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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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呸!-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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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来的师傅最后斜了我一眼,皱眉道:“我说你是谁啊?”
  
  至于这后知后觉并且缺心眼的伙房师傅,我估摸着是目前为止这府里唯一能看顺眼的人了。师傅好样的,你会有前途的。
  
  拜见我娘亲一定要满脸喜色。若是愁眉苦脸,她就有办法无限延长你的难过周期,俗称:伤口上撒盐。文艺点的说法那便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放大你的痛苦。
  
  我抬手扯了扯嘴角,大步往我娘的屋子走。
  
  她老人家正在孜孜不倦地教育刚过门的儿媳妇,听闻我来了,咳了一阵子,又挑挑眉对一旁的儿媳妇道:“季兰啊,你先回屋罢。”
  
  上回我弟成亲的时候,我只见过新娘子的红盖头,真面目我还真没瞧见过,原来这闺名叫季兰啊。她走出来时我仔仔细细看了看,不错,很是标致,搁在西京算是大美人了。季兰同我问了个安,弄得我倒不好意思了,连忙拱拱手,也算打个招呼。我就看到季兰脸色顿了顿,然后尴尬笑了笑,飘远了。
  
  我咧开嘴进了屋,母上大人瞥了我一眼,低头吹了吹杯子里的茶沫子:“不错,能有主动来请罪的觉悟是一大进步。”
  
  “您老说的是,请问母亲大人想好怎么罚孩儿了吗?”我立在一旁咧开嘴笑着,没料想她却搁下杯子,肃着脸道:“还真听得进话啊,过门前我怎么同你说的?进了婆家就要有做儿媳妇的姿态,你倒好,闹得连和离书都出来了?赵偱哪里不好了你就这么瞧不上他?”
  
  “停停停。”我连忙为自己辩解道,“首先,和离书不是我搞出来的;其次,孩儿我从来没瞧不上赵偱,是那厮嫌弃我耽误了他的人生,所以这件事彻头彻尾跟我没什么关系。”
  
  “你倒是开脱得挺快。你若是称职,他还会嫌弃你?总说别人不好,自己从来不找缘由。你这叫咎由自取,活该!”
  
  今早那字条倘若真是赵偱写的,那表明和离书并不是赵偱写的,而是有人居心不良。赵偱这孩子说的对,世上用心险恶之人颇多,有时候还真不能将事情往容易了想。
  
  我娘亲的一番唠叨从左耳朵进去,很快便从右耳朵出来了,可见此家长的教育有多么失败。但她到底是为我好,有些我自己能够把握的事,以后还是不要让她老人家操心了。这么一大家子,她也不容易。
  
  末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事,抬头问道:“国子监是不是不要你了?”
  
  “……”您消息够快的啊。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得她说道:“也好,省得你成天在外面晃荡。没本事就别学邹家的女孩子当女吏了,你看邹敏都廿四了,连个婆家都找不到。”
  
  谬论。国子监是多省心的地方,朝堂又是多险恶,根本不是一回事。再者说了,邹敏明明不喜(…提供下载)欢男人,说什么婆家呢?简直胡扯。
  
  我打了个哈欠:“母亲大人我昨天没睡好,能申请坐会儿么?”
  
  “站着!”
  
  凶什么凶……我瞥了一眼屋子外头的鹦鹉笼子,心说这死鹦鹉肯定又偷喝酒了,都日上三竿了还趴在笼子里做垂死状。
  
  日光照进来,在地上投了一片影子。我低头瞧着地上的影子,心里忽然空空的,什么负担也没有,很是舒坦。
  
  也不知神游了多久,后来被母上大人拖去吃了个午饭,下午又是姑嫂见面会。
  
  乱七八糟的话题很多,我敷衍着弟媳们丢过来的问题,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神游。想着陶里和赵彰也应该到赵家了,不知道赵偱是不是要先回一趟府再过来。先前我特意没和我娘说赵偱要过来,便是怕他要顾着赵府那边,指不定就不来国舅府了。
  
  想着想着竟然有一丝怅然,也不知到底是因为陶里和赵彰,还是因为不确定赵偱今天傍晚的行程。
  
  我慢慢抿了一口茶,看到日头已稳稳压在了西边,日光透过门缝溜进来,有着黄昏的暖红。
  
  外面小厮欣喜传道:“大小姐,赵姑爷到啦。”
   

作者有话要说:
喵呜,容我蹦跶一下
经过前两天的低谷期,我又满血复活了~~!!



