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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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风流-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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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这也是天灾人祸,和邱爷爷又有什么关系了,老人家不必放在心上。”
邱道长点了点头,说:“飞龙不必安慰老道,老道九十有三的人了,知道自己错了就是了。本来是打算闷在心里烂掉的,今天把它讲出来,不过是要给飞龙提个醒罢了。”
孟飞龙想了想,问道:“邱爷爷,你想告诉飞龙什么呢?”
了尘道长缓缓地说:“任何事情,只要有隐患便要格外小心,即使那个隐患小到无伤大雅,可是如果内外因果处到一起,祸事便就不远了。”
孟飞龙认真地点了点头,心中不敢大意,自是牢牢地记下。
邱道长看出孟飞龙悟性很高,便想把心中藏起来的话一并告诉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说为好,便道:“老道本来俗事已了,故名‘了尘’,便想从此不理凡事,一心向道。不想故人家中却遭此不幸,心中不安,只好再下山来,一来祭奠老友,二来照顾一下故人之后,飞龙,你有什么话要问老道的吗?”
孟飞龙知道邱爷爷洞察世事,已似仙人,正有事情想向他老人家讨教,见机会难得,便不客气,说:“孙儿正有几件事情想不明白,想向爷爷讨教。”
邱道长笑着摆手道:“天机不可太露,多说也是无宜,老道从前一天只解一卦,今天破例,便解上三卦出来,算是金盆洗手,从此回山再不出世。三卦中有一卦是老道原先欠了人家的,看来不还是说不过去了,还有二卦,便都送了给你吧,你要想好了再开口,说过就过了。”
孟飞龙想了一想,便问道:“爷爷,现如今虽然是太平盛世,只是洪武天子年事已高,他生前又是手段严厉,积怨不少,你说等到他百年之后,这大明朝还会是这样安安稳稳的么?”
邱道长笑了笑,问道:“飞龙该关心的事情应该很多吧,为什么要把与已无关的朝廷命运放在第一位来问,飞龙能不能给老道一个说法呢?”
孟飞龙轻轻一笑,道:“邱爷爷是在考问飞龙吧?”邱道长不置可否,道:“我很想听听飞龙对这事的想法。”
孟飞龙不敢藏拙,把心里想的全倒了出来,说:“无国无家,能预见国家兴亡的人,必定是主宰未来命运的人。飞龙不敢想得过高,却也不想做一个逆水行舟之人。”
邱道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飞龙也不必过谦,老道阅人无数,飞龙自是其中之娇者,刚才所思所想正是老道这话的印证。只是玉质虽好,一定成器也不尽然,一个人聪明是不能决定一切的,还要看自己的努力与后天之时运。老道既然答应了你,不管什么问题自会尽力,你且稍等片刻。”说罢闭目不语,袖中手动,想是在起卦了。
孟飞龙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邱道长猛地睁开双目,满面惊异,半天才道:“斗转星移,潮起潮落,三十年河东刚过,几十年河西又来,国之大事,说不得,说不得,飞龙还是再问其它罢,此事再也休提。”将话说罢,手抚长髯摇头不矣。
孟飞龙心中疑虑更盛,只是道长不让再问,便不敢在这事上多话,只得将想好的问题又提了出来,道:“国事难料,飞龙只得退而求次,爷爷告诉孙儿,我自己家里今后能得安宁否?”
邱道长又闭上眼睛想了一想,这次没有等很长时间便把眼睛睁开了,他没有对孟飞龙的问题给出答复,却反问孟飞龙道:“昔日天下才只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以老道看来,如今女子艳尽于十,飞龙已居其五,可谓艳福如海,风流无边,不知道飞龙准备怎么对待这天赐的风流呢?”
孟飞龙显然对这个问题是考虑过的,便答道:“飞龙以为,花儿虽美,其根不深,必不能久。虽然上天把这几个女孩子送到了我面前,如果飞龙不能把她们的心留住,也只得随她们去了,飞龙绝不勉强。”
邱道长道:“事才开始便想退身,飞龙是不是也太过无情?”

