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半年的时间依旧洗不去他身上的杀气,鱼儿感到了都不自觉地想要远离吧!
“萨米!”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你在这里干吗?钓鱼吗?”
萨马埃尔微笑着说:“是啊!”
“你钓到什么了?”缪斯跑过来拉起鱼兜。
“就这么一条。”在看到了唯一的一条小鱼之后她咯咯的笑起来。
“唔……我还以为可以把晚饭给钓出来的。”萨马埃尔有些不好意思地苦笑道,“没关系,反正离太阳下山还早得很。”
“难道你打算一天都呆在这里?”缪斯问。
萨马埃尔双肩一耸:“反正也没有事做,你有什么计划吗?”
缪斯摇摇头,笑道:“那我也去借个鱼竿来陪你好了,我觉得你也许钓到太阳下山都钓不到一条。”
“没关系的。”萨马埃尔淡淡的说,“大不了我不吃就是了,反正也饿不死……”
“不行!”缪斯严厉的打断他的话,“我不允许。”
说完走上前来抢过了他手中的鱼竿。
“自己去再借一根!”缪斯佯装发脾气地说。
“好的,老婆大人。”
萨马埃尔笑着亲了她一口转身离开。
“对了!有一封你的信!”缪斯说,“刚刚一个很奇怪的人送来的。”
……
萨马埃尔走进河边的那栋房子,他和她的家,门上刻着两个名字:萨米和缪斯。
门边的桌上放着一封信,他拿起来,翻转着反复的检查信封。
没有寄信人收信人,没有地址,这封信是怎么送到的?
他将信封拆开,竟然发现他认识那字迹:
“亲爱的萨米:
我犹豫了很久是不是该给你写信,但是我最后还是决定给你写一封信,让你不要再挂念我了。
这似乎过于一厢情愿,你也许已经忘了我是谁了吧!听说你已经和另一个女人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我也不该用这封信打扰你的生活,但其实我也并没有想过要打扰你的生活。
我和鲁希瑟斯结婚了,成为了帝国的王后,他对我很好,也很爱我。只是他最近很忙,我也能理解,毕竟,帝国刚刚从黑暗中挣脱出来,百废待兴,他虽然是个政务天才也不能在半年内解决一切问题。
于是我总是独自呆在皇宫里,你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少女,也帮不到他什么忙,只好一个人在卧室里胡思乱想,想一些过去的事情,像是我们曾经一起去北边的那个小池塘里钓鱼,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好不容易有一条鱼咬你的钩,你却慌张的不知道怎么做,大呼小叫的想叫我去帮忙,结果自己掉到了水里。
我记得那次我笑了很久,那也许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从出生开始,我想要的只是这样平凡而快乐的日子,但是似乎这一切都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
而现在,反而是你替我完成了梦想。
南方是什么样的?比帝都暖和吗?那小镇和帝都的旧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你真的把房子盖在一条小河边了吗?
不,你不必回答我,不用给我回信,我并不想打扰你的生活。
我幻想着你在南方小镇的生活,有些羡慕,有些嫉妒,但也很快乐,似乎感同身受。
就写到这里吧。因为我其实并不知道我想写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写这封信,可能是我有些想你了吧!
这也许是你收到我的最后一封信,也许不是,谁知道呢?
你永远的,艾丽。”
萨马埃尔拿着信,抬起头,犹豫了很久,手上的汗液甚至让信纸有些变形了。
终于,他将信纸连同那熟悉的字迹一起放入信封,然后锁进自己房间的床下的箱子的最下层。
然后他走出家门,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鱼竿,去哪里找鱼竿呢?”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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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早上好!”大约二十个14,5岁的少男少女同时起立,整齐划一的向走进房间的维格菲问好。
维格菲微笑着示意他们坐下,开始了他实验性的第一堂课。
两个小时后,少年们涌出了瑞文戴尔塔顶的房间,看到了门外靠墙站着的金发丽人。
“早上好,拉格朗日夫人。”少男少女们向曼蒂,维格菲的新婚妻子打完招呼之后,嬉笑着跑开了。
曼蒂强装的微笑在所有的维格菲的学生都走了之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忧虑:
“这样真的可以吗?一次收这么多学生?”
