗着脚。要说，我最喜欢的是皇上的靴子，那底子厚，又暖和，穿上肯定＇炫＇舒＇书＇服＇网＇！
伺候完康熙睡下，放下床幔，坐在一旁的脚踏上，守夜就守夜吧，总比冻死强，谁让我长着一身怕冻的骨头？
“来人呐，给朕倒杯水！”半夜，我正要去和周公约会的时候，被康熙的一声令下给叫了回来。
起身，端了杯水，挑起床幔，“皇上，水来了！”
康熙端起茶盅一饮而尽，然后瞧都不瞧地把杯子递过来，又翻身躺下。
我把杯子放回桌上，回头给康熙掖好被角，“皇上，夜里凉，盖好被子！”我想我是充分发挥了当幼师时的关爱之心。
“曦锦？怎么是你？”听见我的声音，康熙睁开眼睛看着我。当皇上还是有好处的，夜里若是渴了饿了，说一声就行了，甚至连眼睛都不用睁，别人就把事给办好了！
“是奴婢！今日该是水云当值，但却突染了风寒，这几日奴婢替她为皇上守夜！”说来也巧，水云刚好不好的就病了，其实说什么也轮不着我来守夜，谁叫这老天不容我呢，就自告奋勇地来了。
“哦！什么时辰了？”康熙也不多问，我想，对于他来说谁为他守夜都是一样的。
“回皇上，丑时一刻，皇上再睡会吧，还早呢！”我提示着康熙赶紧睡觉，这样我也可以再眯会，真是困啊！
刚开始和周公弹琴唱歌，李德全的声音就响起了：“皇上，卯时一刻，该起了！”
我打了个激灵，站起身来准备我康熙穿衣。你说我容易吗？等了半晌，竟然没动静。
“皇上！皇上！”我轻声喊着。
“嗯！”帐子里传出似醒非醒的声音。
“卯时一刻了，李公公已经叫起了！”
“起吧！”听见康熙发话，我掀开帘子，康熙坐起身来。紧跟着一大群宫女鱼贯而入。穿龙袍，系腰带，挂朝珠，戴龙冠，一系列地动作，连贯而成。
康熙看着我这一串有条不紊的动作，轻笑道：“曦锦可比前阵子利索多了！”
“皇上，您就别打趣奴婢了！奴婢知道，第一次为皇上更衣时，奴婢手拙，误了皇上的时辰，是皇上你宽宏大量，没有责罚奴婢，奴婢可铭记在心呢！”我嘴里对应着，手上也不停地忙活着。
“呵呵。。。记着就好！李德全，起驾！”
第三十一章 羡慕嫉妒
杨花飞去泪沾臆，杨花飞来意还息。可怜杨柳花，忍思入南家。杨花去时心不难，南家结子何时还？杨白花还恨，飞去入闺闼，但恨杨花初拾时，不抱杨花凤巢里。却爱含情多结子，愿得有力知春风。杨花朝去暮复离！（柳如是：杨白花）
为皇上守了几天的夜，我这一把骨头也快折腾散了。好在雪停了，气温又回升了些。
闲散地走在御花园里，远远的看见九阿哥的身影，穿着银灰色貂皮的大氅，毛边的圆帽，正朝我这个方向走来。这次竟然只有他自己，真是难得！
“奴婢给九贝子请安，九爷吉祥！”我规规矩矩地行着礼。
“这没外人，赶紧起吧！”九阿哥伸手过来扶我，被我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九阿哥看看我，又问道：“大冷的天，到这来干什么？”
“回九爷，奴婢是奉了皇上的命，来折几枝梅花！”我一丝不苟的回答着，规矩礼节周全到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见皇上你也没那么多讲究啊！”九阿哥打量着我，疑惑地问道。
“回九爷，平日里是奴婢不懂规矩，往后奴婢要多学着点！”
九阿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撂了句：“跟我过来！”说着就抬腿走开了。我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走到钦安殿后的堆秀山，九阿哥拉起我钻进了假山的甬道里。
“锦儿是在怪我！”九阿哥说着，把我逼到假山壁上靠着，冰凉的感觉从后背上传来，我猛地闪了下身子。
“奴婢不敢！”
九阿哥坏坏地笑着，拉起大氅，包住我，让我躲在他用大氅围起来的怀抱里。
