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并没有失去什么,只不过是做了不想做的事。
就像这束胸衣。
她完美的身材当然不需要都多此一举的用束胸衣来衬托,只是她知道男人在看到它时又会不自觉地想要解开它,看看这坚硬的外壳下包裹着怎样洁白无瑕光滑温热的果实。尤其是有些好色的男人,有些人迷恋束胸衣甚至超过了其他的一切服饰。
她憎恶他们,更憎恶那些人看到自己身着束胸衣之后,在那道貌岸然的面孔之下可能会出现的龌龊联想。但是她依旧穿上了它,因为这能够帮助她更快的达到目的——
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并不大,因为她并没有失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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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曼蒂正努力的将手伸到自己的背后系着束胸衣的绳子时,菲比斯正从销金窟的大床上爬起来。
轻柔的抬起一支纠缠在自己胸口的玉臂再轻柔的放下,菲比斯轻轻的在两位依旧熟睡的美女的两张美丽的面庞上各吻一下,然后坐起身。
其中一人似乎察觉了什么,嘴里发出一声慵懒的呻吟,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菲比斯站起身,从地上捡起昨晚激情之前随手扔下的白色衬衫,迅速的穿上,盖住自己比女人还要白皙光滑的皮肤。
销金窟是个可以让年轻的男性贵族们流连忘返的地方,而菲比斯更是这里的常客,他甚至可以叫上来这里每一个女孩的名字,而每次他的到来都以几个穿着暴露挑逗的女孩主动地扑进他的怀中开始,以他神采奕奕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从几个神态疲惫的赤裸的美丽身体中爬起来结束。
只是今天,他坐在床边,只穿上了一件单薄的衬衣,微笑着,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爱怜的眼波再次流转过床上的两具美丽的胴体,但赤裸的下身没有起任何反应,那眼神中没有欲望,无比纯净。
这并不是他不愿起身的原因。
而实际上,他昨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逃避。
逃避他该负的责任,逃避他深爱的女人,逃避有可能反目成仇的兄弟。
如果可能,他希望自己能置身事外,他并不愿意为了朋友去伤害另一个,他的梦想中,他所爱的所有人都能够毫无隔阂和争斗的生活在一起……
但这显然太过理想化了,他已经被卷入这漩涡之中,身不由己。
他挑起窗帘的一个角,看到一辆黑色的马车在销金窟的门外停下。
苦笑爬上了他的脸。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从地上捡起了他的警卫队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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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菲比斯正往自己的腿上套上笔挺的警卫队制服时,曼蒂正往自己的嘴上涂抹着口红。
鲜红的颜色唇配上一身全红色的贵族式的华美服装,“鲜花般娇艳”这种用于形容普通的贵族少女的恭维显然不适合用在她身上。
至少要用一首长诗,引用几个文豪的经典描写,配上帝都最出色的歌者咏叹调式的完美歌喉,才配得上曼蒂此刻的美丽。
她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坚信现在的她,可以让任何人倾倒在她的美丽之下,更不用说一个本来就爱着她的男人。
只是,她还没想好怎样跟他开口。
“我爱你,菲比斯。”镜中的女人的神色郑重,“我昨夜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原来那之中一直都只有你……”
不行,太做作,做作到可笑,做作到精通于演戏的曼蒂都说不出口。
“菲比斯!”镜中的女人一扬手,一个巴掌甩向那并不存在的“菲比斯”,“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说……”
镜中的女人掩面哭泣了片刻,随即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泪痕。
不行,除了第一个巴掌令她感到快意之外,这种方式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帮助。
那么只能再换一种——也许试试对法尔用过的方式?