第一卷 凤落鸦巢 第十二章 袖里乾坤4

孟飞龙笑道:“爷爷放心,飞龙想到退身,只因为是已经下了决心,会去全身心的爱护她们。飞龙自知浅薄,她们中的一个只怕也配不上,何况是七人?只好把心思全放到她们身上,真正做到无微不至,舍己为人,再不会对世上其它女子生出异念。做到如此还是不行,心中虽然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了,飞龙但求心安就是了。”
邱道长摇着头,说:“福者祸所依,世事难料,不是一个人能想明白的,”道长显然不想把话说尽,便转了话题,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飞龙既然有了打算,不妨放心做下去好了。善有善报,心安家安,也是老道要告诉你的,飞龙记住就是了。”
孟飞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了尘道长站起身来,对孟飞龙说:“飞龙的心思非常人能解,想来今后少不得要寂寞孤独了,如此也好,只要相信自己便行了。”孟飞龙赶忙谦虚了几声,连说不敢,了尘道长笑了笑,不再多说,向孟飞龙告辞道:“老道心愿已了,就此别过,飞龙好自为之罢。”
孟飞龙赶忙起身说:“爷爷来一次不易,怎能不吃过饭就走了呢,这样爷爷与爹爹也会怪飞龙的。”
邱道长笑着抚了孟飞龙的头一下,说:“你有这番心意就行了,老道早就不食人间烟火,你也不必心中不安,老道还有一件俗事未了,晚了就来不及了,你就不要留了。”
也不待孟飞龙再说什么,长袖轻舞,灰影闪动,居然渐渐去得远了。
孟飞龙在原地坐了,冥思苦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些什么,直到燕飞儿来叫吃饭,才回木棚去了。
到了木棚里,众女便问老者是谁?孟飞龙讲道:“仙长本名不记得了,好象爷爷也不曾提起过,只知道他老人家姓邱,从小修道,得遇高人传授心法,早就是神仙一样的人了,为洪武皇帝立下汗马奇功的刘伯温说起来还是他师弟,只是仙长一生不图名利,名声反不如师弟响亮。因为他擅长袖中起卦,所说所解又无不灵验,大家就叫他‘袖里乾坤’;又因为他总是把‘说不得’当了口头语,也有人干脆就叫他‘说不得’了。仙长现在已经是九十三的人了,看起来还是怎么精神,不能说不是个奇迹。”众女听罢都很感慨,纷纷议论起来。
再说了尘道长离开孟飞龙走了并不很远,便停下身来,在一块大石上坐了,向身后说道:“你也该出来了吧?!”
在他身后闪出一人,白衣白衫,倾国倾城,居然是秦雪情。秦雪情向前几步,深施一礼,道:“雪情见过了尘仙长。”
“你跟了老道出来,有什么事吗?”
秦雪情恭敬地说:“家师慧明师太曾经告诉过雪情,如果有幸遇到仙长,她老人家让雪情向您问安。”
邱道长笑道:“只是问安吗?老道知道了,没有别的事老道就要走了。”
秦雪情赶忙道:“她老人家还说,请仙长指教雪情一二,也好让雪情得到个一世平安,雪情是来向仙长讨教的。”
邱道长神情放松起来,笑着问道:“你这小妮子不是要学你师父做尼姑的么,怎么却学了七仙女思凡下界了呢?”
秦雪情红晕上脸,小声道:“这都是师父她老人家的意思了。”
了尘道长笑着道:“这个好说,老道在心阁还有几分薄面,既然不是你的本意,我去与你师父说过,一定能让你回山修了正果,只要你点个头,老道这就动身去做说客。”
秦雪情赶忙说道:“就不烦道长了,雪情一切听从师父安排便是了。”
了尘道长哈哈大笑起来,道:“雪情还是对老道说了实话吧,也许还有好处也未可知呢。”
秦雪情冰雪一样聪明的人,自然听得出道长话中的含意,便大方地说:“雪情的一切那能瞒得过仙长。是的,现在雪情的一颗心早就放到了孟郎身上,一生一世都会跟着他了。”
了尘道长神情严肃起来,道:“雪情你可知道,飞龙此去江南,福祸同行,跟了他去免不得担惊受怕,也许还会祸及自身,即使是老道真心想帮你,只怕也不能够,你主意拿定了吗?”
秦雪情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雪情知道,孟郎才高志远,非一般凡夫俗子可比,自会为世俗所不容。只是雪情已经心属于他,便是刀山火海,也要跟了他去。”
邱道长暗叹天意难违,便笑道:“玉娇这妮子为她弟子想得周全,老道欠过她一个人情,即是如此就成全你吧。”说罢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样子的东西来,交给秦雪情,神情严肃地说:“内中事物与你关系重大,事不到万般无奈不可轻启,切记。”
秦雪情把东西接了,点头把话记下。
了尘仙长心中暗叹,只得说:“难得雪情如此重情,老道有几句话要告诉你,只是现在你还不能告诉飞龙,也不要对任何人讲,你能做到吗?”
秦雪情点了点头。了尘道长说:“雪情可知道这黄河决口为什么会祸及孟家吗?”
