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很慢,仿佛这条路是她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虽是如此的慢,却容不许她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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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脸的寒风,偶尔吹开笼住面庞的长发,露出一张面容姣好精致的脸,两张冰冷苍白的唇,这是徐正第一眼见沈丽时的印象。
她轻微微颤抖着走在另一边人行道上,在这万家团圆的日子,徐正却从她那迟缓沉重的步子中,猜到她有不可倾诉的伤悲。徐正不由功聚双目很仔细地观察着她,在自己“大地回春”的道法直接作用范围内,她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起色的“生物”。
徐正瞧着她,她的脸居然渐渐浮现出青绿色,是我眼花了吗?绝对不是!真的是青绿色,很淡的青绿,她精致如瓷娃娃般的脸开始扭曲了,牙齿紧扣着嘴唇,徐正忽然明白那是忍受极度疼痛的表情。惊奇之余,徐正睁开了平常紧闭的“道心元婴”的仙灵之眼,开始“扫描”起她的生命场势起来。
居然是如死水般的沉寂和没落……不对?这是什么?
徐正忽然发现在她的生命场内,居然还有另外一个生命场,冰冷地、邪邪地闪着绿色的光辉,徐正的心里忽然有种很噬血的感觉。
“岂有此理,朗朗乾坤,怎容你这妖孽在这残害苍生。”徐正不由加大真元,准备直接对这个邪恶的生命场作进一步的扫描,好彻底弄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是那个家伙似乎感受到了威胁,一下子又从沈丽的生命场中消失了。
“咦!居然能感受到外界的窥视而本能地回避和隐藏?不简单!”至此徐正已下决心非要弄清楚不可了。
徐正一直盯着沈丽,在那个邪恶的生命场隐匿的那一刻,她的脸又从青绿色恢复到初见时的死灰色,扭曲的悄脸又恢复过来,牙齿也慢慢放开那已经被咬破的嘴唇。
“果然有古怪!”已经开始跟在她身后的徐正如此想道。这时沈丽的步子似乎加快了些,而徐正就跟在她身后五十米远的地方。
“她到延江大道上来做什么?”这么冷的天,河风更是透心凉,徐正不紧不慢地跟着沈丽,脑子里是一串又一串的问号。
稍过南相江一桥处有一个货运码头,在这公路和铁路运输都十分便捷的今天,这个码头只能是惨淡经营。码头上三三两两地放着些破旧的集装箱,江边还泊着两条不大的货轮,唯一一架还能称道的桥式起重机,在今天的夜色里也只是更加突现了它孤独的身影。沈丽也是如此,孑然一人,站在码头的高台上,脚下是冬天冰寒的江水。
徐正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不由也跟着下了延江大道,在码头的另一侧暗伏着。
沈丽慢慢从手上挎着的名牌手袋中拿出一瓶蓝色的液体,拇指和食指轻轻扣着这一小玻璃瓶摆在眼前,眼神复杂地盯着,一旁的徐正看出她眼神中有渴望也有憎恨。
手袋忽然滑落在地,沈丽猛一甩手,把手中的玻璃瓶远远地扔进了江中,一滴泪水不轻易地从她脸庞流过,接着沈丽跳了下去。
在一边看到此情景的徐正,再也顾不上什么惊世骇俗了,大呼道:“等等,极静,瞬动。”双腿一蹬,身形化电,从半空中救下坠落的沈丽。
刚一落地,就发现怀中的沈丽,面容又开始呈现扭曲状。脸色青绿,浑身止不住战栗着,神志已模糊,徐正只好就近把她放在江边干净的枯草地上。
撸起沈丽的两袖,徐正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分别搭在她左臂的大动和大静脉上,混沌真元开始游走沈丽全身。当徐正刚把自身真元输进沈丽身体内时,他就已经十分肯定那邪恶生物是确确实实存在于她的身体内,沈丽现在的情况也正是它吸食沈丽的精血造成的。
徐正先用自身真元,护住沈丽的心脑等重要器官后,终于开始了对这个邪恶的生物的围剿。
从一开始,“它”就仿佛就知道有东西在威胁它的生存,因此这一次它的发作不像平常那样,只是希望沈丽受点痛苦,而是想尽快吸尽沈丽所有的精血然后再逃跑。不过显然它低估了徐正的能力,在徐正如此快速就护住沈丽心脑而且已经开始对它进行围剿的时候,它只能开始拼命地在沈丽身体内乱窜起来,想借此逃过徐正真元的杀伐。
“要不是爷爷我勤奋练过‘天下花雨’,就这一下,要把真元分成二十份而且同时操纵来对付你这个龟孙子,还真会累死你爷爷我呢!”徐正心中暗骂道。
不过总算在徐正把真元分开到第二十份的时候,这个龟孙子已经是瓮中之鳖了,现在它已经被徐正逼到沈丽右手手臂一个很狭小的范围内。
