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个屁,老子还没死呢。快给我解开。”
“少爷,您嘴皮怎么流血了,老爷也太狠了,一耳光扇你扇成这样。”
“你信不信我扇你耳光,你快给我解开。”
“少爷,接下来怎么办。”
“你,快点给我去准备一辆马车,以金铃为信物挂在马首,等三弟迎亲回来,我们趁乱逃出去。”
“少爷,您真要逃婚啊?”小芋头挠头道,“那我在哪里等?”
“第二扇角门,那里人少,不容易引起注意。”
小芋头被授计之后立刻准备马车,却忽然忘记了带银子,对了,逃亡是需要大笔银两的,他立刻返回去取银子。
谁料就是这么个疏忽,搞得他差点和少爷成了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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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琳等了许久,终于听到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回到相府,她站在人堆里远远张望,只见新郎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颇有几分英姿。
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苏灵琳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顺便映着对面牌楼的金匾照了照,自己的男装也不差,才心满意足地溜开了。
等队伍进了相府,一路绕到相府外面第二扇角门,果然,上官云准备的金铃马车已经在那里了。
苏灵琳第一次干这回事,心里极度紧张,尤其是相府的四大护卫个个都是武功好手,一旦被发现,她想着自己很有可能被打残,心里开始发毛,步子也加快。
她扮男装扮成了习惯,粗着嗓子道:
“你来了?”
苏灵琳翻身上马,事不宜迟,赶快跑路才是真的,至于潇洒不潇洒,惊艳不惊艳,那都是身外事了,只要能跑路,屁滚尿流也认了。
“上官云”在马车里似乎虚弱得很,只是哑着嗓子微微咳嗽了一声:
“嗯。”
“我这就带你走。”
苏灵琳策马挥鞭,绝尘而去。
可谁又知道,上官云的乌鸦嘴真的是百试不爽,所谓亡命天涯的生活,就在苏灵琳扬起马鞭的那一刻,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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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好容易找个机会绕开身边侍婢,一路狂奔到角门,谁知道金铃马车仍在,来的却不见苏灵琳。只见一个小书童抱着包袱坐地呜呜大哭。
可恶的苏灵琳,放我鸽子!我上官云聪明一世,竟然被你摆了一道!
上官云正兀自懊恼,小童哭得她心头烦躁,她怒道:
“你哭什么,哭什么!”
“我家少爷不见了……少爷,少爷,不是你叫我准备车马的么,都怪芋头太笨了,忘了带银两,少爷就丢下芋头,一个人走了。呜呜呜呜……”
上官云一撇嘴:
“真是笨……也许你家少爷不过上街去转转,一会儿就回来了。”
“不会的,少爷说要逃婚,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呜呜呜呜……”
上官云撤步的一只脚立刻顿在半空,又缩了回来,她吃惊半响,犹疑地问道:
“你家少爷是谁?”
小芋头哭话花的一张脸抬起来,上官云和他对视半响,都愣了。
“小芋头?”
“上官小姐?”
……
5
5、人质扑倒劫匪 。。。
苏灵琳不敢回头,一路飞奔出了京郊,也不管马车里头的人受不受得了颠簸。好容易来到一处僻静地,苏灵琳已经憋不住了,跳马解裤腰带:“上官你等等啊,我去方便方便再回来带你亡命天涯!”
车厢里传来气若游丝的惊诧:“方……方便!”还有亡命天涯!
但那声音微不可闻,苏灵琳压根儿听不见,一头扎进草丛去了。
苏灵琳刚刚心急火燎地解开裤腰带,忽地身后飘来一声不和谐的干咳:
“姑娘,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非礼之举,只怕有些不宜吧。”
“非礼什么,谁急了不都需要解决一下?你不是还吵着要我非礼你嘛?”
苏灵琳的手忽然滞在半空。气氛有一丝诡异。
男……男人的声音?苏灵琳机械地转过身来。
马车暖帘被掀起的一角,露出一张俊美脸庞,玉面朱唇的男子容光皎皎,似笑非笑的神情里带着戏谑。
苏灵琳愣了一愣,她没读过多少书,不懂什么叫做“君如玉树照清空”,更不懂什么叫做“丰神如玉”,沈瑄的这副翩翩公子作派,经过苏灵琳的理解则是——
这是一个小白脸,而且,还是一个朝她淫/笑着的小白脸。
“流氓!”这是苏灵琳在肚子里百转千回酝酿了许久才出口的措辞。什么上官灵到哪里去了,这人为什么在这里,以及这人是谁,后面有多少追兵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人企图偷窥她如厕!
