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妹买给你吃的,我不邀功,说明她还忘不了你,仍时时刻刻惦记着你。好了,话题重新回到这个李子身上,他语言基础太烂了,我不知从何教起,你懂得……”
成徽波澜不惊地看着我,等着我一口气说完,慢悠悠推过来一杯茶:“喝罢。”
紧接着这件事便朝着比我预期更圆满的事发展了,成徽看了一眼李子慢慢说道:“若是李兄不介意,便由在下教你罢。”
李子显然对成徽很感兴趣,二话不说拖了张椅子就在成徽桌子对面坐下了。
很好,没我什么事了,先溜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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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比对才会觉得幸福。往日我是多么讨厌这群小崽子,但今日看到这些小家伙流利念书的时候,终于觉得自己先前大错特错。和那个什么都不会说的李子比起来,童子科的小崽子们别提多可爱了。
快下课时我扫了一眼整间教室,把最调皮的小娃子袁松松拎了出来。
教舍外面的走廊里有些许凉风灌进来,袁松松把手缩进袖子里,眼珠子滴溜溜转着,见我不说话,又猛地耷拉了脑袋,一声不吭地盯着脚底下。
“课上不好好念书,同旁人嘀咕什么有趣的事呢?”
袁松松嘟嘟嘴:“讲书,我弟子规》还没抄完……晚上要交的。”
装可怜真有一套,现在的小孩子比我们那时候更喜(…提供下载)欢卖可怜了,搞得我都不忍心继续批评了:“好了,以后有什么话留到下课后说,进去罢。”
小崽子嘿嘿露了个笑脸,刚要往里窜,又被我拖了回来。
“最近那俩小姑娘还为成徽闹别扭不?”童子科刚来了两个小姑娘,前阵子不知道俩人怎么了,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后来才晓得罪魁祸首乃是成徽。小小年纪就为男人争风吃醋,委实不是件好事情。身为童子科讲书,有必要对其进行规劝与正确引导。
袁松松撅着嘴嘟囔道:“孙讲书刚问过我……”
孙正林这厮对于成徽的暗恋上升到境界了,这会儿都晓得了解小情敌内/幕了。难怪那俩小姑娘每天看到孙正林就瞬间站到同一阵营,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
我惦记着晚上的灯会,想着自己一个人领着李子出去似乎不大好,况且语言不通我可没那个耐心。本打算喊上孙正林一起去,结果这家伙不知道闪哪里去了,故意躲着我一样。成徽虽然腿脚不便,也算是最合适人选。
简单吃了晌午饭,我回到广业堂的时候李子和成徽正聊得开心。我瞬时大惊,这位李子青年学得真快啊,不过半个上午就姑且算是流利地说话了?
我不由对成徽叹道:“你真的比我厉害多了啊,我太崇拜你了。”
成徽见我一脸惊讶,淡淡说道:“承让了。”
嘁,我又不是真心夸你。游学青年玩心眼戏弄我,这语言流利程度怎么可能是一时半会的火候,怎么能故意整我呢?
我抿了抿唇,同成徽道:“既然你同他交流无碍,那他就交给你了,晚上领着他去看灯会罢。不过最好别让孙正林瞧见了,孙娘娘吃起醋来很可怕的。”
“连永。”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
“腿脚不便都是借口,我给你推轮椅不就成了。”话说出口一阵后悔,就应该让李子青年为成徽效劳。况且最后还得我送成徽回国子监,然后自己再孤苦伶仃地回阴森森的赵府。
想起来真是一阵忧伤。
李子青年咧开嘴在一旁傻笑,这种装傻充愣的行径委实可耻,我撇撇嘴,打算去倒杯茶喝。
谁知道李子青年忽然走过来,支支吾吾道:“在下,能带个人,一道去……么?”
