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韩萱笑笑,又问:“桂圆儿知不知道妹妹生来是做什么的啊?”
“不知道。”桂圆儿摇头,他就听云姐姐说娘亲、爹爹有了妹妹就不喜欢他,可是妹妹到底是什么,他还不知道哎。
“妹妹啊,就是生来陪着桂圆玩,还要负责保护桂圆的人。”韩萱信口开河,听得旁边的云想衣哭笑不得。
有了韩萱的这番解释,桂圆儿对妹妹的态度不再敌视,不过在知道桂圆儿那天会哭得那么凶是因为云朵说过的话后,韩萱赶紧进宫了一趟,她得和葙儿好好谈谈朵朵的事情,她和桂圆不一样,韩萱可舍不得未来小媳妇在家受委屈。
到了八月底的时候,韩葙生了个小皇子,霍清和韩葭都有些失望,可韩萱却是暗暗松了口气。这样的话,云朵的压力或许会减轻一些吧,生母去世,生父改嫁,嫁得还是当今女皇,云朵的人生,注定比一般人更曲折。
转眼到了九月初,温情也生了个儿子,温大公子见到儿子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将来要教他医术,做世上最好的大夫,他家妻主听了这话只是笑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又过了十来天,香雪在九月中旬的时候也生了,还是个儿子,白芙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乐得开了花。
最后就剩下云想衣了,差不多同时有孕的四个人里面,其余三个都生了儿子,云想衣没法不紧张,他想要女儿啊。
韩萱则不然,在她看来,百分之五十和百分之七十五的比例都是比较正常的,可是百分之百就有点问题,既然葙儿、温情还有雪儿都生了儿子,她家想衣哥哥肚子里是个女儿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爹爹,你不要担心,荔枝儿肯定是妹妹的。”桂圆笑着摸摸云想衣的肚子,在韩萱教育他荔枝是妹妹就能保护他,是弟弟就需要他来保护以后,桂圆儿很坚定地认准了他老爹肚子里的包子是只女的。
不过同桂圆儿的名字相比,荔枝的名字就要来的随意多了,因为那天云想衣问起韩萱这事的时候,她正好在吃荔枝。
而荔枝的出生同样比桂圆儿来的简单,没办法,韩萱实在是被当初那长达一天两夜的生产给弄得怕了,这次从云想衣有孕起就开始做着各项准备,尤其是对他身体的调理,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
结果这个从一开始就乖乖的小姑娘果然是从头乖到了脚,便是出生的时候也只让云想衣痛了不到四个时辰。
便是为着这点,就让韩萱对她偏疼不少,但是桂圆儿很不开心,倒不是因为爹爹和娘亲偏心,而是妹妹只有那么小,连动都不会动呢,她要怎么才能保护自己呢,桂圆儿很担心。
韩萱看穿了儿子的心思,就对他说,“桂圆儿啊,你看荔枝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你就要多教她,这样等她长大了才会记得要保护哥哥的。”韩萱说完就捂着嘴跑进屋去偷笑了,小孩子骗起来真的是好好玩哦。
不过小桂圆儿却把娘亲的话当了真,有事没事就去荔枝的摇篮面前念叨几句,以至于若干年后,云朵遵循儿时的婚约来韩萱家里提亲时,在这个小姑子的手上吃了不少的苦头,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番外五 齐人之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君韩氏生下皇女于社稷有功,特进位为皇贵君,钦此!”在霍清第三个女儿满月的时候,韩葙由正二品的贵君进位为正一品的皇贵君。
至此,他在云苍了后宫的地位仅次于凤后韩葭,而此时,不过是韩葙进宫的第四个年头,而且他还是个带着女儿改嫁的寡夫,霍清对他的宠爱程度,由此可见一般。
“妹妹,宝宝要看妹妹……”年仅两岁的五皇子对于自己升级为哥哥一事非常兴奋,拉着姐姐云朵的手就要往父君的寝宫里闯,他和六皇女一样,都是韩葙为霍清生下的孩子。
“不就是个丑兮兮的小丫头吗?有什么好看的啊?”云朵不屑地撇了撇唇,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不管霍清有多宠韩葙,也不管韩葭对她有多好,以云朵现在的身份,在宫里住着总是别扭,尤其是她那个刚刚出世的小妹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来肯定会是皇太女,而她就是皇太女的姐姐,听起来多别扭啊。
“宝宝想看嘛……”五皇子委屈地眨了眨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粉粉嫩嫩的嘴唇也微微嘟起,看上去可爱极了。
由于前两个哥哥的小名唤作大宝和二宝,所以宝宝的小名本来应该是叫三宝的,但是韩葙坚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有个如此奇怪的小名儿,于是众人才改口叫了宝宝的,至于六皇女,目前还是被人“三丫头、三丫头”的叫着,依着霍清“贱名好养”的原理,在她有封号以前,这个名字估计是改不了了。
“朵朵和宝宝是来看妹妹的吗?怎么不进去呢?”两个孩子在韩葙的寝宫门口踌躇了半日,正好撞上前来探望六皇女的韩葭,韩葭看他们姐弟两个犹犹豫豫的,觉得有些奇怪,就笑着问了一句。