“你也算不上流氓吧,当众如厕,顶多就是有伤风化。”
苏灵琳抓狂了:
“你这流氓,你这采花大盗!你这……”文化不高的苏灵琳已经完全词穷了。
苏灵琳拔出大刀,满脑子都是为民除害勇擒采花大盗的正义感。
“姑娘说笑了,你看我这样,如何当得采花大盗,”沈瑄看她一眼,神色里颇有几分为难,“再说,即便采花大盗,对像你这样的……怕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来吧。”
苏灵琳暗忖道,瞧这家伙人模狗样的,却是个淫棍:“你把上官云弄到哪里去了?”
沈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疑惑。
“少装蒜,上官云和我约好在马车上碰头,今天是她逃亡的大日子,她不可能不来!她可是侍郎大人的女儿,你再不交人,我就把你送官法办!”
沈瑄听明白了。
上官云啊上官云,你逃婚没有错,你错在没有先跟我这个未婚夫君知会一声啊。早知道你要逃跑,我又何必费这么大劲儿关柴房跪祠堂,还阴错阳差遇到这么个怪力女呢?沈瑄不由得摇头苦笑。
“淫贼又淫/笑,”苏灵琳暗呸一声,“我现在就抓你去见官,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说罢威武地挥动大刀,以期达到震慑对手之功效。
沈瑄斜睨她一眼:“不错啊,送我去见官,好得很。”
不怕官的大盗苏灵琳是第一次见,苏灵琳收了刀,上下打量沈瑄,见他弱不胜衣的娇贵样子,心道,这人看着不像有绝世武功,难道是江湖高人深藏不露?她一抱拳,道:
“敢问阁下来自江湖上何门何派?”
沈瑄侧过头,一脸思索的表情:“嗯那个扬州的……”
“修罗剑薛青薛大侠?”苏灵琳一诧,那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还有云南的……”
“毒手药王?”苏灵琳脸色大变,不可能,毒手药王都已经成名二十多年了,这人还年轻得很,“你是毒手药王的弟子?”
“金陵的……”
“金陵楚家!”苏灵琳面如死灰,这些武林世家,没有一家得罪得起的啊,“这些都是你什么人?”
“一个都不认识。”
饶是灵琳脾气好,也禁不住暴跳:“你耍我!”
“耍你太容易,没意思。”
“……”
“你真不知道我是谁么?”
苏灵琳老实地点点头,忽又眉毛竖起:“你是淫贼!”
沈瑄下车,舒展双臂,在她面前走了一圈,样子甚是潇洒:
“睁大你的眼睛瞧好了,有见过这么华丽的淫贼么?”
苏灵琳满脑黑线,这才浮现一个早该提出来的疑问:
“你为什么穿着新郎衣裳?”
“因为我就是新郎啊。”
苏灵琳心中冒出不祥的预感,沈瑄勾唇一笑,不忘提点道:
“我要娶的,正是你要抢的人。”
一道晴天霹雳不偏不倚打中苏灵琳,苏灵琳石化半响,终于明白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她,苏灵琳,这个千年不遇的大傻帽,错把新娘抢成了新郎!
这样说来,面前站着的这个病恹恹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就是……
丞相公子。
苏灵琳不自觉地发了个抖,好像已经置身公堂之上,衙差们两路排开高喊“威——武——”,知府大人在堂上把惊堂木拍得噼里啪啦:
“大胆刁民苏灵琳,竟然扰人婚事,光天化日之下掠劫新郎,更殴打非礼丞相公子未遂,犯下无耻兽行,罪恶滔天,天理难容,天上地下,天南地北,亡命天涯……”
苏灵琳已经在心里语无伦次,身体抖得像一片风中的树叶。沈瑄见她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知道她在心里害怕,还不忘在她尸体上踩两脚,凑在她耳边轻悄悄地道:
“非礼丞相公子,这可是死罪唷。”
苏灵琳又是一阵抖,连忙缓和一下语气:
“这……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
“你是错把上官云抢成我了,是吧?”
