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主母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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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主母 正文完结-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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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仲兰久久没有对上卿夫人说话,都兴奋地眯眨起了眼皮,更期待起上卿夫人如何反击了。

曹晚不失众望,说:“太师夫人,论地位,汝乃与吾平齐。若汝要让位,是否也应让吾知情同意。”上卿 此话语调平平和和,反倒显得太师夫人刚才的举动全是自导自演,有喧宾夺主的失礼之态。

太师夫人的面色果然有些不好看,咳了两声道:“上卿夫人。实不相瞒,此女便是吾昨夜与夫人所言之贵女,为熊扬侯心意女子。”

“哦。”曹晚轻吁口气,宛若 是第一次听说的模样儿,自然给旁观态势的众人增添了一层迷惑,“既是扬侯 ,为何不先向吾禀明其自身身份,让吾以礼相待。”

这话说得实在妙不可言。一,你仲兰尚不是扬侯明媒正娶的妻,挂得了这个扬侯夫人的身份来到此地作威作福吗?二,即便你仲兰已是扬侯明媒正娶的妻了,到了哪里也要有礼仪之风。你不报自家姓名,自然不用怪人家不以该有礼仪接待你,因为人家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于是被曹晚这不软不硬的话儿一顶,仲兰的脸蛋儿涨成了通红的番茄子,羞怒自然不可言。连带着躲在太师 身后的吕姬,看女儿当众被人羞辱,怒不可抑,却又一时无法,只得再次求助于由姬等人。

由姬看形势往一边倒,太师夫人有被曹晚欺压的态势,方是从容地咳了一声说:“上卿夫人,此言未免有过了。”

“何过之有?”曹晚可不会因为昨晚由姬的不发一言,便把这个老夫人当成是废人。

由姬睁睁似乎老态龙钟的眼睛,瞟过曹晚那威风凛凛的仪容,道:“太师 之言,汝只听一,未知二。此女能得到扬侯之心,必有其不可推拒之缘由。”

“何为不可推拒之缘由?”曹晚笑容以对,宛似对于长辈的一再请教。

旁观者们听她们两人对话,如战场上枪来剑挡的,一颗颗心脏都快要蹦出胸口了。

由姬一边嘴角扬一扬,道:“宋国本与楚国有婚约之事,上卿夫人作为曹家宗女不能不知。”

“呵呵呵——”曹晚抬袖掩下巴,发出一串朗笑,震飞了屋檐角站立的一批鸟雀。

众人心中一惊。贴着墙板竖耳朵窃听的里氏被吓得浑身发抖,在嘴里咕哝着:奶奶呀,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上卿夫人中风了?

“上卿夫人!”太师夫人抬起头,借势要怒,“此人乃天子宫中由姬大人!”

“失礼了,由夫人。”曹晚敛住笑声未泯灭笑意,从从容容道,“吾确实乃曹家宗女,服侍宋国主上宗主之族人。因而,关于此婚约之事,事情之真假,似乎吾比由夫人更为清楚吧。”

由姬当场变了脸色,一下还真难以恢复从容:只因为这个叫曹晚的女子,超乎自己所料了。

然此太师夫人没有由姬的远见,听见曹晚这么说,马上想到的是自己很快要在现场的夫人贵女们心中失势。要知道,今天被邀请来的众女眷,可都是宋国内最尊贵的一批女眷了。如果自己在这里失势,等于在宋国女人的社交圈里落败于曹晚,会被夫君责骂的。

因此,她此番前来,不止是带了吕姬、仲兰、由姬乃至太房等人的期待,也是被太师寄托了希望的。

在这个不能输的情况下,太师夫人猛地拍打席垫,向曹晚怒吼:“此女便是吾国最尊贵女子宋国女公子,汝还不向女公子叩首谢罪!”

里氏把手捂在了胸口上,感觉被太师夫人这一拍,心跳直接飞了出来。季愉端坐着,拢了拢眉尖,开始搁下汤碗。

外面的众位女子,皆因太师夫人这一拍这一吼,也给吓得不轻。每个人用眼角小心翼翼地窥视曹晚会如何应付。若两派正面交火,说不定还会引发大战。众人的心吊了一根弦丝上,既是希望能在交火中分出胜负来,又担忧大战的开启。这时候,还真是希望有个人能镇得住这个场,无论是谁都好。但这个恐怕是奢望吧,谁不知道,宋国内此两派的争斗,就是天子周满亲临此景,也难以调和。毕竟,宋国的事,唯有宋国主人方能维和。

曹晚两手端正交错于膝盖上,背仍挺得直直的。对于太师夫人的怒气冲天,她回以恬静的笑容更显出一副宽容的自信来:“太师夫人言此女为女公子。可惜,吾此地也有女公子居住几日了。”

果、然、是——

仲兰在垂耷的袖口里捏紧了两只拳头。

曹晚侧身,拍打两下掌心,明堂正面的墙板由寺人打开之后,一名秀挺的女子在暗室中露出了轮廓。因她独有的身高,使得在场的所有女子不得不都仰目去望她。也因此,有年迈的夫人们联想到以前的宋国主母,皆是在心头大为震惊。

“主母——”有人在情不自禁中喃道。

有人想起旧事,乃泪流满襟。

场上的气氛诡异地吹拂着。

对于季愉出现的这一幕,太师夫人等人不是没有预料的。毕竟,昨夜隗诚不是还亲自到马车那头窥探究竟吗?

