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一会儿去叫苏米黄。啊,咱们院有那种一做做一天的体检么?”我看见咨询台后面墙上贴着的海报,忽然灵机一动,反正让胤禛在医院里待着也是待着,不如让他去做体检,抽他几管子血以解我心头之恨!
护士姐姐回答我,“当然有啊,带上造影什么的,三天的,一个礼拜的都有。”
“那给他做一个吧,等他打完针。”我指了指正仰着头看大厅电视墙上,我们医院宣传片的胤禛。
护士姐姐说,“啊?给他做?”
我拿了体检的明细表,“嗯。他家托付我的,让给他检查一下身体。我今儿还有实验呢,就得麻烦您一下了。”吼吼,胃镜和钡餐是可选的,要不我再让胤禛去做个直肠检测?
护士姐姐拿了表格给我填,“我看你这邻居,也不像是要进神内的样儿啊。”她看了看不远处的胤禛。
我随口回答了一句,“间歇性的,别给他看清宫剧,别提清朝还有穿越什么的就没事儿。”
在医院工作,特殊福利还是有的。比如这个体检,正规收费怎么也得几千,但是我作为医院的内部员工,给胤禛填个家属,也能享受到优惠价。
“你啊,别老答应别人干这事儿。心地太善良了也不好,知道不?”护士姐姐给我开了缴费单,顺带拿指头戳了我的脑门儿一下。
“我这不是看他可怜么。”我应付了一句,交了钱,把苏米黄叫来给胤禛打最后一针,等胤禛从诊室里出来,“给你,跟着这位护士姐姐,人家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许闹腾,嗯?”
胤禛乖乖地接过我手里的体检服,“嗯。”
他也就是知道自己理亏,所以才这么听话的。
哼哼!虽然不能亲眼得见胤禛被抽血,被X光,被胃镜……但是一想他这一天要经受的各种折磨,我就觉得心情十分的好啊!
哼着歌,我去消毒,然后在实验室门外等着药厂把新配方的麻醉剂送过来。
早上十点,连带药再加上一笼子无菌鼠都被送到我手里,我换了无菌服,开始作业。
其实第一轮的配方在进行临床试验的时候,第二轮配方的动物实验在药厂就开始做了,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规定,在医院做临床之前,要进行二次的动物实验。
上头的政策总是在折腾实际干活儿的人,比如我,现在就得摧残无菌鼠,而不是拿个表,轻轻松松地记录临床实验有无不良反应。
“呵!你这是跟谁置气呢?耗子都要让你攥死了。”苏米黄也是一身无菌服,他比我更悲催,他戴眼镜,再加上无菌服脸上的那层罩子,看上去跟要上太空的宇航员似的。
“我手一松,它跑了怎么办?你抓啊?”在学校的时候是真的发生过这种事儿,那哥们儿手一滑,笼子没关严,一瞬间跑出好几只去,害得我们班那堂课都没上成,集体出动,在教学楼里四处抓老鼠。
苏米黄看了一眼正在运作的离心机,“反正你这做麻醉剂,到时候飞出一针,啪!它还能跑的了?”
他当我是小李飞刀啊?“拿针管在实验室里乱扔?你学没学过操作规程啊?再说,我这又不是淬毒的暗器,得推药才……你看!都怪你吧!”我跟他说话的时候分心了,结果药打的有点儿多,手底下的小耗子后腿儿直抽搐。
苏米黄乐了,“哎呦,这小东西抽筋儿的样子还挺萌嘿!”
“变态!”我赶紧补救,给它注射了点儿拮抗药,然后就放它去另一个笼子里休息了。
“当大夫的哪儿有不变态的?”苏米黄也开始正经干活儿了,开了机器,用探针开始找基因,“咱们这样的还好,最变态是普外和病理,那两个科跟厨子差不多,不过人家是切菜,他们是切人或者切部分的人。”
我又抓了一只小老鼠,“又是亲子鉴定?李雯不是最爱做这个么?怎么换你来了?”
“科长说我最近进实验室太少,怕我丢了手艺。再说这个是咱院的关系户,啧啧,刚到了月份就做羊膜穿刺,这孩子的爹是谁还真难说。”苏米黄说着还哼了句歌,“明月几时有,把酒喜当爹~”
我把针剂注射完,开始观察实验组与对照组的反应。
大半天过去,我看小白鼠看的脖子发酸,苏米黄那边的实验也做完了,“果然啊!又是个找不着亲爹的可怜孩子。”
“出结果了?”我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
“嗯。”苏米黄把离心机停了,“这儿还一个呢。”
“那你接着做吧。”我抄起一把手术刀来,琢磨着逮哪一只耗子出来做病理解剖比较好。
也许真跟苏米黄说的似的,当医生的都有点儿变态。
哎,也真是奇怪,明明我做解剖的时候没什么心理障碍,怎么就不敢买条鱼回家杀来吃呢?
