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儿,放开我!”
哥哥在他开始蹭自己的额头时就推他,可是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不蹭完就是不松手。
他要在哥哥脸上全部盖满自己的章,让别人找不到一点地方。
心里一边模模糊糊地这麽想,一边付诸行动。
北堂耀辉努力回忆大人们盖章的样子,连哥哥的眼皮都不放过,双手紧紧抱著他的头,在他左右眼睑上印上两口印记。最後想到还有一个地方,立刻撅起嘴,对著那里冲过去。
“辉儿,你放开唔唔……”
哥哥话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被他堵个正著。
北堂耀辉用力地在这最後一个地方盖章,心里得意地想,这下全盖满了,哥哥是辉儿一个人的,看你们还能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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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北堂耀辉使劲嘬著哥哥的唇,柔软的触感好像云彩一般,淡淡的甜味像夏天的水蜜桃,让他心里甜丝丝的。
正在得意间,突然一阵猛力,人已经被哥哥狠狠推开,‘!啷’一声,撞上身後的檀木桌。他年纪小,个子矮,後背重重地与坚硬的檀木桌角相撞,立时一阵晕眩的痛,刚刚痊愈的伤口又裂了开。
北堂耀辉痛呼一声,听见哥哥气恼的声音。
“辉儿,你欺负弟弟妹妹!竟然还咬我!?你太过分了!……月月,辰辰,乖,不要哭。”
北堂耀辉头晕眼花地睁开眼,看见北堂曜日跑到两个弟妹中间,一手一个,搂著他们哄,根本不看自己一眼。
北堂耀辉不敢相信哥哥竟然不理他,还去哄那两个讨厌的小鬼?他本来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若是平时早已大叫著喊疼了,此时却小脸煞白,咬著唇没有出声。
“月月辰辰不要哭,哪里摔疼了?让哥哥看看……”
“呜呜呜……哥哥,哥哥……”
两个小鬼争先恐後地抱住北堂曜日,小脸哭得通红,两双一模一样地大眼睛水汪汪的,望著北堂耀辉的时候有些畏(更多精彩小说百度搜索:炫书)惧,望著北堂曜日时却全满满的都是信赖。
耀辉背上火烧火燎得疼,可是哥哥却看也没看他一眼。那种被忽视的感觉,让他心里猛然发寒,恐慌到了极点。
他一直以为哥哥最爱的人是自己,可是现在却突然意识到,这份爱马上就要被人抢走了。
北堂耀辉茫然地站起来,胸脯呼哧呼哧地喘,然後一咬牙,甩开门帘奔了出去。
他不明白,他明明盖了章的,盖了章的!可是为什麽哥哥还是被抢走了?
寒冷的北风刀削一般呼呼地从他白嫩的面上闪过,刮得脸颊生疼。泪痕满面的小脸舢了起来,事後又红又痒了好多天。
那是北堂耀辉第一次为了哥哥伤心,伤心得不得了,好像比被母亲扔进熊熊燃烧的大火中还要痛。
这种被忽视、被抛弃的受伤的感觉牢牢镌刻在他内心深处,以至於成年以後也无法忘记。甚至为了避免自己受到这种伤害,他不自觉地一二再,再二三地做了很多事……
炎炎夏日,空气有些干燥,阳光眩目耀眼。树上蝉鸣声不停聒噪,吵得人心浮躁,不过北堂耀辉的心情却很好。
他步履轻快地踏进王府,火红色的发带在身後飞扬,一身桃红色的衣衫,系著翠玉锦带,衬著他极美的身段,整个人犹如夏日里最豔的一朵蔷薇花,肆意张狂地显示著自己的美。
这身打扮若是穿在别的男人身上,一定会让人觉得轻佻,甚至反胃,但是穿在北堂耀辉的身上,却是再合适不过。
“哟,大总管。”
“二世子,您回来啦。”总管远远便望见那红色豔丽的身影,躬身相迎。
北堂耀辉轻快地和他打招呼:“大哥呢?在书房?……咦?等等,你不用说了,我听到了。”
从後园隐隐传出悦耳动人的琴声,北堂耀辉立刻听出那是自己的凤凰筝,不由微笑起来,冲大总管摆摆手,加快了脚步。
转进後园,远远看见池中央的水榭上有一白衣人负手而立,那人身姿挺拔,气势威仪,虽然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让人莫名地感觉敬畏。
北堂耀辉看见那人本来十分雀跃,却立刻又疑惑起来。
谁在弹琴?