“为什么不?”维格菲胸有成竹地说,“我还在考虑是不是扩大到五十人左右。”
“可是……这样你根本就没法一个一个的……”曼蒂实在有些接受不了维格菲的做法,虽然她早就已经明白维格菲脑中装满了各种惊世骇俗的想法,但是当他每每提出来时,依旧能令曼蒂吃惊,同时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傻瓜一样。
而且,那些不是灵机一动的点子,而是他真正深思熟虑过的天才创意,每一个都足以改变整个魔法世界发展的走向。
“没法一个一个的教吗?”维格菲依旧是笑着反问了曼蒂一个问题,
“你当年学习魔法的时候需要你的老师手把手的教你吗?”
“不需要,但是……”
“这就是了。”维格菲说,“那么我不手把手的教他们又如何呢?二十个人中总有一两个资质高的能学会,那么就留下他们,其他的被淘汰,然后再招新的魔法学徒。反正我们是要推广魔法,这样不是快捷方便的多。”
“而且,光明圣教现在元气大伤,正是魔法扩充信徒的好时候,我们现在人手不足,急需大量会使用魔法的中低级人才,实力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和忠诚,这才是我收学生考核的关键问题。”
“可是……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曼蒂开始为她的丈夫担心起来。
“忙不过来。”维格菲说,“所以要找你帮忙。”
“我?”曼蒂不解。
“不光是你,可能还有瑞文戴尔其他的法师,让他们来帮忙给学生上课,因为如果进一步增加学生人数的话,老师的人数也要相应的增加才行,当然那样的话瑞文戴尔的格局和制度也许要完全的改革一番,不过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了……”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门并没有关,门口站着的是一身纯白色帝都警卫队制服的男人。
曼蒂下意识的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
“歌德里克副队长,来这里有何贵干?”
菲比斯一幅小人得志表情的摇了摇头:
“错了,从今天开始,是歌德里克队长。”
“好了你们两个。”维格菲急忙打断两人的斗嘴,否则不知还要持续多久,
“找我有什么事吗?菲比斯。”
“有啊有啊!”菲比斯马上又换上了一幅唉声叹气的面孔,“很多很麻烦的事啊!”
维格菲笑了,而看到维格菲的笑容,菲比斯就知道他已经猜到了,于是唯一还不明白的只剩下曼蒂。
“到底什么事?你们两个男人笑得很奇怪啊!”曼蒂不悦地说。
“就是在魔法更普及了之后,治安变得有些混乱……”
“是因为你当了警卫队队长的缘故吧!”曼蒂抓到了一个可供攻击的机会。
“嗯,那我派几个人去给你帮忙吧!”维格菲看了曼蒂一眼,曼蒂连忙摇头。
菲比斯双手一摊:“那我只好去米德盖特试试了。”您阅读的电子书来至ωωω;ūdtxt;Còm
“曼蒂。”维格菲板起了脸,“你去给菲比斯帮忙吧!上课的事我暂时可以找别人,我可不想让菲比斯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
与此同时,在米德盖特。
“喂!你怎么可以随便进别人的实验室?我放在地上的书都被你弄乱了,还有那个桌上的东西不要乱动啊!”头发散乱还挂着黑眼圈的女法师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当然,最重要的是,实验室由于在加热药品导致温度太高,她把厚重的法师长袍脱了扔在一边,身上只穿了一件内衣,“就停在那里不要动!你要踩到我的实验用具了。”
“那个……卡蒂娅……你……”博得只有在面对这个人才会变得结结巴巴,尤其是面前的这个人的形象的确出人意料。
“好了,这样吧!给你三秒钟,立刻给我消失!”卡蒂娅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不是……你桌子上的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再废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卡蒂娅说,“开始数了,三,二……”
“你桌子上的东西在冒烟啦!”博得终于鼓起勇气将这句话吼了出来。
“废话,当然在冒烟,魔药外行就不要乱发表评论。”卡蒂娅不屑的说,用眼角瞄了一眼实验桌,脸色大变,
“啊!不好……”
“轰!”
卡蒂娅的实验室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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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历的401年4月1日,曾经,有一种可能是这样的。
但无论是在圣心教堂,抱着萨拉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哭干了悔恨的眼泪的艾,或者是默默地在米德盖特不远的那个湖边葬下了缪斯的萨马埃尔,又抑或是在帝都禁卫军营中紧紧的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无声叹息的菲比斯,都不愿去想——
这一切,也许本不应是现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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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日特别版,大家愚人节快乐。
这三章量很足,无论是字数上还是内容上都是,因此申请休息两天……所以……哇啊!不要打我……
第六章——狂风
艾抱着萨拉的尸身走出了圣心教堂。
“他杀了圣女大人……”身后,是一些牧师和信徒的惊诧与愤怒。
但他充血的耳膜听不见任何声音。
所谓指责,所谓误解,这些都不再是他现在所在意的。
他爱的人已经死了,他还活着。
要么,他与她一起死去。
要么……
一切已经太晚?他决不承认!