虽然大局已定,不过徐正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沈丽这个充当“战场”的身体,被这个邪恶的生物到处乱闯,整个经脉都受损不少。要不是自己提前护住心和脑等重要地方,恐怕沈丽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我倒要看看何方神圣!”说完徐正加大真元向“它”隐匿的地方攻去。本以为至少会受到抵抗,可是强大的真元却很畅通无阻地通过了沈丽的经脉,弄巧成拙地把沈丽的经脉冲伤了一段,因为对于沈丽来说,那远远是超负荷的运输能量了。
一切还未来得及思考的时候,沈丽的右手手臂上忽然被无形地划出一道血口,一只拇指大小、绿森森形似甲壳虫的东西从沈丽身体里钻了出来。血液和一些不知名的唾液正黏糊糊地,东一点西一点地包着它那细小的身体。
它头一转,恶毒的小眼珠一下子就瞧见了徐正,惊慌慌地发出几声“嘶嘶”的声音后,忽然展出还血黏黏的肉翼,“嗖”的一下飞逃了。
徐正这时才从这真实的“恐怖片”中清醒过来,一定睛,发现这小家伙已经朝江中逃开有五十米远了。
徐正不得不承认这恶心的家伙,速度还真是够快的,在黑夜里,就犹如划过空中的绿光。
“只不过很可惜!今天你碰到得是我,跟我比速度,哈哈!我看你是土地公上吊——你活得不耐烦了。”
徐正急忙收回置于沈丽手臂上的右手,五指张开放于胸前,喝道:“乾坤无极,烈炎!”五朵金灿灿的火花腾地在徐正五个指头上燃烧起来。
“让你尝尝我的改进版火舞技——五朵金花。”说完单手一挥,五朵金灿灿由三昧真火形成的火花,以更快的速度从徐正手中飞出。在空中摆出五星的形状后,从各个方向开始追向那逃跑的“甲壳虫”。
江面上五缕金光追着一缕青光的“美丽景色”,还是被一些行人无意中注意到了,一个正伏身于自己男友怀中的女孩子,喃喃地说道:“亲爱的!你看那是什么?好美哦!”
美丽如昙花一现般,伴随着一身刺耳的尖啸后,一切又复归于平静和黑暗。徐正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实际上“五朵金花”是火舞技中追风火和天下花雨的复合法术。
“当时我在防空洞里,由于蝙蝠和老鼠体积小又速度快而狡猾,所以想出了这招利用追风火的快速和天下花雨的跟踪效果的复合道法,来对付老鼠和蝙蝠,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居然效果还不错!嘿嘿!”徐正得意地想道。
清潭市长办公室。
灯光明亮,警察局长马啸天却觉得前路一片黑暗,市内唯一一家园林式五星级酒店,盘龙山庄这些天来频频失窃。可是不管怎么查,居然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这几天更离谱,所有室外娱乐设施全部瘫痪,看着那渗水速度比灌水速度还要快的游泳池,那仿佛被推土机推过似的高尔夫球场和那一片狼藉的户外商务园,马啸天此时的心情简直糟透了。
“重案组都是一群饭桶。查这么久连个鬼都没抓到,他们就不知道盘龙山庄是我们市的窗口之一吗?还有那班议员,就知道坐着说话不腰痛,有本事,他们来抓啊……”马啸天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坐在中间办公桌后的陈湿儿市长微微皱了皱眉:“我说老马啊!你就坐下来喝杯茶定定心吧!你在这晃来晃去已经有一个小时啦,我知道你急,可是光着急也没有用啊!等会有两个很重要的人要来,我还需要你平心静气地向他们汇报一下情况了。”
“马啸天警察局长!我现在命令你坐下。”陈湿儿看着烈马般性格般的马啸天仍然在眼前晃来晃去,忍不住厉声说道。
马啸天偷偷瞥了陈市长一眼,发现总是和和蔼蔼的市长正眼冒寒光地瞪着自己,心中不由一阵发毛,忙坐下来大口喝茶,陈市长的脸色才缓了下来。
马啸天向来自……负,前几任市长他可没真服过谁,然而对面这个坐着的陈湿儿,马啸天打心眼里有点敬畏。陈湿儿上任不到三年,就直接跳过州议会,向国会要了三个亿支持清潭城市建设,这可是急红了周边城市几百万双眼睛的事情啊!
别看平时他总是笑呵呵的,马啸天可知道那是他不与你真计较,人家那双眸子啊!要真想洞穿你,就算你穿太空服来都没有用,这就是陈湿儿在马啸天心中的形象。
可惜此刻的陈湿儿却似乎少了些平常的写意和自然,神色之间多了些严肃和焦急,只见他时不时看看自己的手表,口里自言自语地说着类似“该到了”的话。
马啸天暂时压下心中的不满,却很不理解陈湿儿的举动,不由开口问道:“陈市长,什么该到呢?这年三十的谁会来啊?”
陈湿儿若有深意地朝窗外瞥了一眼,才淡淡地说道:“老马啊,我还得再提醒你一次,等会儿叫你开口说话你才说,不要乱插话,知道吗?”
