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把我的一条命送给你,得来的却是这般的冷嘲热讽,这就是痴心女子的下场么?”
孟飞龙见到方子箐恼了,他也慌乱起来,快步到了床前,拉了倩姐姐的手道:“箐姐,你生气了?我是开玩笑的。”
方子箐还是怒气不消,责问道:“什么开玩笑,我这清白身子给了你,难道就是为了你的钱?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说罢这话委屈地哭出声来。
孟飞龙这才明白,自己刚才一句随意的玩笑居然有着如此大的毛病,他真的慌了,拉了方子箐的手在自己脸上狠狠煽了一掌。这一掌力量着实不小,方子箐感到自己的手都麻了,忙将小手抽了回去,惊道:“你这是怎么了?打自己做什么嘛?”
孟飞龙叹道:“我这胡言乱语的毛病就是改不了,不打不长记性。”
方子箐用手轻轻抚摸着孟飞龙红肿的半边脸,心疼地道:“我们这样的关系玩笑几句又能怎样?只是矮子面前不说短话,近如夫妻也有让人误会的时候,龙弟以后小心了。”
孟飞龙拉了方子箐的手,轻声问:“箐姐不生小弟的气了么?”
方子箐怒道:“怎么不气?你把姐姐弄成这样,姐妹们来看我羞都不敢露出来,睁了眼睛编谎话搪塞大家,偏偏你还要来气人家,这世上还有天理么?”
“姐姐我都认了错了嘛。再说,我本来是想过来服侍姐姐的,可是你在床上的样子太可爱,我就忍不住想开你几句玩笑。”孟飞龙看出方子箐脸上已经没有怒容,便半真半假地问:“好姐姐,要不晚上我留下,你那里不舒服让我来照顾你。”
方子箐吓得一把将孟飞龙推了开去,怒道:“你要还有点良心,现在就给我从这里滚出去,就知道来气我。”
孟飞龙微笑着道:“这样走了我是不安心的。”把手中的书送到方子箐手上,“姐姐把不愉快都忘了吧,看你高兴起来我就走。”
方子箐扑哧一声乐出声来,红着脸给了孟飞龙温柔地一笑:“你来了姐姐那能不高兴?姐姐多大的人了,那能不知道好歹?你放心去吧,以后少气姐姐几句,就当哄我了。”
孟飞龙终于放下心来,为方子箐将身上被子拉严,又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吃过晚饭,天渐渐地暗下来,孟飞龙独自一人来到后花院中。已经将是秋季了,院中又是一番景象,孟飞龙折下几朵花,摘了几片叶,又都扔掉了,心思却全不在这些景物上面。永宁公主这次来,让他考虑了很多,明知道身边几位红颜个个聪明,有些话却偏偏无法对她们明言,这正是孟飞龙最大的难处。
家中的娇妻们个个漂亮能干,这本来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可是孟飞龙偏偏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自己心头,让自己很难受。因为她们的能干,便是要让孟飞龙更加显出自己的不凡来,否则他又如何服众?便是在外人眼里又该怎样看待自己这个一家之主?正是出于这种考虑,孟飞龙在家族发展的大方向上便是格外小心,格外慎重,生怕一个决策上的失误,让大家辛辛苦苦壮大起来的家业衰败下去,更害怕自己在众女心中的形象受到了损害。
古人说高处不胜寒,就是孟飞龙自己也曾为岳飞那样的大英雄冤屈而死不平过,可是现在他体会到,其实手下太的能干,那个主人并不好受,所谓功高盖主大致便是如此了。
孟飞龙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间他感到了什么不对,练武人的本能让他警觉地抬起头来,却发现不远处秦雪情正坐在一只石蹲上望着自己开心地笑。孟飞龙马上走了过去,笑道:“好呀,雪情又来看我的笑话了。”
秦雪情故意装作一付不明白的样子,奇道:“哎,我只是几天没见你了,突然间见到你开心罢了,那里就是看你的笑话了?”
孟飞龙怒道:“好你个雪情,等到下次我就不抬头走到你身上去,看你喊不喊我。”
秦雪情捂了嘴笑道:“原来是怪我不喊你呀,那么我道要问了,是什么事让我们有夫君大人想到忘我的地步呢?”
孟飞龙叹了口气,道:“永宁公主来了,她给我出了个很大的难题。”
秦雪情哧哧笑着,道:“原来是要做朝廷的驸马呀,看吧孟大人兴奋的,觉也睡不着了。小女子恭喜驸马爷了。”
孟飞龙惊道:“雪情也看出来了?”
秦雪情道:“我们再笨,也不会笨到丈夫被人抢了去吧?慧儿早就对大家把昨天你与公主的会面讲过了。”
孟飞龙神情严肃地摇了头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件事情,那本来就是无影的风瞎吹,就是公主有什么想法还要看皇上怎么说呢,再说我的心思你们还不明白?让我担心的是公主居然提出要让我们到北平定居,一个公主怎么关心起我们的起居来了?这是不是太的蹊跷呢?”
