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一点害怕的神色也没有,淡淡道:“小女子的家人便葬在这里的竹篙山上,今日正是父母祭日,小女子孤苦无依五年,也有五年未曾来祭奠父母,念此常觉汗颜。所以小女子才不惜身犯禁令,闯入狩猎场,请圣上恕罪。”
君少向烛楼作了一揖,“圣上,她犯禁是有错,可百行孝为先,我国也提倡孝义,孝且在义前,如果因此惩罚她,怕惹人非议。”
昭平“恩?”了一声,也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小亭蒙着面纱,什么都看不清,自然无法比较。“父皇,君少说得是,小亭姑娘孤苦无依,而我身旁缺了个丫鬟,不如让她留在我身旁。”
殇河却道:“公主不可,次女子来历不明,如何可以将她留在公主身旁。不如就将她留在小人的府上,若她无异样再送入宫中如何?”
烛楼看着殇河,像发现新大陆一般,“那就……”他话未说完,君少忙道:“圣上,我大嫂身旁少了一个照顾她的人,不如就将她留在夜家新府。”
烛楼“呵”了一声,还真的怪了,殇河与君少这两个向来不碰女色的不可思议男子竟然为了一个不知容貌的女子相争。其实殇河是因为他要确定小亭的身份,而君少则是因为害怕小亭会受殇河的逼迫不放心罢了。至于昭平,她自然是想帮君少一把,可又不愿意留这么一个能让君少向烛楼求情的女子在君少身旁。
三人六只眼睛直直地盯着烛楼。烛楼倒还真不知如何决定了,他转向昭南,道:“昭南,你认为呢?”
“恩,干脆父皇把她杀了,一了百了,也免得他们三人相争。”他停了一下,又笑道:“开个玩笑,正如殇河说的,她来历不明,留在皇妹身旁很是危险。可殇河恩……不如就让她留在夜家新府吧!”
烛楼说道:“恩,这也好,就让她留在夜家新府吧!”
“父皇……”
“圣上……”
昭平与殇河两人同时喊出声来。烛楼一摆手,“就这么决定了。我也有些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昭平什么也没说,直接从君少身旁穿过。而殇河又恢复原来那副表情,他走到君少身旁,说道:“好好照顾她……”他多看小亭一眼,“下午的事是我的错,对不起。”说着也走开了。烛楼看着殇河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还真是个重大的发现啊!
待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一个人硬窜到烛楼身前,她跪了下去,“主上,为什么让小亭留在夜家新府。不应该将她留在慰府么?”
烛楼淡淡道:“慰殇河与小亭姑娘是相识的吧!”
“他们同在一个村子里,那村子也就只剩她与殇河了。当时因为殇河的不成熟害了整座村子,小亭也恨着他。”
“恩,如果让她留在慰府,凭小亭姑娘的本事自然可以监视他而不为他所知的吧!但如果殇河把她说服了呢!我们的情况不是反过来让他知晓。而且我看得出来,殇河对她很是看重,就算小亭没有呆在慰府,小亭姑娘还是可以从无意中的殇河口中得知许多事的。”
“你那么快就要离开么?”烛楼看着那女子,有些不舍。
“主上,我知道我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但我不想再欠他们的了。主上请放心,小亭绝对可以胜任月神一职,而我也会等到小亭当上月神才离开。”
“你推荐的人我自然放心,只是想到失去你这个最得力的助手,心里有些不舍罢了!你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女人离开了,烛楼叹了口气,事情似乎越来越糟了。
君少带着小亭离开时天已是黑了。他说道:“你应该还没去拜祭你的双亲吧,现在还未到子时,我们趁现在去拜祭一下吧!”
“你与我去?”小亭显得有些吃惊,这个稍嫌肥胖的男人不会一个不小心爱上自己了吧。
君少似乎看清她的想法,“你别多想了,我只是怕你遇上什么危险?”可这一句似乎越描越黑,“恩,虽然你武功很好,可始终是个女孩子……恩……你别看着我啊!”在小亭的注视下,君少更紧张得支支吾吾。
小亭脸一松,似乎也没办法,“走吧!有什么事爽爽快快说出来不成吗,一个大男人支支吾吾,哎!”
君少还不服气,“哼,在你跟前我才支吾,在别人面前我可是口齿伶俐。”那模样还有些得意。
小亭忍不住笑起来,“你不会真的不小心爱上我了吧!”
“哪有,走啦,再拖可就要过子时了。”说着便大步大步往前走。
小亭看着他不自然的样子,笑了出来,“你知道往哪儿走吗?”君少这才停了下来,直直地盯着她。小亭从他身旁经过,笑着道:“走吧!“说着便缓缓前行。
君少经过刚才的尴尬,竟窘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不开声,闷声低头走着,却听小亭问了他一句,“你和慰殇河是兄弟吧,你觉得他……怎么样?”