秦雪情吃惊非小,难道这也有什么说法不成?一时间想不明白,便摇了摇头,仙长平静地说:“困龙于野,得水飞天。”
秦雪情惊得大张了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等到明白过来再去找了尘道长,那里还有他的影子。秦雪情知道自己与道长缘份尽了,再不多想,将道长交给自己的信笺放到胸前衣服里,便返身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为明天的事情忙碌起来,到了下午,孟飞龙住在附近的几个姐姐,志美、志慧、志淑、志珍、志梅、志芳也都来了,大家见面自然格外激动。几个姐姐见到六个弟媳个个如意,心中的快乐自不用说,便将夫婿与家人安排到外面住了,自己留了下来,与孟飞龙一家人一夜没睡,一直聊到第二天东方发白。
按着阴阳先生看好的时辰,应该是在寅时刚过卯时刚进的时候棺木下土,刚刚寅时,便有人过来候着了。最早赶来的是徐增寿和他的几人朋友,别人都还罢了,内中一人却是刚刚做了征虏大将军、歧阳王李文忠的长子李景隆,这不但让孟飞龙感动不已,几个姐姐也是泪流不止。孟飞龙便要以晚辈之礼拜见,李将军忙说不敢,只以平辈兄弟叙交,原来李王爷也是与孟家有旧的。随后赶来的有近郊县的县令李寞寒,和他一起来的有林祥等三十多人,他们大多是慕容慧医好的病人,也有是在过去得到过孟家好处的,听说孟家先人今天要入土,都赶了来祭奠。让孟飞龙没有想到的是,杭州知府林沐寒派了杭州同判于成儒赶了来,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九龙会的四当家魏振辉居然也派了聚龙堂新任堂主柳正忠过来。又过了一会儿,问心剑阁秦雪情的小师妹姜雪婷也赶到了,从模样到品行,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简直又是一个秦雪情出来,看情形她是代替了师姐要做未来掌门的;圣教派了五散人之一的冷寒过来,他在教中虽然说不上是个什么样的重要人物,但却是百里冰的师叔,与百里无忌同出一门,孟飞龙自然不敢小视,他还带了整整一车的东西来,说是百里冰先前使用的,孟飞龙也顾不了许多,由他们去了;慕容家派来的是算是个熟人了,是慕容慧的哥哥慕容胜;碧玉山庄远在四川,再说上官近德先前自己也来祭奠过,怕是不会再派人来了,上官柔虽然知道家中的难处,可是看到别家姐妹都有家人过来,心里也不免有些失意;南宫家更不用说,除去眼前这个身份可疑的燕飞儿,他们从没有一点音信;欧阳菲怪怪的,不知道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她也从来不向大家谈起她的家事,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人来的。赶来祭奠的还有附近孟家近族以及好友多人,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地方,一下子聚到了二百多人,很是热闹,最忙得还是孟飞龙等人,下葬的事要他安排,亲朋好友也要他来接待,好在几个姐姐和秦雪情六女都是出身豪门,这样的世面也都见过的,应酬起来自……然是轻车熟路,就是燕飞儿也跑前跑后的,帮了不少忙。
正在准备下葬的时候,方子箐的二弟方子豪也赶了来。至此,该来的差不多都来了,时辰已到,孟飞龙的爷爷、奶奶,孟家七宗夫妇,以及孟飞龙的姑姑孟招仪一共十七口棺木全都抬了出来,一时间哭声动天。
望着爷爷和爹娘的棺木被黄土一点点埋上,孟飞龙等人又是放声大哭,一切操持停当,孟飞龙跪在地上久久不愿起来,他抬起头来,把泪眼望向东方刚刚升起的旭日,心中默念:“爷爷,爹娘,你们放心,飞龙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葬礼罢了,众人便都来向孟飞龙告辞,孟飞龙一一谢过,对在这荒效野地照应不周深感歉意,现在谁还理会这些,说了几句后悔有期的话后,便都别过回程了。大家心意相通,今日一别,自有后会之时。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林祥上了前来,将孟飞龙拉到了一旁去,用殷切的目光望着他,问道:“我向慕容小姐打听了,你们就要到杭州去了,不知道这里可有人照应没有?”
孟飞龙真还没有顾得上想这件事,便摇了摇头。林祥赶忙请求道:“林祥半辈子都是受着孟家大恩才能活命的,现今更是家破人亡,落得孤身一人,这条命也是少爷和少奶奶找回来的,林祥别的没有,忠心还是有的,愿意留下来照顾老爷们的墓地,要是这里有了一点的差错随便少爷责罚,只求少爷答应林祥。”
孟飞龙知道林祥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听他讲罢,想了一想,这个差事也正好由他去做,便点头答应了,告诉他三天后圆过了坟自己一家就会离开,让他到时候过来。林祥兴奋地准备去了。
众人走后,只留了孟飞龙一家与几个姐姐要等到第三天圆过坟再走,闲下来没事,上官柔、秦雪情几女便去把从杭州带回来的东西分了开来,按着孟飞龙的想法,姐姐们回来一次不容易,总应该带些什么回去。只是时间匆忙,准备的仓促,大家都是一样的东西,给姐姐的公婆带去的是几斤上好的杭州龙井,还有做功考究的紫砂壶一对;留给几个姐夫和姐姐的是几匹上好的丝绸与一些好看的苏绣,这都是杭州附近的特产了,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也是一点心意在里面,好让大家记得杭州还有孟家这门亲戚。没能来的姐妹家就由住在附近的姐妹带回去,有时间再转送过去了。
几个姐姐都很愉快地把东西收下了,爹娘去了,孟家还有人在,这是她们心里不致于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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