“对对,你明白就好。我是无心的……”
“这种事可没有无心有心之说唷,你已经把我劫出来了,这责任自然就是你的了,你得负责到底。”
苏灵琳忙道:“我一定负责把公子你送回相府。”
“相府?”沈瑄又是一笑,“你弄错了。”
“难道你要……公子,我错了,求您饶过我吧,不要送我去见官,我保证把你送回去,不伤你一丝寒毛。”
“去官府倒也不必。”
苏灵琳奇怪了,那是要怎样?
“我要你劫持我,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
苏灵琳瞪大眼睛:我没听错吧!
“你要我……劫持你离开京城?”
“有本事劫我一辈子,”沈瑄眼睛翻起,得意洋洋道,“否则有朝一日回到京城,我要你全家超斩。”
苏灵琳欲哭无泪了。
“我放你回去行不行?我放你走还不行吗?”
沈瑄坐回马车上,躺倒身体,懒洋洋地打个哈欠,眼皮耷拉下来,像是又要睡着。
“我这是为了姑娘好,你犯的是死罪;但若劫我为质,即便被全城乃至全国通缉,又有哪个敢动你?”
还要被全国通缉……
“从一而终是美德,岂有半途而废之理,”沈瑄倚在车中跷起二郎腿,挑着眼睛看她,笑容静静地又有几分戏弄之意,“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爹府上蓄养着有四大高手,此刻寻我不见,一定全城出动前来搜索……呵呵。”
苏灵琳愣怔半响,憋得好容易才没让眼泪流出来。
自己闯下了这等弥天大祸不要紧,可是要殃及家人,万万不可以。她想到爹娘,想到大哥苏瑞,眼睛又是狠狠一酸。
她把心一横,牙一咬,纵身上马,扬鞭奔驰起来!
沈瑄斜倚在马车里,眯缝着眼睛瞧她,他原本心里还在担心苏灵琳会傻乎乎地去官府投案,那自己又得落到老爹手上。现在马车一开动,他心里放心,轻轻松松躺下养神。
哪里冒出来的傻姑娘,真是老天爷帮忙,既然你撞倒我枪口上,那可别怪本大爷阴险算计你了。
苏灵琳赶着马车飞跑,忽然听到车中沈瑄叫喊,赶紧放慢速度。
“蛮女,蛮女……”
“你叫我?”
沈瑄翻个白眼,这里荒郊野外,不叫你还能有谁?
“我渴了,拿水来。”
“你不会自己……”苏灵琳反应过来,这可是丞相公子,连忙恭恭敬敬捧了水壶进车,“给。”
沈瑄瞥她一眼不接,苏灵琳明白了,把壶塞也拔去,捧至他面前道:
“公子请用。”
沈瑄只觉得口干舌燥,灌了几大口水进去,还是浑身热血翻涌,他烦躁地挥挥手:
“出去。”
苏灵琳心里委屈又气愤,低声嘟哝:“病夫!”
“你叽咕什么?”
她挤出一个热情的狗腿笑容来:
“公子,我说你好好休息,等打尖了再叫你。”
马车里原本空间不大,苏灵琳这一回头,立刻对上沈瑄的脸来了个眼观眼鼻观鼻近距离接触。
沈瑄一怔,只觉少女身体的幽香扑面而来,又见苏灵琳瞪着一双水亮大眼,两腮粉红,忍不住喉咙滚动一下。
苏灵琳见他脸色微红,以为他是病了,伸手去探他额头:
“你怎么了?好烫,你发烧了。”
沈瑄心跳得越快越快,喉咙里又是咕咚两声,全身也在微微颤抖。
该死,这是怎么了。
他想起来在柴房里被灌下的那一碗汤药,心中顿时警醒。难道那是……
死老头子,竟然想用这种手段逼他就范。
如果现在他在洞房之中对着上官云,恐怕后果就要难堪了。
沈瑄气闷至极,这懊恼的情绪不曾过去,又被另一波强烈的感觉冲袭上来,身体竟然有了反应。他的脸更红了,在苏灵琳眼里,沈瑄现在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烧红的虾子。
“你还好吧,我这里有药,”苏灵琳揭开腰间一个药囊,拿出治风寒的常用药,“出门在外少不了这个的,幸好我带着。”
沈瑄烦躁地打落她的手:
“什么都不懂,就给人乱吃药!”
嘿!这人还真是狗咬吕洞宾!苏灵琳气得想要扭头走人却又不敢,这丞相公子在自己手上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还要不要活啊?看他那个病夫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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