【一一】酒不是好东西 。。。 
 
 
  我连忙站起来,引得旁边的弟媳们一阵笑声。
  
  季兰浅笑着同我道:“快去罢,别叫姐夫等久了。”
  
  他当真过来,我倒焦虑了。真是没法预见我娘亲会同他说什么,关键是和离书的事情存有太多疑点,不能冤枉了好人。万一老太太拿和离书说事,就不大好了。
  
  我走出去之后,看到赵偱正往东厢走,他瞥见我,顿住步子也只看了我一眼,便跟着引路的小厮往堂屋去。
  
  我快走了几步,看得他已然进了屋,觉得有些忐忑。
  
  日头又往下压了压,光线越发和缓,懒懒地融进周遭的景物里,天色就快要黑了。晚风有一丝凉,看着前厅点亮了灯,下人们忙来忙去准备晚饭,我缩手站在屋子门口等赵偱。
  
  不大清楚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等,似乎是担心冤枉了他,又怕我娘亲说教起来太刻薄,甚至是怕赵偱顶撞了我娘亲,一时闹僵了局面。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愈发暗,风也越来越凉,我索性也不去担心了。
  
  我站在门外踱来踱去,叫住一个小厮问道:“老爷回来了么?”
  
  “大小姐不知道啊?老爷在姑爷来之前便回来了,先前姑爷还在前厅的时候,老爷便去堂屋了。”
  
  “所以……”我指指后面那一间屋子,“老爷和夫人都在里头?”
  
  小厮点点头。
  
  我气馁,两个话唠对阵一个闷声少年,这不明摆着欺负人么?也不知爹娘到底想干什么,更是听不到里面任何动静,我像个局外人一样在外头走来走去。他们不慌不忙的,我倒是先急死了。
  
  良久,门终于被推开了,我看到赵偱从里头走了出来,合门的时候只留了个背影给我。他似乎停顿了片刻,才慢悠悠转过身,一脸沉静地看着满脸着急的我。
  
  很好,看样子少年没有被欺负,我也不会有负罪感了。我敛敛神,刚打算去前厅吃晚饭,就看得爹娘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我娘说:“连永啊,我和你爹先过去。”说罢便同我爹一道往前厅去了。
  
  赵偱等他们走了,才不慌不忙地走过来。
  
  我抬眼问道:“没说什么不好听的罢?”
  
  他走在我身侧,微偏过头压着声音道:“没有。”
  
  我瞅着前面的老头老太,也压低声音回道:“你出来前同老夫人说过了吗?”
  
  赵偱没有任何回应,继续往前走。眼看着就要走到前厅了,可我还有不少事情都没问,他忽然停住步子,低下头来轻声道:“不要担心,没事的。”
  
  我干笑笑,瞥了瞥前厅里的其他人,心说怎么今天全凑一块儿吃饭了?再看这架势,比我回门的时候还隆重。我跟着赵偱往里头走,他忽然伸手握了握我的手。我看着他微微抿起的唇角,想着兴许他有话要说,但是不急在这一时,那便等吃完饭再说罢。
  
  晚饭时热热闹闹,觥筹交错。赵偱几乎没吃东西,酒倒是喝了不少。借着烛台的光,能看到他脸色的些微变化,神情也比平时要柔和许多。有些人喝了酒,是变得凶悍,比如连翘;有些人喝了酒,是变得口不择言,比如我;而赵偱则是喝多了酒便会露出心底里柔软一面的人。他脸上浮起难得的一丝淡笑,棱角都没有平日里那么生硬了。
  
  我没什么食欲,餐桌间的谈笑也没有几句是听进去的。现在快过酉时了,陶里和赵彰也一定已经在赵府吃过了晚饭。她怎会这个时候来呢……那时赵怀宁过世,陶里随即就带着赵彰搬出了西京,赵夫人和赵老将军说了不知说多少好话,她都没有肯留下来。如今是回来探望,还是要永永远远地住下去了呢……
  
  虽然没喝酒,我仍是觉得有些头疼。这两天睡不好,也有些受凉,如此下去恐怕要先将自己折腾出毛病来了。
  
  我看着赵偱似乎有些不对劲,便替他挡掉了最后一杯酒。筵席散了,娘亲说天色都如此晚了,不如就在府里住一晚。赵偱应声说好,我跳出来反对却被立刻驳回。
  
  我原先住的屋子娘亲一直给我留着,谁也没去过。我估摸着推门进去肯定满是灰尘味,哪里晓得我娘亲分明是预谋已久想要留我下来,里面绝对是刚刚才打扫过,特意要留人住的。
  
  我洗漱一番,又去柜子里翻了件以前的衣服换了。回来之后瞥见赵偱闭目蹙眉地坐在床边的椅子里。我蹑手蹑脚走过去,从床上拎了一条毯子给他盖上,捏着毯子的手刚刚松开,便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他用我意想不到的怨妇口吻低声道:“连永,我胃疼。”
  
  真是太可怜了,我都要哭了,少年你这副凄楚的样子为什么让人反而想要蹂躏你呢?我心理太阴暗了还是你太有受虐潜质了?
  
