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朝阳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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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凤朝阳刀-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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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洗刷江剑臣的盗宝嫌疑,更为了让皇上找回御宝,良机难得,他这个老实人这一次也豁出去了。只见他以额叩地奏道:“微臣受皇上指派,助江剑臣等搜捕盗宝钦犯。迫不得已,不得不冒死拦驾,请皇太后详察。”

刘太后从来就溺爱崇祯皇帝,一听冉兴说奉旨而来,果然怒气微消,但仍是不悦地斥责道:“刚才武凤楼就声言搜寻盗宝之人,被我喝退。你又前来追捕盗宝钦犯。莫非盗宝之人,是哀家不成?”说到这里,怒气不休。

冉兴见软求不行,就神情一肃,单刀直入地说道:“请皇太后怨臣死罪。皇太后虽是与盗宝之人无关,但没有太后的庇护,盗宝钦犯早应在卢沟桥畔就被捕获了。”

冉兴这一番软中带刺的话,确实把皇太后给激怒了。她厉声斥道:“冉皇亲,你身为国戚,信口雌黄。我先把话说在头里,今日在哀家身边要搜不出真赃实犯,我要先斩你的首级,再囚皇妹于后官。凡与此事有关之人,统统交刑部严办!”

冉兴听从李鸣的计策,就是要逼出皇太后的这一句话。遂忙不迭地说道:“如查不出钦犯,微臣甘愿领罪。”说完,示意缺德十八手李鸣等开始搜查。

李鸣这小子也真够大胆的,伏地连叩三个响头,腾地起身,先把武清侯刘国瑞扯下马来。

刘太后做梦也想不到,真的有人胆敢在她的面前,伸手拿她的娘家侄儿武清侯刘国瑞。她刚想喝止,武凤楼已一个纵身蹿到后面一乘彩轿之前,陡然伸手,把隐身侯门贵为侯爷二夫人的妖艳美妇拉了出来。

武清侯刘国瑞那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哪里禁得这么一吓?早已吓昏了过去。不过,那个有二夫人名分的客文芳,身子已落人手,神情却一点也不紧张。这时,别说江剑臣,就连一向沉稳著称的展翅金雕萧剑秋,也不禁脸色一变。天!难道客文芳果真逃脱了!

这时,老驸马冉兴大叫一声:“王公公,李鸣,分别细搜他们二人的身上。”话罢,额角已流下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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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跃身鞍马 冒名蛾眉赴幽冥 夜叩窗棂 再世女魔履红尘

老驸马冉兴毅然下令叫李鸣和王承恩二人分别搜查武清侯刘国瑞和他的二夫人客文芳时,是因为客文芳是女人,其他人是不好搜查的。

王承恩一来是老太监,二来又是宫内秉笔太监,职权极大,又不会倒向刘国瑞一方。缺德十八手李鸣够多么精明,只用眼神搜寻刘国瑞身上一遍,就撒手退至客文芳的身后,防止她狗急咬人,伤了老太监王承恩。

哪知客文芳却老老实实地服从搜查,一点也不加以拒绝,也毫无惧色。众人的心开始下沉,万一搜不出御宝,刘太后岂肯善罢甘体?王承恩虽是太监,对一个侯爷的夫人,皇太后的侄媳妇总不好搜查得太不象话。

正当王承恩没有搜出任何东西,皇太后勃然发怒的时候,小神童曹玉突然冒了出来。他一甩头,把那顶不伦不类的员外巾摔落地上,双臂一震,一件绣满福、绿、寿的员外开襟大氅,也掷在地上。低头直趋刘太后驾前,行了参拜之礼后,朗声奏道:“草民曹玉亲眼窥见,侯府护卫邵一目将御宝藏于侯爷的马鞍之下。”

这一句话,真好象晴空霹雳,石破天惊,所有在场之人都被震惊了。客文芳的如花美面一下子变成了煞白,失去了往日的娇艳。刘国瑞则呆呆的发怔,看样子,这个酒色之徒是没有参与这些阴谋,只是受美色所迷罢了。

