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芒在半空中变幻,烁烁剑光,似乎已将这室内里焦黄的烛火聚焦在了一起,散出的锋芒射得人眼睛发痛。奔马飞腾这时剑在颤抖,当剑滞留在半空,他已经感到自己四肢发麻,发软,浑身上下就如瘫了一般,这时他的剑已成了他的拐杖,支于地面。
柳贾贤“哈哈”大笑,道:“奔马飞腾,你还是剩剩吧,中了九寒阴煞毒还想举剑杀人,真是自不量力。”
说完后,柳贾贤与三夫人毫不避讳地直瞅着奔马飞腾,看着看着,他们都开始忍俊不禁,也许在他们眼中,再也没有一件事比捉弄天下一等高手兴奋了。即使寒刀的下落已打探不到,但是可以一剑杀了奔马飞腾,那又何尝不是一件令人庆幸的事。
奔马飞腾这时双目微闭,屏息凝神,试想用自己的内力来阻塞毒素的扩散。他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毒死,他在自己警告着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因为他还没有看到红妩娘,他预感到了红妩娘的不测,所以他是不能连红妩娘看都没看一眼就离开了这个人世。
夜凉,瑟瑟的晚风从大敞开着的那扇门涌了进来,漫卷着这里的凉意。
“呃”,奔马飞腾突然觉得自己的体内有一股巨大的寒气,那寒气要比北方腊月的气候还要冷上数倍。他知道自己所发出的呻吟声只会令眼前的柳贾贤与三夫人这两个没血没肉的卑鄙小人当成笑话,但他真的是难受到了极点,他无法克制住自己那痛苦的呻吟。
“啊——”
奔马飞腾象爆炸了一样,他制止不住心中的寒意与压制在心底的怒火相互交织着,这一声吼叫,他试图冲破七经八脉的阻塞。
这时,三夫人低声对柳贾贤说道:“他怎么了,怎么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
柳贾贤搂住三夫人,说道:“别怕,可能是毒素已经进入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快要死了。”
三夫人笑道:“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北方奔马飞腾,竟然会死在咱们手上。”
柳贾贤点了点头,然后他的脸又变得黯然失色,叹息道:“只可惜,现在寒刀的下落已经没了,看样子,想找到寒刀,我们就要打散原先的计划,从头再来了。”
就在柳贾贤与三夫人说话之间,奔马飞腾蓦地一用劲,似乎自己的体内有了某种力量可以瞬间冲破毒素的束缚。但柳贾贤与三夫人并没有注意奔马飞腾这时的一举一动,他们似乎早已将奔马飞腾看作死人,所以他们并不会用利器将奔马飞腾一剑杀死,叫他死的那么痛快。他们是要看到奔马飞腾一点儿一点儿地被毒素折磨而死。看到他饱受毒素的折磨,在柳贾贤与三夫人眼中,那才算得上是种痛快。
老板躲在一旁,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再抖动,他的面部在急速地抽搐着,他不想看江湖人这种对峙的场面,然而他又不能不看。因为这个店毕竟是他开的,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店弄成杯盘狼藉的惨相而不动于衷。但他也心知肚明,若他们真的在这里掀个天翻地覆,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吞咽着这飞来的横祸。他越想越慌,早已按捺不住的烦躁已叫他失去了感觉,变得黯然神伤。
奔马飞腾依旧拄着那柄长为三尺二寸的宝剑,他的膝盖开始逐渐地变弯,他的剑也在变弯,就如一只伸长了的弹簧开始逐渐地收缩。
三夫人以为奔马飞腾已经支撑不住快要倒下去了,她的心不禁澎湃起来,她拍手称赞,笑道:“北方奔马飞腾,你不要再硬撑了,反正你早晚也要死,何苦受这么大的罪,干脆用你的剑自刎得了。”
但三夫人并不知,奔马飞腾这时在凝聚着自己的气力,准备释放自己的潜能。三夫人高兴的太早,他们更低估了奔马飞腾。奔马飞腾有深不可测的内功心法,也有让人难以抗拒的求生欲望。
转瞬,奔马飞腾的剑又瞬间弹起,他就如获得了一种超凡的能量一样,似乎那种能量能驾御长风,穷追闪电,他猛然侧身,那把剑在半空中似乎在寻觅着什么。奔马飞腾的长剑只能寻觅到血。
老板这时的身体已不再振颤,他的嘴张的很大,象是要发声,但是却没有发出来,他的眼睛瞪的溜圆,但此刻却已然看不到他眼中的黑眼仁了。奔马飞腾的剑刺穿了老板的胸膛,老板身体上的血沿着他手中的长剑而流下。
奔马飞腾手紧握着宝剑,他将剑尖点于地面,只见鲜血正沿着剑刃一滴一滴地滑落。他背对着柳贾贤与三夫人并没有急着回头,他这时已经不怕柳贾贤同三夫人在背后暗算自己了,因为他自信刚才的举动足可以让两人吓得瞠目结舌,久久不能神归于主。
的确,奔马飞腾想的没错,两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奔马飞腾那垂于地面上的那柄沾满血渍的宝剑,他们不相信神话,他们不相信中了九寒七煞毒的人竟然有这 么 快‘炫’‘书’‘网’的手法。
奔马飞腾道:“我的剑只会沾别人的血,它从来不会饮主人的血。”
柳贾贤惊慌道:“不会的,不可能的,不可能有人中了九寒七煞毒还能安然无恙的。”
奔马飞腾缓缓地转过身来,三夫人看到奔马飞腾那严峻的脸庞,不时想起那日夜在月下看到他的那种阴煞,犹如有幽灵一般的面孔。也许,在她的眼中,奔马飞腾已然成了幽灵了,他中了九寒七煞毒而亡。现在的他只不过是魂出于肉体,找他们来报仇而已。
奔马飞腾道:“我是个例外,就凭你们还配用这种计量,你们没有听说过北方奔马飞腾的另一个绰号是百毒不侵吗?”