一天都耗在实验室里,我出来的时候一脱无菌服,简直跟刚做完了桑拿一样地全身是汗,苏米黄比我更惨,他另一个亲子鉴定还没做完呢,至少还得再实验室待3个小时以上。
我现在是明白为什么当初我们老师那么喜欢男学生了,他们能在实验室里盯着的时间比我们长啊!我要是想减肥,就申请多进实验室,一饿一整天的同时还蒸着桑拿,怪不得化验科的女大夫没一个胖得起来的。
去洗完了澡,换了衣服,把实验报告锁进抽屉里,我觉得我走路都有点儿发虚,从办公室出来,我才想起来,得去找到胤禛,我才能回家。
到前台一问,护士姐姐说,胤禛已经顺利地完成了今天体检的全部项目,就在大厅坐着等我呢。
他有这么温顺?我有点儿不相信。又是抽血,又是胃镜的,还主要是女护士负责给他检查,他这一天都没闹腾?
“听说你今天很听话啊?”我走到胤禛身边。
胤禛正在慢悠悠地咀嚼着面包,看见我,把嘴里的东西吞了,才说,“你下班了?现在要回家吗?”
是我错觉么?胤禛怎么变得这么“贤良淑德”,很有家庭煮夫的气息了?
做了一天试验,我也懒得回家再做饭了,于是在小区附近找了一家餐馆,跟胤禛一起吃晚饭。
饿了一整天,我吃的很欢脱,胤禛在医院吃了面包,到饭桌上就比我斯文多了,“今天,我去瞧你工作了。”
“呃?”我嘴里还塞着京酱肉丝呢,“你说啥?”
胤禛夹了棵菜心放在碟子里,“体检完了,我说要去找你,就有护士带着我去看你了。像你这样工作,也不是易事。”
“所以呢?”我扒了一口米饭。
“这些日子,是我的不是。你这样辛苦,补贴家用,我却对生计并不上心,也不是真心地努力去找工作。”胤禛缓缓地说着,语气很是诚恳。
他误会了,其实我是挺喜欢泡在实验室里面的,做实验多好玩啊!起码比在办公室里填报告好玩多了!再说,还减肥呢!
但是,我决定还是就让他这么误会着好了;省得这位不知感恩的贝勒爷,总把我的工资想成是天上掉的馅饼,“你那会儿,因为是皇上的儿子,国家就给发,嗯,是叫俸禄吧。我这儿呢,就得这么一天天给人干活,才能养活得了自己。让你去找工作,除了你得养活自己以外,就是想让你跟这里的人多些接触。这不是原来,你一声令下,从里到外都伺候着,在这儿,人家帮不帮你,首先看交情,其次看心情,懂否?”
胤禛似懂非懂地看着我,“大概的意思,我明白的。先前做的不好,我给你赔罪了。”
“光嘴上说说就完了呀?”我还是觉得应该通过这件事,给胤禛一个教训,“你得受罚才行。”
胤禛面有难色,“我今天不是已经受过罚了么……”他说着还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胳膊。
这是想起抽血有多疼了?该!我在心里暗爽,“体检?那是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才要抽血,做检查的。不算惩罚。你自己罚自己吧,总之得记住这次的事儿,以后不能再这么应付我。”
“这……”胤禛在这种事儿上倒是不拖沓,听我解释完,痛快地点了头,“我罚自己就是了。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
“嘿!你以为我听不懂古汉语啊?你当谁是坎儿呢?我绊你了么?还不都是为了你好!”我瞪他一眼。
胤禛微咳一声,低下头,“堑是壕沟的意思,跟门槛半分关系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猜四爷会怎么惩罚自己呢?下一章会有新人物登场哟~
☆、你咋才来呢?
回到家之后,我去换衣服,再拿着Apad出来的时候,胤禛已经在墙角找了块地方的,跪着面壁思过了。
“你就打算这么惩罚自己?”看来他还真是知道错了,不过罚跪啊,是不是太严重了点儿?他对自己也真能下得去这狠手。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我也没有更好的,可以惩罚他的招儿,“不跪个遥控器,或者键盘,搓衣板什么的?”我逗他。
胤禛跪得非常正式,“你又来了。”
“搓衣板你知道。遥控器嘛,就是我手里这个,键盘和CPU意思也差不多。反正跪在这上头,要是电视换了台,或者键盘敲出字来,你就得挨打了。”我拎着电视遥控器在他眼前晃了晃,“电视就是每次你去医院的时候,上面有小人儿说帝都××纪念医院,是一所综合性医院什么什么的那个。”
胤禛侧目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遥控器,又把视线转回去,看着墙角,“不必了,我就这样跪着,两个小时,算是惩罚了吧?”
我又不是胤禛的嫡福晋,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也没那个权力罚他跪遥控器,搓衣板我家是真的没有,“你真心悔过,我觉得是非常必要的。那你就跪着吧,我也没那么不仗义,我坐外边陪着你,行吧?”
