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摇摇头,这愿望实现起来堪比登天之难。
与元图棱几人回到行馆,便见昭水郡王的侍卫急急走到我面前,“大人,溪公子今午出去,便一直未归,大人您看是否要派人寻回?”
“不必,想必他是回亲戚家,这渭州城有他亲戚。”看来他以后是不会回了,不知道幽部跟踪部人如何,想必也快回了吧。
渭州算是我的老本营,不然兵器失踪一事,我也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如今到了此地,我怎么着也要去慰劳慰劳那位老朋友,嗯,秋蝶这家伙现在应该也在那里窝着吧。
“元卫,本官暂休息会,晚膳不传,如有官员为器盗一事,令其先禀于雁大人。”微有倦怠的开口。
“卑职领命。”元图棱黝黑的脸正肃道,大手一挥,立马上两门熊形身材的禁卫一左一右立于我房门口。
我直接白了她眼,这人自昭水一事后,凡是关乎到我的事情一概小题大做,前期我连上个茅厕她都派两人跟着,我随便说了句“两人女人看我上茅厕,你还不如找两个好看的男人看着我!”结果这死脑筋还真不知她从哪整来两人眉目清秀的男卫派到队里,恰恰那日不怎么地突然闹肚子,我急急以五十冲刺跑进茅厕,没看清后面跟来的两人,在茅厕爽完后,发现一重大问题“没带擦屁屁的东东!”想到外面有两巨人护着,脸红着冲她们喊了句:“送块锦帛给我。”这时代是没有“清风,洁柔,维达”滴,我就奢侈着用锦帛。一会子一个低着头的禁卫递来一块红色锦帛,小道说了句:“大人。”我蹲在坑上,当场雷劈,只差点就要劈进坑里去!活了几十年,是男是女的声音我怎么会听不出来呢?我很想张嘴大喊非礼,可惜,我若喊了非礼,估计也是救这男的,郁闷,郁闷,想我拉了几十年便便,可从来没有当着一男人的面前便便过!恶……此事过后,我再也不敢随便吩咐元图棱将女人换成男人了,实在太恐怖。
在房里小休一会,暮色降临时,用枕头在被里作了个假象,打开一扇窗户,身轻如燕消失在黑幕之中。
“哟,这是哪家美人挑灯独坐,垂泪憔悴呢?”
秋蝶蓦地抬起头,这是她最熟悉不过的慵懒声音,寻声望去,清凉月色下,树影摇曳只见曲格轩窗前的树枝上斜倚着一个人,“呼”一声,那人一袭银月牙白如月下仙子从树枝上踏叶而来,墨色长发盈湿有晶莹的雨露,一双风马牛不相及眸清澈幽深,灯光下她出尘绝美的容姿似是带着无法释然的冷寂,秋蝶愣住,她家小姐几月不见,容貌怎么更胜从前?小姐薄唇上的微笑清灵缥缈,修长的手指轻薄的挑起她的下额,薄笑道:“呀,美人,你莫不是在等本公子吧。来……来……来,恰好本公子未用膳,饿得慌,咱快到罗床上速战速决后好用膳。你也知道,本公子有些个纵欲过度,近期竟都有点肾虚,那个你就……”
“小姐!”秋蝶从轻薄戏语中回过神,皱着眉头打断小姐的话,汗,什么月下仙子,月下淫人还差不多。
“哟,美人还害羞还是认为本公子玩意儿不行了?别介,本公子现在虽有点肾虚,可坚持个两分钟不泄还是可以滴。”我故意不见秋蝶气得要呕吐的脸色,加本调戏。没办法,自出帝都与她分道后,我一直生活在郁闷加无聊的日子里,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她,怎么放过机会?
“小姐,你能不能正经点,宵池小姐都等了你几个夜,那头发都快急白,小姐你怎么还有这闲思。”秋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忿忿道。
自发坐在圆形凳上,自觉倒了杯清茶润润口,悠悠回道:“那个少白头,老不愁,不怕,不怕,是好事呢!”