皇太后一听,倒是有些相信了。因为任何人,除去是个疯子,傻子,谁也不敢这样胡说。要不,就是活腻味了。她上下打量了曹玉一眼,冉兴乘机把小神童曹玉的来历,以及预先奉师门之命打入侯府卧底的情况,向皇太后禀奏了一遍。

刘国瑞张口结舌,大出意外。

二夫人客文芳娇躯一抖,猛然一抽身,就腾身蹿出,一式“落絮随风”,飘落到刘国瑞乘骑的马上,一抖丝缰,就想夺逃命。缺德十八手李鸣右手一抖,两支丧门钉已打中了那匹马左边的前后两条马腿。他出手很重,那匹马向里一倒,冷不防把客文芳摔到了武凤楼的面前。

武凤楼为人正派,不愿用手去接触女人,一塌右肩,五凤朝阳刀挟着一红一紫两道光华,已压上了客文芳的右肩。客文芳脸色陡变,娇躯颤抖,不敢妄动了。

由于客文芳没作困兽犹斗的打算,使江剑臣的心很为震动。他虽相信李鸣的才智,出世以来,一向对任何事情判断无论。但智者千虑,难免一失。他突然欺身到二夫人客文芳面前,寒声逼道:“死到临头,你还在为他人作嫁衣呀!”

听了江剑臣的这一句话,二夫人客文芳的两只美目中现出了一丝凶狞的光焰,紧跟着就垂下了粉颈。

武凤楼右手一送,客文芳的粉颈上立时沁出了一丝血珠。这个凶狠淫荡的女人神经崩溃了,嘶叫了一声:“别杀我——”

可惜那个“我”字只吐出了一半,御林军人丛中突然射出了一支利弩,正中了她的咽喉。绝代红颜,妖艳美妇,倒地只滚了一下,就一命呜呼了。所有的人,都忙着抓刺客。缺德十八手李鸣却从死者身上,用死者衣襟包着毒弩,起下来收于身上。

御林军数千人众,一阵骚乱。再想追查暗发弩箭的人,犹如大海捞针,哪里去寻。

武凤楼刚想掀开马鞍去取御宝,吴觉仁早已钢拐一点,蹿到死马跟前,一拐挑开了马鞍,果然,里面隐藏了一条黄布锦袋。吴觉仁伸手取来,左手执袋,右手伸入,先掏出一挂精光闪射的朝珠,挂在左腕之上,再探手去掏那四十五颗珍珠时,脸上的颜色陡然一变,右手猛的一甩,一条七寸青蛇摔落地上,而吴觉仁的右手中指已摘出了血来。

众人大惊。江剑臣本来就很敬重他的为人,见他为了搜寻御宝遭了暗算,心头一沉,抢步跨至近前。

吴觉仁面容一惨,把朝珠交给了江剑臣。接着,右膀平伸,苦笑一声说道:“请三爷代劳吧!”那意思,是让江剑臣砍去他的右臂。

众人的心,猛然一沉,陷入了一种悲壮苍凉的沉默。

刘太后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王承恩赶紧扑地跪倒,奏道:“事情突变,尚未查明,太后不宜再去东岳。奴婢请銮驾回宫,斋戒十日后,再去不迟。”有了王承恩这一句话,刘太后立即传下口谕,全部人马车驾,调转方向,一阵风似地往京城驰去。

江剑臣在王承恩奏请銮驾回宫时,已把眼离开了吴觉仁伸过来的手臂。直到銮驾向北动身,他仍是不忍回过脸来。

是的,吴觉仁已残了一足,哪堪再断去一臂,而且是一条右臂!但没有解药,这种罕见的毒蛇,只要毒汁顺着血液流到中腑,马上就得致人死命。江剑臣不禁身躯抖颤起来,虎目之中垂下了两滴清泪。

吴觉仁哈哈一笑说:“壮士断腕,何足挂齿!大不了拜在三爷门下,传我一套左手拐法。请三爷快快下手!”

江剑臣为吴觉仁这浩然胸襟深深感动了!