“菲比斯。”镜中的女人悲伤的哭泣,畏缩在一个并不存在的男人的怀中,“维格菲死了……法尔也死了……还有卡蒂娅……我该怎么办……”
如果一个女人在男人的怀中苦的梨花带雨,曼蒂敢肯定那个男人只可能会将她搂紧,然后不住的安慰。而如果那个男人本来就爱她的话,一切就都顺理成章……
法尔那里,唯一的漏洞就是他并不爱她。
想到这里,镜中的女人笑了。
那么这个装扮就明显不合格了。
曼蒂拿起了手边的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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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曼蒂用毛巾擦去嘴唇上鲜艳的口红时,菲比斯单膝下跪,低垂着头颅,恭敬的聆听密使带来的摄政王的旨意:
“兹任命菲比斯·歌德里克为禁卫军军长,直至庆典日结束后三天,统领帝都大小内外一切防务。”
“遵命。”菲比斯说。
“摄政王希望你尽快进皇宫一趟,他有事找你。”密使收起了公事公办的姿态,小声说。
“好的。”菲比斯说,“但是我必须先去接收禁卫军。”
密使点点头:“摄政王还有一句话想告诉你。”
说着将头凑近了菲比斯耳边。
菲比斯微笑着将耳朵贴了过去,毫无戒心,也无防备。
“谢谢。”
使者耳语完,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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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萨卡琳的宅邸,艾睡过的床上,是一封打开了的黑框信封,和一张平摊的信纸。
上面是这样的内容:
“姓名:曼蒂·阿诺尼摩丝
编号:000
代号:玫瑰
特长:伪装,诱惑男人
任务:女士的替身,情报收集
级别:最高
备注:于400年9月20日卡蒂娅的任务之后与影子一同背叛。
姓名:不明
编号:001
代号:影子
特长:影子形态
任务:刺杀
级别:最高
备注:于400年9月20日卡蒂娅的任务之后与曼蒂一同背叛。”
在门外,黑甲的骑士长剑指着帝都的方向,发出了狂暴的怒吼:
“杀!”
银色的活死人军队动起来了,汇聚成一条涌向帝都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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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指挥着活死人大军杀向帝都的时候,曼蒂哭泣着扑进了新任帝都防卫长官菲比斯的怀中。
“菲比斯……维格菲死了……法尔死了……还有卡蒂娅……”曼蒂哭着说,面容憔悴,身上那件鲜艳的红色魔法师长跑仿佛也变得黯淡,像是一朵鲜花失去了水分,逐渐枯萎,
“我该怎么办?”
菲比斯感到自己身体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般,这种感受,在三天前塔布家放置卡蒂娅尸体的屋子前他曾经有过一次,只不过这次,碎的更彻底。
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都不再存在,一切他希望证明自己是错误的可能都破灭了,剩下的只有残酷的事实。
可是他冰冷的手只能温柔的抚摸她的后背,努力让僵硬的动作变得柔和,仿佛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一般,任由她在自己的怀中哭泣。
他又怎么舍得将怀中的女人推开?
“曼蒂。”菲比斯温柔的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希望我做什么?”
“我不知道……”曼蒂哭着,“我认识的人……只有你了……”
“不要离开我,好吗……”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菲比斯摇着头。
“你知道……曾经我很讨厌你……即便现在也是……但是,在这个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却是你……我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菲比斯在心中默念着下一句话。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曼蒂轻轻的,试探着看着他。
菲比斯将曼蒂搂得更紧,她鬓边的发丝擦着他的脖颈,这样,她就看不到一滴泪珠正从菲比斯光滑如玉的面颊上滑落。
他流泪,是因为他知道——
此刻,在他怀中的女人,正得意的微笑。
“我爱你,曼蒂。”菲比斯说。
然后他紧紧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变得坚硬起来。他将曼蒂推出了自己的怀抱,然后深深地凝视她的双眼,试图从中看出什么。
维格菲也尝试过,与他一样,他看到的也是一个面带泪痕的,因为悲伤而迷惘的女人。
“我爱你,所以我不想再听到任何谎言。”菲比斯轻轻的说。
曼蒂的神情变得迷惑,心中的惊诧竟然没有一丝一毫外露出来:
“菲比斯,你在说什么啊!”