快步绕过池边的柳树,看见水榭的另一侧,一陌生的青衣人正坐在他平日的位置上,手抚著他的凤凰筝,筝音清脆,犹如山涧流水,涓涓清澈地从他的指间流泻出来。
北堂耀辉立刻笑容一敛,长袖一拂,倏地闪进水榭。
“你是什麽人!?竟敢碰我的凤凰琴!?”
锵——
琴弦陡断。青衣人手指一抖,鲜血飞溅。他慌忙起身,抬头望去,不禁呆愣住了。
06
眼前的人美得像一团火焰,美目深处燃著熊熊烈火,耀眼生辉,惊心动魄。无穷的活力和热力从他身上传来,直欲烧到人的心中。
君如竹一刹那被这眩目的美丽迷惑住了。
“看什麽看!没听见本王问你话吗!?”北堂耀辉见他对著自己发呆,更是不悦,虽然早已习惯他人对自己露出这种惊羡之色,但是此时此刻却如火上添油。
“辉儿,不要无礼!”北堂曜日出言叱责。
君如竹已经回过神来,即可明白了面前这个人的身份,起身行礼道:“下官君如竹,见过端亲王。”
北堂耀辉眯起眼仔细端详他,道:“原来你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君如竹。”瞥见一旁的北堂曜日,忍不住讽道:“想不到君大人动作还挺快,昨天刚刚登科,今日便来北堂王府拜见,不愧是状元郎,脑筋就是比别人快啊。”
君如竹霎时涨红了脸,羞愤、恼怒、不平、气急等种种情绪一涌而上,急促了呼吸。
“辉儿,不要胡言乱语,羞辱了大人。君大人今日早朝被皇上新封了翰林院五品编修,我见君大人性情与我颇为相投,邀他来王府坐坐,你不要想得太多。”
北堂耀辉听北堂曜日为他说话,心里怒火更旺,脸上却不再显,只是不悦之色难以掩去。
君如竹缓缓道:“在下妄动了端王爷的琴,请王爷见谅。”他不再自称‘下官’,而是用了‘在下’。
“既然大哥在这里,想必是经过大哥同意了的,本王冒昧苛责,倒是不是了。本王的凤凰琴乃是世间极品,君大人能把它演绎得如此美妙,也是有缘。你们慢慢聊吧,本王不打搅了。”北堂耀辉强压下心头怒火,强作冷淡地道。
北堂曜日见耀辉不再争执,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缓下口气道:“辉儿,难得回来一趟,一起坐下聊聊。”
君如竹道:“王爷,如竹打搅多时,时候不早,该告退了。”
北堂曜日沈吟片刻,道:“也好,你明日新上任,还有许多事要打点,回去早点准备也好。”
“是。”
君如竹与北堂曜日北堂耀辉行了礼,缓步出了水榭,由小厮领著去了。
北堂耀辉待曜日收回目光,立刻迫上去问:“你喜欢他?”
北堂曜日知道他问的何意,瞟他一眼,见他神色紧张,突然心中烦乱,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北堂耀辉立刻红润了双眼,哑声道:“你喜欢他!?你真的喜欢他!?”
北堂曜日听他声音都变了,忍不住叹息道:“耀辉,这麽多年,你闹够了没有?”
