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动听情话- 第12部分

　　　　值班医生听说戴景融脑袋被门板夹了自愿替班，大喜过望，怕他只是三秒钟热度，连正在问诊的病人都顾不上看完，匆匆交待了一声急忙开溜。

　　　　等着求诊的男病人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戴景融有些奇怪。

　　　　到泌尿科来看病的，第一遭见有女人陪同的。

　　　　陪同的女人模样也有些古怪，大热天的却戴着口罩大墨镜。

　　　　也许是个明星怕被粉丝认出来。

　　　　女人一张脸只看到额头和下巴，柔润光滑，极美好，莫名地有一种熟悉感。

　　　　因着对女人的好感，戴景融给男人看得极认真，望闻问切仪器检查一丝不苟。

　　　　男人得的是前列腺炎，不算大也不小的疾病，因拖的有一阵时间了，已经很严重，出现了并发性功能障碍，欲…望减退、早…泄、发射时疼痛、起立时间大大减弱等男人最害怕的病情都齐全了。

　　　　戴景融拿过挂号本子扫了一眼，男人名苏穹，年龄一栏填着四十二岁。

　　　　“你这么年轻，刚得病时为什么不马上求诊？”戴景融感到奇怪，多嘴问了一句。

　　　　苏穹脸庞瞬间精赤，低头不语，一旁的女人似乎觉得他不回答拂戴景融面子，低声说：“我们的儿子有病，需要长期用药，所以……”

　　　　原来穷得连治病的钱都没有，戴景融感慨，在病历本上刷刷写下病情诊断，电脑打上处方后，又撕下一张白纸把处方手写了一遍。

　　　　“这个处方你们收着，去收款室交钱时只要报挂号的号码，不用递处方。”

　　　　话不能说得太明白，医院为预防病人看完病拿了处方跑外面药房去买药，都是电脑开药，联网，到收款室交完钱才有药方单去药房抓药。

　　　　他这么做，只要不是太笨的，就能懂得他这是偷开方便之门，让他们去外面药房买药，给他们省钱。

　　　　女人很聪明，马上领会了，感激地说：“谢谢您医生！”

　　　　迭声道谢，弯腰鞠躬。

　　　　那是长期被贫困生活压迫下的人穷志短的表现，戴景融有些不舒服，摆手道：“不用客气，你们的儿子是什么病，改天可以带来我看看，如果不是我擅长的，我找同事给看，可以……嗯哪……”

　　　　可以省点儿钱。

　　　　“多谢！”女人声音凝噎，墨黑的镜片下晶莹的泪水滚下。

　　　　“不客气，去抓药吧。”戴景融摆手，受不了女人感恩戴德的样子。

　　　　泌尿科来的都是男人，女人还是……第二遭，第一遭是菠萝美人，第二遭就是面前这个女人了，都是水一样的人儿。

　　　　这么想着，戴景融猛一下想了起来，为什么会觉得女人莫名熟悉，原来女人的额头和下巴跟菠萝美人很像。

　　　　难道是亲戚？戴景融追了出去。

　　　　“你低头哈腰的做啥？不就省百八十块钱药钱吗？用得着那样没骨气啊？我知道了，你看人家长得俊，年轻有活力，发骚了，对不对？我不能满足了你，你就把眼睛盯在别的男人身上了，不要脸……”电梯边，男人唠唠叨叨，嘴巴像吃了大蒜，臭味远远就闻到了。

　　　　“苏穹，求你别说了。”女人低泣，腰弯得更厉害了。

　　　　“怎么？我说错了？你不是嫌弃我了想找英俊年轻的吗？你要是心里有我，就不会坐视我穷得没钱治病也不回去找那死老头要钱……”苏穹骂得更厉害，眉头打结，光骂还不解气，一巴掌朝女人扇去。