只见季愉刚走出暗室,本藏在太师夫人身后的吕姬忽地站立起来。众人眼花缭乱之际,吕姬已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季愉面前扬起巴掌,怒骂:“汝此等忘恩负义小人!”

啪!

一巴掌,却是由季愉的手甩到了吕姬的左脸上。完全的出乎于意料之外,吕姬猝然跌在地上,抬起的双目中不由地显出了惊诧。

“放肆!”季愉把袖子拉拉,淡淡道,“吾今日之身份,可是能容汝放肆之人。”

所有人,为这突发的一幕感到措手不及,摸不着头脑,都愣着。

这时仲兰倒是显出了与母亲一样阴险的智慧了。她抬袖哭喊着“阿媪“,便是扑在吕姬身上,哭诉起来:“阿妹怎可如此狠毒心肠!想当年,阿媪与阿翁不嫌弃阿妹非为己出,尽心抚养成人。岂料到如今阿妹得势,便是忘恩负义,如此残忍对待阿翁阿媪。”

众人听到这话,当是忽然屋子里变成炸开的锅,沸气腾腾。全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近来忙得要死,等过几天公司招了人帮手,可能会好一点。这几天我会尽量补更的,慎重道歉,O(∩_∩)O

这个文,也差不多了,我得考虑怎么收尾巴。
116、佰拾陆。端窝 。。。

  “此事,是真是伪?”席座中,一年迈的老夫人忽然起来,激动地说话。

  此老夫人非寻常人,乃在上代宋主宫中服侍许久之人偃姬。于是众喧哗声有所回落。

  仲兰噎泣着,继续哭诉由来:“此人乃我阿妹季愉,乐邑世子收养之女。”

  “汝对她所言,有何说法?”老夫人问向季愉。

  季愉自如地抚着袖口,道:“吾不认得此人,因而不知如何回众人所问。”

  仲兰的抽涕声顿然一滞。

  “此——”偃老夫人代众人表示相当的疑惑。

  曹晚笑着对大家解说:“此人乃我老家阿妹,入过镐京,或许与贵女曾在镐京见过,才有此误会。”

  “汝此言,意为汝与她口中所言之人毫无干系?”偃老夫人代众人再问。

  “是。”季愉抬起下巴颌,微微地笑,从容的姿态,让她更显得高不可攀,“吾真不认得此人,于此人所言之事深感惊奇。如今上卿夫人提起,吾才方是悟到,莫非此人早已知道吾为何人,因此在此时此刻出现并告出如此颠三倒四之事来。”

  对此,吕姬与仲兰却是一时无法拿出什么有利的证据证明季愉撒谎。毕竟,只要季愉一口咬定不是乐邑的人,没有证物可以表示季愉会是乐邑的人。吕姬开始在心里边后悔了,早知当初,应该亲自教育这个孩子,在这孩子身上留下什么疤痕,而不是是任由姜虞瞒着她将季愉教导成了个狡猾的家伙,专门对付自己。一切,似乎有点儿晚了。但还没有输!吕姬暗地里捏了下女儿仲兰的手背,鼓励女儿。

  同时间,众席再度喧哗。究竟这两个都自称为女公子的人,谁是真,谁是假,谁诬陷谁?

  偃老夫人在众目所望下,托出众口所问:“汝等之中,何人有凭据可证实自己所言非假?”

  既是要讲证据,吕姬马上想到那块记载了宋国女公子与楚国婚约的玉块。这么一块宝贵的玉,当然是要时刻兜着的,以防被盗。所以,她代女儿收藏,这一刻急急忙忙从袖口里掏了出来,捧在掌心里给众人观看,并起立犹如宣誓般:“此物,乃吾代宋主养育女公子时所获。”

  众人将脖子伸长,见这块玉虽是稀世宝玉,刻有的却是申国的图案,已经有些惊奇。何况,对于宋国与楚国的婚约之事,是前宋主的秘密,从未公开过,众人便是都不知情,无法判断。有人直言疑惑:“此物,为宋主所有,可有宋主文图?”

