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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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天下-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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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殇河一副经过反复思量后终于下定决心的样子,说道:“也许这件事只是空穴来风,未必可信。我在月见天的部下王泽深给我写信,信上说君少大哥……他失踪了好几天,暮晴大嫂搜遍月见天也找不到,而且公主也同时失踪了。不过以大哥的本事谁可抓得了他。”
  听殇河这么一说,夜刑纵与夜秀心果然脸色一变,只是他们不想在殇河面前过多透露他们的想法,夜刑纵道:“也许是君少那野小子带着公主跑去游山玩水了吧!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没规没矩,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只是他依然在意,问道:“那圣上又什么行动。”
  “圣上道似乎相信公主出了事,已派了一万护皇军,三万护城军以月见天为中心,半径十里展开搜索,只是一直毫无所获。”
  夜秀心轻笑道:“涉及儿女之事,做父母冷静不下来也是人之常情。”她又道:“反正都来了,今晚便在这儿住下吧!干娘有许多话想与你媳妇说呢!”
  月茗音立即缠上去,“茗音也想与年轻貌美的干娘秉烛夜谈呢!只是干爹……”
  “让他睡书房好了。”说着便拉着月茗音走开了。
  夜刑纵也只说得一句,“早些休息”也离开大厅。
  殇河心中道:“大哥,我所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这些阴谋诡计并不适合你,希望以后你可以远离这些是是非非。”说着便在下人一搀一扶下回到自己的卧房。
  等殇河躺下时,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但那声音有些熟悉,那个占兽村的少女。
  “别再做那种事了,你会败得一无所有的,这一仗,你是输定的。”
  “姑娘你应该看透了万物的结局吧!既然是结局,那么便没有人可以改变。”
  “你离开瀛洲,离开萧骑,接下来的事就不会发生。”
  殇河带着三分苦笑,说道:“无论是因还是果都改变不了。如果这一次我可以活下来,我一定会答应你那个要求。这一次,我该赎的罪就偿还了吧!”
  那少女停了一会,终于带着微笑道:“我等你。记住,我叫云诗蕴。”说着便在黑暗中隐没。
  “活着……活着……应该活不了吧……”
  某处
  黑暗之中,君少幽幽醒来,他只觉自己虚弱无力,被绑在一张床上。现在他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他微微张嘴,从喉咙深处发出一记低微的声音,“昭平”,那声音细若蚊吟,他自己也听不见,更何况他人。
  突然间,房间中的油灯被点亮了,柔弱的光线却刺得君少睁不开眼。一个女人提着一只篮子走到他身旁,她把盖子打开,从中取出一碗汤药,喂着君少喝下,之后她又提着篮子走了出去,却换了另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说真的,论气度,那人与烛楼真的很相象。只是那人比烛楼阴冷很多。那人披着一件大风衣,大大的帽子把他的脸给遮住了大半,辨认不出他的模样。
  “你醒来了吧!别着急,那公主我可是没动她半根头发,就在隔壁好好呆着。”他停了下来,又道:“现在还不能与你说为什么抓你,不过很快就清楚了。”
  他走了出去,一个青年男子出现在他背后。那中年人说道:“子矜,还有几天时间?”
  “若连夜赶路,五天就到瀛洲了。”
  那中年人点了点头,又问道:“怎么样了,你的伤还好吧!”
  那青年躬身下去,说道:“在下给重主丢脸了。”
  重主摇摇头,“那不怪你,可千万不能小看夜君少。”
  此时另一个中年人跑了过来,他略带兴奋道:“弦月中的月祭已经死了。”
  可重主却没半分喜悦,“那有什么好高兴的,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罢了,若是死的是月神,那才值得我高兴。泽深,看来你在殇河那儿待了几年,连他一点沉稳都学不到啊!若换成是他,他也不会有半分欣喜之色。”
  那人赫然是护皇军赤旗副都统王泽深。他说道:“重主教训得是。京师那个常替真是个死脑筋,属下已将他杀了。”
  重主冷冷地看了王泽深一眼,狠狠地赏了他两个巴掌,“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我座下的一条狗,既然是一条狗就做好狗的本分。你有什么资格替我拿捏主意。”重主用手拍着王泽深的脸,“想想看,你配吗!”
  只是那个王泽深跪了下去,“属下该死,请重主恕罪。”
  可重主什么也没说,那种会自作主张的狗,根本不值得与它说话,那只会贬低自己的身份。重主只是走得数步,却听得王泽深一声惨叫,然后传来张子矜的话,“记住,我叫张子矜。”之后便没有一点儿声音。
  重主吐了一口气,他压抑了许久,那股性子也压抑得有些暴躁,又或许他本来就是这种人。在这一点上,他与烛楼有很大的不同,烛楼才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杀了一个人,那并不值得。
  重主喃喃道:“现在四大护皇军都统一死,一离开,这剩问天鉴与弓子鼎两人,根本不足为惧。只是那尚未露面的护皇军总都统与那弦月首领月神倒是不容小视。”其实他一直在猜想,究竟这两个神秘人物会是谁,可他却猜测不出,那两个人有些神秘过了头。“现在,月见天一定又乱了套了吧!”