　　　　“啊！”女人惨叫一声，苏穹那一巴掌力气不小，直接将她扇得跌倒地上。

　　　　这一跌，袖口上翻，露出手臂，瘦削如柴的小臂上青青紫紫斑斑点点满是伤痕，看起来有打的，也有拿烟头炙的。

　　　　tmd败类，丢尽男人的脸了，戴景融大怒，捋起袖子就想冲上前教训那男人。

　　　　肩膀被一只手重重按住，动弹不得，稍迟得一迟，女人已站起来和苏穹进了电梯。

　　　　哪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影响自己打抱不平了？戴景融大怒，看也不看，一拳头朝身后的人撩去。

　　　　“小子，你想打谁呢？”背后的人阴恻恻说。

　　　　这声音好耳熟，除了秦小小的父亲秦发明，再无旁人，戴景融急忙收回拳头，暗咬牙。

　　　　秦发明鬼魂似背后偷偷出现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

　　　　“少给人家雪上加霜了，你以为你冲上去揍那男人一顿给女人出气很伟大？告诉你，你这边揍了，回到家，那男人就加倍揍到女人身上，你这不是打抱不平，而是没眼色。”秦发明训道。

　　　　显然，他也听到苏穹骂女人的那些话了。

　　　　好像有道理，可是，戴景融还是很不甘心。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女人受罪？”

　　　　“想不受罪，只能靠她自己，是包子就别怪狗惦记着。”秦院长说了句特经典的网络语言，在戴景融目瞪口呆中，哼了哼，冷冷道：“换了小小她妈妈，那男人敢这样说，把他满嘴牙拔了，再抽筋剥皮吊打一顿，看他下次还敢不敢放臭屁。”

　　　　秦院长踱着方步风度翩翩走了，戴景融长叹了口气，回到门诊室，趴到桌面上画圈圈叹气，一边考虑，那对男女下次再来看病，要不要把女人拉给他妈妈和院长夫人调…教一番。

　　　　秦院长的夫人秦小小的妈妈是医院住院部护士长，悍妇之名如雷贯耳，整个中心医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晚上回到家里，戴景融还沉浸在女人的悲惨命运中，爱莫能助使胸腔憋着的那股火越来越旺。

　　　　不假思索的，戴景融给爱银子发邮件，要求加企鹅聊天。

　　　　爱银子很快回了邮件，发来一个企鹅号。

　　　　她好像一整天都坐电脑前，这样子不行，身体健康状态不好。

　　　　戴医生职业病患了，眼下先不说，加了好友，迫不及待把那女人的事说了，愤愤不平骂秦发明不让他揍那男人。

　　　　苏穹的名字他记得，因为很讨厌就没说名字，只乌龟王八叫着。

　　　　“你真是个正义又热心的好男人。”爱银子赞道。

　　　　戴景融有些羞涩，跟上幼稚园被老师表扬一般，俊脸飞上粉粉嫩嫩的红霞。

　　　　“正常男人都会生气的，那王八蛋简直丢尽男人的脸了，难怪会得前列腺阳…痿早…泄，就该让他当太监，唉不过也麻烦，他是太监，那女人也跟着受罪……”戴景融说了半天，忽然想起，和自己说话的是个年轻姑娘，自己说这些像是在耍流氓，急得被自己口水呛到，咳了半晌，忙跟爱银子道歉。

　　　　“不好意思，职业病，没有……没有……”

　　　　没有耍流氓的意思，戴景融说不出口，说了，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哈哈哈……你好纯情！”他没说出来，艾茵紫却看懂了，乐不可吱，发了一长串的龇牙大笑的表情过来，笑了半天，随口问道：“你还是处吧？”

　　　　“是处又怎么啦？”戴景融炸毛了，男人鄙视男人是处也罢了，怎么女人也是这样呢！“洁身自爱不好吗？出淤泥而不染不行吗？我就想保持童子身献给我老婆不可以吗？”

