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来(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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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归来(清穿)-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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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沉默的看胤禛,他垂了眸,复抬起的时候,面色全是轻松。
  
  “这么多年了,我终于不用再受年氏左右,云儿,这里,永远都只有你一个。”
  
  他笑着用手摁着心口,我笑看他,心底一片柔软。原来,他娶年婉柔,竟然真的是因着康熙的皇命?康熙当年到底如何做想?是真的自己想用年羹尧?还是为了胤禛,而用年羹尧呢?年婉柔这些年诞下的子嗣,是自然夭折,还是……?
  
  然而事情已然过去,我 
 88、高山流水君何在 。。。 
 
 
  不好再提,也不想触及到胤禛黑暗的一面,只是笑着对他点头。他终是放心了似的,长吁一口气,释怀的笑了。
  
  不知是年婉柔放不下胤禛,还是放不下年家,亦或许,二者都有,胤禛还是拗不过她的苦苦哀求,去了趟圆明园瞧她。
  
  回来一直冷着脸,对年婉柔的儿子福惠也没了往日的疼爱似的,但是却暂缓了对年羹尧的惩罚。我在想,不论年婉柔是何想法,她也终归是可怜人一个。十一月未完,年婉柔的加封礼还未准备妥当,然而她人已仙去。胤禛给了她谥号‘敦肃’。
  
  我不知胤禛是何想法,然而敦肃二字,却实在是个与年婉柔性格不合的谥号,她是一个柔软娇媚的女子,敦肃二字显得十分厚重。
  
  我知道年婉柔已去的消息,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是高兴,也不是难过,只是闷闷的,想起她从前的所作所为,倒也不再厌恶,想来想去,这种感觉,大抵叫做‘怜悯’罢了。十二月,胤禛以九十二条罪名令年羹尧自裁。
  
  我不知道年羹尧到底做了什么,让胤禛厌恶至此,也知朝局发展,并非胤禛所能极力控制。
  
  本以为这一世看来,胤禛与胤禩关系不算恶劣,还在暗自揣测,历史上关于胤禩的事情,是不是不会发生,然而就在我暗松口气的时候,命运拿起鞭子一抽,便让我不得不注意到,它的存在……
  
  雍正四年,我本一直觉得是轻松美好的日子,胤禛看起来也一直精神不错,时而有说有笑的,时光飞梭而至眼看已经八月末了。
  
  进了八月,我就发现玉蕊总是心神不在的样子,当差时时当的除了纰漏,胤禛看了都蹙了眉,看似不满的样子,我忙打了圆场说玉蕊最近些个日子,她身子不受用,是我用了旁人不顺手,非要指着她用,所以才会这样。
  
  胤禛只是看似知情却瞒着没告诉我的样子,欲言又止,沉吟半晌才说:“既是爱用,用着也无妨,只是人心,你看透了么?”
  
  看透人心?胤禛是想说什么?是问我有没有看透玉蕊的心?为何如此问?玉蕊自四十三年我大婚,便一直跟在我身边照顾,如今已是雍正四年,她已然在我身边陪伴二十二年,我又怎能不知道她的心呢?可胤禛从不会做无谓的担心,他到底在担心什么?
  
  正想开口问,他却顾自摆摆手,道:“罢了,有我在,也不会捅了多大娄子,你自个儿好生歇会儿,我回去看折子,上午大臣们递了牌子,等会子还要召见。”说着起身径自去了。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堆疑问。再回头,看玉蕊正心神不在的端了点心来,没有看到小径上嶙峋的石块,一下子绊倒跌在地上,忙 
 88、高山流水君何在 。。。 
 
 
  起身要去扶她,看她奇怪的表情,这到底是怎么了?
  
  屏退跟上来的宫女太监,我一个人朝她去,扶起她的时候她骤然回魂儿似的,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认错儿,我只得打消询问她的念头,笑着宽言相慰,嘱咐她好好回去歇着,着两个宫女送她回去。
  
  目送她们远去的背影,心底却在疑惑,这到底是,怎么了?
  
  到了九月,秋老虎厉害得紧,北京城整个儿跟个火炉似的,我在屋里闷得坐不住,只得日日去了御花园的凉亭,寻了树枝茂盛,阴凉有风的地儿看看风景,看看书。
  
  突然玉蕊神色悲怆的过来,到我跟前便一个劲儿的磕头,我扶她起来,她却怎么也不肯。我只好沉声道:“玉蕊,抬起头,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儿了?”
  
