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晨妈也“嚯”的一声站起来,恼羞成怒的便要扬手掌掴我,我眼明手快的伸手拽住她扇来的手,然后用力甩回去:“怎么?才说了两句就恼羞成怒了?不会是我的话戳中了你的要害吧?也是,这么龌龊的事外人听了的确不好,说不定传出去还会影响了许俊志的仕途呢。”
“你给我闭嘴,来人,给我按住她,今天我非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不可!”那三个黑衣男子闻言便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扑上前来欲控制住我,我眼见自己要吃亏,顺手便抄起桌上一把水果刀在他们面前划了一下,其实我也不过是想要自卫,并非有意见血,但是却偏偏不巧的伤到了靠我最近的一个男子的手臂。
伤口不深但是血流如注,看起来分外骇人,大家一时全部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流血的大哥一脸怯懦的一边捂住伤口一边同姬筱妤抱怨:“我擦,这妞怎么这么彪悍?大小姐,哥们不玩了,这钱挣不了啊!”
见到血的瞬间我脑袋里突然有点晕,但是现在是关键时期,我在心中拼命强迫自己不可以认怂,气场上一旦输了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姬筱妤怕是养尊处优惯了,突然发生这么血腥的事件,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但见三人都有退意,一狠心诱惑道:“双倍付你们钱,务必给我搞定她。”
一听到双倍的钱,剩下两人又欲蠢蠢欲动,我紧紧握住水果刀,手心也不禁急出汗来,心中直默念:你个死许晨,怎么还不回来,老娘要坚持不住了。
幸好此时许晨终于犹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众人视线范围内,他看到我们这剑拔弩张的情形,脸色一暗,狠心对他妈妈说道:“妈,你还是赶紧走吧,我已经报警了,一会儿警察来了告你们私闯民宅就不好了。”
许晨妈以为许晨不过是在忽悠她,便不屑的冷哼一声:“你跟我走我才走。”
“我不会跟你走的!”许晨异常笃定的回答完,便轻轻来到我的面前,将我手中的刀子慢慢取下,却并未放下,而是握在自己的手中:“我说过,我自己的决定,谁也阻止不了,你们现在不走,一会儿警察来了对你们影响不好。”
姬筱妤见势帮腔道:“许晨,咱们的事可以缓缓再说,但是你理疗的事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今天无论如何你也得跟我们回去。”
许晨不待姬筱妤说完便打断她:“我跟你说过一万遍,我们家的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我就算是残了死了,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就不要操心了。”
一句话把姬筱妤呛的眼泪差点流下来,许晨妈有些看不下去了,便瞪许晨一眼:“你这是什么态度?筱妤还不是为你好?”
“谢谢她的好心,我受不起!”许晨似乎对姬筱妤厌恶透了,我不知道她是哪里惹到了她,想想之前他们关系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似乎也并没有今日这样糟糕,难道他们回去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你们走不走?不走我就和甄矽走!”许晨伸手握紧我的手,头一扬,示意给姬筱妤看,姬筱妤一见,更是气得一跺脚,发狠道:“我知道你是嫌我说话难听,但是你记住,这世界上也只有我姬筱妤能给你安稳富足的生活,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所以才这样对我,但是你知不知道,在这世界上,还没有谁敢这么武逆我!”
☆、第二十三章就算甄矽疯了,我也只爱她一个
她这语气,莫说是许晨,就是我,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大骂,武逆你?你真当自己是公主了?看来你的公主病还真是不轻,这下我完全明白许晨为什么要那样讨厌姬筱妤了。
许晨眼神轻蔑的斜睨她一眼,直接无视她的傲慢,姬筱妤怕是彻底受了伤,便眼神喷出火来一样狠狠的瞪我一眼,而后便是一丝轻蔑的冷笑:“许晨,你不选我没关系,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看清楚你身边的这个人,你知不知道,我们前几天去她家里的时候,她妈妈竟然像疯了一样拿刀子要杀我们,那阵势……”姬筱妤话说一半,还故意看一眼许晨手中的刀子,然后啧啧感叹道:“和她现在一模一样呢!”
听闻她的话,我脑中突然嗡嗡响,手也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起来:“你说什么?你们去骚扰我妈了?”
姬筱妤一丝怪笑挂上嘴角:“是又怎样?甄矽,如果我的消息没有错的话,你妈妈在十年前曾经住过精神病院吧?”
内心最不愿被人揭开的伤疤突然便这样鲜血淋漓的被人狠狠的撕开,我心中犹如瞬间被人捅了一刀又拔出来,痛到呼吸都不能自抑,没有别的想法,我脑海中唯有一个念头:许晨知道了,他最终还是知道了,他会怎么想?会离开我么?