　　　　一长串的反问发泄着不满，质问完了，还狠狠地跟上一串锤子。

　　　　这个男人好可爱！

　　　　艾茵紫在心中说，脸颊有些热，好半晌，才打出一行字。

　　　　“你看过我的小说的，小说里的主角人品不是作者的亲身经历不是自传，但是某些观点肯定传递了作者的人生观。”

　　　　怎么又扯上她的小说了，避重就轻不回答问题。

　　　　戴景融生气，才想气势汹汹继续追问，忽然头顶滚过一阵天雷。

　　　　他想起来了，自己会去看爱银子的文，起因就是论坛的人讨论爱银子是处男控，笔下男主个个英俊多金却守身如玉。

　　　　爱银子这么说，可是明白不过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她喜欢洁身自爱的男人。

　　　　“我……”戴景融脸更红了，羞得想下线遁逃，心中再次埋怨，怎么跟爱银子搭上线时自己就成了白痴呢。

　　　　网线那一头男人结结巴巴半晌说不出话，艾茵紫了解，想像着男人此时的样子，不仅脸热，心跳也加快。

　　　　“摸摸，亲亲。”她打下了网络常用的语言，像是调侃的安慰，其实有几分试探，自己也没发觉。

　　　　“谢谢！”戴景融回道，想回句亲亲，忽想起对话的是个年轻女孩，说不出来。

　第20章

　　　　“谢谢！”戴景融回道，想回句亲亲，忽想起对话的是个年轻女孩，说不出来。

　　　　艾茵紫“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两人一齐沉默，不知为什么，戴景融突然感觉到暧昧的气息。

　　　　这个女孩有一段难以启齿的伤心往事，敏…感脆弱，容易受伤，孤独寂寞，很容易就被感动，对自己这个陌生人毫无防备之心。

　　　　这是在想什么啊！戴景融狠狠敲自己脑袋，拼命回想菠萝美人。

　　　　菠萝美人声音真好听，柔媚甜润；手指那么好看，白皙纤长；她的身上有很淡的少女清香，洗发水的味道，或是香皂的味道，极清新自然。

　　　　她笑起来更好看，眼睛弯弯像小月牙，睫毛又黑又长。

　　　　她还很调皮，河里时自己有了流氓反应，换了别的女孩可能吓得尖叫，她却没有，极机敏地一条腿卡进自己双腿间以进为退。

　　　　啊！不行，不能想。

　　　　一想，就想耍流氓。

　　　　戴景融觉得自己需要淋冷水澡了。

　　　　滴滴……企鹅闪烁，爱银子沉默了许久发了消息过来。

　　　　“你院长说的对，你揍那个男人，畅快的只有你自己，你自己出了一口闷气了，但是那女人在家里会被变本加厉虐待。可是他也没全说对，你还是可以帮一帮那女人的。”

　　　　有办法帮到那女人？戴景融蓦地坐直身体，不洗冷水澡了，急急问：“有什么办法快说？”

　　　　“有很多办法，用哪个办法取决于那女人对婚姻对男人是什么想法，如果你想真正地帮到她，必须先了解这个。”艾茵紫像情感专家，仔细分析，“那女人如果想离婚，那就用决绝的让男人声名狼籍不再对她构成危胁的办法，如果不想离婚，想挽救家庭。”

　　　　艾茵紫顿了顿，说：“那种男人甩他一百次都不嫌多，我真不明白那女人怎么想的，非得委屈求全糟…塌自己。”

　　　　“就是呢，那女人……唉。”戴景融也有些恨铁不成钢，“我猜那女人不肯离婚的，他们还有一个长期生病的儿子，丢不开。”

　　　　“牵涉到感情，有太多的身不由已吧。”艾茵紫黯然，叹道：“你找机会和那女人说说话，了解详细情况，咱们再制定帮她的策略。”

　　　　“好的。”戴景融高兴地应下，崇拜地说，“你对感情问题研究的真透彻，你谈过很多场恋爱吗？”

