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茂手起八卦,沉思许久,半天才道:“贫道送雪婷两句话好了。”
“两句话?是什么?”
“一诚不变、一信莫丢!”
“一尘不变?一信莫丢?”姜雪婷细细品味着。许久之后,她道:“能不能烦道长把这两句话为雪婷写下来?”
德茂便用拂尘的木柄在地上写下‘一诚不变、一信莫丢’两行字。
姜雪婷用手轻轻按在胸前,那里放着孟飞龙留给她的唯一信物。她双眉轻挑,红晕上脸,显得有些激动。
德茂道长向外一指,道:“看,雨已经停了。雪婷姑娘,贫道言尽于此,就要上路了。”
望着德茂主持就要走到庙门,姜雪婷突然跳起来叫道:“道长,飞龙是不是到过悬真观?”
德茂主持停下脚步,却没有回答姜雪婷地问话。
姜雪婷急道:“道长,佛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请您成全我这苦命人吧。”
德茂回转身来,望着满面焦急地姜雪婷,道:“聪明如雪婷这样,为什么要不自信呢?苦心人天不负,姑娘好自为之。”
姜雪婷已经不清楚德茂道长什么时候从庙中离开,她依旧坐在那里,用颤动的双手捧着孟飞龙的那封信,泪流满面。奔波一年,她那棵已经冰冷地心正承受着一种灼热。
睡梦中地孟飞龙被一阵奇痒扰醒,他睁开蒙胧地双眼,就看到一张如花笑脸正凑在自己面前,专心地用发梢捅着自己的鼻孔。
孟飞龙气恼地将百里冰地身子拉到自己怀里,挥手便打在她肉感极佳的屁股上,怒道:“你这小魔女什么时候能安静些?我昨晚累了一宿,你也不心痛,让我多睡一会儿?”
百里冰将身体紧紧俯在孟飞龙怀里,哧哧娇笑了道:“人家喜欢你睁眼的样子嘛。”
孟飞龙用另外一只手将一边的秦雪情也揽在怀里,道:“雪情呢?你喜欢我睁眼还是闭眼?”
一直安静地秦雪情笑道:“人家嘛,还是喜欢闭着眼睛的你。”
孟飞龙没有开口,百里冰已经不解地问:“为什么?”
秦雪情羞涩地将脸转到一边去,道:“这家伙,一睁开眼就不干好事。”
孟飞龙哈哈大笑,道:“知我者雪情也!”他居然转身便向秦雪情身上压去。
孟飞龙的身体还没有爬到秦雪情身上,却被一旁地百里冰一把拉得倒了下来。百里冰用在手上的力量着实不小,她怒睁着双眼,气道:“孟飞龙,已经几次了,你都是把第一个选了雪情,难道她是白天鹅,我就是黑乌鸦不成?”
百里冰的话让孟飞龙苦笑不得,他哄了她道:“昨晚你们每人三次,我没有亏待冰儿嘛。”
“昨天就是她第一,今天是我把你弄醒的,你还是这么偏心,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一段时间众女为了有更多地时间陪在孟飞龙身边,她们自发地创造了一种全新的睡法出来,每晚都是两个较为亲近地姐妹与孟飞龙一起。上官柔与方子箐在众女中年季最大,不愿与几个小妹妹去抢情郎,便结伴一处;可能是相处地时间比较长的原因,欧阳菲与慕容慧彼此也了解地比较多些,自然是她们一起;反道是秦雪情与百里冰这对曾经地冤家如今成了同床姐妹,如此一来,便有了百里冰的蛮横与秦雪情地包容。
孟飞龙现在可算得上是平衡大师了,他知道百里冰不讲理起来的厉害,便转身把她压在了身下,怒道:“这可是你说地。明天我把第一次给你,可是一夜再不去理你。”
百里冰有些怕了,做出一副可怜样道:“人家又不是不让你不去理她,三十所河东,也要三十河西嘛,为什么就是人家最后?”
孟飞龙已经开始了行动,还是不忘了与冰儿玩笑,道:“现在呢?是谁第一了?”
百里冰用身体迎合着孟飞龙的激情,嘴里却不服软,道:“还不是人家争取来的。”
大家一起早饭的时候,南宫艳与慕容慧还在争吵不休。孟飞龙笑问是为了什么,南宫艳面含微笑,什么也不说。慕容慧白了她一眼,道:“不要以为我怕羞就不敢揭发你,现在这里都是自己人,我什么也不怕。”
听她们越说越悬,众女都感了兴趣。上官柔便忍不住来问:“道底是怎么了吗?”
慕容慧道:“艳子和我要迷药,威胁我如果我不给她,就要把洞房时我写的那几句淫诗贴出去。”
大家一起皱起了眉头。孟飞龙便向南宫艳道:“艳子,你要了迷药做什么?是不是又要去害人?”
南宫艳恼道:“是,我要去害个大坏蛋。”南宫艳愤怒地目光直望了孟飞龙,大家任谁都明白她是要去害谁了。
方子箐不解地道:“艳子,龙弟怎么你了?让你这样恨他?”