秦雪情也严肃起来,认真地说:“孟郎,你真的没留意你自己么?现在的孟飞龙早就是今非昔比了,自然会有人注意到你的。”
孟飞龙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道:“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我们开通了江运与漕运之后,生意大起来还在其次,与圣教、剑阁、以及几位岳父家不但有了亲情,更是有了利益上的关连,已经是江湖中不可小视的一个力量了。”
秦雪情点头道:“何止是江湖上不可小视的力量,公主的话明明告诉我们,现在朝廷中已经有人在注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你想,我们龙凤会五堂不断壮大,现在已经是接近四千人的力量,又有圣教、剑阁以及几大家派鼎力相助,实力早已在当日的九龙会之上,如果不是朝廷来反对我们,又有谁能与我们抗争?况且长江与运河那可是国家运输上的两大命脉,现在都在我们手上,这上面巨大的利益是瞒不得人的,现在已经有人在说我们是江南首富了。”
孟飞龙苦笑道:“我就是清楚地明白所有这一切,所以在江湖中总是保持一种低姿态,不想让人家说出什么不对来。至于朝廷中的各种关系更是不敢触动,那简直就是在玩火,稍一不慎就是灭顶之灾啊。”
秦雪情很委婉地道:“孟郎,有几句话做妻子的不知该讲不该讲?”
孟飞龙望着面前倾城倾国的天仙子,笑道:“雪情怎么了?难道我已经让你生分到如此地步么?”
秦雪情摇头道:“这根本不是生分不生分的问题。我只是希望孟郎能明白,在关系到整个家族命运的大是大非上,我们的话永远只能是你的参考。记得新年我们在这里做的那首诗吗?君是天边月,妾做月边星。星辰是永远挡不住月亮的光辉的。”
孟飞龙苦笑道:“也不能这么讲吧,大家都是为了这个家好,你们说得对我为什么不听?”
秦雪情很认真地道:“孟郎,真的不同的。你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有些重大的事情根本就是要你来拿主意的。比如现在让你到北平定居的不是公主,而是燕王,你能说回家商量了再定么?再说,锣敲千响一锤定声,你不做主,家里还不乱了章法?”
孟飞龙笑道:“这么会说到这上面来?雪情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讲么?”
秦雪情严肃地道:“我想对孟郎建议的是,我们不能消极地回避朝廷中的是是非非,而是应该认清形势,做出自己明确的判断,这样才能积极主动,做到有备无患。”
第三卷 龙飞凤舞 第五章 江南首富7
孟飞龙低了头沉吟不语,在花园中慢慢踱步,似乎是在仔细地琢磨着秦雪情的这番话。秦雪情也很平静,陪在孟飞龙身边,不去打断他的思绪。孟飞龙轻声问道:“雪情对北平定居这件事怎么看?”
秦雪情对这个问题似乎早有考虑,道:“这件事看似我们自家的私事,其实内中牵连甚多,实是非同不可,孟郎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万万大意不得。”
孟飞龙点着头,笑问:“说得详细点行吗?”
秦雪情笑着斜了孟飞龙一眼,没有开口却已是风情万种,但听她道:“历来朝廷最忌讳臣子私交藩王,而私交藩王的人不用说也将担当极大的风险,受朝廷打压不说,一旦这个藩王出了事,那就是杀头灭门之罪。”秦雪情神情谨慎地道:“孟郎,你想过没有,一个是军功卓著、威名远播的藩王,另一个则是江南首富、武林豪杰的少侠,这两个人走到一处外人会怎么说?朝廷会怎么想?”
孟飞龙轻叹一声,无奈地道:“人怕出名猪怕壮,想起来还是刚来杭州的时候快乐呀,那来这许多的烦恼呢。”
秦雪情笑着摇头,“孟郎呀,你可是一家之主呢,怎能如此消沉?现在只是有人注意到你,等到你的精力差不多全要用在对付这些事上,那才是你真的强大了。”
孟飞龙心中暗惊,家中众女各有所长,说到深谋远虑还是要首推雪情,问心剑阁内定的当家人岂是平常能比,自己如果不表现得刚强一些,一味地回避现实,只怕真的要被这天之骄女看轻了。毕竟超常于人,孟飞龙一旦用上了心,什么事情也能作得象几分模样。他点了点头,道:“这个后果我是想过的,这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可是历来权术讲穷的是平衡,即是所谓的左右逢源,如果自己不是主事的一方,非到万不得以最好不能表露自己的态度。倘若现在我们断然拒绝了燕王的要求,而所谓的朝廷根本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甚至对这件事没有一点察觉,我们岂不是平空造出个冤家对头来?”