感受到我身体的虚飘,许晨急忙一把抱住我,他有些心疼的看我一眼,柔声安慰道:“傻丫头,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说过一切有我呢。”
他的话终于让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许晨妈再也忍无可忍,只见她一声断喝,又气又急的叱道:“许晨,你不要再固执了,你知不知道精神病会遗传的啊?”
许晨却丝毫不为所动的抬起头,眼神笃定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妈,别说那只是可能有遗传,就算甄矽现在疯了,我也不可能放弃她!”
“你……”知子莫若母,许晨妈知晓自己的儿子到底有多倔强,她沉默着盯着许晨倔强而决绝的面容好半天,终是无奈的发出一丝喟叹:“筱妤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她呢?
沉默很久后,许晨也轻轻一叹,无奈的看她一眼:“妈,我只是想活得有尊严一些……”
只这一句话,许晨妈愣愣的半晌没有言语,倒是姬筱妤气的浑身发抖起来:“许晨,我那样不遗余力的帮助你,那样费尽心力的为你着想,没想到你是这样想的?”
“不然还能让我怎么想?”许晨抬眼看向姬筱妤,那是淡漠到可怕的神色:“姬筱妤,我说过,就算是我死了,也不要你那像施舍乞丐一样的怜悯。“
顿一顿,许晨又冷冷的下逐客令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姬筱妤不服气的想要再说什么,许晨妈却突然一把将她拽住,赌气道:“筱妤,咱们走。”
“阿姨?”姬筱妤显然对许母态度的突然转变有所不满,便有些气馁的看向她:“咱们好不容易找到许晨,就这样走了他的腿怎么办?”
我闻言震惊的看向许晨,姬筱妤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许晨的腿……到底怎么了?
难道,这就是许晨一直刻意隐瞒的那个秘密?
许晨双唇紧闭,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却分明是对我的刻意躲闪,许晨妈抬头看看许晨,但见他态度坚决,终是低低一叹,拉起姬筱妤便向外走去,边走边劝道:“筱妤,给他点时间考虑一下吧,他熬不住了自然会找咱们。”
姬筱妤却似乎并不甘心,奈何许晨妈态度坚决,最后也只好隐忍着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看着那一大群人走后,我决定和许晨好好谈一谈。
“你跟我老实说,你的腿到底怎么回事?”我指着许晨的腿态度坚决的问道。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能让他在敷衍我,但看姬筱妤与许晨妈的态度就知道,许晨的病绝对不轻。
许晨却并不愿过多提及此事,眼神躲闪着敷衍道:“没事,别听姬筱妤瞎说。”
我就猜到他会是这个样子,想到他什么事都瞒我便不禁气结:“你有什么事都不和我说,还拿不拿我当你的女朋友了?”
“额,对了,出版社的事还没解决,我得先回去一下。”许晨眼神躲闪着终于找出这样一个蹩脚借口赶忙溜出去。
走到门口,他突然又转回身,面带愧疚的看着我:“甄矽,我真的有事要出去,有什么话等我晚上回来再告诉你好么?”
既然他有意要说,我便安心的笑笑:“好!”
然而还没等他晚上回来对我据实以报,我就在一个小时之后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这个真相,是姬筱妤告诉我的。
她因为担心许晨的身体状况,所以即便被许晨妈心不甘情不愿的拖走,但还是在中途辗转的留了下来。
“我想和你谈谈。”姬筱妤在我下楼买饭的空档突然出现拦下了我,吓了我一跳。
她的眼神敛了之前的锋芒,有了几许让人我见犹怜的感觉,看着她的眼神,我心中也不禁一动,其实她也算是个可怜人。
“好啊,谈什么?”
“关于许晨的……”姬筱妤犹豫许久,才终究是咬着嘴唇艰难的说道:“我知道许晨只听你一个人的话,现在也唯有求你的帮助了,如果你真的爱许晨,就请你劝劝他,让他回去做理疗好吗?”
她的话立刻引起我的好奇,理疗?理疗什么?不是许晨的腿吧?他的腿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好了么?
也好,说不定不用许晨坦白,我就可以从姬筱妤这里知道全部真相。
“这样吧,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我环顾四周,这里人来人往的确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况且,在这里同她说话,万一中途许晨回来看到怎么办?
姬筱妤见我如此好说话,终于展颜道:“那,找家咖啡厅坐坐吧?”