  她终于抬起了头,却让我心底骤然一惊,如此绝望的神色,眼神空洞仿若无物,泪水却是止不住的满面流淌,“格格,格格……”她泣不成声的开口,我心更是一惊,‘格格’这个称呼,自从雍正元年封妃后,再也没有人叫过,就是玉蕊自己,也再没如此唤过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玉蕊……”我蹙眉盯着眼前抽泣的快要昏倒的她,转头屏退了身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们。“玉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知道一定是有事情发生了,告诉我,何事?可是你家里人……”
  
  她摇摇头,悲泣道:“格格,玉蕊从第一天跟你起,便知你就是我的主子,玉蕊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护格格周全,也是如此……玉蕊才肯听八阿哥的话,替他在格格身边周全格格。”
  
  八阿哥?胤禩?玉蕊和胤禩?他们……什么时候……?我脑中嗡然一乱,怎么回事?
  
  “玉蕊,你且慢慢儿说,我不责罚你。”我忙说。
  
  玉蕊拼命摇头,又在地上没命的叩首,“格格,玉蕊不是怕格格责罚,玉蕊只知从前在凌柱大人府邸,格格便对下人分外友好,格格大婚前两月,八贝勒负责筹办格格和雍贝勒大婚事宜,便暗中寻了玉蕊去,玉蕊只当八贝勒要对格格不利,宁死拒绝,可后来发现,八贝勒其实是对进入雍贝勒府后的生活并不放心,怕格格受人欺负,才嘱玉蕊若是遇此状况,暗中传递消息的。”
  
  恍若重重的一锤,狠狠的砸在我的心上,我知道我的大婚是胤禩筹办,胤禩竟然如此为我担心,那么……“这些年来,你都在和八阿哥暗通消息?”我的声音也空洞缥缈。
  
  “格格!”玉蕊悲泣哭嚎一声,重重叩首:“格格!玉蕊保证并未向八贝勒透漏雍贝勒府信息,只是告诉他,格格一切安好,这二十多年来,八贝勒对格格的暗中周全,玉蕊都是看在眼里的啊,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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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炫】恍【书】然【网】想起胤禛曾说过的话,原来胤禛一直都是知道的,他知道却没有告诉我?
  
  怔怔的伸手去安抚玉蕊,我眼睛一直无聚焦的放着视线看向远处,“玉蕊,我没有怪你,只是你如此做,怕是害了你自己,皇上若知……”
  
  “格格!玉蕊不怕,玉蕊只知道,八贝勒此举,是格格多一重的保障。玉蕊今天失仪至此,全是因为八贝勒近些年的遭遇,玉蕊知道八贝勒一直宅心仁厚,多方周全,玉蕊从前想为八贝勒向格格求救,可是八贝勒却不许,他说不能因了自己,让格格和皇上失和,玉蕊,玉蕊自是为八贝勒难过,眼下……”
  
  玉蕊顿了顿,强行压抑着抽泣断断续续的气息,继续道:“格格,八贝勒八月来便再无消息,今儿个本是八阿哥送消息来的最后日子,但是玉蕊从早晨便候着,一直到方才都没有消息传来,这么多年来从未如此,玉蕊听人道,九阿哥已去,玉蕊怕……”
  
  仿佛一记闷棍,“九阿哥已去?胤禟?死了?”我怔然问道,玉蕊悲泣着点头。
  
  “格格!格格!”玉蕊急急的喊。
  
  而我,早已无法顾及,脑中一片空白,朝着养心殿的方向拼命的跑去,却因着花盆底儿,怎么也跑不快,毫无意识的甩下脚上的花盆底儿,拼命的跑,拼命的跑,胤禩是不是也……?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这章前半部分回忆有点……orz

ch~谢谢你的霸王=33=

这几章看起来可能会有点闷……肿么说呢,他们各人的结局都是按照历史来写的,所以……

如果我讲个王子公主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故事,自己先觉得虚假到会拍死自己,所以……

都抱抱乃们~




89

89、愁心难解发如雪 。。。 
 
 
  一路上宫女太监看到我失仪的样子,纷纷呆若木鸡,不知是请安好,还是躲闪好。而在他们发愣的间歇,我也早已越过他们。
  
  老天,我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让我再见胤禩一面,他问我的问题我还没有回答!
  
  我一直以为,一直以为胤禩过的还好,我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学清楚些历史,为什么不搞清些年代,为何对发生的一切都茫然无措,为何只能呆在他们兄弟为我撑起的保护罩里?为何!
  
  到底为何胤禟会死?病死的?还是……
  
  胤禩呢?玉蕊方才说,他遭遇堪虑,他的遭遇竟是如此之差,以至于玉蕊都要为他忧虑了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没有人告诉我?为何!
  
  气喘吁吁的跨进养心殿,胤禛正在看着折子。听到声音抬头,似是看到我头发凌乱,满面泪水,只穿着衬袜站着,紧紧的皱了眉头,冷声道:“何事如此?”
  