“父后!抱抱!”五皇子向来是最会撒娇的,他见了韩葭就娇笑着扑了上去,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拱。
“好,父后抱!”韩葭自己没有孩子,对葙儿的孩子就更是疼爱,尤其是这个宝宝,他带他的时间比葙儿还多呢。
“宝宝想看妹妹,但是姐姐不让!”小孩子是最没有心机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宝宝一个不留神就把云朵给卖了。
“谁说我不想啊?明明是你自己不肯走的……”云朵扭过身,不悦地瞪了宝宝一眼,掀开帘子进屋去了。
宝宝不解地眨眨眼睛,用好奇的目光望着韩葭,姐姐好像在不高兴哎,为什么呢。韩葭抱着宝宝,也跟着她进了屋,心里却在想,看来萱儿说得没错,葙儿和朵朵之间真的是有些问题了。
“葙儿,今日可好些了吗?”和当初瘦瘦弱弱的五皇子相比,六皇女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胖丫头,在出生的时候把韩葙给折腾地够呛,就是出了月子,他的身体都还没有完全恢复。
“哥哥,我没事啦,你不用天天让人送那么多补品来的,我哪里吃得下啊?”韩葙抬头看着韩葭,一脸的苦笑。
“你有事没事你说了不算,我只听御医的……”韩葭一句话就把韩葙给堵得哑口无言,他正要反驳,就听到小女儿的哭声从隔壁屋子传来,韩葙急忙扬声问道:“是不是宝宝又去掐妹妹的脸了?奶爹,你快把他给我带进来!”
韩葙猜得不错,六皇女可怜兮兮的哭声正是五皇子的杰作,云朵牵着宝宝,在奶爹的带领下朝着这边来了。
“叫你不要掐妹妹,你偏要掐,现在好了吧……”云朵一边走着,一边还不忘记数落弟弟。
“父后!姐姐凶我!”宝宝很聪明,这个时候首先想到的是找韩葭,而不是韩葙。这是因为当初宝宝出世以后,由于云朵的介意和别扭,韩葙就没有亲自带他,而是把他养在了韩葭的名下,所以宝宝跟韩葭比韩葙还要亲。
“宝宝,你有没有逗哭妹妹啊?”虽然自己没有儿女,但是霍清的孩子不少,韩葭对付小孩子还是很有一套的。
“……没有。”宝宝摇头,他就是想摸摸妹妹,是妹妹太小气,所以才哭的,他没有欺负她。
“宝宝!”韩葙猛地提高了声音,他怎么这么失败呢,总共就三个孩子,结果哪两个之间都相处不好,真是的。
“葙儿,别这样,你吓到宝宝了!”韩葭拍拍韩葙的手背,示意他冷静一点,稍安勿躁,“宝宝还小呢,肯定是喜欢妹妹才和她玩的,对不对啊?”宝宝见到有了救星,就乖巧地点了点头。韩葭满意地笑笑,又道:“可是宝宝,妹妹比你还小呢,你和她玩耍的时候一定要轻点,不然她会痛痛的,然后就会哭,不跟你玩了……”
叮嘱完宝宝,见他点头应了,韩葭才让云朵带着他又去看妹妹,然后方和韩葙说道:“葙儿,你是怎么搞的?对孩子老是这么着急?他们还小呢,有什么事好好说,你一发火他们就要害怕了,哪里还会记得听话?”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韩葙头痛地用双手蒙住脸,然后放下来,一头扎进韩葭怀里,纠结道:“哥哥,我又梦见卷姐姐了……她、她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气我没有为她守节,气我带着朵朵重新嫁人……”
云卷!?韩葭闻言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在韩葙进宫四年之后的今天,她在他的心里还会有那么重要,既然这样的话,葙儿和陛下当初又是怎样开始的呢,韩葭秀丽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韩葙和霍清是怎样开始的,韩葭真的不知道。那时候,葙儿本来是带着云朵回京探亲的,谁知北邙人血洗青州,他的妻家无一人幸存,韩葙闻讯大病一场,病好后就被韩葭留在了京中常住,经常进出宫廷。
也许是他对妻主太过放心了,等到韩葙和霍清的关系曝光时,韩葙的肚子里已经有着现在的五皇子了。
韩葭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坚持让霍清给了葙儿名分,那是他的妻主,那是他的弟弟,他还能说什么呢。
“你梦见她什么了?”韩葭迟疑片刻方问道,不是他想窥视葙儿的秘密,而是他想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我不知道。”韩葙仍在摇头,茫然道:“我就知道她在看着我,可是不管我怎么喊她,她都不肯理我……”
“葙儿,也许她不是在恨你,她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和周围的几个了度比较起来,云苍了还是比较人性的,从不强迫寡夫守节,尤其是年轻的,只要为妻主守灵三年,得到妻家的同意便能改嫁。虽说韩葙改嫁的对象特殊些,但是他进宫是在云卷过世三年以后,而云想衣和云舒对此也没表示任何异议,所以从道义上来说也是没错的。
“哥哥,你知道吗?我和陛下当初真的不是故意的……”隔了许久,韩葙终于抬起头,缓缓说道。
那是一个有些失控的夜晚,两个借酒消愁的人不知缘何凑到了一起。
“葙儿,你怎么在这里?”霍清有些意外,在她的后宫,可不会有男子敢跑到屋顶上喝酒的。
“喝、喝酒啊……卷姐姐她最喜欢带着我到屋顶上喝酒、看月亮了……”韩葙明显喝得不少,就连舌头都有点打架,他含糊不清地问道:“嫂子,你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不陪着哥哥吗?”