☆、第二十四章 许晨的秘密
我们来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屋,这里人不多,环境也清幽,是谈话的好去处。姬筱妤样子有些亟不可待,她握住汤匙的手甚至因为焦急而有些微微发抖。
我看着她这个样子,终于忍不住问到:“许晨的腿真的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
姬筱妤无奈一笑,然后眼神复杂的看我一眼:“不然我怎么会低三下四的跑来求你?”
我亦哑然失笑,的确,依着她的个性,不到万不得已,她是断然不会放下公主的架子跑过来求一个心中早已恨绝的情敌。
“许晨这个人就是倔,太倔了……“
姬筱妤想起许晨,眼神中是既爱又恨又无奈的神色:“当年他去国外做手术,因为手术复杂,所以需要二次治疗,可是就因为我无心的一句话,他便宁愿放弃治疗也再不肯接受我们家的帮助……”
“你对他说了什么?”我很是好奇姬筱妤当初到底说了怎样让许晨伤绝了心的话,才会让今时今日的许晨每每看到姬筱妤,都像是触到自己的死穴般厌恶至极。
姬筱妤却似乎不愿过多提及此事,眼神闪躲着支吾半天后才抬起头,面露可怜的央求我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许晨因为那次没有做二次治疗,所以落下病根,需要每年定时去北京做理疗。”
她的话让我也不禁震住,脑海中突然想起那日许晨紧紧抱住我,语气复杂的问我:“甄矽,你相信我能给你幸福吗?”
他一定是觉得自卑,所以才一再的想要掩盖这事实,但是许晨啊,就像你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可能会得精神病一样,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呢?
“治疗的费用大概是多少?”我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不管许晨的病是否就是一个无底洞,我都决定于他风雨同舟,因为这是我的义务,更是我的权利。
姬筱妤闻言却是奇怪的看我一眼:“你想干什么?”
看着我坚定无比的眼神,她随即又是一声讨人厌的嗤笑:“不要想了,许晨化疗的费用别说是你,就是他们家也无力承担。”
她的态度让我愤然站立,言语犀利的还击道:“你永远都是这样一个态度,难怪许晨不喜欢你!”
说完,我便愤然离去,临走,我对她警告道:“许晨是我的男朋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他,至于他的病,我会想办法的,就算将来他真的残废掉,我也会养他一辈子。”
我不是说气话,这是我的真心话,假如许晨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我不介意养他一辈子,就像他曾经对我说的那样,我也会那样做。
回去后许晨已经回来了,但是他一直在浴室,很长时间也不出来,我看了看浴室那紧闭的门,心中奇怪里面为什么长久没有洗澡时的流水声,然后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突然闪过脑海,许晨他,不会是腿伤发作所以才故意躲起来的吧?
顾不得形象,我“哗啦”一声将浴室的门打开,却见许晨正衣衫整齐的坐在马桶上闭目养神,他的脸色苍白,双唇紧抿,因为承受着剧烈的疼痛,背上的汗水都已将洁白的棉质T恤濡湿大片。
许晨看到我进来,虚弱一笑,强壮镇静的跟我开玩笑道:“怎么,想非礼我啊?”
我被他气得想笑,心中对他更是又爱又怜:“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说完,我走上前去查看他的伤情,只见他双手紧紧的捏住膝关节部位,两只手因为太过用力骨节都有些发白。看着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我突然无语的深深一叹,决定对她开诚布公:“今天姬筱妤来找过我,我什么都知道了。”
许晨错愕的抬头看我一眼,而后也是无奈的轻轻一叹:“我早该想到她会找你的。”顿了一下,他将头低垂下去,又说道:“其实也不是故意瞒你,就是心里害怕,怕你知道后会看不起我,毕竟这个病可能会是终身的。”
看着他依然有些躲闪的目光,我心里难过,就想把气氛搞得轻松点,便一边吃力的将他扶起来向床上走去一边说道:“我又有什么资格嫌弃你?我不也是有可能是精神病吗?这下好了,咱俩谁也甭嫌弃谁,齐平了。”
许晨并没有被我的话逗笑,他认真的看着我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甄矽,我是说真的,我这个病,可能会伴随我终身,而且每年都要巨额的手术费才能维持正常的自理能力,所以我要你考虑清楚,假如你现在离开我,我不会怪你。”
我沉吟了片刻,正色道:“手术费到底需要多少钱?”
“你……干嘛?”许晨有些吃惊甚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随即,他又摇摇头,虚弱的一笑:“别想了,你负担不起的。”
“那就看着你这样痛苦啊?”我真想给床上这个傻瓜一拳:“姬筱妤说最多还有几天,你的腿要是不治,就有可能终身残废!”
“我知道,可是十万块钱的治疗费对于现在的你我来说根本就是天价,况且,过了今年还有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