  月见天
  几天之间,护皇军青旗都统常替惨死于朱雀大街之上,护皇军赤旗副都统下落不明,护城军副统领夜君少不知所踪,甚至连昭平公主也不见影踪。整座月见天都乱成一团。烛楼也被这一连串的事件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当他知晓丽云裳的死讯时,整一个人一整天沉默不语,就那一天,他似乎老不少,不少银丝爬上他的头。
  “殇河,也许我急噪了些,当初不该让你去瀛洲的,不然也不会在现在我一个可以与之商讨的人也没有。如果连你也背叛我,那么我就真的陷入被动了。一切都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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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设杀
更新时间2009…12…10 15:15:37  字数:4215

 瀛洲,夜家
  夜刑纵与夜秀心两人同时到了书房,无论殇河的话是真是假,那都成为一件令他们揪心的事。夜刑纵表情凝重,神飞天外。却听夜秀心说道:“那个重主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我们已经要与他联手,他居然还对君少下手。”
  夜刑纵咳嗽一声,“他怕我反咬他一口,所以用君少来威胁我也是在情理之中。”
  夜秀心白了夜刑纵一眼,“你在说什么话,说得一切都与你无关似的,君少可是你的儿子。你以为我不清楚么,向来你最疼的便是他,也只有他敢和你胡说八道。”夜秀心说着说着,眼睛都有些红了。
  夜刑纵一直绷着脸,“我是说重主既然以君少来要挟我,自然不会待他如何。”
  “老爷,你说重主可以成功吗?自古以来,哪个反贼可以压过皇族。就以芦国为例,十多年前大相士临宫不是策动叛变么,他也只是做了一个多月君主便郁郁而终,待他死后,原芦国皇族立即展开反扑,把政权夺了回去。芦国皇族自不可以与萧骑相比,只怕就算重主登上帝位,也坐不长时间。那时我们夜家又如何处之!”
  夜秀心叹了口气,“这些年,妾身也累了,于名利也看淡了,为了夜家那个虚名,妾身的一个儿子已战死沙场,妾身不想另一个儿子也卷入这种乱事之中。君少不属于阴谋,他属于自由,妾身现在只希望他能自由自在地生活,不再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鬼事!”
  夜刑纵也老了许多,“我又何尝不累,只是一切都已是身不由己了。如今我扔下大权离去,又叫夜家子弟怎么办?任人宰割么!为夫答应你,此间事一了,便不再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家主之位你打算怎么办?如今夜家三支以你马首是瞻是因为你有魄力也有能力,可你若退下,谁又能替你的位置?”
  “公儒伯父吧!公儒伯父向来老辣,威望又高,当初他也是看在父亲的面上助我一臂之力,我相信斥候会同意这件事的。”
  夜刑纵望着天花板,“如果殇河也姓夜的话,你说由他做家主不是很好么!一个小鬼可以在烛楼、诸武、临翰、伯约、重主与夜家中穿插,游刃有余,绝不简单。”
  夜秀心也有些感慨,“他太老成了,给人的感觉比你还老。有时候我也有些可怜他,握有权利、金钱、美女又如何,那些东西始终不能填补他少年的空白。”
  第二日一早,殇河便在月茗音的陪伴下到大厅等候,只是不多时,夜刑纵夫妇也出来了。四人吃完早饭之后,殇河便与月茗音回府,如果赖在夜家,反而有做作之嫌,那反而会有反效果。
  当殇河与月茗音回到府上时,管家急匆匆地迎了上来,他手里拿着一封带有裂痕的信,口中说道:“老爷,小人今早在大厅发现这封信钉在大厅木柱上,请老爷过目。”殇河接过信,也不拆开,与月茗音回卧房。
  月茗音双眼在那封信扫了一眼,微微说道:“重主?”
  殇河表情有些凝重,“他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赵长歌还在守着呢!”
  月茗音粘到殇河身旁,右手勾住殇河的脖子,“亲亲殇河,你是不是也太明目张胆了,赵长歌的听觉很不错的。”
  殇河根本不理她,径自打开那封信,只见上面写着:十二,十,二。殇河看着那张纸,不由得苦笑起来,“他也太看得起我吧,随便发三个数字给我,就想让我猜出这封信的内容。”他停了下来,问道:“茗音,今日初几?”