嗖的一声,抽出了短刀。钢牙一错,高高举起。但是,他将要下落的手颤抖了。这只手曾屠戮了无数生命,但那都是十恶不赦的恶人呀。而今要断去的,却是为了帮助自己的血性朋友的膀臂,他下不了手。

吴觉仁左手一伸,夺过短刀,从肩井下只一切,就卸下了自己的右臂,人也昏死在江剑臣的怀中。

展翅金雕萧剑秋亲自下手,为他点穴止血。武凤楼撕下了自己的衣襟,用刀创药敷好,细心地为他包扎起来。老驸马冉兴拇指一伸说道:“真是一条硬汉子!曹玉,雇车去,由本宫带回府去调治。”

车子雇来之后,吴觉仁已经苏醒。他面无血色,满脸痛切地用左手抓住江剑臣的手腕说道:“我的家门不幸,大师兄罪不容诛,杀之实不足借。两个师弟枪霸、斧王如迷途不深,请三爷放他们一马。

还有我的小妹,因为先天残疾一手,名叫吴守美,可能会来找我们。三爷有机会见她,可传我之话,令其速回黑风峡,以奉老父晨昏。结识你,我很荣幸!”说完,被武凤楼、江剑臣挟上车去,随老驸马冉兴奔赴了京城。

吴觉仁走后,江剑臣足足有两盏热茶的工夫没有平静下来。

这个客文芳太狡猾、太狠毒了!她早在极盛之时就找下了今日的替死鬼。看来。这个侯府二夫人必是柳万堂的独生女儿柳莺儿无疑了。而且这个柳莺儿,也是她为了杀人灭口,遣人暗杀。邵一目有意藏蛇马鞍,也是她安排下的迷雾。可笑自己和曹玉潜入魔窟,混迹魔群之中,也没有在幢幢鬼影中辨出她的庐山真面,竟被她在自己眼皮底下携宝逃去,怎能不叫江剑臣思潮起伏,悚然心惊!

掌门人萧剑秋喟然一叹道:“为君者,一事不明,就会酿成大乱。两代皇帝,宠信了魏阉,就造成这么大的杀孽。客文芳是谁?逃向了何方?连她是什么模样我们都不曾见过,茫茫人海,何处去寻。这串朝珠必非原物,到底如何追综?要是有……”

众人心中雪亮,知道掌门人萧剑秋咽下去的那句话是“要是有侯国英活着,就好追踪捕拿客文芳了。”但女魔王生死茫茫,香消玉殒,谁又能肯定她是死是活。所以听了掌门人的话,先天无极派老少群侠无不追念伊人,黯然神伤起来。

这时,树林里突然走出了一个断臂的中年人。

来到切近,大家才看出是追云苍鹰白剑飞,他先给掌门师兄见了礼,江剑臣又率领武凤楼、李鸣、曹玉等人拜见了白二侠。白剑飞向掌门师兄萧剑秋说:“从本派资料上看,明年就是我先天无极派开山一百年的大典,许多友好不断去蒿山黄叶观打探,催问大庆之日。剑飞一向粗鲁贪杯,怕得罪了友好,请大师兄返回黄叶观主持筹备一切。据说,住在天山的三位叔父,也动身前来。”

展翅金雕萧剑秋为人端谨,对师门百年大典,他岂能轻视?一听白剑飞提起,就安排江剑臣等人谨遵门规,小心从事,少造杀孽云云。然后,随二师弟白剑飞向蒿山赶去。

缺德十八手李鸣突然高兴起来。在向南追赶的路上,武凤楼私下埋怨说:“三师叔日坐愁城,十日之限将到,亏你还能高兴得起来。”

李鸣悄悄地对武凤楼说:“大哥,我估计我师娘死而复活了。”

武凤楼愕然一震,但马上又斥责李鸣道:“无凭无据,你胡嚼些什么!玉儿都成大人了,你还是没个长辈的样子哪行?你再像以往那样调皮,我就告诉三师叔,看他调训不好你才怪呢。”

缺德十八手李鸣不吭声了。武凤楼忍不住贴近了他,悄声问道:“喂,你的话有点儿根据吗?”