说完,柳贾贤陡然一惊,他害怕九寒七煞毒对他真的不起作用,奔马飞腾真的能够白毒不侵。他们这样费尽心机地去谋害奔马飞腾,就是因为他们怕死。现在奔马飞腾竟然豁然复苏,定然会给自己带来死亡的阴影。
现在,柳贾贤与三夫人或许应该盘算该何去何从,但他们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们知道,如若真的表现的六神无主的话,自己将会死的更惨。
奔马飞腾缓步上前,步伐铿锵有力。每一步落脚的声响都会令柳贾贤与三夫人心中动荡。乍得,奔马飞腾停下了脚步,这时距两人的距离,今有一掌桌子那么的远。
三夫人吓得是一身冷汗,躲藏在柳贾贤的身后,她害怕奔马飞腾向自己袭来的那极恐惧的眼神。但她却不知怎的,却又很想去观察。或许,奔马飞腾是一个可以让任何人都有所好奇的人物,所以三夫人只能畏畏缩缩地去窥视着他。
柳贾贤看到奔马飞腾那逼人的眼神,知道自己是逃脱不了这一战了。与其说这样的坐以待毙,倒不如说是放开手腕和他大打一场,也许奔马飞腾并没有象传说中的那么可怕,也许他的招数是自己所能克制住的,想此,柳贾贤华出了宝剑。
奔马飞腾道:“我不会象某些人趁人之危的,包括你这样的卑鄙小人。”
柳贾贤顾作镇静,说道:“好,我倒想领教一下传说中的北方奔马飞腾到底有多么厉害。”
奔马飞腾道:“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但杀你是绰绰有余。”
说罢,柳贾贤的宝剑挑起,在剑上涌荡出逼人的杀气,让人有了种急迫之感。奔马飞腾向后后蹿两步,准备待发。奔马飞腾的剑突然横扫。刚才沾在剑上的血渍顿时如炮弹一样快地打在了柳贾贤的脸上。柳贾贤的脸刹那间如血洗一般,再看奔马飞腾的剑,一丁点儿的血痕都没有,在油灯的恍恍之下,洁亮如新。
柳贾贤一手抓在脸上,轻轻一擦,血顿时很均匀地铺在了柳贾贤的脸上。一张血色的脸,倘若他的亲娘现在在此,也恐怕也认不出他是自己的儿子。一滴血忽地流向了他的嘴角,柳贾贤下意识地用舌尖一添,一股很腥的滋味瞬间涌进了他的口中,一下子打了个喷嚏。
奔马飞腾道:“倘若我现在用的是飘香剑的话,或许你已经没命了。”
柳贾贤将唾液在嘴里咕咚几下,“呸”的吐了出来。他看见自己吐出的不禁浑然一惊,虽然他看到的不是自己的血,但是是从自己的口中吐出来的,这也不禁令他的五脏发颤。
82。正文…第82章
柳贾贤道:“哦?大侠不是想喝酒吗?难得我今夜也想喝酒,我们恰逢此地而遇,不如趁此喝个痛快。”
奔马飞腾这时瞪大了双眼,用一种可瞬间爆发的愤怒直看着柳贾贤,没留一丁点儿情面。他并不畏 惧。柳贾贤这汹汹的来势,他认为,在中原除了黎顾雏与云萧逸之外,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在武功上同自己媲美的。固然,他并没有把柳贾贤放进眼里,更对他刚才那样的话,略显得有些鄙夷。
奔马飞腾道:“你在跟踪我,你到底是谁?”
柳贾贤对奔马飞腾对自己严厉的质问显得不慌于色,道:“你在说什么,我跟踪你?”
奔马飞腾“哼”的一声,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快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柳贾贤道:“只想与你饮酒,今夜你若陪我喝上一宿,我保证让你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奔马飞腾道:“什么?你认为我会和一位陌生人喝酒吗?”