菲比斯面色凝重,早已不复曾经那种飞扬的跳脱。
“卡蒂娅是你杀的不是吗?你是隐世会的人,那间木屋里的人也一直是你。”
“你挑拨博得和维格菲,让他们自相残杀,这样你才能从中得利,你大概从来都没爱过维格菲吧!也许爱情在你心中不过是一种用来达到目的的工具。”
“还有,你用变形术伪装成德洛玛的样子,潜进旧城的神祠,然后将我们的怀疑全部引到摄政王的头上。你希望法尔和摄政王也能够拼得两败俱伤。而同时,既然你不能牵上摄政王这条线,你就试图将法尔拉入你的阵营为你所用。你诱惑他,失败了之后就杀了他。”
曼蒂眼中的杀机越来越浓,终于不受掩饰的放射出来。
但是菲比斯不为所动,依旧静静的说下去:
“你没有目标,没有计划,你所做的就是抓住手边的一切向上爬,而同时,你也不介意有事伸出手去拽一把你前面的人,让他们摔落山崖,粉身碎骨。而我,就是你现在想要抓住的人。”
“而你,真的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知道!”曼蒂美丽的脸因为杀气而变得狰狞起来。
“你想杀了我?”菲比斯平静的问。
“不。”曼蒂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语气转柔,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我们之间的利益并没有冲突……”
“我不想听利益,我也不在乎。”菲比斯说,
“只是提出你的要求就好,你希望我怎么做?我不想再听到谎言,我只想听到你亲口跟我说。”
曼蒂犹豫了一下:
“我希望你帮我,永远站在我身边,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永远会助我一臂之力。”
菲比斯释然的微笑了,包含着苦涩,也有一丝解脱的意味。他毫不犹豫地执起曼蒂的手,然后单膝跪地:
“无论你要求什么,我都会为你完成;无论你去向何处,我永远在你身边;若危险到来,我会挡在你的身前;若你对我厌恶,我会默默走开。”
“因为我爱你,你是我的女神,我是你最忠诚的骑士。”
说完,菲比斯低下头,在那完美无瑕的素白纤手上浅浅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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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更得很慢。。。因为又要写战争了,很郁闷很纠结,最不擅长写这个。。。所以,征集战争桥段,只要是桥段皆可。。。
第四章——军人
帝都的东侧城门,来往的人流络绎不绝。
城上,正午的烈日之下,一队黑甲的士兵坚毅的目光望着远方,另一队正在走下城头的士兵正忙不迭的解下被晒得滚烫的头盔。
“终于结束了!”隶属于帝都禁卫军第二分队第五小队队长波诺如是想,同时开始同情起轮到下午轮值的第六小队——有幸在最毒辣的太阳君临之前离开的他们就已经热成这个样子,从现在开始执勤到日落的第六小队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一夜的暴雨之后,人们等来了灿烂的阳光却没等来澄澈的天空,没有风也没有云,天空和这世界在太阳的强光下连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是上一个炎夏的回光返照。
“收队了!”波诺向门外站岗的士兵招呼着。
“好了,你们过去吧!”门口的六个士兵匆匆的检查过一辆黑色的运送石料的马车,向交接的第六小队的同袍们行了个军礼,然后向波诺跑来——
谁也不想在烈日之下多做停留。
按照波诺本来的计划,他应该可以在这里见他10岁的女儿一面,当然如果午饭可以在午休结束时间之前吃完的话,他还可以有时间回家一趟。
尽管帝都禁卫军的驻地就在帝都北部不远,但是军中自受人爱戴的长官法尔之下,每位军官几乎都是最标准的帝国军人,他们在严格要求部下的同时也更严格的要求自己。因此,根据军中的纪律,波诺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帝都了,上次他见到他小女儿还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那次也是轮到他的小队担任城门警戒。
但是,计划总是被一些微小的意外打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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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景物随着马蹄的起落飞速的后退,身周的一切都逐渐变得荒凉。
一人,一骑,菲比斯已经出了帝都。
脸上那种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神色——
维格菲用笑容当面具,欺骗了几乎所有人,只有博得了解他笑容之下的面孔;曼蒂的伪装更高明,她将自己扮演成另外一个人,甚至忘却了曾经的自己。
而菲比斯与他们都不同,他有千张面孔,在它们之间变幻自如。他不在乎别人看到他的真面目,因为他们依旧理所当然的把这当成是他的假面。
千变的菲比斯,谜一样的男子,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真正的菲比斯,从未变过。
真正的菲比斯,只有一张面孔。
他慢慢远离帝都,大陆纷争的旋涡中心,却并不想要逃避。
他曾经一直在逃避,尝试着做一片飘落水面的叶子,随波逐流的飘动,无论这池水再深,这涡流再急,当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它依旧会浮出水面。
但他现在已经不能逃避,命运将满载着所有人归宿的航船的舵交到了他手中。
菲比斯的脸上没有曾经的纨绔气息,连那些被人批评为柔和的如女人般的线条都变得坚硬起来,那总是柔顺的弯曲着的眉毛飞扬,那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正坚毅的看着前方——
禁卫军营的方向。
没有一身戎装,此刻的菲比斯却比早上他一身戎装的哥哥更像一个军人,因为他身上散发着军人般不屈不挠的执著,像一柄出鞘的剑。
“那么来吧!”
菲比斯的嘴角又挑了起来,这是他真正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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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木头折断的声音,然后是“轰隆隆”的响声,连波诺脚边的地面都震动了。
他赶忙回头,发现刚才的那辆马车不知何故突然断了车辕,一车石料全部倒在了城门之前。
“该死!”波诺懊恼的咒骂着,如果这事发生的再晚十分钟,不,五分钟,只要这该死的城门离开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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