  月茗音听得殇河首次叫她名字,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放开他,正色道:“初七。”
  殇河点点头,“还有五天,时间倒也足够我好好考虑了。”
  “十二酉时二刻?你打算怎么办?赵长歌可是守得紧了。”
  “除了杀了她,你有更好的法子吗?”
  “又想引她去陷阱处?有了丽云裳那一遭,她怎么也不会中同样的招数。”
  殇河嘴角一掠,轻笑道:“如果你去赌钱,押大小,第一把押大却让庄家给吃了,你会否觉得下一把不大可能开大呢?越有防备的事在一定条件下也可以转化为一出重演剧,关键在于我如何去编这出戏。”
  月茗音在那一刻真有种寒毛倒竖的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把他人生死放在心上,阻挡他的人,无论是谁都可以被他赶入地狱。只要自己一个不小心出现了破绽,只怕赵长歌死了之后,下一个就到自己了。
  虽然殇河没说出要如何做,也不管那一段过程是怎样,可赵长歌的结局就只有一个——“死”,她没有另一条路。按一贯严谨的殇河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点说出这种话那即是说明他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圈套已经埋下,而赵长歌也已中了他的招。
  “你认为我昨晚为什么要特地去夜家一趟?”
  “你是……”月茗音仍是需要殇河提那一下才看得清楚殇河意欲何为。“我还以为你只是想在外人面前炫耀有一个美丽的妻子呢!”
  殇河腾起鄙视的目光,在他看来,月茗音的姿色根本不算什么,尽管他也认为月茗音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美。不,也许是并排最美的女人,另一个自然是那个神秘的少女云诗蕴。
  伏于屋顶的赵长歌自然把殇河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心中一禀,按殇河的说法,无论她做什么都会陷入他的陷阱,那么什么事都不做呢?她已经陷入混乱了,心乱如麻。该做什么与不该做什么她也已经分不清了。
  她一咬牙,“这种情况无论如何都得通知月妃和小亭。如果那小鬼已投向重主,那么剿灭夜家的计划便成了一个把弦月一网打尽的陷阱,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可能就正中殇河的下怀。无论如何,就算要了我这条命,也得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她想到这儿,站起身向琴府赶去。
  可惜她不清楚,就在她起身之时,屋下那个青年露出了笑脸。那一刻已经一锤定音了,赵长歌不会再见到琴霓衣了。
  赵长歌刚出慰府,心下几欲要发出弦月特有的信号弹,把琴霓衣与小亭招来,只是如果那样做的话,已经见过信号弹的殇河便能知晓,自己的行踪便给暴露了,而且说不定把琴霓衣与小亭招来之后,失去保护的琴言树反而遭到血杀一宗的毒手。所以她忍着,慰府与琴府相距也不过九条街而已,凭她的本事不用一柱香便到了。
  琴府
  小亭一个人坐在大厅上,刚才云遥上将余成孝说是东南疆营有些要事需要与琴言树相商,与琴言树去了东南疆营,琴霓衣自然要去陪她父亲,可她又怕会有什么突发实践,所以让小亭在琴府等着。
  只是这时,殇河来了,和他在一起的是一位妙龄女子,便是月茗音了。其实不止,若非血杀一宗的肖逸仙与谢清斋两人拼尽全力带他们过来,是赶不在赵长歌前头的。
  小亭冷冷地看着他们,“你来这儿做什么?琴统领可是去了东南疆营。”
  殇河摇头道:“我不是来找他,我是来找你的。”他拨开月茗音扶着他的手,向小亭走去,只是刚踏得一步,由于用力过猛,伤口又开裂,小腿处又是一片血红。小亭上前扶住他,“你受了伤,便别乱动,那样很难痊愈的。”
  可殇河看起来有些兴奋,他抓着小亭的手,“我终于找到了……”然后他的脸又有些扭曲,“那一支猪狗不如的鸿国碧水云宵的护城军。”
  就在同时,小亭的手也在抖,她放开殇河,捂住自己的耳朵,脸上带着恐惧,“不要……不……要……再说了……我怕……怕……”那两天,她便如在地狱之中,亲眼见到父母死在自己眼前,亲人、朋友、“敌人”、猫、狗甚至幼苗、花朵、亲手种下的桃树……灼浪一股股袭来,浓烟翻滚。然后是那群野兽的狂笑声,以杀为乐的表情,肆无忌惮的表情。
  就那一句,一切的恐惧突然间袭上心头,那两天就如重新上演一般在她眼前浮现。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暮晴姐姐……不对,那是后来遇上的,怎么逃出来的……只是那已成为一段空白。
  殇河握住小亭的手,“你不高兴吗?我们有机会手刃仇人了,你不想报仇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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