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声支吾,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赫连玦此刻注意力都略放在此时不远之外的密林中了,看此时那儿的动静彻底平息了下来,这才垂眸看她:“嗯。”低应了她一声。
想要说些什么?
幽凝着眸光看她,似乎也极满意她方才配合乖巧的样子,低了声:“怎么……”
拥着她,将她抱在怀中,依旧是让她紧贴着他的姿势,暖和她稍稍发冷的身子。
沈如薰哆嗦了一下,听着他温柔问她怎么的话语,又是动情,这才轻声说了出来:“我……夫君,我喜欢你这样待我……”终于又坦诚了出来。
赫连玦这才勾起了唇角再魅笑,邪魅的笑容中添了几分真实的暖意。
仿佛他的魅人只是一层迷惑人的外衣,真正的他有血有肉,有喜有怒,听着她这样的话,也会轻笑出来。
本是抱着她走在回去的路上,这会儿两侧又是洒落斑驳月光的树荫,抱着她,听着她的话,只忽地将她抱起抬高一紧拥,与此同时,却是也霎时低下头来。
……
☆、全部处理掉了
温热的气息忽地就洒落在她的脸上,趁她此时娇羞红了一张小脸,突然就轻吻了她一下。
吻得沈如薰又一羞:“夫君……”
“奖励。”赫连玦声线蛊惑魅人得很。
羞得沈如薰赶紧把脸一转……
这会儿低着头,说不出话来了,憋了半天,这才小脸通红:“夫君……我、我不要理你了。”
轻颤着唇,再也不想说话了……
把头一扭。
赫连玦低笑声轻逸出。
沈如薰听着他的笑声,只能再哆嗦:“夫君……你……你还是忘了我方才说的话吧。”
声音低得很,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般。
赫连玦听罢,轻笑声却是更甚了。
抱着她,一路上脚步未停,直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颀长的身影又是披着月光回去。
这密林中似还有打斗的痕迹,特别是越往主卧的方向,越近主卧之处,这四周缭乱的景象就更甚,虬曲盘枝的大树上,甚至布着些许剑砍下的痕迹,若是有经验之人一看便知。
这儿方才才经历过了一场厮杀……
虽然是被刻意处理过了,但还是蛛丝马迹残留,刺眼得很。
赫连玦勾了魅眼,继续抱着她,噙着笑往前走,只不过扫过四周的眸光略冷……
沈如薰这会儿还在害羞着,被他抱在怀里头,听他不答她的话,只是低声笑着,羞得赶紧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裳,虽然湿哒哒的,却还是能勉强遮体,身子也软得不像话,就像是水做的似的……
小脸儿羞红羞红的,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心里头也暖得很……
不过安静了一会儿,听他的笑声停了,却也不说话了,不由得低低出声:“夫君?”
这夜太美太安静,他抱着她,不说话,反倒让她不自在起来。13856982
难不成,他还在为她方才那句话而轻笑着?
疑惑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却忽地撞见了他此刻正看着周围树景的样子,幽深的眸子微微凝着,像是在不悦的样子,眸光依旧邪魅,携着几分笑意,却有些冷。
不是她熟悉的模样……
他方才才低头亲吻她,还是那么温柔轻笑的样子,说给她奖励,这会儿怎么眸光这么冷……
沈如薰在他怀中,不小心就打了个寒颤:“夫君……”
她一轻颤,赫连玦便感觉到了,听到了她的轻呼声,他一下子就收了视线,这会儿话语声也轻得很:“嗯。”
待沈如薰还是那温柔的样子。
轻扯了嘴角,魅笑了一下,却依然步伐稳健的抱着她走,颀长的身影绝然得很……
仿佛是九天的神祗,穿行在这微洒着斑驳月光的密林中。
沈如薰疑惑的止了声……
没说什么,不过却是更加留意了一些,待在他怀中也开始不安分了起来,顺着他方才凝眸落视线的方向看去,偷摸鬼祟得很……
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眸光变冷了,这会儿猫在他怀中,感受着从他胸膛中传递出来的温度,一副静默乖巧的模样,却是水眸在四处乱看。
这不瞧还好,一瞧便微皱了秀眉,怎么……好像四周的景物有些不太对劲了?
好像明明是同一条路,景致却有些不大一样了,方才她和他一起过来的时候,明明还是岁月安好,月光清凉的模样,树干、树枝、树影,还有从洒落的光华,一齐相得映彰,好看得很,可这会儿看着周围的树景,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儿……
繁茂如盖的树枝好像破了个口似的,有些枝头从顶端处被折断了,断口好像还新得很,再看看树干……怎么好像有被利器划过的痕迹。
沈如薰一下子便就不解了起来:“夫、夫君?”