秦雪情神情中似乎轻松了许多,面露欣慰地道:“所以雪情认为孟郎昨天的应对十分得体。一家自有一家难,凡是掌家之人都知道身不由己的苦处,把事情拖下来,等一等看一看未尝不是最好的办法。”
孟飞龙爱从心头起,一把将身边这个秀外慧中的绝色佳人搂到怀里。秦雪情没有一点扭捏,将头舒服地靠在孟飞龙宽阔的肩上,伴他缓缓并行。孟飞龙轻声道:“我心中总有一种感觉,燕王这一次让公主带话,他自己并不出面,这会不会是一招投石问路呢?”
“投什么石,问什么路呢?”
“也就是要看看我们的态度。如果我们真的动了心,定居北平了,对燕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事后如果朝廷有了什么反应,他完全可以推说这是我们自己的决定,与他无关,因为他并没有明确表示过什么。如果我们不答应,或者是用话来推脱,他也可能根据我们的言辞来判断我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孟飞龙笑着望了秦雪情道:“我觉得如果我们贸然答应了公主,在燕王心中反而会将我们看轻了。”
秦雪情开心地笑道:“孟郎算把朝廷中的勾心斗角讲透彻了。人的真实想法最为怪异的,往往一个人内心真正佩服的,并不是自己的好友属下甚至亲人,而是他久战不下的对手。历来被人最为看重的不是什么忠心侠义,而是自己的实力与智谋,那些愚忠的人往往都是权术斗争中的牺牲者。”
孟飞龙欣喜万分,情不自禁地在秦雪情动人的唇上亲吻了一下,秦雪情也是热情地回应着。两人分开之后,秦雪情依旧依在孟飞龙怀里,轻声道:“雪情还要提醒一下孟郎,不要小看公主的力量呢,其实我们都很担心她真的做出些什么来。”
孟飞龙小心起来,问道:“雪情是不是看出些什么来了?”
秦雪情轻轻点头,“这方面你的感受会是最深吧?她对你就是有情的。”不等孟飞龙有所表示,秦雪情又道:“其实雪情认为,公主对你也就是好感而已,她没有我们之间几百个日日夜夜,更没有我们之间那种同生共死的深刻体验,也许让她羡慕的却是我们姐妹。”
“哦?”秦雪情的这个提法让孟飞龙很感意外,“雪情,你说下去。”
“公主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也就是她自认为自己有些本事,也算个不安分的吧。但是虽然她贵为公主,皇家也不能给她一个施展自己的天地,按着一代代传承下来的规矩,她永远只能是笼子里的一只鸟而已。所以她羡慕我们,羡慕我们的自由,也羡慕我们的成绩,从而梦想着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施展自己的才能。”秦雪情在孟飞龙面上轻轻吻了一下,笑道:“因为我们这种快乐是你这个好夫君为我们营造出来的,她自然要对你另眼看待。”
孟飞龙点了点头。也许是女人更懂得女人吧,他认为秦雪情说得很有道理。
“雪情,你难道认为公主为了这个梦想会有所行动吗?”
秦雪情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没有最好,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也许给我们的麻烦还真的不小。”秦雪情轻轻叹息一声,“相对于皇权,我们的力量是太的渺小了。”
孟飞龙感到身上一阵的不寒而栗。如果这件事搞到人人皆知,只怕祸患马上就要降临到自己一家的头上。退一万步讲,就算天上掉馅饼这事真的成了,自己做了永宁驸马,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头上顶着个公主,家里七女便要位于其下,一个和谐完美的家庭马上就会完蛋大吉。这种局面是孟飞龙打死也不愿看到的。
秦雪情将孟飞龙身上细微的变化全看在眼里,对他笑道:“其实事情还远不到那种地步。公主也个很自重的人,她自然要考虑到事情的后果,说到底她也仅是羡慕而已。”
似乎想到了什么,孟飞龙向秦雪情问道:“雪情,你刚才不是说你们不会坐视我被人抢走而不管么?以你们姐妹的聪慧,总要有所动作吧?”
秦雪情故意‘怒’道:“你这个坏蛋,自己惹来的风流债,难道想置身事外,让老婆们为你善后么?”
孟飞龙哈哈笑道:“这个有何不可?就算有什么风流债,也不是我去惹上身来的,我管得了自己还管得了别人。你们就不一样,现在是有人在窥视本来属于你们的东西。”孟飞龙在秦雪情耳边小声道:“公主身份高贵,又是那样漂亮的一个美人,你们真的不管我就要胆子大起来了。”
“你敢!”秦雪情怒道。
一阵沉寂,相视着的两人突然间都笑出声来,又是相拥着一起慢步。秦雪情说道:“公主也知道你失踪了很久,自然要问起的,我们借着这个机会对她讲了你怎样拒绝天魔仙子的诱惑,也带她看了你用手刻出我们名字的那块石刻。”
孟飞龙眼前一亮,这真是个好办法。他忙问道:“公主有什么反应没有?”
“那是当然。公主马上便显得很沉闷,话也少多了。”
孟飞龙问道:“你们今天陪着公主到那里去了?”
“乘游船转了西湖啦,现在柔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