“嘴硬的丫头！”九阿哥顺手把我抱在怀里。“‘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爷都看到了”
九阿哥用手抬起我的下巴，逼迫着让我看着他。然后含情脉脉地说着：“我是‘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我嘟着嘴，委屈着，用手拍打他：“那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没见到他之前，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对他，要生几天气，再给他几天冷脸瞧，可就他这一句话，让我所有的算盘在瞬间瓦解。
“这几日帮着八哥处理内务府的差事，抽不开身，我又不似老十四那般脾性！以后方便了自会去看你！听话！”九阿哥轻抚我的脸，柔声哄道。
我伸手抱住他，下巴放在他的胸膛上，仰脸望着他说：“不许骗我！”
“不骗！”
踮起脚尖，唇轻轻地吻上他的。九阿哥先是一愣，后猛地把我推在墙上，狠狠地吸允着。。。唇舌交缠处，情迷意乱时，我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脖子，想离他更近些。。。许久，结束这一记长吻。
“锦儿，你这是强吻了爷，可是要负责的！”九阿哥调笑道，真真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抿着嘴，低着头，脸发烫。
“等过了十三弟的大婚，我就向皇阿玛要了你去！”九阿哥笃定的说。
我想了下，然后微点头。历史上没有的东西，真的可以发生吗？真的又会发生吗？如果会，那我会不会改变历史呢？又或者，瓜尔佳。曦锦确有其人，只是在历史中没有记载呢？
“听说你为皇阿玛守夜来着？可是真的？”九阿哥询问道。
“嗯！乾清宫里暖和！”
“你这丫头，让爷说你什么好，缺了什么跟爷说，宫里弄不来的，爷就去买，不就几两银子的事嘛！赶明爷让人给你送些厚的衣物，被褥！”九阿哥嗔怪道。
我听着心里暖暖的，轻轻地推开他，问道：“九爷可是很有钱？”都说九阿哥时经商奇才，且江南的富商巨豪多是八爷党的人。江南是‘八爷党’的命脉所在，也是整个大清国的经济命脉所在。每年，江苏、浙江两省的各项税款只有三成是上缴了国库，剩下的七成可都在‘八爷党’那！八阿哥之所以能够成为四阿哥最强的对手，除了八阿哥善于笼络人心外，这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九阿哥笑笑，“钱是不多，但养活一个你却足矣！”
我微扬嘴角，没有再问下去。我想，他的钱足可以养活整个大清国了！
九阿哥倒也没有食言，隔天就派刘安送来了棉衣被褥。让我意外的是四阿哥竟然也送来了东西，一个精巧的手炉和两个热水袋。我笑眯眯地看着这些东西，心里乐开了花，不用再去守夜了！
从腊月初八开始，宫里开始热闹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变得喜气洋洋的。到了腊月二十四，乾清宫里开始在丹陛左右开始安设万寿天灯，每天晚上天灯都要点亮。在万寿灯后面，左右都悬挂万寿宝联，每幅宝联两面都用金丝绣上联句。万寿灯光映照在宝联及其金字上，使得黑暗的夜晚特别透亮，用来营造新年喜悦的气氛。还有几日就要过年了，这是我在皇宫里度过的第一年，还有十年的时间，十年后，我就可以出宫了！
除夕夜，乾清宫家宴，这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团圆饭！
皇上落座后，后宫妃嫔按照品级高低依次为皇上行礼祝贺。然后是各皇子陪同自己的嫡、侧福晋为皇上拜礼。
我见到了姐姐，还有太子的两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