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苏话又是惊讶,又是欣喜望向他。
另外两名黑衣人见自己同伴这样轻易被杀,惶恐地后退了几步,相互看了看正欲逃走,无常只一个闪身便用剑气割断了二人的脖颈,完了,他把剑插进腰间,看上去就是一条腰带,他的剑也很不一般呢。
“我不得不承认,墨剑的预感很强。”无常泰然自若走近苏话,一脸沉静是笑。
“什么预感?”苏话扬起头疑惑问。“你怎么在这?墨剑呢?”
“问题还真多啊!”无常故作无奈状,问:“你要我先回答哪一个?”
苏话就不再多问了,直直地看他,等着他自己说。
“好像是梦到你有危险了,一天都心神不定,要我今晚进宫把你带出来……还果然被他料到了,也巧,偏偏赶上你遇刺,可惜啊!我个人还是希望你在我赶到之前真发生什么事,女人总是很麻烦的。不过,”无常说话永远这副柔和的嗓音,仿若高梁环绕的乐章,哪怕歌词是那样的让人听了不自在。“既然是恰巧赶上,我也就不能视而不见了。”
他的意思,不过从心底不喜 欢'炫。书。网'苏话,觉得苏话麻烦。
“是啊,恰巧赶上,真是你的不幸。”苏话笑笑说,“走吧!我要去找墨剑。”
苏话说着就往林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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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喜 欢'炫。书。网'经过有死人的地方吗?”无常看着她无奈问。
苏话没闹明白,疑惑地看他。
“我不想看到那些尸体,死人的气息会让我觉得恶心。”无常的脸上多了几分认真的神色,道,“我带你们绕过林子从那边上山找他。”
“你怕死人?”苏话跟上他,万分奇异问。
“我怎么会怕死人?”无常边走边说,“只不过不喜 欢'炫。书。网'罢了,就像有些人天生不喜 欢'炫。书。网'老鼠。”
“也对。”苏话想了想说,“那你还是个杀手,真委屈你了。”
“我杀人从来都很干净。”
“像刚才那样?是啊!你连一滴血都没沾上。”苏话忍不住回味起他杀人傲然轻巧的样子。
“玄武教的人为什么要杀你?”无常突兀地问。
“什么?”苏话错愕。“什么教?”
“你不知道啊!”无常略微有些讶异,而后说:“刚刚那三个戴面具的,是玄武教的人。”
“玄武教?”这三个字很熟悉,好像是……对了,今早在尚书房,索宇修和古天清讨论的就是这个玄武教吧!“做什么的?”
“反朝廷的。”
“哦。”苏话讪讪应声,搞不懂,它反朝廷就反朝廷,为何要杀她啊!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昂首可以看到墨剑所在的那个山洞了,苏话欣喜若狂,就像一只刚刚逃出鸟笼的金丝雀,扑打着翅膀要飞到墨剑身边,紧紧抱住他,然后再也不分离。
青衣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小木屋,地上的尸体散发着浓烈的臭味,他眉头锁得紧紧的,问自己的属下:“有没有觉得异常?”
“回大总管,墨剑的尸体好像不见了。”显然此人那日参与了刺杀墨剑的事。
青衣也发现了,了然点头,而后命令道:“搜!一定要找到皇后娘娘。”
索宇修猜到苏话出城会来到这片林子找墨剑,就特别吩咐青衣带人马追上。
苏话此时已经到了那个洞穴,看到久违的墨剑就毫不矜持扎进他怀里,高兴地告诉他:“我自由了。”
“我们明天就离开这。”墨剑的脸上洋溢的是什么?是笑。
“墨剑,你笑了。”苏话真的是第一次见他笑,看他扬起的嘴角,会表达的眼睛甚至眉毛,她惊喜得愣住了,也看呆了。
看着她美丽的容颜,还有此刻纯真的脸孔,久别重逢的再一次相遇让他忘了这个洞穴里还立着别人……冲动地想要吻她。
“不行!”