“哦,竟有此话,我怎么不知?”镂兰梨门吱咯打开,一位眉目清美,身着一袭墨色银蕊云滚织锦衣袍的女子裹着寒气,冷着清美五官,声如冰凌脆断走进屋里。她的进来。屋内两人顿感气温急剧下降,冷得直打哆嗦。
“宵美人,自康桥一别,美人你的倩影满满占据我的脑海,这几年未见,呜……我为你是为伊消得人憔悴,看……”撸起衣袖,对着有冰裂状的寒容,嘟着嘴继续道,“看,我这几年为你日不能食,夜不安寐,这身子骨都瘦成竹根。”
“是吗?那我真要好好感谢小姐一片痴心,可小女无以回报,要不以身相许?”宵池终日寒冷的脸稀奇的浮起笑容,秋蝶看得又是一愣,小姐真是神了,这冰山样的人她也能消溶,崇拜,绝对崇拜。
“真的?那太好了,嘿嘿,我这人只要是美人来者不拒,男女通吃。”哼!哼!想将我一军?也不看看我打哪来,奸笑走近冰山美人身边,带有那么一点淫笑,“来,美人,本小姐先来亲一个!”宵池冷霜的神目有点惊骇,来者好像玩真的,吓得后退几步。
“哼哼哼,想跑,没那么容易!”狠狠扑过去,一把抱住宵池,薄唇轻轻一吻映在宵池的右侧面上,低喃了句“辛苦了,谢谢,真的谢谢。”宵池身子一颤,修长的手臂也跟着紧紧拥住,头颅轻轻放在我肩上,轻轻说道:“没有,真的。”
嘎……吧,秋蝶下额脱臼的声音,秋蝶立马托正下额,揉揉眼,咦,有点迷糊,眼花中。再揉揉,天啊!秋蝶下额大大掉地,惊得她手忙脚乱,这……这两位小姐真的……真的又亲又抱,秋蝶感到自己有点想骂“~~!kld”这两人不会是断袖吧。
“秋蝶,传膳。”冷冰的声音让秋蝶回过神,愣头的秋蝶眼睁睁看着会,呃,两位小姐没有抱一起。走出门的秋蝶细细碎碎低声说了句:“我就说嘛,定是我花了眼,冷山怎么可能会笑呢?”
冬雨过后夜曳初升的明白亮色淡淡透过镂窗栏格,疏疏浅浅的洒在屋内,镂窗前站着的少女银月牙白的织锦上细细洒如水月色,如同蒙上层迷离的轻纱,晚风似是无情地从镂窗栏格中吹了进来,少女墨长发如妖娆的出水墨莲地瓣瓣莲片遮住她带有淡淡忧伤的清美绝尘的脸,让坐在椅上凝看着她的宵池恍了神,宵池墨玉般的眸内带着深深的慰怜,今天是那人的生辰让她更为悲忧吧。
“怎么?想那人了?”
“宵池,你说如果繁华如梦,过而无痕多好。”记得他站在阳光里,墨发如缎,对自己微笑,行云流水般缓缓走来,记得他坐在漫天碧荷的小舟上,漫润如玉的脸带着如水的笑脸,轻轻与自己琴瑟相和。更记得他一场决然,便是天涯海角,不负相见。记得,我真记得很多。
“如果繁华真若如一场浮丽的梦,过便了无痕该多好?不必在意,不要追忆,不要思意,只当是喝了一口甜中带涩的酒浆,滑了口,过了舌,进过胃,便什么滋味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去想应该有多好?”我仰首望月喃喃淡道,今夜是他的生辰,他过得可好?身边是否有人陪伴?