北堂耀辉一下子面目苍白,鲜花一般娇美的容颜霎时没了颜色。
北堂曜日立刻後悔,伸手抱住他,道:“我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北堂耀辉惊疑不定,拉著他的衣襟道:“那你喜不喜欢他?”
“我只是欣赏他的才华而已。”
“真的?”
“真的。”
北堂耀辉细细观察他的面色,见他语意真诚,这才放下心来。其实北堂曜日确实没有欺瞒过他什麽,只除了小时候那一次。但只那一次,已是铭心刻骨,永生难忘。
北堂曜日心下叹息。耀辉从小便展露了对自己非同一般的占有欲,当年与父皇合夥欺骗他去灵隐谷拜师学艺,治病疗伤,却没想到将他伤得那麽重,这麽多年来不论自己怎样努力,好似总难以取得他的信任。
北堂耀辉紧紧抱著曜日,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处撒娇道:“哥哥,以後不许别人碰我的凤凰琴,你要想听了就来找我,只有我能给你弹听。”
“好,好。”北堂曜日安抚地拍拍他的背脊,心底却不由轻轻叹息。
07
纵使北堂曜日对他千般承诺万般发誓,耀辉脸上虽然笑著,心底深处却仍然隐藏著看不见的不安。
他现在已经承袭了端亲王的爵位,有自己的府第,可是对他来说,北堂王府才是自己的家。不过自十六岁成人礼之後,他还是搬去了端亲王府居住,只是一年之中仍然住在北堂王府的时间较多。
“最近去哪儿玩了?”北堂曜日回到书房,翻阅著书桌上的奏章,随意问道。北堂耀辉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後,闻言撇嘴道:“哪里也没去。最近无聊得很,在府里制药。”
“怎麽,我以为你去雁侠山避暑了呢。”北堂曜日并未抬眼,只是淡淡地道:“不要再做那些荒唐东西。”
“嘿。”北堂耀辉轻轻一笑,芳华自现,“什麽荒唐东西。那可是男欢女爱的极品之物,别人想求都求不到。”
北堂曜日叹道:“什麽药不好做,偏喜欢研究这些旁门左道。”
“我为什麽喜欢,你又不是不知道。”
北堂曜日扫他一眼,安然坐在椅上,“这次回来打算住几天?”
“想住几天就住几天,你要轰我麽?”北堂耀辉过去一把抽出他手里的奏章,在他身旁蹲下,拽拽他的衣袖:“你不说我都忘了,陪我去雁侠山小住几天如何?”
“宫里事情太多,不去了。”顿了顿,望望耀辉失望的眼神,道:“让曜月和你一起去吧。辰儿正在那里避暑,他正说这些日子要去看看她。”
北堂耀辉站起身,甩甩袖子:“算了。曜月最近刚调了京畿上尉,忙著呢,我可不敢打搅他。辰儿身怀六甲,去了也是给她劳辛劳力的当御医,不找那麻烦。”
北堂曜日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道:“给妹妹尽点心力,怎麽不情不愿的。”
“你哪里看到我不情愿了。我给她配的安胎药让她再生十个都没问题。华兰那个小子已经够让人烦了,她还生,再多养几个,她离黄脸婆可就不远了。”
“胡说!你还是当舅舅呢。”北堂曜日白他一眼:“你想我陪你去,最近真是不成。过了大暑边区换防,这边许多军务在身,走不开。”
北堂耀辉心里明白,皇上心里对北堂家顾忌颇多,这几年处处打压,北堂曜日明面上对此不以为意,底下却不知布置了多少後著。北堂王这个称号,既不是白来的,也不能枉丢了去。
“你若不去,我也不去了。”北堂耀辉悻悻然地道,往一旁的湘妃榻上一躺,掏出把白玉摺扇扇著:“你办你的事,我在这里陪你。”
北堂曜日笑笑:“要不要来碗酸梅汤镇镇暑?”