  谁叫你不吃饭只喝酒,活该。这小子现在浑身酒气,一脚踹开!
  
  但事实还是证明,秀才遇到兵是很吃亏的,尽管我觉得今天晚上意识不清醒的赵偱长了一张欠虐的小脸,但实际上到头来被虐的还是可怜的秀才我自己。
  
  他另一只手压在我腰间,导致我站也站不直。僵持了一会儿,我看他闭了闭眼,忽然松开了扣在我腕间的那一只手,抬手压上了我的脖子。
  
  诶诶诶,虽然上次我喝醉了曾经对你想入非非图谋不轨,但是你也不能这么'TXT小说下载:。。'快就报复我对吧?
  
  再者说了我又不是暖手炉,你胃疼也不能这样随手抓个人就抱啊!
  
  我推推他:“你松松手,我去给你拿只暖手炉。”
  
  他跟没听到一样反而更用力,结果我一下子没站稳就这么跌在他身上了。这姿势太不舒服了,我试图挪开他的手站起来,他却丝毫不肯松手。我抬眼看看他,他仍是闭着眼,眉头微微蹙着,良久忽然道:“连永,我说过……有些事你不必刻意瞒着我。”
  
  “知道了知道了,小的我怎么瞒得过您的法眼,你松松手,松松手成么?”他今天晚上太嚣张了,得治治。
  
  如我所愿,他缓缓松开手,我迅速爬起来喘了个气,又弯下腰揉了揉快要抽筋的腿:“今晚上这账先记着,改日再跟你算。我去给你搞碗解酒汤来,你先去床上睡会儿。”
  
  我拍了拍中衣上的褶子,穿上外袍便走了出去。
  
  各房的灯都还亮着,伙房里的师傅在昏昧的灯台下洗碗碟。那师傅瞥了我两眼,同一旁的小厮道:“去盛一碗解酒汤来。”
  
  他嘀咕着我早上忽悠他,说先前不知道我是温府的人,还说了些不该说的云云。我从小厮手里接过漆盘,同那师傅笑道:“我明天走的时候打算带一小罐子腌菜,还得劳烦师傅呢。”
  
  夜色是真深了,我一阵犯困,忍着打哈欠的欲望一路走到了卧房门口。赵偱侧躺在床上,卷着被子捂着胃,眉头依然紧蹙。
  
  我将漆盘搁在一旁,坐在椅子上,打开碗盖,将调羹放进碗里,打算喊他起来喝。然赵偱却一动不动,像是已经睡着了。
  
  既然如此便只好作罢,我搁下碗打算睡觉,然他睡在里侧,我就勉为其难只能睡外侧了。起身去柜子里拖了另一床被子出来,我打了个哈欠在外侧躺下。这刚躺下,发觉灯还没有灭,又起身去灭灯。我重新躺下,黑暗中忽然伸过来一只手,将我揽了过去。
  
  “你不想见陶里。”他的嗓音在这黢黑夜里显得尤其低哑,好似并不尖锐,却直往人心里戳。
  
  我沉默了一会儿,习惯了这周遭酒气之后,反问回去:“我爹娘同你说了什么?”
  
  他不理我,搭在我脖颈间的那只手慢慢往上移,半晌,忽然头发一松,全散了开来。良久他慢慢道:“为何不愿见她呢……你又并不欠她什么。”
  
  我暗自深吸一口气。这混杂着酒味的冰冷空气,像是直接撞进了心里。我闭闭眼:“我困了,想睡了,你也快睡罢,省得明早起来头疼。”
  
  “事情过去这样久,恐怕也只有你心心念念一直不肯忘。年少时的事,的确是珍贵的回忆,但……”他忽然停了停,“若一直摆在面前,你就到不了远方。”
  
  我还记得那年他抱着小小的赵彰,带着陶里在西京深秋灯会上的情景。那天我窝在一间很不起眼的铺子里,吃了很多很多的芝麻圆子,一直吃到胃痛。很多事是不会有结果的,你不抱希望便不会被伤害,我厌恶十六岁死心眼的自己。
  
  赵偱的呼吸绵长又和缓,他跟着我沉默了很久,忽然伸手理了理我的散发,抵着我的额头轻声道:“你是找不到理由吗?”
  
  找不到放下的理由?我以为自己早就释然了。我与陶里不是先后的问题,而是谁更合适的问题。六岁的我不会明白,年长我十岁的赵怀宁怎么可能等我到十六岁。可后来依旧坚持,那便是愚蠢了。
  
  赵偱干燥温暖的手最后落到了我的下颌,他微抬了抬我的下巴,用几不可闻的温软声音慢慢说道:“你都不知道,自己从未被喜(…提供下载)欢过么?”
   

作者有话要说:
想起来也快过生日了,顺带着也快到年底了,最近开始各种寄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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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老被霸王的作者会变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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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所谓至交(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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