李鸣反而又端起了架子来,绷着脸说道:“从今往后,我算哑巴了!我可真怕师父他老人家揍我。袁家堡只一巴掌,几乎没打掉我左边的全部牙齿。我还想多啃几年鸡大腿呢!”

武凤楼知他越架越端,索性不问了,加紧脚程向前追去。江剑臣青衫飘飘走在前面,一手挽住了小神童曹玉,一面向前驰着,一面向他传授先天无极派真功诀窍。对后面这一侄一徒的谈话,当然是一无所知了。

晚上,住在一家客栈里,爷儿四人要了三间上房。李鸣私下里逼着小神童曹玉不准扰乱三师爷爷清静,气得曹玉嘟着小嘴,却又不得不和武凤楼、李鸣爷儿仨挤在西面套间里。江剑臣虽觉奇怪,也没去管他。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就继续向南沿官道搜查下来。晚上住店,李鸣还是安排江剑臣单住。因为需要拜访一路上的友好门派,探寻客文芳的行踪,每天赶路,不过三百行程。第四天,才到了济南。

晚上住店时,江剑臣抢先发话了。他向李鸣说道:“三日住店,你都用上了心思。不过,你这番孝心白费了。今晚,我罚你自己单住,楼儿、玉儿陪我。”李鸣只好听从了师父的安排。

二更过后,李鸣正反复思索着如何搜寻客文芳时,忽听后窗响起来轻微的弹指之声。几天来,缺德十八手李鸣都是和衣而睡,右脚轻挑,身上的棉被已推往一边,左手按床,飘身窗下。窗外人只轻轻地吐出了“出来”俩字,就不吭声了,好象怕惊动别人似的。

缺德十八手李鸣一听口音,几乎喜得跳了起来。女魔王真的现身了!

他轻轻地推开了后窗,穿了出去,重新把窗户关好,窗外黑影已越墙而出。

李鸣急忙追出了院墙。只见不远处一棵垂杨柳下,站着一个青衫书生,双手倒背,凝神注目地望着自己。他一眼就已看出,那人正是前锦衣卫总督女魔王侯国英!从她突然变藕荷色花袍为一袭青衫来看,分明是为了怀念江剑臣才变更了服饰。

李鸣不由得眼圈一红,抢步跪下,口称“师娘!”嗓中就哽咽了起来。

女魔王侯国英徐徐伸出手来,抚摩着缺德十八手李鸣的头顶,凄然说道:“以我之所为,确实不配作你的师娘。我真的后悔莫及啊!”

李鸣这才注意到,女魔王侯国英仗以横行一时的杀人利器,那把阎王扇已不在她手上了。

又听女魔王深沉地说道:“你师父被我连累得身败名裂,几乎被逐出师门,获罪朝廷。你掌门师伯始终视我如魔头怪物,我怎好以师娘自居?”说到这里,话音逐渐低沉。也更加悲凉。

接着说道,“我原想诈死埋名,将他的孩子养大,赎回以往的罪孽。不料我妹妹又掀起更大的腥风恶浪,要置你师于万劫不复之地。我不出头露面,是很难捕获她的。所以才暗去嵩山,找到了白二哥。蒙他不念旧恶,终于鼓动起我再次出现的勇气。

我真不愿意见到你掌门师伯。知道你聪明得很,我的诈死,必不能让你相信。你二师伯骗走大师伯,也引起了你的疑心。难为你三宿让你师父独宿,为我开路。可我实在没有勇气见他呀!还是让他以为我不在人世的好。”说到这里,泪如雨下。

李鸣刚想好言劝慰,女魔王突然止住悲伤说道:“你三次卖弄鬼聪明,你师父早已明白。只怕他这就要来了,你告诉他,要捕客文芳,先审柳万堂。

柳万堂匿迹东昌府北十八里残人堡。堡中都是身有残疾的人物。堡主是一聋一哑两个残疾人,就是武林中传言的天聋地哑,是柳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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