“今儿不想喝,来壶碧螺春吧。对了,府里的莲花糕下来了吗?我要那个。”
“下来了。莲子还有些涩,我让她们去了味再做的。就你爱吃那个。”北堂曜日唤来丫鬟,让她们把东西上了,放在榻边的小桌上。
六月盛暑,午後的园子里只有阵阵蝉鸣。北堂曜日在书房前静静阅览奏章,偶而想起什麽,回头望去,北堂耀辉已经歪在榻上睡得一塌糊涂。手里的玉扇还挂在手腕上,嘴角沾著莲花糕糕粉,红豔豔的双唇微微嘟著,似乎梦里还在不悦的抱怨什麽。
******
若有人问遥京里热闹的街是哪条街,自然是寻芳胡同。顾名思义,就是京城里最大的花街。寻芳阁是那条街上最有名花楼,自然也是日日高朋满座。
“哎唷我的王爷,今儿什麽风把您吹来了?”杨妈妈笑得花团锦簇,虽然有些发了福,不过还是风韵犹存,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北堂耀辉轻轻一笑,登时芳华绽放,耀花了众人的眼:“好{本书来自炫&书&网久不来,著实想念妈妈的醉花酿啊。”
杨妈妈脸上笑著,心里却在抱怨:这个比女人还美的祸水王爷往我这寻芳阁一坐,所有的姑娘都要靠边站,连我这里最美的花魁给他提鞋还不配,谁还想点我的姑娘啊!
眼珠子往北堂耀辉身上转一转,心里又忍不住想:他若是肯做我这里的头牌,遥京城里肯定万街空巷了,我的银子不要怕赚得太多哦。
当然,凭北堂耀辉的身份,杨妈妈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做做白日梦而已。==||||
北堂耀辉蹬上二楼,在自己惯常的雅间悠然而坐,掏出白玉扇轻轻摇摆,美目向下一瞟,整个花阁的大堂尽在眼底。同时,原本在下面抱著花姑娘寻醉的各个爷们,眼睛都跟定住了似的,直直的往上瞧。花姑娘的眼珠子更是绕著他团团转。
这是又让杨妈妈心痛的一大恨事!
这位美豔的端王爷不知为何,就是喜欢她这阁里位置最好,也最显眼的雅间。人在那里一坐,向里,大堂内的一切一览无遗,向外,花街上的形形色色尽收眼底,其实是个最风雅的场所。可恨就恨在这个端王爷长得太美,他在这最显眼的位置一坐,不是成心拆其他姑娘的台吗?
这端王爷也不知道心里怎麽想的,那些个男的女的不论猥亵还是痴迷的眼光,他竟然都安之若素,不以为意,甚至可说有些沾沾自喜似的。
杨妈妈虽然心里抱怨,脸上却笑开了花一般,殷勤地张罗。
“王爷。”一个美人白衣素裹,一身淡妆,轻轻嫋嫋地来了,看著北堂耀辉的眼神快要滴出水来。
“诗儿,快给端王爷敬酒。”杨妈妈笑咪咪地将醉花酿交在诗儿手里,乖觉地退下了。
这寻芳阁能入端王爷眼的姑娘可没有一个,诗儿是这里的头牌,勉强上得了他的台面。没办法,谁叫他自己长得那麽美,眼里还能容得下谁呢。
08
“王爷,我们把珠帘卷下来可好?”诗儿的声音清润悦耳,娇滴滴的声线让男人听了酥软了骨头。
北堂耀辉轻轻一笑,用玉扇点点她的手背:“你说放,那就放好了。”
诗儿柔柔一笑,上去把雅间的珠帘轻轻放了下来。霎时间满目萤光,白玉如珠的垂帘将楼上楼下的目光隔了开来。
杨妈妈在门外松了口气。若不赶紧把这雅间的帘子放下,楼下那麽多老爷们花姑娘,哪个愿意进房去,这一晚上还不得赖在大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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