  “我……”我气息紊乱,带着哭腔,“我要去看看八阿哥。”
  
  “八阿哥?福惠不是在宫里么,何须着急,宣来便是。”胤禛道,说着过来拉我进去,外面太监都伸着脖子朝内看来,被胤禛冷眼一扫,全都退下去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我无力甩开他的手,任由他拉着,垂眸看着地面,他明黄色的袍子刺痛了我的眼,这便是,帝王权力么?
  
  他没有说话,我抬眸去看他,泪水止不住的下溢,弯了膝盖跪下道:“求皇上,准曦云,去瞧瞧胤禩,送他一程。”
  
  胤禛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抿着唇,绷成一条直线,一触即发的样子。眼眸里全是伤痛,他的眉心蹙了展,展了又蹙,短短一瞬,便几经变化,他的内心,也是如此挣扎么?
  
  终于他放开了我,什么也没说,提步出去,我呆呆的转身,视线随着他,看到他对高无庸安排了什么,随后进来,再不发一言,默默回到案边,继续埋首在成堆的折子中。
  
  高无庸跟了进来,朝我行礼,礼毕道:“娘娘请……”说着做了请出门的动作,我知道胤禛终是准了,便朝垂眸蹙眉的他,深深的福身,随后跟着高无庸出门。
  
  出了紫禁城车子便一路奔跑着,我丝毫不嫌颠簸,甚至希望能快点,再快点。待到车子终于停了下来,驾车的太监替我挑了帘子,下车,抬头的一瞬如骤然进了寒冬似的,起了一身寒颤。那大门上俨然三个巨大又无比沉重的牌匾——“宗人府”
  
  胤禩,竟然是被拘禁在宗人府,到底所为何事?是胤禩做的?还是他手下曾经那些能臣为了搏命所为?是胤禛做的?还是胤禛迫于朝局不得不如此?
  
  阴阴仄仄,是牢房通常的样子。宗人府因着关押皇亲国戚, 
 89、愁心难解发如雪 。。。 
 
 
  条件稍好,然而再好,这里终是牢房。
  
  我怔怔的跟着太监,往牢房深处走去,典狱在我面前横起了刀,太监似是拿出了什么令牌,典狱施了一礼,收刀让我们过去,我被那太监引着,越走越深,越走越黑。
  
  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身影,即使身着囚衣,仍然是一副如玉君子般“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样子,玉般清浅的光辉笼着他。
  
  “胤禩……”我愣愣的开口。
  
  而那个坐在栅栏边,一直紧紧望着小窗投进来的日辉的身影,明显骤然一怔。许久,他才回头。
  
  盈盈光泽,笑意如玉。
  
  我忽然难以自抑的痛哭失声,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只因他带着笑意淡然道:“你来了。”就好像是日日相见的朋友般,浅淡如水,却蕴着挚情。
  
  “怎会如此?”透过泪水,看着他依旧浅笑的面庞,我问。
  
  “不过是命。”他笑说。
  
  “是不是有人陷害你,还是胤禛……”我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含笑摇头打断。
  
  “皇兄有他的难处,我的命运,大约从多少年前决意不再做那个受尽□的少年起便注定了。曦云,这哪里说的清楚呢?是我?还是旁人?其实不过都是命运罢了……”他淡笑道。
  
  而我却更加抑制不住的难过,“八福晋呢?她没有来看过你?”
  
  话一出口,便看到胤禩一瞬便被抽去神采的眼眸,笼在他身上如玉清浅的光辉似乎也遁去,俨然一团死水。
  
  “她一直陪着我,就在这里,在我周围。”他说,语音如玉,却透了绝世的悲戚。
  
  又是一记闷棍,郭络罗氏,难道……
  
  骤然想起曾经偶然看到过,大清康熙皇帝八子廉亲王嫡福晋郭络罗氏被雍正勒令赐死,剉骨扬灰……悲怆阖眼,原来,她真的陪着他,就在这空气里。
  
  从多少年前便开始了呢?我一直觉得被命运死死的缚住了手脚,看着眼前的一个个生命支离破碎,烟消云散,拼命想喊却喊不出,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对着虚无的空气痛哭。命运为何如此?
  
  虽说迫于无奈,然而这结局终是胤禛做的决定,他到底有多少无奈呢?我无从得知,然而经过这么多年,我却无法怨恨他,坐在那个高位上的人,定是有旁人无法理解的无奈和孤独,就如同康熙一般。
  
  我噙起笑意,对胤禩道:“我无法道歉,因为不知从何开始。若有来世,我仍愿为伯牙,你为子期,只是这一世……”
  
  强压下心头涌起的无边无际的难过,我深吸一口气,“你曾问,我的天涯在何处,这一世,我的天涯,只能是,紫禁城。”
  
  说完抬眸,正对上他回复了神采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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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道:“我知道,一直都,知道。”那笑意是纯粹的,不含任何一丝杂质。
  
  “若有来世,我仍愿为子期,你为伯牙,为你排除万难。”他说。
  
  心底一阵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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