君少听得小亭不是在说自己,口齿也真的伶俐不少,“其实殇河也很可怜的,他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然后边睡边哭,之后不停地唤着‘爹’、‘娘’”他看了小亭一眼,“还有‘无盐’。”
“君少,如果说他背叛了你,你会原谅他么?”
“我会吧!他是我兄弟!”
夜君少,真是一个简单的人。
由于有君少在,一路上的关卡都不对他们进行拦截,小半个时辰后,他们便到了他们相见的地方。小亭指着那黑乎乎的山,道:“就在半山腰。”说着便开始登山,她的身手很是灵活,即使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那陡峭的山路在她走来却如康庄大道般平坦。君少倒有些不适应,渐渐被拉开距离。
小亭只好停下来等他,“早知道就不和你来了,你的身形那么笨拙,说有危险,要有危险也是你吧!”
君少不服气了,“我哪里笨拙了,我这是健硕。”说着便赶了上去。接下来,君少也憋着气,动用他的“天方谭夜”境界,勉强跟在小亭身旁。两人均走得很快,不多时便到了半山腰。
君少点起火把,把周围给照亮,只见一块大石碑镶在山体上,就似乎整座山都是墓穴一般。可石碑上却一个字也没有,整一块无字碑。
“怎么没写上名字呢?”
“一条村子三百几口人,这块石碑能写下这么多名字么!分不清,分不明了。你说一村子的人的骨灰混在一起,你可以分得清谁是谁么?”君少似乎被她所感染,“我也是分不清了。”
两人在石碑前驻足,谁也没开口,气氛甚是肃穆。久久,小亭才出声,“夜了,我们回去吧!”她一转身,一个瘦弱的身影站在她跟前。君少也转过身,吃了一惊,“殇河……”
小亭的声音开始化为冰冷,寒气阵阵,若是在别处,她尚可以克制自己,可这儿是一处慰殇河不该来的地方。“你来干什么?”
“见他们……”
“他们不想见你。”
“可我想见他们。”
君少不得不打圆场,“好了,我们都回去吧!殇河,你怎么会找到这儿。”
“我本想找你商量离开狩猎场的事宜,可卫兵对我说你与小亭姑娘都不在,我便猜你们会在这儿。”
小亭开始讥讽,“慰大人,很聪明啊!可当时你为什么要犯下那一个愚蠢的错误。”
殇河无视小亭,径直走到那块石碑前。小亭一咬牙,那钢爪已挂在他的脖子上,只要她一发力,殇河这条命就到头了。
“小亭……”见识到虐杀野猫的君少不由自主喊了出来,可小亭已把全副心思放在殇河身上,竟不回答。
殇河淡淡道:“动手吧,我知道你下得了手的。这是我欠你们的。”他也真的觉得累了,如果可以放下那个包袱,死又算得了什么呢!
“死?好象代价不够,三百多条人命换你这一条命,你的命就那么值钱?我不会杀你,就一直带着悔恨活着吧!”说着她收起钢爪,一甩头发,转身便走。
“咔吧……”石碑上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那裂缝迅速扩大,一直延伸到三人脚下。首先在小亭脚下裂开。小亭压根就没想到会有这种突发事件,一只脚已陷了下去。
君少已先赶了上去,他拉住小亭的手想把她拉起来,可脚下一用力,他整个人也往下陷。他们脚下的道路似乎就是由纸铺成一般,下面是空荡荡的一片,两人直接往下坠。
殇河一咬牙,人也跟着往君少他们冲去,然后也随着君少与小亭跳下那个大坑。
“啊……”声音未曾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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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剑阁
更新时间2009…10…29 19:48:15 字数:4204
烛楼坐在帐篷之中,他拿着一封信,神情有些不自在,喃喃道:“到底还是来了。”他喊了一声,“常替,把殇河叫来,有些事我想和他商量。”
常替应了一声,心中却是越来越不爽了,以烛楼这种身份还用上商量两字,这说明他是如何重视那个小鬼。看来未来那个总都统的位置怕是那个小鬼的囊中之物了。他有些不甘心,却也没有办法,愤愤地走到赤旗所守护的东南方。
王泽深急忙上前相迎,“常都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常替压下情绪,平静说道:“慰都统在吗?圣上要见他。”
王泽深低首道:“刚才慰都统去找夜副统领商量后天回京一事,尚未归来。”
常替一咬牙,此次烛楼的安全由护皇军青旗、护皇军赤旗与护城军的一部分负责,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三大主要负责人之一,慰殇河竟越过自己与夜君少商量,摆明就没把自己放在眼中嘛!可夜君少与慰殇河都是烛楼的红人,一时间是无法发难的,他只好把一切不满压在心底,说道:“王副都统,你命几个士兵把慰都统找来,圣上急着要见他。”
王泽深向常替作了一揖,“遵命。”说着便走到守夜的士兵旁,吩咐他们去找慰殇河,之后又回到常替身旁,说道:“想来慰大人还在夜副统领的营帐之中,就该回了。”
常替可没兴趣在这儿傻傻地等着,他说道:“王副都统回来请让他速速面圣。”说着转身便走。
便在此时,刚才去寻找殇河的士兵慌张说道:“慰都统与夜副统领都不在营帐中。”
王泽深见常替有讥笑之色,忙喝了一句,“两位大人不在营帐中便不在营帐中,有必要慌里慌张的吗?”