“想不到你这没心没肺的人也有这般心呢?哼!怎偏我就没上你心呢?将我丢在这里三年不闻不问,连封信都不写,我可真当你良心被狗咬去!”宵池一想到这几年她先是将自己莫名其妙丢到渭州,然后以画了几十张看不懂的器材工具让自个去找人打造,再整一座尽是黑土的山给自己,派了三次幽部的人细细嘱咐番后,便如断线风筝,再无音讯,若不是狱部的慕晏静时时与她联系,她宵池还以为作了场荒唐的梦。
“唉,我说,我好不容易感叹一下,你这人怎就不会附和一下?kao,你这冰山怎么比那座冰山更难说话。”收起有丝哀伤的神色,吊儿郎当走到宵池对面楠木椅上斜坐着。
“少在这贫,我安在渭州这几年,如今事都办成,你想法,我现在就想听到。”声音冰冷如初,宵池可不愿再磨叽下去。
…………
一杯愁绪,几年离索,独语斜阑,咽泪妆欢,思,思,思!
…………
夜来幽梦时(上卷) 第四十五章 朝幕东南飞
“宵池,你真的没有恨我吗?”我避开宵池的话题,反过来问她。
宵池,颖乾二十七年学堂小闹时惊见的冰雪小美男,实为女帝之五皇女紫宵池,为贤贵君所生。出生之时,女帝忌贤贵已生大皇女,如果再得一女,怕这皇位落入嫪姓手中,便将宵池性别以男儿身份告昭天下,为的就是防贤贵君与其姐嫪离姒拿她女儿身份做文章。而宵池出生时,恰恰又是凤后逝世的第二日,女帝就告之贤贵郡说其出生不祥,将她送出宫外秘密抚养,直到五岁才送回皇宫,与贤贵君相处不到一月,女帝一道圣旨,便又直接送到青麟书院,可怜她出生到现在与女帝、女妃相处的时间不出二月,而她女儿身份更是不得以示天下。世人只知五皇子,哪知实为五皇女?
颖乾三十六年因祺韵一事,我在朝中大骂右相嫪离姒后,第二日便登右相府谢罪,在出右相府时,宵池一身白影似若似无的引着我,我便支开秋蝶,与她一同闪进右相后巷里,便从那时,我就得知了她的真实性别,也便知慢慢了解这位眉眼清冷,实则忧郁的女子。
汗,如果我告诉她我曾经yy自个是她老娘,然后把她放到里牺牲色相为我赚钱,那会怎样呢?眼角瞄到她佩有飞刀的玉青水纹腰上,呃,我还是放弃这想法,这妞要发起飙来,估计我被她飞刀射成刺猬。
宵池苦涩笑弥漫嘴角,垂帘的长睫掩住忧伤的眸子,“恨?怎么恨起?是你给了我自由的空间,真实的自我,怎能恨?怎能恨,若恨,只能恨自己生不逢时。”轻轻的声音含着绝望而冰冷的孤寂。
“宵池……”长叹一声我的友!寒冷转寂,冬霜乍起,我的友,今日过后,我还你“海宽任鱼游,天高任鸟飞。”
“没有什么好叹的,本是我被世间遗忘,孑然一身的,如今你与皇姐还有幽部的朋友陪着我,我真的再没有什么好叹的。”宵池轻笑着抬起头,冷清的容貌在灯火中氤氲溢彩。“聊甚久,你该告诉我那些挖出的黑土是何作用?”