　　　　没谈过，只不过她妈死后，她一夜间便早熟了，看透了人间百态，爱情这个小丑在她眼里透明得没有神秘感。

　　　　艾茵紫忽然不想说话了，打了个挥手再见的表情下线。

　　　　自己捅到人家的伤心事了，戴景融微有内疚。

　　　　跟爱银子说了会儿话，心中透亮，闷气无影无踪，想到能帮到那女人，还很开心，戴景融伸伸懒腰，看看表，又到午夜一点，和菠萝美人碰头的时间。

　　　　戴景融纠结了，按说河里出了那丑，暂时没脸见菠萝美人，可菠萝美人就是磁石吸引着他这块生铁，不见面好难受。

　　　　戴景融掏裤袋衣兜，翻抽屉摸柜角，找到一枚一元硬币，像幼稚园玩猜猜游戏那样，抛硬币决定出不出去吃宵夜。

　　　　“正面向上就出去，背面向上就不出去。”戴医生悄悄说，搓搓硬币往上抛。

　　　　优美的一道弧线划出，硬币吵“铛”一声掉落地上，戴景融闭眼，有些紧张，半晌才悄悄睁一只眼看。

　　　　嘤嘤嘤，背面向上。

　　　　不算，人家不是说，三局定胜负么，再来两次。

　　　　戴景融接着再抛。

　　　　硬币专门跟他作对似，三次都是背面向上。

　　　　这枚硬币肯定是眼红自己要和美人见面故意唱反调，不鸟它了，偏就要出去，让它眼红去。

　　　　戴医生深吸气，挺挺胸膛，拿起钥匙出门。

　　　　硬币在地上撇嘴：“横竖都要出去的你还娇情啥，把我抛来抛去整得周身骨头疼为嘛？可恨！”

　　　　艾茵紫关了企鹅，脑子里有些乱，不想码字，眯眼呆了一会儿，决定出门吃宵夜。

　　　　小区大门口的灯光似乎比往常亮，灯影下一男人身材高挑秀挺，很是惹眼，艾茵紫定睛看，不觉暗赞。

　　　　相同的地点，艾茵紫认出戴景融是俊保安了。

　　　　俊保安今晚穿了一身正装，纯白色衬衣，黑色西裤，衣服做工精良，贴身合体，这一身穿着少了之前几次见到的休闲装的随意浪漫，另有一股成熟庄重的男性魅力。

　　　　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这家伙做男主绝对够格，可惜秦小小已经转移了目标，艾茵紫微有惋惜。

　　　　戴景融远远就看到菠萝美人，激动得手心冒汗，湿嗒嗒快淌出水了。

　　　　“这么晚出去吃宵夜？”戴医生深吸气一万次，总算说出一句搭讪的废话来。

　　　　艾茵紫笑着点头，指出口钉板：“你们这块钉板弄得我连车都不想开了。”

　　　　那钉板不关我的事。戴景融张嘴想解释，表明自己的职业，太紧张了，嘴唇啰嗦，说不出话来。

　　　　“你值班走不开吧？改天我请你喝酒谢谢你那天帮忙，还有，谢谢你那天请吃饭。”艾茵紫看戴景融紧张得抓着裤子不停揉…搓，暗暗好笑。

　　　　哇哇啊啊！美人要请自己喝酒！

　　　　戴景融激动得周身发抖。

　　　　与美人一起喝酒走不开也得走得开，何况他根本不是保安，戴医生脑筋短路，忘了解释，反亲口坐实了自己保安的身份，说：“走得开，你等等我，我交待一下。”

　　　　转身扑进值班室，抓起正在睡觉的保安，掏出钱包塞过去，悄声说：“兄弟，帮个忙，出来值班，我得下班了，没时间看大门。”

　　　　啊？保安组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同事来了？夜里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执勤吗？

　　　　保安迷迷糊糊睁眼，认得是有过几面之缘的那个傻冒，掂掂手里钱包，挺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