南宫艳的泪水便流了下来,道:“你们每天亲亲我我,他……”还没等南宫艳把话说完,外面脚步声响,却是有人来了。南宫艳赶忙把话打住,将满腹地委屈吞回到肚里。
来的人居然是常富贵。现在的常富贵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上了岛来,一定便是有大事发生。
常富贵顾不得众女全在,直接对了孟飞龙道:“少主,事情不好了。”
前几天朱允文谴燕王三子回北平,又判岷王朱楩有罪,这些都不算坏消息,让众女有了许久地好心情。事情才安定没有几天,难道又要出大事了?
孟飞龙便问:“出什么事了?”
常富贵道:“前不久燕山护卫百主户倪谅与朝廷发生争执,连累到燕王官校于谅、周铎等头领,被朱允文抓到京城全给杀了。由于事情在燕王地界发生,朱允文下诏谴责朱棣,让他抓捕相关幕僚,燕王一急,居然疯了。”
“什么?疯了?”众女听罢大惊失色。大家寄希望与燕王,没有想到他因为这点挫折居然疯了,这人也太得脆弱了吧?!
不想孟飞龙听了常富贵地话后不怒反喜,对众女笑道:“我们在这里的日子总算熬到头了,也是该我们的出头之日到了。”
第四卷终
第五卷 靖难之役 第一章 强强联合1
“我是玉皇大帝……哈哈,我是太上老君,我是如来佛主,哈……哈哈……”衣衫华贵却是撕挂得破烂不堪的燕王嘴里胡乱喊着,东摇西晃地浪荡在北平大街上,他的胡子长得打起卷,脸上黑一片白一片,样子滑稽而可怜。街头摆摊与过往地行人全都停步不动,用凄凉地目光望着这位昔日里威风凛凛地王爷,心里都是十分难过,有人便用袖头抹起泪来。
燕王来在一处水果摊前,目露开心之色,笑道:“哈……今天是盘桃宴呀,我玉帝都给忘记了。”伸手从摊上拿了一只桃子,吃了一口,道:“嘿嘿……这是五百年一熟的桃子,不好吃。”随手扔了,又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叫道:“哈,这只是三千年的,我吃到了。我要长生不老……”
那卖水果的老汉实在看不下去,跪倒在地哭泣道:“王爷…您老保重啊!王爷……”
“哦?你是那个?”燕王被面前跪倒的人吓了一跳,随即他似乎想到了,喜道:“你是太白金星?我正找你不到。”将手中的桃子递了过去,道:“快来吃,这是三千年一熟的桃子,吃了会长生不老。啊……老生不老啊。”
“酒?我的酒,把我的酒放到那里去了?”燕王丢下手中的桃子,开始在水果摊子上狂翻起来。装了各种水果的罗筐被掀翻在地上,水果洒了一地,最后把摆放的桌案也推倒了。水果摊的摊主跪地求道:“王爷……这是小老儿活命的生意呀,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燕王似乎对发生在身边的一切全都没了感觉一样,不理不问,双手还在不停地翻着。猛然间他一抬头,见到对面有一家酒馆,面上一喜,乐呵呵地一颠一颠地跑了过去,冲进柜台,抱了一坛酒叫道:“找到了,在这里了。李天王、二郎神、三太子你们来呀,我们喝个痛快!”
不管是开店的还是住店的,大家不敢去拦也不敢去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这位王爷呼王吆六,将一坛老酒洒得满身都是。
也许是许多酒下肚的原因,燕王模模糊糊倒下了,躺在了这家酒店的门前,似迷似睡,人事不知。店老板怕燕王着凉,从自己家里拿出一床被褥,为燕王铺好盖上。大家似乎都对燕王如此行径看得惯了一样,见到他安静下来,全是默默走开,去做自己的事了。
远处一队官兵急急赶来,为首的看到燕王躺在地上,叫道:“在这里!找到了。”
官兵将燕王围住,随后是一顶小轿被轿夫抬着小跑过来。轿子停下,从轿上下来一位贵妇,围观的众人一起跪倒,口唤王妃。这妇人便是中山王徐达之女,燕王妃徐氏。
王妃顾不得去理会身边跪倒地众人,快步到了燕王身前,眼含热泪,将燕王一把抱在怀里,叫道:“王爷!”两行热泪再也忍不住,从她憔悴地脸上流了下来。
王妃将燕王抱紧,慢慢起身,向那顶小轿走去。她边走边道:“王爷,我们回家。”
跪在地上的百姓都被这一幕所感动,许多人都是大放悲声出来。
燕王妃对跟在身边的那名军官吩咐了些什么,那人反转回来,从身上拿出几锭银子,赔给被燕王骚扰过的酒店与水果摊子。那几个人开始推辞了不要,在军官的一再坚持下,流着泪收下了。
王妃抱了燕王上到小轿中,燕王睁开双眼,目光惊异,刚要说话,却被王妃用动作制止了。王妃将头俯在燕王耳边,轻声道:“飞龙在王府里了。”
依靠在王妃怀中的燕王听到这句话,腾地一下坐直了身躯。王妃轻轻握着燕王地手,示意他安静,自己打开轿帘,吩咐轿夫快些赶回王府去。
穿着一身破烂衣服地燕王脸也没有顾上擦一把,便冲进自己地寝屋,望着从椅中起身地孟飞龙,一把将他地双臂握紧,道:“飞龙,让我好找。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孟飞龙上下打量了燕王几眼,心中一酸,道:“王爷,你受苦了。”
两个经历过千辛万苦地男人,眼中居然闪着点点泪光。
站在一边的秦雪情与百里冰一起向燕王施礼,道:“王爷您好!”