那人道:“起初我是想两位大人说不定是去晒月光,向守御东南围的兄弟一打听,两位大人还有那……小亭姑娘去了竹篙山。”说着他便更急了,“刚才东南围的竹篙山似乎山石塌方,我怕两位大人出事,所以先来报告。”
王泽深脸都青了,可有常替在旁,他可不能表现出一丝慌乱,“现在你马上调集一营士兵,去竹篙山寻找两位大人。”他转过身对常替道:“常都统,事情紧急,我与你先去面圣吧!”
常替心中可是火大了,连一个副都统居然还骑在自己头上,可他也没多话,只是冰冷说了一声,“走吧!”
两人进入烛楼的营帐,烛楼问道:“外面有些吵闹,出了什么事了?”
王泽深把情况说与烛楼听。烛楼点头道:“如今天黑,竹篙山怕是也不好走,一营士兵太少了,常都统,你也领一营士兵去寻找,一定不能让君少与殇河有事。”他也稍微有些急噪。
常替俯身领命,与王泽深急忙离开营帐,指挥人马开往竹篙山。
也许不像君少他们所想的那般,他们摔下去的地方一点狭隘感也没有,也不黑暗。到处充斥着柔和的光线。君少由于抱着小亭,还不及做出防护的动作,左臂重重地撞在地板上,“咔”的一声,左手已是脱臼了。而殇河的情况更糟,他不像君少经常锻炼,随着君少他们跳下来,无法平衡自己的身体,摔得他五脏六腑上下翻腾,喷了一口血。三人中小亭由于有了君少的保护,只是受了点轻伤。
小亭从君少怀中爬了起来,不小心牵动了君少左手的伤势,痛得君少倒抽一口凉气。小亭温声道:“弄痛你了?”她左手按住君少的上臂,右手抓紧君少的手腕,说道:“忍着点。”
君少勉强一笑,“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痛……”他说的那几个字中就“痛”喊得最大声,小亭已是把手给移好位置。她把套在右手上的钢爪取下,反向扣在君少左手的手肘处,口中道:“把外衣脱下来。”
“干吗?我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
小亭露出笑脸,“哦,刚才你好象很随便地占了我的便宜,我可是黄花闺女来着,现在我的清白可毁在你的手上了,你要负责。”
“刚才的情况紧急,而且什么我毁了你的清白啊,别说些令人误会的话啊!”他还在罗罗嗦嗦,小亭已是把他的外衣扯了下来,撕成一条条布条,给君少包扎。
殇河勉强站了起来,他擦去嘴角的鲜血,“大哥,咳……咳……你还好吧!”
君少这才意识到殇河也在,“还好。”他有些尴尬,人家可算是青梅竹马来着,刚才自己有些像是当着殇河“打情骂俏”。
殇河吸了口气,五脏六腑似被千万根针扎了个透,头晕眩着,几乎要立足不稳。可他很要强,硬是憋着一口气,“这儿有些奇怪,似乎是座宫殿来……着。”
君少与小亭四下察看,的确像是一座宫殿。那宫殿甚是奢华,到处是金光灿烂,在左殿与右殿摆放着密密麻麻的柜子,柜子上摆着密密麻麻的木匣子。那些柜子全给一根黑不溜湫的巨大铁链给锁住。
君少依着小亭站了起来,“这些木匣子里面都装着什么?”
殇河咳了几声,“应该是剑吧!”他指着正殿那块牌匾道:“那写着‘天剑阁’三个大字,那么这儿应该是用来藏剑的吧!”
君少听到“天剑阁”三个字,全身像被电流贯穿一般,人抖了一下,“怎么可能?”天剑阁可是善始的秘招来着,借以吸收神兵,来获得被困在剑阁里的恶魔的力量。君少总以为那是扯淡,他也没见过善始用过这招,总以为是大人唬他,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座剑阁。
“不可能啊!当时爹说那座楼阁是浮在天空中啊,不可能藏在竹篙山内。”
“或许那就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