柳贾贤不慌不忙地说道:“会。”
奔马飞腾听后,倒是对柳贾贤有几分兴趣,因为透过柳贾贤的眼眸,让奔马飞腾感受到了一种自己想知道而且还看不透的事物。在江湖中,与任何陌生人相识,都是因为在他身上隐存了一种令你好奇的事物。就如你看到了一间上了锁的密室,你越是打不开那把牢牢紧锁的锁,那间密室中所拥有的东西就会越有向往力。
柳贾贤此刻在奔马飞腾的眼中,正如一间上了锁的密室里的东西一样。奔马飞腾要想将那件东西了解的具体,就越要去与他接触。
奔马飞腾顿时舒展了一下眉目,轻笑道:“你怎么知道?”
柳贾贤道:“因为你需要酒。”
奔马飞腾道:“但你不是酒。”
柳贾贤笑道:“在这个年代,钱就是一切,你让它是什么就是什么。我可以让金钱变成酒,变成肉,变成女人,甚至变成血。”
奔马飞腾道:“你要请我?”
柳贾贤道:“难得今夜有缘,何不交个朋友?”
奔马飞腾点了点头,然后对老板高声喝道:“十坛美酒,我要与这位公子秉烛夜谈。”
柳贾贤对老板高声喝道:“二十坛。”
说完,老板一会儿摆在奔马飞腾与柳贾贤面前二十坛酒,酒坛放置错落有秩,摆满了一张桌子。倘若两人真能在一晚将这些酒都喝下的话,那么恐怕两人在这里睡上个三天三夜也难以醒过来。
然而,中原人,江湖人,是从来不管醉酒后的后果的,他们只恨没酒时的空虚,他们不怕醉也不怕醉死,有酒叫江湖,相识做兄弟。
奔马飞腾道:“不知阁下是?”
柳贾贤一碗干尽,欢畅淋漓,说道:“柳贾贤,阁下是……”
奔马飞腾也还送一碗,道:“在下北方奔马飞腾。”
彼此介绍完之后,两人并没有相互吹捧一番,说什么久仰之类的客套话,反而是很平淡。两人的名声都很大,但两人的相识却如此平淡,这的确是叫人很难理解。但两人就是这么平淡而识,二十坛酒拉近了他们。
这时,老板忽地走上前来,手中端了一个很精致,看起来很特别的精美的酒坛。他将那酒坛摆在两人面前,这别致的酒坛一下子吸引住了两人的眼球。江湖人对别的并没什么特殊的要求,惟独对酒情有独钟,也因此对它的好坏是很在意的。
老板这时道:“难得这二位公子为人如此豪爽,出手这么慷慨。这是本店酒之极品,今夜就送于两位。但这酒当年在酿造的时候,就只酿了一个人的量,若两位分开品尝,就无法体会其中的奥妙。”
奔马飞腾一听,道:“这酒当然是要给这位柳公子了,若不是他,我恐怕还要在这儿赊上几坛子呢。”
柳贾贤此刻道:“不,不,还是将美酒赠予这位奔马飞腾吧,你既然从北方而来,我中原人自然要尽地主之仪了。”
就这样,那坛酒被两人推来推去,但最后,奔马飞腾客套不过柳贾贤,面对着这极美的佳酿,奔马飞腾是不会不动心的。他爱酒,更爱美酒,更何况,他今夜很有饮酒的兴致。
老板一下子打开了酒盖,佳酿的清香沁人心脾,奔马飞腾是不会不被陶醉的。在江湖人眼中,好酒,名剑,美人是同等重要的,没有什么轻重可言,奔马飞腾可以因红妩娘而迷乱心智,自然,他也会被这浓郁的醇香而捣毁心神。
柳贾贤道:“奔马飞腾兄,请饮完之后,一定要告诉我你的感觉啊!”
奔马飞腾不禁莞尔一笑,道:“一闻此酒之香,我就知道这一定是美酒。”
说着,柳贾贤亲手将酒斟于奔马飞腾身前的碗内,柳贾贤倒的很缓,酒在半空中泻下的时候,奔马飞腾有种零距离贴于酒香的感觉,肚子里的谗虫似乎也纷纷踏至,对此中乐道迫不及待了。
奔马飞腾端起那碗酒,郑重地对柳贾贤客套了一声:“多谢。”
柳贾贤点了点头,同老板用一种极其紧张而心切的眼神在注视着奔马飞腾,奔马飞腾同样也很心切,因为他从来没有闻过这么好的酒中之醇香。
奔马飞腾将剑举于唇边,眉毛上挑,对柳贾贤轻轻地笑了笑,然后一下子便喝尽了那碗酒,随后,他用自己那宽大的衣袖拭了拭嘴,道:“好酒,果然是好酒。”
连声赞喝数声,柳贾贤竟然没有说什么,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奔马飞腾这时又将酒杯斟满,然而,这次他刚将碗举于唇边,突然觉得酒味极冲,让人闻着就有种作呕的感觉。久在江湖的奔马飞腾刹那间觉得不对,如此异常的感觉,定然是于刚才那碗酒有关。
顷刻,奔马飞腾感觉有些眩晕,脸也忽冷忽热的,渐渐的,这种感觉曼延到全身上下。他“啪”的一下,将那精致的酒坛摔落到地上,乍一看,那溢出来的酒在地上冒着气泡,而且气泡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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