这个突发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双双望向声源地。
“不行……”无常,一向沉静柔美的无常,此刻略显紧张的样子真的是太可爱了,他垂首眨眨眼让自己从方才的唐突中镇定下来,而后恢复贯有的柔美姿态道:“我说,你还不能走,我们之间的帐还没算。”
苏话担忧地看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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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现在就跟你比试吗?”墨剑冷然问。
“你伤势还未痊愈,”无常盯紧墨剑的眼睛,道,“我赢了也不光彩。”
“是不光彩。”苏话忙插嘴道,“所以,改天……”
“现在。”墨剑打断苏话,吐出这两个字,而后凝神看了看苏话,脸上是她看不懂的表情。
“不要。”苏话紧紧抓住墨剑的衣袖不放,她才看过无常杀人时的简洁,担心负伤的墨剑不是他的对手。
墨剑轻轻拿开她的手,笃定地执剑朝洞穴外面走去,无常却立在原地,似乎没想到事情来得这 么 快‘炫’‘书’‘网’。
“第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苏话走进他,带着某种期盼问。
无常不答,也不看苏话,转身跟出洞穴外面,脸上噙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墨剑啊墨剑,你当真以为我救你就是为了跟你决一死战吗?同为杀手,第一和第二又有什么区别。
“无常,”苏话跟上去拦到他前面,认真地说,“如果你敢伤了墨剑,我决不饶你。”
“就凭你吗?”无常邪魅地笑笑,而后说:“你只不过是麻烦的制造者。”
“我……”苏话气结,但还是说:“我发誓,只要你敢伤墨剑一根汗毛,我会用一切阴险的方法对付你!女人,并不是那么好惹的。”
无常斜眼看看她,又不屑地移开,径直移开步子,把她撞到一边。
奴儿忙扶稳苏话,以免她跌倒。
广袤的空旷里,两个华丽的身影茕茕孑立,展现出一刚一柔和谐的画面,直到两人各自拔剑摆出了挑衅的姿态。
“有人……”奴儿突然喊。
四人看到了山顶零星的火光一点点向山下位移,越变越分明。
“恭喜你,皇上派人找来了。”无常无所谓地看了苏话一眼,不无幸灾乐祸地说。
墨剑飞快地走近苏话,拉起她的手说:“我们走。”
“娘娘……娘娘留步!”是青衣的声音,随着这声“留步”传入耳际,他的人也飞身拦在了她跟着墨剑正欲逃离的前方。他看到墨剑,一脸愕然,不敢置信问:“你没死?我明明亲手……”
“哦,”无常突然若有所悟道,“这么说来,差点要了墨剑这条命的人是你啰?谁允许你这么做了?他可是我紫衣无常的猎物。”
这时,青衣带领的其他士兵也跟下山来,准备的姿态,蓄势待发。
“娘娘,请随属下回宫。”青衣先礼后兵鞠身道。
“我不会回去的。”苏话坚决地说。
“那休怪属下无礼!”青衣脸上充满戾气,举剑气势汹汹刺向苏话身旁的墨剑。
墨剑护着苏话闪到一旁,无常中途杀出,和青衣大战起来,墨剑遮迎来诸多士兵的周旋,一方面要保护苏话,有些措手不及的力不从心感,惊觉拉住苏话的手瞬间落空,一看竟然是无常把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小兵小卒交给我,你专心对付主帅。”无常轻笑着说,别有深意看了眼怀里有些惊慌的苏话。
来不及多想,青衣已然主动挑衅,墨剑不得不迅猛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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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无眼,苏话在无常身边,好几次惊险地差点被士兵们毁容。
“你放开我,别管我!”她冲无常喊,她觉得在他身边一点都不安全。
“放你?然后让他们抓回去?我答应……”又是一个士兵横刀劈来,无常翻转身,一手揽住没站稳要跌倒的苏话,一手用剑刺进那人的心脏,俯首看着苏话的双眼,无限邪魅,苏话差点被勾引到。
“不要!……”是奴儿的尖叫声。
墨剑手中的剑本应该直直刺进青衣的咽喉,中途却把剑偏离了一个角度,只是让剑刃轻轻划破了他的颈项,并不致命。
青衣站在原地,惊惑地看墨剑,握紧了不甘心的拳头。
被惊吓到的奴儿奔到青衣跟前,哭着劝到:“让娘娘走吧!让娘娘走……”
“住手!”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都停止了动作。
终于不用打了。
苏话跑到墨剑身边,确定他没有再受伤才放心,可是看到在青衣边上泣不成声的奴儿,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相互爱慕的情意。
“娘娘,属下还是想劝您回宫。”青衣诚恳地说。
“很罗嗦啊。”无常说着把剑架到了青衣的脖子上。
奴儿一脸的惊恐。
“住手。”苏话沉声道,然后上前,伸手移开了无常手里的剑,对青衣说:“你帮我带一句话给皇上,沙子抓得越紧,失去的只会越多。”
“不知道娘娘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害怕失去,才会抓得越紧。”青衣试探地说。
苏话震住了。
“娘娘,”青衣又说,“只有您回去,古家才会免受牵连……”
“快点滚回去。”墨剑冷冷道。
“你说古家……”苏话有些慌乱了,她这次出逃,牵连到古家了吗?
“娘娘,属下明天中午,在城门口恭候您回皇城。”青衣转身,命令自己带来的士兵们跟上。
墨剑很担心苏话会改变主意,紧紧地看着她。
“青衣说古家会因为我的出逃受牵连。”苏话抬头看进墨剑深邃的眼眸,脑子里很混乱。
“所以,你改变主意了?你要回宫?回到皇上身边?是这样吗?”墨剑不冷静了,一连串的问号问的只是同一个问题:你要离开我吗?