“小葭睡了,我怕吵着他,就出来走走……”那是韩葭身体最糟糕的时候,严重的厌食和失眠几乎每天都困扰着他,霍清难得见他能够安睡一夜,如何敢打搅,可她又不想去别的侍君宫里,所以也就来看月亮、喝酒了。
“那咱们一起喝吧……”韩葙笑着发出邀请,如果不是霍清带来的酒里有某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君偷下的药物,他们两个是不会放纵自己的。很显然,在那一夜的霍清和韩葙眼中,看到的都不是对方。
然而,就是那个晚上,韩葙竟然有了孩子,他不敢让韩葭知道真相,可他又不能不说。他的妻主都去世三年了,他要怎么解释孩子的来历呢,云苍了固然允许寡夫改嫁,但是未婚有孕却是不容于世的。
最终,韩葙向韩葭透露了一半的真相,他说了他和霍清之间发生的事情,但是酒和药的事都没有提,解释就是掩饰,韩葙不想做欲盖弥彰的事情,尽管那真的不是他的本意。
“葙儿,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们可以用意外来解释宝宝的来历,但是现在这个小丫头呢,她总不是意外吧。
“哥哥,对不起!”韩葙真的好恨自己,当初明明说好他们以后再无瓜葛的,就是宝宝,他也是把他给了哥哥抚养,他不能背叛卷姐姐,更不能背叛哥哥,可是现在,他却是真的对着那个人动了心,不然怎么会有这个小女儿呢。
“傻孩子!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韩葭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事实上,韩葭什么都知道,霍清也许真是喜欢他的,但是他明白,他不可能是她的唯一,坐在凤后的位置上,他也没有资格独享自己的妻主,所以韩葭并不介意韩葙入宫,至少,他是不会与他为敌的。
“宝宝很喜欢妹妹呢,哥哥你也看到了吧?”缄默良久,韩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看似无关的话,“既然是这样的话,哥哥干脆把他们一起养着吧……”他的表情很认真,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葙儿,你……”韩葭气得说不出话来,葙儿以为他是来跟他抢女儿的吗,他怎么会这么对他。
“宝宝是男孩儿朵朵都那么介意,这回还是个丫头,要是真的留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拿她们姐妹怎么办?”
听完韩葙的话,韩葭释然不少,韩葙说的是实话,云朵是个比大多数孩子都要难缠的孩子,对异母的弟妹尤其敏感,他把宝宝和三丫头带走,葙儿和朵朵的关系说不定还能有所改善。
就这样,继水侍卿所出的二皇女以后,韩葙生下的一子一女都养在了韩葭名下,只有云朵才是他亲自照顾长大的。
若干年后,天嘉女皇驾崩,六皇女继承大统,改元永昌,封嫡父韩葭为东宫太后,生父韩葙为西宫太后,两宫并立。
番外六 帝卿出塞
天嘉八年,北邙女王阿迦那妮向云苍了提出和亲的要求,云苍女皇霍清闻讯非常郁闷。
自从五年前的那场败仗之后,北邙人安分守己了不少,年年都向中原上供,也不再在边境犯事,在这样的背景之下,他们的和亲要求显得一点不过分,让霍清找不到任何可以回绝的理由。
如果阿迦那妮只是想要美人,霍清可以给她送去一打,就是她想要皇家的帝卿,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尽管霍清的儿子们年纪尚幼,远远没到可以和亲的年龄,但是霍清是不缺弟弟的,当初霍雅在登基后虽然为澹台宛然保留了后位,但是她后宫的侍君却是不少,顺带着也给霍清、霍雅添了不少弟妹,其中几个年龄大些的都是已经及笄或者即将及笄,用来和亲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阿迦那妮却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打发掉的,人家指名道姓地跟霍清要了一个人,她要霍焰。
如果说阿迦那妮在继位后对云苍了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