燕王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她个两个,道:“秦姑娘和百里姑娘也过来了,你们好。”
孟飞龙想活跃一下屋里的气氛,道:“王爷,她们现在早就不是什么姑娘,都已经嫁我为妇了。”
以燕王的敏锐,早就应该看出秦雪情与百里冰服饰上的变化,可是他的注意力全在孟飞龙身上,根本没有顾得上这些。这时候他把目光投在秦雪情身上,想看看这个从皇宫里逃出的女孩有什么变化,却是很为她的美丽与气质所折服。
在坐的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燕王与孟飞龙几人身上,却没有人发现,在孟飞龙说明自己与两女已经成亲的时候,一旁地永宁公主神情上稍许地变化。
燕王道:“这一年多的时间飞龙那里去了?这许多人居然找你不到。”
孟飞龙苦笑了道:“王爷不用找,飞龙早想来拜访您,只是害怕有人不答应,所有不敢出头。不过呢,这样一来也让飞龙一家过了一年舒心日子。”
燕王道:“真是羡慕飞龙,看我……”话说到这里,屋里床角地一只铜铃很急地响了起来。
燕王与王妃和永宁三人眼中都是大惊神情,燕王忙示意徐王妃出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很快王妃带了一个人进来,那人想是燕王地亲信,对屋里地情形如若无睹,向燕王报道:“外面传了消息来,布政使张芮与都指挥使谢贵正向王府这里过来了。”
“哦!”燕王迷起双眼,冷哼一声,他心里当然明白这两人来是为了什么。燕王转了身对孟飞龙道:“飞龙,你们暂且回避一下,待我打发了这两只走狗,我们彻夜长谈。”
张芮与谢贵在王府外停轿下马,早有小燕王朱高炽迎了出来。道:“今天什么风将两位大人吹了过来?”
张芮道:“我们听说王爷生病,特意过来看望。”
谢贵也作出关心地样子,道:“王爷怎么样了?”
朱高炽叹息一声,苦着脸道:“刚刚还在待上大跳大闹,母亲亲自接回家来的,情况怎样我还不清楚,两位大人进去自己看吧。”
朱高炽带了张芮与谢贵到了王府后院,直接进到燕王寝屋。两人进到屋里,便感到一阵炽热,仔细一看,原来是燕王披着一条大棉被在一个大火炉子前“烤火”。现在正是六月盛夏,北平也是骄阳似火,这时候屋里生起一大盆火,难受程度可想而知。
燕王披了棉被还是战战兢兢,摇头大叫道:“冻死我了!”也许是听到外面有人进来,他抬起头来,见到张芮与谢贵,兴奋地大叫道:“张玉来了!快快过来,外面好冷,来烤火暖和一下。”
朱高炽眼生泪光,上前几步道:“父王,是张大人和谢大人过来看您了。”
“什么?”燕王睁了迷茫地双眼,道:“他们还没吃饭?为什么不让人去做?来人,快去做饭!”
朱高炽重新来到张芮与谢贵面前,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张芮苦笑道:“怎么就病成这样了?”
朱高炽道:“这里太……两位大人我们前面说话吧。”
朱高炽陪了张芮与谢贵慢慢走着,边走边道:“前几日倪谅起事,因为事发在北平地界,父王深感有负朝廷重托,便是心急如焚。这时候皇上诏书下来,对父王严加谴责,父王急火攻心,便是这样了。”
张芮很是关心地样子,道:“没有找郎中来瞧吗?”
“许多郎中都瞧过了,现在每天都在吃药,只是不见好转。”
张芮作出很可惜地神情,长叹一声,道:“小王爷不必心急,既是急火攻心,等到火气退过也就无碍了。王爷吉人自有天象,相信会好起来的。”
朱高炽谢过。张芮又道:“看着王爷这样,我们作下属的心里也难过,本来应该多陪王爷一些时候,可是如今公务繁忙,我们这就回去了。王爷那里请小王爷多多费心,有什么难处知会一声,我们必当尽力。”
从燕王府告别出来,张芮与谢贵两人慢步街头,仆人与护卫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紧跟不舍。谢贵见四下无人,对张芮道:“张大人,你看燕王是不是装疯啊?”
张芮反问道:“谢大人怎么看?”
谢贵一介武夫,道也心直口快,道:“这样子也不是一天半日了,过惯了荣华富贵的人,很难装得出来。”
张芮轻轻点头,道:“我看也不象是假。不过事关重大,我们把所见所闻如实报与朝廷,让圣上定夺吧。”
谢贵当然点头答应,却也象放下一件心事一样,显得一身轻松,道:“如果北平真的就这样解决了,也省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