苏话直摇头,她也很矛盾,恍然发现,有了亲情,有了家并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就跟我走。”墨剑拉起苏话的手就走向空旷的尽头。杀手,一旦爱上了,就会比一般人猖獗,更何况,他从来不懂亲情是怎么一回事。
苏话没有反抗,而是快步跟着,但她内心还在犹豫。
“这个不要吗?”无常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洞穴拎出来两只肥肥的兔子,又说,“我说要把它们烤了吃,某个人都不肯。”
苏话惊讶于看到这两只兔子,扬起头冲墨剑笑,愁绪顷刻间化解。
她大步流星走到无常跟前,伸手抚摸他手里的两只兔子,又将其中一只抱进怀里,无限爱怜,然后又把它放到地上,说:“走吧!想去哪就去哪。”
她又抱起另一只兔子,摸了几下也将它放到地上,说:“你也一样,走吧!跟你哥哥一起走。”
“哥哥?”无常看着一脸恬笑蹲在地上的苏话,不禁嗤笑,第一次觉得,女人原来也可以这么好玩。
于是,两只肥大的兔子蹦跶着往山上跑去,等待它们的也许是自由,也许是永远的禁锢。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一章将会提到无常……那什么什么~~敬请关注哇~~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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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可以,”无常眼角流露出夺目的光彩,带着笑意突然开口道,“一直跟着你,直到你伤势痊愈再做最后的决斗,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生意。”
“好啊!”苏话不经大脑替墨剑答应下来,她想到的不过是,至少墨剑现在没有危险,很多时候,她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
墨剑看着两个人,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他关心的是苏话会不会因为家庭的关系离开自己,再次把自己投入皇宫高墙的水深火热之中。
“那么,不知道你接下来想去哪?”无常权当墨剑的不作声为默许,漫不经心走近他问。
“南郡。”
南郡是索宇王朝版图上最南的一座城池,也是离皇城最远的一座城池。
“南郡,说起来还是你的出生地吧!果然是要带着这个女人金盆洗手,退隐江湖?”无常回过头看了一眼苏话,不置信地问。
墨剑嘴唇动了动没有作答,他虽想,关键还得看苏话愿不愿意。
是要不管不顾别人的死活和痛苦达到自己幸福快乐的人生理想,还是牺牲自己大大的心愿委曲求全做一位善良的女子,苏话也难以抉择。
索宇修应该不会真因为她的潜逃而治古家的罪吧!她相信历史书上写的:索宇王朝一代仁君……仁君是不会做出这种傻事的,倘若毁掉古家,就等于三国时,倘若孙权没有周瑜,刘备没有诸葛亮。
这样的想法在苏话的脑海里急速盘旋,抉择便显得轻松了许多,也带着这样的侥幸,她拉上了墨剑的手,一脸坦然是笑,说:“我要跟你去南……南郡。”
“娘娘……”奴儿叫了声,想说什么,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
“奴儿……”苏话知道她想些什么,于是走近她,一手搭上她的手臂,道:“奴儿,觉得我很没人性是吗?”
奴儿不做声,也许不该用没有“人性”来形容,在奴儿眼里,连抚养自己长大成人的古家也可以抛弃的苏话,真的很不应该,她对她,甚至近乎于失望了,尽管她只是个卑微的下人。
“我打赌,古家不会有事。”苏话认真地说。
奴儿的眼神似乎在说:“你何以这般肯定?那个执有生杀大权的是皇上啊。”
“放心吧,皇上不会因为我而去跟一个绝对拥护他的势利过不去,青衣说的,也许就是想吓吓我,让我自己跑回去。”提到青衣,苏话不得不考虑奴儿的感受了,于是说:“奴儿,我知道你对青衣……要不然,你别跟着我了。”
“娘娘……”奴儿听到这话就有些急了,她也觉得困扰,心里甚至期盼地想:如果皇后娘娘可以像喜 欢'炫。书。网'墨大侠一样喜 欢'炫。书。网'皇上该有多好?她就可以安然地跟着她呆在宫中,这样,每天就都可以见到青衣了。
“你可以不跟着我,去找青衣吧!不过,就怕皇上会为难你……”苏话也很犹豫,毕竟这不是一个自由恋爱的年代。
“奴儿不会离开娘娘,奴儿说过,娘娘去哪,奴儿就去哪……”话音未落,奴儿的眼角滑下两行无奈悲伤的泪。
苏话轻轻抱了抱她,她也知道一个丫头的苦恼,只是,谁叫她这样重情重义呢!一旦救过她的命,她就要用一生来报。
于是,苏话再度携起墨剑的手,开始与子偕老的旅途。
夜色里,看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