“呵,它可不是一般的黑土,雅名叫乌金,俗名叫煤。”我好笑的回道宵池,世界过了两个冬后,我便知道这里还没有“煤”一说,取火之材全是用木。有回秋蝶对我说起渭州一些稀奇时,提到得渭州有座山,一旦到了大雨时节时,山上冲流下的水竟都是黑颜色,这可把村落里的人惊得不行,几个胆子大的村民们结伙上山一看,看到的是几米深的水沟都是黑颜色的土。而我当时一听,如同天上掉下百万黄金,生生砸得我头晕眼花,直冒金星。后我看到派幽部的人去渭州采回的样土时,便完全确定这真的是煤。
“乌金?煤?叫这名?你采有何用?”宵池挑着眉梢,细冷的眼睛盯着我,我笑嘻嘻的告诉她,“秘密!”宵池一听,气结!我抱歉的看了眼宵池,不好意思,宵池,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你,本是想将这物告之紫韫纾,可想到如今女帝深晦的心思,我不得不隐下这步棋。再者如今天下四足鼎立摇摇晃晃,金戈铁马指日烽火,一旦此时消息露出去,我不知道会不会提前引起大乱,毕竟这东西用途太大。
“静什么时候到?幽部派出去的人何时回?”幕晏静,真名纪缨,是紫漾国一代名相幻厥坷之孙女,纪厥坷,启泽先帝之右相,以治国奇才闻名于天下。纪相于启泽五十七年逝世时先帝御笔提词“一代名相,永垂不朽!”启泽先帝本欲招其嫡女纪婕容为朝为官,可偏生纪相遗愿时纪家永远不得再入朝为官,也怕是纪婕容当时是十岁幼龄,先帝便也作罢,只得告昭天下,纪府三世启保右相之头衔。
“后日即可到,帝都里这段时间很不安宁,右相让岚臻国一高人给救醒之事还未了,大皇女与三皇女联手又将了太女一军。静为帮太女处理些琐事给耽搁了。”
“今晚你加派人马前去与她会合,脚程可更快到此才可,我这边可不能再等。”
“嗯,知道,你自己多加小心月皇子。他估计还有同帝都的某位官员联系。”宵池稍沉默一下,关怀道。
我凝望着窗外斑斑树影,嗅闻着屋内铜镀金錾暗镂炉里薄薄漫袅的上等兰花香味,神色是悠然清冷,凤眸清淡。十指硬甲却是染上掌心血丝,握得太用力,握得太麻木,我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凝望的目光里是任何人都不可能觉察到的凄切,心里长叹一声,我真真似看透千年沧桑浮生梦。
“宵美人,本公子先回行驿,给你省点饭菜也是好的。”碧尘了梦,自知珍重。今日过后,我将实行当年我的承诺,一别今夕,何年再见?怕就怕你化了云,化了雨隐入这尘世间。“得她三年劳燕苦,许她今后自由身。”这是我曾给她的承诺。
回到行驿房内,隐暗的屋内带有丝丝梅花冷香,我任由轩窗大敞,垂在窗棂上的白银流苏拂飘,我伸手拢住细细长长的流苏,凤眸冷清,嘴唇抿笑道:“月公子可是有事找潋夜?”朋友情份在你引我入套时,便落花逐水,远流而过。如今你我只比路人稍稍熟悉一点。
狭长细飞的眼内寒光幽幽,冰雪不融地眉宇清冷尤甚,月馥溪惊鸿翦影的身子缓缓走近转眼便是不带一丝情意的人身边,修长的手指挑起她带有淡淡清香的长发,清冽冷雅如凝冰的声音摇于她耳畔,“小姐好无情,本皇子好说也是小姐的救命恩人,小姐口气怎能如此淡泊?”
玩暧昧?我可不输于你,十指略加劲道,蓦地挑起他完美无暇的下额,芬兰温暖的气息暧昧的吹在他脸上,玩味的笑也是冷绝的无情,“月公子何出此言,潋夜一心将公子视为救命恩人,何奈公子竟是捕食的蛇。潋夜怎能将冷血无情的蛇放在身边呢?”
“唉,四小姐如果似以前那般痴呆便可好,如今小姐聪慧灵剔,本皇子这条蛇怎能将想随时吃了我的人留在身边呢?”熟悉的声音里亦不再露出稍有的温暖,清冷绝美的脸眨眼间瞬间找不到同行时偶尔的温和微笑。一切,回归原点,你是一国皇子,我是一国世女。
压抑而静谧的夜,是天上银月冷冷注视着地下的凡夫俗子,无情的月辉漫洒轩窗前气吐都相连的人,奈何相近的人是隔着的心,难以跨越的逾沟漠然无情阻着温暖,几步之遥隔的是千山万水。
银月般清冷的人依旧一身孤傲,出尘清丽的人依旧是清冷如厮。你我只是在半醉半醒中游戏着,有意带着红尘面具来唱了一段真真假假的戏,演着戏,唱着假,心不交,不换真!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