这不是一个和蔼的早晨,天阴沉的像是要下一场冷雨,“呜呜”的寒风吹进坍塌的礼拜堂,像是寒冬提前向这世界宣告它的来临。
浑身浴血的艾抱着她就这样一步步地向前,向着那个他不愿接近但是又不得不去的地方。
一路上他沉默不语,因为他并没有什么话好说,也许几个字一说出口就会变成一连串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知道他错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最后的,也许不是机会的机会……
走过战场,不知是谁清理过了,一些尸体被掩埋,一些被烧掉,那些曾经隶属于光明圣教的半兽人战士和光明骑士团的尸体,大约已经被光明圣教的人带回。
散落的断矢,残破的铠甲,天空中盘旋的秃鹰,还有在那未烧尽的腐肉上盘旋的苍蝇……
上万的鲜活生命,仅仅过了一天不到,就只剩下了这些。
那么生命的意义何在?几十年自然孕育出的万物之灵在前一个秒还代表着无限的可能,甚至蕴涵着改变世界的力量;而下一秒就已经成了一具无生命的,无意义的物件。
这样……对吗?
但这不是艾现在所想的,他的目光只是不带怜悯望着前方,他要去的方向,他知道那里有个充满着诡异和谜团的人,他曾经在真情流露时,歇斯底里的喊过一句话:
“我一直在想办法让她活过来啊!”
于是,这句话成了艾最后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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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北面的那个小湖,承载了萨马埃尔太多的记忆。
而如今,这些记忆中又会多出一条——
这里埋葬着一个曾经可能会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一个本来要跟他平凡的过完后半生的女人。
腰间的那把血红色的弯刀渐渐发烫,发红,需要鲜血才能让它冷却,而贴身的那把墨黑色的匕首,少有的响应着他同伴的渴望。
而萨马埃尔此时的心,却出奇的冷。
说他冷血也无妨,反正他从来都没有否认过——
背负着无数条人命,沾满鲜血的双手,杀人对于他来说甚至都不需要理由,这种人,不是冷血又是什么?
缪斯死了,他该感到悲伤吗?要做出痛苦和悲伤的样子吗?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什么也感受不到?
而既然什么也感受不到,他为何要悲伤?
是的,他爱她,于是他在她生前努力的去爱她。可是现在她死了,他的心为什么还要给她留一片空间——去悔恨,去追忆?
葬下了缪斯,就像是将那根刺进他心脏的空心铁管抽了出来,他的心飞快的愈合了,然后不再想起缪斯这个名字。
那个从某个军营军官地牢深处掳来的叫做缪斯的女奴就这样离开了他的生命。此后,两个其它的名字占据了他的心:
哈特·莱穆斯,库佐夫·莫勒尼。
于是一切又回到了正轨,也就是他刚刚来帝都之时的目标。无论是做什么,他都从来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他,他只在乎他的心,他的心想干什么。之前,爱情让他的心略微迷惘了一阵,几乎将他拉离了正常的轨道。
而现在,当他重新抬头,看到帝都的北城门就在眼前,眼神中的光芒重新炽热起来,一如几天之前他来到此处心中所想的一样:
“我,萨马埃尔·马斯特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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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罕布拉宫。
德洛玛匆匆的走进书房,然后关上门。
“陛下,法尔死了。”他说。
“哦。”鲁希瑟斯冷笑了一声,“怎么死的。”
“被暗杀。”德洛玛说。
“隐世会吗?”鲁希瑟斯问。
“很可能是。”德洛玛神情严肃,但似乎每次面对摄政王的时候,他的神情都是这样一本正经,
“死状和卡蒂娅很像,都是身首分离。”
鲁希瑟斯再次冷笑:“很好,很好。他们终于做了他们一个星期前就该做的事情。”
“可是……”德洛玛的神色微变。
“可是什么?”鲁希瑟斯依旧冷笑,“可是你并没让他们这么做是吗?”
“原来是您……”德洛玛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突然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白痴,竟然对任何事情作出的判断都开始变得模棱两可起来,尤其是在那张骷髅面孔完全不带笑意的目光的注视之下。他很想要坦白一切,但又不知道坦白什么,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摄政王都知道了什么。
当然,如果他知道了摄政王此时的想法,他也许会放弃。可是他并不能在短短的一瞬间就推算出每一种可能。于是,他只能再次堆起谄媚的笑容,顺着摄政王笑容中隐含的意思说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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