缩在他的怀抱里头,刚想出声,只见这会儿赫连玦正紧紧抱着她,笔直的朝前走,直接就出了密林,忽地在她要出声询问的那一刻……
簌簌的声响又忽地在周围响起了,这声音和方才她在水帘洞天里头听得差不多,那时的声音与水流声掺杂在一起了,她听不清晰,可这一刻,倒是再听得分明。
沈如薰一下子又颤了起来,喊了两声:“夫君……”
只见赫连玦听到沈如薰的喊声,只忽地把她圈得更紧了起来,低应了一声:“嗯。”
紧接着下一秒,便又把她护在怀里了,将她有些乍泄的春光遮得严实。
沈如薰感受着他的动作,忽地一下子又羞红了脸,夫君他……
她原本想问的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个声音,他将她遮起来做什么……
只见忽地这些声响越来越清晰了起来,四面八方纷沓而来,好像还不是一处有动静,沈如薰一下子就慌了起来:“夫……”紧张抬眸看赫连玦。
却只见到这一刻的赫连玦忽地收了方才脸上的笑,冷静得很。
仿佛是一个她不曾见过的他……沈如薰顿时就止了声,不敢再说话,羞红了一张脸,呆在他怀中。
只听到赫连玦蓦地出了声:“出来吧。”
冷然的话语,却不是对着她……
沈如薰一下再讶异了起来。
说洒转惑。方才她才看到了密林中那怪异的树枝断口,就好像有人打斗过一般,还没来得及问他,他却怎么忽地出声,说了一句“出来吧”?
“夫君?”沈如薰再次不解的出声。
诧异的听着此刻周围这似风吹动树叶的簌簌声,像是风动,却又不是……好像是人,又打了一个哆嗦。
只见下一秒,就在赫连玦出声后的一瞬间,面前的空地上忽然就出现了齐刷刷的一排人影。
一下子吓了她一跳……
沈如薰刚闭上的嘴又忽地一张:“夫君……”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忽然这么多人?
沈如薰不解的抬眸看着赫连玦,只见这一刻的赫连玦已经是彻底把方才她在林子中见到的暖笑模样敛起来了,身上的气势颓然而出,邪魅狂狷的感觉更甚,霎时就像是不可企及的神祗,眸光有些幽冷。
低出声:“怎么了。”
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暗卫。
此刻他方出了密林,几乎是才踏出偏僻小道的一瞬间,这些人便已经在这里恭候了他许久,像是等他一从密林里头出来,立即就找他复命。
方才那些簌簌的声响,就是他们一齐现身的弄出的动静,因为人多且同时,所以这声响也比寻常要清晰,才惹了沈如薰的注意。
沈如薰这会儿在赫连玦怀里头看傻了……
看着眼前忽然凭空冒出来的暗卫们,这么多人……仿佛比她上一次无意撞见的还多……
夫君到底是有多少自己的人?
沈如薰忽地又发现自己对他一无所知了起来,只有他还抱着她的大手暖和得很,胸膛里头也很暖和。
这会儿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换了个姿势,将她护在怀中了,还把她遮得严严实实的,比她方才帮自己拢衣裳时遮得还严实,此刻一张小脸也羞得不行,看了一眼外头的这些暗卫,只再赶紧害羞的把脸埋到赫连玦的胸膛里头去了。
赫连玦察觉到沈如薰的动作,又是微不可察的一勾唇,不过脸上的神情却依旧冷然得很,看着眼前的暗卫,只轻颔了首。
一众跪着的暗卫又再行礼:“主子!”