“……”我挤出一个笑来,“自然是可以的。”
转念一想,出去玩的花销可是要我先垫付的……作为一个生活简朴的持家好青年来说,带着一群人出去腐败,太心痛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来改个口口,这个口口是'内/幕'。。长见识了,新敏/感/词
今天不看霸王文滴菇凉以后都不过光棍节~~~呜呜呜不要不理我
【零五】微妙四人行 。。。
下午闲着没事,成徽要去给孩子们上历法课,我则带着李子去东斋围观刻板青年的集会辩难。
李子看得十分激动,表示国子监学风严谨又活泼,委实太好了。东斋当然好,想当年我从童子科升到东斋念书时,觉得自己俨然有了学者风范,谈吐自如,善论难。可惜最后还是回归童子科,当了一名默默无闻的讲书。
我朝官学素来从儿童抓起。适龄儿童先入童子科,等到了十三岁,则分别升入东西二大斋。东斋素来是学术圣地,都是正儿八经的人物。而西斋就颇有些吊儿郎当的意思,但出了不少机灵人物。不过即便如此,正经人家也会想尽办法让小孩子进东斋,因为西斋委实是个口碑很差的地方。
当年若不是我亲爹动用了某层微妙的关系,我大约是只能进西斋的。孙正林也因为他舅舅孙尚书的关系跟着一起进了东斋,唯有成徽一人是过了东斋层层考试进去的。可谓人虽以群分,但外力仍能改变规则,让非族类进入某个族群。
后果便是,我在东斋待了半个月就觉得人生灰暗,无比乏味。后来我就在背离学术之路上越走越远,再也回不去了。
游学青年对这场普通的公开辩难感到异常兴奋,即便后来从东斋的讲堂出来,他也依旧眉飞色舞,开心地用番邦话絮叨着,完全无视我这个可怜的听众。
末了他说要先去找个人,晚些时候在广雍楼等我和成徽。一个初来乍到的人竟然晓得西京最好的酒楼,这嗅觉委实也忒灵敏了些。我倒不怕他走丢,一个四海为家走南闯北的人,无疑有着良好的方向感,故而担心纯属多余。
成徽大约很久没出过门了,临近傍晚时假淡定地坐在椅子里看书,见我来了,语气平淡地问道:“我看完便走。”
我站在他面前,挡掉了一片光,温柔的夕阳打在后背上,有些细微的暖意。由于太过享受这秋天温润的暖阳,便不由闭了闭眼。
我想着等他一会儿也好,省得到了广雍楼还要再等李子,便兀自从广业堂里搬了张椅子出来,晒晒这快要落山的太阳。
太舒服了就会一不小心睡过头,觉得有些冷时成徽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淡淡道:“连永,时候不早了。”
我立时从椅子上跳起来,扫了一眼后面的广业堂,都已点了灯。周遭暗了下来,空荡荡的院子里有些许凉意。
将椅子搬回去,我回屋子里收拾了下东西,确认好钱袋子,便推着成徽的木轮椅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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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雍楼离国子监并不是很远,一路走过去也不过小半个时辰。
一路上成徽没有说话,他精神状态不大好,一直在走神,这分明是我的风格才对。到了广雍楼门外时,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我看了看广雍楼的匾额,心说好'TXT小说下载:。。'久没来了,太贵了真心来不起呀。
李子可真会挑地方,我摸摸钱袋子,忽然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
“夫人。”
我浑身一个激灵,赵偱那张禁欲脸立时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真是各种阴魂不散。
我哆哆嗦嗦转过身去,本以为他是领着部下过来腐败了,结果却看到了站在他身旁的游学青年!
“你你你……找的人就是……”我看着李子,然后指着赵偱道,“他?”
李子凑过去同赵偱讲了几句番邦话,随即笑了笑,又看着我,点了点头。
成徽偏过头来,看了一眼赵偱,清俊的脸上浮起一丝淡笑,他波澜不惊地说道:“久仰。”
赵偱回看他一眼,却没有说话。我突然想起来赵偱从没见过成徽,我成亲的时候,死党里只有孙正林过来捧场,成徽因故没有出席,当时我和孙正林一致认为,成徽太小气了,舍不得出份子钱。
我敛了敛神,连忙将成徽介绍了出去。赵偱脸色依旧沉静,回了一句干巴巴的“幸会”。
一个“久仰”,一个“幸会”,落下我和游学青年两个默不作声的可怜虫对望了一眼,不晓得这俩人什么意思。
终于,游学青年打破僵局,看着赵偱说道:“我们,进去……吃饭?”
差点没想起来赵偱这货根本不吃晚饭,我推着成徽的轮椅往里走,偏头同赵偱道:“你不是过午不食么?”
赵偱瞧了我一眼,不说话。
我瞥了一眼李子,又问赵偱道:“你俩什么关系?”