马啸天是个“单细胞动物”,你越这么说他越发不明白,垮着副脸说:“那不成了他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而且连个为什么都不可以问,那也太窝囊了吧!”
“哈哈,还真被你不幸言中,就是什么也不许问,这是命令。”陈湿儿笑过后严厉地说。
“这……”
“市长,有辆首都来的车进了议会大楼,我想应该是您要等的人。”陈湿儿的助理小柳忽然闯了进来,打断马啸天的话。
马啸天那个憋的火啊!一脸愠色地看着小柳,心想:“你个助理也太没修养和礼数了吧!连门都不敲就直接闯进来。要是我的手上,看我不让她扫大街去!”其实马啸天不知道,事前陈湿儿就吩咐过小柳,如果看见人来,一定要风急火赶般告诉他,所以这也怪不得马啸天误会。
第三章背后卫士(2)
匆匆忙三人下了楼,刚到议会大楼门口,就看见一男一女正绕过前坪的大花坛朝自己这边走来。马啸天早就对今晚这两个神秘人物充满了好奇,连忙运足目力朝对方打量过去。
男的个子很高,一身黑西装,寸发,脸上还隐隐约约看到有个小梨窝,微笑的脸给人有点娃娃的感觉。不过最令马啸天吃惊的是他的那一双眼睛,精光闪闪的,就像陈市长的“火眼”又好像哪里不太一样。
其实这是赵军豪修炼的“子午光眼”,有慑人心神,破邪的作用,属于低级道法。可马啸天又怎能说得出哪里不对劲?心思只好打量起另一位走过来的女性。
乌黑的长发,上身穿一很宽松的黑毛衣,下面穿一条黑皮裤套一双黑色长筒靴。纯粹的黑色中,她那雪白如天鹅般的脖子显得异常突出,给人一种缥缈不可攀登的感觉,明亮的双眸中镶嵌着两颗黑宝石,忽闪忽闪的,像极了黑夜中的精灵。
“惊艳。”马啸天心里暗想道。一旁的陈市长却早就迎了上去,轻轻跟赵军豪握了握手说:“赵组长,这次恐怕要麻烦你们了。”
赵军豪微笑着回答:“陈市长,您太客气了。”说完略微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对陈湿儿说:“我们科长说很怀念当年几位好友,希望您能有空去首都聚聚。”
陈湿儿身子轻微抖动了一下就马上恢复平静,有点缅怀着说:“好,好,快十五年了吧。”
赵军豪依旧是淡淡地微笑着,身边的赵晴却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这位是?”陈市长并不认识赵晴。
“这是我师妹,赵晴。刚进来三年。”赵军豪介绍着说。
陈湿儿很有礼貌得朝赵晴点了点头,自己和这帮“国家背后的卫士”最近的一次见面是五年,不认识赵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赵晴听到师兄介绍自己,难得微笑了下说:“陈市长,我们老大经常夸您呢。”
“哦,是吗?呵呵,那个家伙还是老样子,对谁都喜欢点评一番。不过要他开口夸人,那还真不容易哦。”陈湿儿笑着说道。
赵军豪和赵晴都心领神会地笑笑,心想老大的脾气还真是“臭名远扬”。
说话间,马啸天和助理小柳也跟了上来,小柳轻轻凑到陈湿儿跟前说:“市长,外面风大。”
“对,对,你们看我光顾着说,连基本的待客之道都忘记了。走,里面说去。”
办公室里,陈湿儿、马啸天和首都来的这两位客人正围着一小会议桌坐着,四杯刚沏的热茶的浓郁茶香,给人带来了一丝安详的气息。
陈湿儿轻轻抿了一口,对赵军豪和赵晴说:“两位,这位是我市警察局马啸天局长,这次的麻烦,马局长了解得最清楚。”
马啸天在陈湿儿的介绍下,先友好地给赵军豪与赵晴打了个招呼,然后又望向陈市长,陈湿儿连忙暗示他可以开始正题了。
感觉几人的目光都在自己的身上,马啸天没来由地感觉一阵压力,这久违的感觉使马啸天紧张认真地讲叙起盘龙山庄的案情来。
而赵军豪和赵晴一边看着那一张张在现场拍的照片,一边听着马啸天的分析,直到马啸天说完的时候,赵军豪和赵晴才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原来两人心中已有了定计。
赵军豪轻轻放下手中的照片对马啸天说:“马局长,我想仅凭这几张照片和你的说辞,我们还不好作结论。若是能到现场去察看一下,我想定会对案情有所帮助。”
马啸天正心里纳闷着呢!为什么自己刚刚会如此认真和小心地分析案情?对方也就两个年轻人罢了,就算是特安局的又能有多大的能耐?自己难道还会不如两个小毛孩?”
马啸天开始或多或少地排斥起这一对神秘的男女。现在听到赵军豪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调查而要亲自去察看,心头不由一阵冷笑。也好,就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别在这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等你们也查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就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