跪着的人里头,似乎有人是这帮人中的领事,这会儿行礼过后,他首先站了出来,是今日酉时末去主卧中敲门,打扰赫连玦与沈如薰亲密之人,此刻看着赫连玦抱着沈如薰,倒是微微一怔,而后恢复如常,与赫连玦禀报了起来:“主子,你今日交待属下之事……”
说之时,又看了一眼沈如薰。
赫连玦这才幽敛了眸光,扫了一眼众人后落到了他的身上:“嗯,怎么。”
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似是在等着他禀报。
这暗卫看着赫连玦此刻脸上冷然的神情,似是根本不防备沈如薰的样子,心下了然,这才缓缓继续说了出来:“主子,今日交待属下之事,属下们都办好了。”
意下暗指酉时之时,他所禀报的有蹊跷之事。
“方才今日申时擅闯落棠院的那几个玄武堂中之人又过来了,如主子所说,若是只是在这落棠院中转一圈,属下们便就当做不知,到时再重跟回去,不过……”话语声顿了一下,继续道:“方才他们再来之时,不是只入落棠院便走,而是直入主卧,踏入落棠院的内院了,像是在寻主子。”
于是便有了方才在密林中的那番厮杀,对方来了五个人,而他们却早已久候了,彼此皆是高手,厮杀间悄无声息却又避免不了一番恶斗。
一个杀无赦的命令……
“如何。”赫连玦低沉出声。
这暗卫又恭敬的再跪了下来:“回主子,此刻已处理掉了。”
五个来人,全有来无回,再也找不到踪迹。
赫连玦似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此刻听着暗卫的话,只是微微的再轻颔首,颀长的身姿挺拔而魅人。
抱着沈如薰站在这空庭中,也添了几分独绝之感,仿佛屹立于这天地间,神情却是有些冷……
☆、忘了最重要的事
果然是带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而最终的目标却是他……玄武堂之人,果真最后还是叫他失望了。
“嗯,知道了。”赫连玦只低出了声。
这声音依旧低沉魅人而颇有气势,暗卫听得习惯,仿佛这就是他们心中的赫连玦。
这会儿只齐齐的点了头:“那属下们便退下了。”又是善解人意般的看了一眼赫连玦怀中的沈如薰。
庄主有事,他们禀报完了就赶紧走,可不愿长久逗留。
赫连玦也收了眸光,没再看他们:“嗯。”
这帮子暗卫又忽地像鬼魅一般消失了……
原本一大块空地,忽然簌簌而来,又忽然的飞掠而走,一切就好像是假的一般……
快得叫人猝不及防。
沈如薰只在赫连玦怀中颤了一下,听到了方才这段对话,她都被吓傻了,什么叫……处理掉了?
她……方才看到的那些诡异的打斗痕迹,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她还没有问出口,倒是直接从这些对话声中知道了……可叫她害怕的是……夫君的反应,从方才到现在,他的话语声一直这般冷然。
沈如薰脑子里头乱糟糟的,又在脑中将方才那些暗卫的话寻思了一遍,什么……若是在这落棠院中转一圈……什么就当做不知,什么直入了落棠院主卧,什么踏入了内院……
好似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头穿来穿去……
“夫君……”又是再弱弱的喊了一声。
这会儿那些暗卫都走了,只剩下赫连玦和沈如薰两个人了,赫连玦又忽地换了个姿势将她抱回来了,也不遮得严实了。
而沈如薰这会儿却是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只讪讪的出了声:“夫君……你……杀人了?”
赫连玦听罢勾了勾唇,不回答,只看着她。
她的小脑袋瓜子里头都在想着些什么,听出方才的话,只听出了这个讯息?
“嗯。”赫连玦轻勾起唇角,还是有些阴冷的模样,轻应了她。
沈如薰这会儿却是抖得更厉害了:“夫君……”
“我方才……在水中听到的那些声音,就是打斗厮杀的声音,对不对……”再颤颤的出声一问……
所以,他在水中,与她说她听错了,什么都没有,其实也只是在安抚她,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不远处的这头,是一场血雨腥风……而针对的源头便是他?
沈如薰想到就打了颤,这些到底都是什么事儿,什么时候发生的,为什么她都不知道……
迷迷糊糊中,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待他抱她回来之时,一切已经成了这样,那些擅闯进来的人,都被清理掉了……
而……她方才还听到了什么来着,玄武堂之人?这事儿又是和叔父有关系?
今夜的事,显然在这一刻,已经超出沈如薰的理解范围了。
沈如薰讪讪的合上了嘴,一双水眸微怔忪的瞪得大大的,就这样看着赫连玦,似是等着他的回答。
“嗯。”赫连玦抱着她,还是这轻应声,回答了她。
沈如薰这会儿又发懵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合着今夜的事,都是他早已知道,而且已经下令安排好的……他将她从主卧里头带出去,让她看外头的月色,其实不过是为了将她带离风暴,让她远离危险罢了……
再想到方才那个暗卫说的话,那一句“像是在寻主子”,她又不是第一次听到那些人喊他主子……自然知道他们口中的“主子”说的是谁……
言下之意,那些人就是冲着夫君来的,可是夫君方才还和她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还和她在水帘洞天的幻月美景中做那亲密之事……
沈如薰这会儿一张小脸又羞又担忧:“夫君……你……”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这么大的事情,如此大的动静,她竟然这般后知后觉,后知后觉就算了,这会儿还迷迷糊糊的,探不出前因后果,只知道是有人要对付夫君……
沈如薰又忽地记起酉时末那会儿,夫君与她在意乱情迷,主卧响起的敲门声了……
今夜这事儿,应当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