于是,我回到沙发上,拿着Apad看郭×纲的相声。
胤禛倒是不需要我监视,他脊背挺拔,跪得很直,姿态非常之好看。我拿手机给他照了两张跪姿的照片,看拍摄效果的时候,还翻到了之前给他剪辫子的时候那一系列自拍。
说起来,他在我家也待了不少时日了啊!
能享受到皇子跪叩也是一件美事,虽然胤禛不是面对我跪着的,但他跪着,我坐着,我就当自己是太后老佛爷,四阿哥来给哀家请安了,哇咔咔咔。
我臭美了半天之后,决定也给胤禛弄些奖励,以表彰他知错能改。幼儿心理学告诉我们,要适当地奖惩结合,才利于孩子的全面成长嘛!
正在我考虑,要不要在×宝上给胤禛买一顶假发的时候,胤禛说了一句,“时间到了。”
“啊?”我看了一眼表,这两个小时过的还挺快啊!我把Apad暂时放下,过去扶他,“腿跪麻了吧?一会儿自己给自己抹点儿扶×林,啊!”
胤禛跪的太久,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没站稳,我急忙用肩膀顶住他倾斜的身体,“你行不行啊?知道自己身体没这么好,还坚持跪这么久干什么?”
胤禛疼的“嘶”地倒抽了一口气,“没想到,到这里数日,我就连一个时辰都跪不住了。”
“原来谁让你跪过这么长时间啊?”能罚他跪的,估计只有他亲爹,康熙同志了,我问完了才觉得不应该说这句话,于是转移话题,“这么个跪法,多来几次人就得残了,怪不得小燕子要发明‘跪的容易’了。”
“跪的容易?”胤禛的注意力果然被我带歪了。
“嗯,就是厚厚的棉垫子,绑在膝盖上,省得下跪的时候觉得膝盖疼。”我扶着他,“你行不行?能走回你房间去吧?”
胤禛一手扶着墙,一手搭着我的肩膀,“嗯,又要麻烦你了。”
“你还少麻烦我了啊?”我白他一眼,扶着他往前走,胤禛的手刚一离开墙,身体就开始重心不稳,我努力维持着我自己和他的身体平衡,奈何胤禛就算瘦,他也比我沉啊!
重心不稳,并且维持运动姿态的后果,是我们两个一起证明了一下万有引力定律:“嘭咚”一声闷响之后,我跟胤禛一块摔倒在地。
“嗷!”我痛的一声惨叫,“胤禛你个混蛋!往哪儿倒啊!”
胤禛撑起自己身体来,“我也不是有意的,呃,手磕破了。”他刚才落地的时候,把手伸到我腰后面拦了一下,不然我非摔出个腰椎间盘突出不可。
但是这将功折罪,不代表能够抵消是因为他我才会无缘无故地摔这一下的啊!
“我看看。”我把他的手抓过来,“蹭破点儿皮儿而已,你不是不在乎这些小伤么?”我气哼哼地把他的手放下,揉着刚才磕着的腰,“我的腰啊!你还不赶快起来?”
胤禛试着用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往起爬,但是没有成功,反而是我眼疾手快,撑住了他,否则他就又要跟地板来一次亲密接触了!
“膝盖跪得太久,麻了。”胤禛的表情非常忧伤。
我刚要教育他,就听玄关那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拿防身装备,但是我还被胤禛压着,根本起不来!
“你们在我家干什么呢!”门开了,从玄关冲进来一个急赤白脸的高个儿男子,我看见是他,反而松了一口气,“你来干什么啊?”
来人是我那个变态兼房东兼表哥,宋剑先生。
“我来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贝妙翕,你给我解释解释,你跟这位仁兄现在是在干什么呢?嗯?”宋剑一挑眉,怒气冲冲地质问。
“呃,你误会了。”我这才意识到,我跟胤禛现在是以一个很微妙的姿势一起跌坐在地上的。胤禛现在趴在我身上(悬空),单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膝盖还不敢沾地,跟在做俯卧撑似的,而我,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一只手撑住胤禛的肩膀,防止他二次摔伤。
这个姿势,谁看见都得误会!都怪胤禛!
话说我们是怎么摔成这么个扭曲的姿势的啊?!
“啊!”我刚要往起站,就不小心碰到了胤禛的膝盖,他痛呼一声,“你看着点儿!”
“你个大男人,这点儿疼受不了?”我架着胤禛的胳膊,“起来起来!”
宋剑不是傻子,这会儿也看出我们来不像他想的那样了,但是这厮平生变态,总以欺负我为乐,也不知道过来帮忙,看着我和胤禛艰难地从地上往起爬,猥琐一笑,双手环胸,往墙上一靠,“妹啊,没想到你玩儿的这么high?刚才那×位可是不好动作。”
“你怎么不去死一死啊你?”这是我们俩最经常用来问候对方的话了,“房租我每月按时给你打过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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