这回赵偱又俭省地给了我两个字:“旧识。”我都想给你搞个外号就叫做二字青年了。
由是成徽不便上楼,故而便在广雍楼的一楼找了个位置。不靠窗,反而靠着一堵墙,算是个差位置,不能一边吃饭一边看外面了。
心无旁骛吃饭对身体好,我扶了成徽坐下,然后在方桌的东面坐了下来,面对的就是一堵墙,当然这墙只是背景,真正坐在我对面的,恰好是二字青年,赵偱。
左手边是成徽,右手边是游学青年,我瞥了瞥挂在柜台前写着密密麻麻菜名的大牌子,对站在一旁的小二说道:“先弄点茶喝喝罢。”
这气氛微妙得紧,搞不明白这三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让我一个女人兼穷人请客。就听得游学青年道:“不喝茶,喝酒……喝酒。”
“……”我真想一棍子打死你这只打扮张扬的公孔雀。
广雍楼的酒太贵了,早知道这位番邦友人想喝酒,就从外头随便买一坛子带进来了。而且今天本来的目的是为了看花灯,结果给折腾到这里来吃饭喝酒了,这不明摆着坑人么?虽说最后司业大人会给我报这笔钱,可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游学青年的心机太深了,难怪能和赵偱走到一块儿去。
酒菜都上齐之后,李子很开心地放开手脚大吃特吃。我看着他欢脱的样子,心默默滴着血,夹起一只春卷默默啃着。
赵偱慢慢喝着酒,从头至尾都没有动过筷子。这货忍功太好了,我恨他。
本来以为他今天晚上吃点东西,从此以后我就可以因此而嘲笑他,他也就再也不敢对我晚上吃东西这件事表达歧视以及鄙夷的目光,没料想还是失算了。
酒是好酒,我将碟子里的花生米一颗颗地往嘴里拾掇,眯了眯眼,看着成徽道:“你滴酒不沾太可惜了,不过也好,给司业大人省银子。”
游学青年只顾着自己吃,听到旁边桌子的人在疯笑,即便听不懂也跟着傻笑。
……
在表达了无语的心情之后,忽然听到隔壁桌一位猥琐青年道:“后来我与那姑娘说,你我做一晚露水夫妻如何?你们猜那姑娘怎么说?”
我抿抿唇,满嘴食物的游学青年突然好奇问道:“露水,夫妻是……什么?”
“……”我张了张嘴,表示解释无能,然他却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无助地在心底里哀嚎了一声,放慢语速回道:“所谓露水,就是早上的时候,你看到树叶子啊,花叶子啊,上面附着的那个水珠子。这个夫妻呢,就是成了亲的男女。恩,露水夫妻就是这意思,多吃点,别客气。”
他茫然地朝我眨了眨眼睛,我连忙闷头喝了口酒。他又扭头看向赵偱,赵偱轻声咳了咳,一本正经地同他说了几句番邦话。游学青年忽然间恍然大悟,极其暧昧地笑了笑,又同赵偱说了几句,然后转向我:“温……讲书,你,骗人,不好。”
“……”我一口酒呛在喉咙里,赵偱则看着我慢慢抿了口酒。
“你不会真给他解释了这词什么意思罢?”实在不能理解此人怎么可以一本正经地解释露水夫妻这种词。
赵偱不落痕迹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成徽,看着我淡淡道:“师者人之模范,为师者须得传道授业解惑。夫人如此敷衍,委实有些不称职。”
“……”我是童子科讲书,我思想很单纯的!
成徽见我有些气红了脸,低头轻咳了一声。此暗号通常用于司业大人来巡视童子科教学情况的时候,如今这场合倒派上用场了。
我抿抿唇,将杯子里的酒一口气喝尽了,胃里一阵灼烧般的痛意。
我皱了皱眉头,招呼了不远处的小二过来结账。随即又看向成徽:“我有些不大舒服,想早些回去。让他俩继续吃罢,我先送你回去。”
成徽抿了唇,浓密的睫毛微微低垂,淡淡回道:“不必了,我自己也能回去的。”
“那得多费事啊,算了我送你回去罢。”我脑子有些发热,方才那酒劲有些上来了。说罢我就要去扶他,哪料赵偱忽然一只手搭在我腕上,偏过头同游学青年讲了几句番邦话,便扶了成徽坐回轮椅,又对我说道:“我送他罢。”
我脑子停顿了片刻,看着他搭在轮椅靠背上的手,立即道:“不用不用,你手脚太重,他受不了的。”靠之,我真他令堂的是个二货,说完我就后悔了。
就看到赵偱的脸色黑了黑,推着成徽便往外走了。游学青年凑过来说自己住的客栈离这里不远,就自己回去了,然后就看到他花枝招展地拿了一只鸭腿往外飘去。
我摇摇脑袋,转过头好像看到两个成徽和两个赵偱,完了我好像喝迷糊了。
作者有话要说:
um。。“One and One Story”
这是一个关于一个关于爱、痛和生活的游戏……这个游戏真的好好啊。。最后一关真的很美好一下子被感动到了,太催泪了。。
PS:第二关都过不了的人活该单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