  这,当然是没有的。这块东西,前宋主想尽心思,就是不想让天子察觉自己与楚国联盟的意向,怎么可能在这上面留下自己的印记,更是为了防止楚国突然的叛变拿它说事。这些事情,对于吕姬等人来说,也都是不知情的。

  想不到,这么一块宝贝的东西,到了关键时刻,竟然宛如废物一般。吕姬脑门冒出了层层的热汗,一时竟也想不到合适的说辞。

  因此,由没有失去方寸的由姬代她说:“此物,由信申君认下,称 是失踪阿妹信物。众人皆知,女公子失踪时与信申君同车。”

  偃老夫人被这一提,想起了某一段宫中旧事,感慨道:“诚然,当年女公子出生时乃由申国夫人领去。若不是后来宋主与宋国主母去世,宋主孤身一人,宗主欲寻回失踪女公子,众人也都不知原来吾国有女公子一事。”

  “此话一说,岂不是表明了,信申君阿妹便为吾国女公子?”众人表示惊讶,皆不明宋主为何如此苦心隐瞒此事。

  “按理而言,应是如此。”偃老夫人叹道,“宋主心思,吾等做为臣子,不知为常理。”

  见风向往自己这边吹了,吕姬与仲兰等人自然要眉笑颜开起来。

  然而,那偃老夫人恐怕是年迈体衰,说话喜(炫书…提供下载)欢说一段断一段,再接上一段的。忽然听她一句转折,来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道:“信申君阿妹不止一人。”

  “信申君失踪阿妹仅有一人。”吕姬不得不再三提醒有点老人痴呆症的偃姬。

  偃老夫人见她鲁莽地打断自己的话,自然是很不高兴的,睁睁耷拉的眼皮望向吕姬,道:“吾是言,女公子由申国夫人领去,信申君有无认其为阿妹,不得知。”

  吕姬被她出尔反尔的话给气坏了,跳起来怒道:“汝此言,与彼言,相差甚远,如何服众?!”

  偃老夫人反而相当镇定,指向她手心捧的那块宝玉,说:“众人都可见,汝提供此证物,仅能证明此女与申国有关,与信申君有关,然与吾国并无干系。不然,可请信申君到此地回话?”

  信申?让信申君来为她说话?仲兰觉得是不可想象的。首先,她早已感觉到信申对于自己的戒备了。况且,近来她甚至听说了信申君负了重伤,且是为了追杀伤害季愉的戎人。可以说,她对于季愉的恨意也因着信申这种态度增加了不少。

  吕姬没有与信申多接触,然短短一两次会面,也能直觉到信申不可能帮她们。

  见她们两人默了,众女眷议论声又如硝烟沸滚,充斥着整个明堂。

  由姬咳一声,说:“信申君受了重伤,恐是不能到此回话。”

  可是这个事儿大家本来都知道,因此由姬的声音自然被淹没掉了。

  季愉的心中则是一乱。关于信申受伤的事,她这是第一次听说。他受伤了?什么时候受伤的?怎么会受伤的?他不是在燕国参与过多次抗击戎人的战争,毫发未损吗?以他的聪慧,怎么都无法让人相信他竟然会受了致命伤?如今,他伤势如何?是好是坏?一颗心,不自觉地跳跃起来,几乎提到了嗓子口,想问——想在他面前亲自握着他的手问候。然而,当手摸到了腰带内的匕首,那冰冷的象征了攸关生死的权力时,她的心又如泼了桶冷水给灭了热火。信申,她在镐京短短的时日内,与他简短的几次对话,怎又会不能察觉到他的仁慈使得他对于仲兰起了恻隐?

  嚓!

  刀锋出鞘的寒气,在热烘烘的室内犹如一道卷风,鼓起的风劲使得众人回头去望。

  众位夫人贵女们均仰起头,望着季愉手中握的那把匕首。雪亮的刀锋上,刻凿的字是是——莫非是那个人的字——

  “主上!”偃老夫人第一个跪下,激动万分地行大拜礼。

  有了偃老夫人这一句话,立马,全室的人都跪了下来向捧刀的人敬拜:“主上!”

  形势瞬间逆倒!

  吕姬与仲兰等皆愣愣的,不知是在什么时候起,季愉与宋主竟有了瓜葛。由姬这一回无法再维持镇定了。她在太师夫人后面急速地往屋外退去。

  季愉的指尖抹过雪亮的刀锋,心中千回百折,想的是:在乐芊曾受到死亡的追击时,她与他说过的话,立下的誓言。她不能,绝不能再让歹人做歹。为此,她与乐芊不是给过她们机会。她们不珍惜悔过,唯今,也只剩下了——

  歹人,唯有用歹计!

  对着底下一群叩拜的人,她便是一字如一刀似地吐道:“以此刀,传主上命令,即刻捉拿冒名女公子之名女子。”

  当她这话如飘雪般落地,吕姬身子全身一抖,瞪住了她一心想害死的养女。

  “阿媪!”仲兰宛如抓救命草一般地握紧吕姬的手,眼睛张成了两个大圈,看着从庭院中涌进来的一排武士。

  吕姬呼吸滞住,一眼望过去,见由姬已不知踪影,而太师夫人与她底下的人都已经失去了士气,伏拜在季愉的那把匕首之下。

  “阿媪!!”仲兰凄厉地叫了起来,眼看着那群凶神恶煞的武士们向她这边径直过来。

  吕姬浑身的血往头部涌着,使得双目血红地瞪着武士。在这个时候,她明白,是权力在做事了。这里 她人的地盘,她也找不到能保她的人,只要那个权力最高者下令。偏偏现在是她最大的死对头在做主。

  她的一切,即将消亡。此时再不争,不逃出条血路——

  当即拉起女儿,她向季愉本人的方向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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