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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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爱-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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黾依锵兄玫囊桓鲂率只锼蚜等送ㄑ堵糰pp一样不落地转了过去。现在倒好,卸磨杀驴,她连他的电话也不接了。然而,闺怨只是闺怨,甜蜜多过怨,他在这份心甘情愿里找到无比的乐趣。

刚挂了电话,铃声就起,他低头一看,敛了笑容,接起,沉声以对。胡特助找他,私事多过公事,这两年来越发如此。果然,冯月华“请”他今晚回老宅吃饭。关意晟嘴角微扬,这真是母子连心呐。

晚上,关意晟特地推了应酬,按点儿下班,早早地就回了老宅。大约平时都是夜里来,久没在春光夕照里走这条林荫小道了,他莫名地想起十几岁时的青涩少年,每周一次从爷爷的大院那边儿回这里,总是有个小肉球,缩在街角,远远地见了他,便大叫着滚过来:哥哥!哥哥!那时候,风大概也是这样的,柔软而安静,带着不知名的香。

他进家门的时候,冯月华穿着月白的宽袍,踏着绣花拖鞋,一派闲散地靠着贵妃椅在读书。关孟河大概也是刚回不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脸色深沉。他一一唤过,也在一方沙发上坐下。三个人各据一方,都不说话,家里的保姆、助理,统统不见人影。

半晌,冯月华摘了眼镜,合上书,先打破了沉默:“听说你今天见了方琼了。怎么样?”

“她的专业能力当然是有目共睹的,只不过在这个行业缺少经验,只要工作上多花点儿心思,应该很快就能上手。”

冯月华笑笑,看了他一眼:“看来你对我这个安排很满意。那我也就放心了。”

关意晟肃容以对:“这是董事会的决定,当然不会有大差错。只是,我刚回,就听了些风言风语。我们两家人这一两年走得近,方琼又来华越工作,容易惹人误会。我是个男人,倒也无所谓。方琼是女孩儿,说起来就不太好听了。她年纪也不小了,大概方叔正着急呢。下回,我一定登门向方叔去赔礼,就说是我事前欠考虑。这事儿您就不用操心了。”

冯月华面色一整,书摔上茶几,砰地一响:“我不操心,谁操心?我倒也想做个甩手的,都甩给你了,你扛得住?就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忙得连自己的事情都安排不好,净做些个糊涂梦!”

此时,关意晟倒又笑了起来:“妈妈您也真是神通广大,连我做什么梦都知道。我自己倒是觉得很多年都没做过梦了,可能是白天太累,晚上睡得太死。不过,这样也好。我记得您说过,人有做不到的事情,得不到的东西,才会做梦。”

“这么说来,现在你已经没什么事情做不到了?行,我倒要瞧瞧看,我冯月华的儿子有多厉害。”冯月华冷冷地说,“你爸大概也不知道自己生了个多出息的儿子。”

关孟河一直像是神游天外,对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视若无睹,现在被妻子点到名,才转过头来看着儿子,突兀地笑了笑,又瞬间垮了脸:“男人嘛,有这些想法也正常。不过,分寸还是要拿捏,免得被人看了笑话。”他低头,咳了两声,喝口茶,神色慢慢缓下来:“你方叔那边儿估计也不会跟你计较。方琼这孩子我只见过几次,漂漂亮亮,温温柔柔的,就是真给你做媳妇儿也不算亏待你。之前,你们不是处的不错吗?”

关意晟笑得更开怀:“哟,爸,您这段时间人不在家,消息倒还这么灵通。跟我吃饭逛街的姑娘多了,要都成您儿媳妇,传出去,您在微博上也得火了。再说,我刚回国的时候,没少闹过笑话,可您看现在,谁还敢笑话您儿子?这分寸,不都是咱们自己定吗?您且放宽了心。”

关孟河被自己儿子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端起茶杯,猛灌一口茶,疲惫地擦了一把脸,松开衬衣领口,拾起外套,一声不吭转身上楼去了。冯月华斜眼看着丈夫的身影,眼光清冷,但终是无言,回头看向儿子,而他,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她心里不知是气恼还是骄傲,但脸上分毫不显,只是口气缓了缓:“我倒真是想你做事能比你嘴皮子功夫厉害。过几年,华越我就要撒手不管了,你要还是不着四六,到时候压不住上面那群老的,管不住下面那帮小的,没人跟你后头收拾残局。再说了,董事局那关也不好过,找个能替你的,也不是没有,只是怕惊动了关家冯家的老爷子,事情就真闹大了。你自己也清楚这里面乱七八糟的事情。多掂量掂量。”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发低回,又叹了口气,感慨道:“要是你弟弟还在,还能多个能帮你的人…”

关意晟也收了笑意,正襟危坐,陪着冯月华静坐了一会儿。许久,他才出声:“华越的事情,您不用太过担心。要是您真是累了,那就多抽点儿时间休息,要不,就回法国小住一段。”

闻言,冯月华从哀戚的情绪里抽身,像是许久没有见过这个儿子一般,直直看了良久。偏偏关意晟状似不察,专注地喝自己的咖啡。等家里的保姆亮了饭厅的灯,他才起身,弯腰扶着冯月华的手臂:“妈妈,吃饭吧。”

第33章荷动知鱼散

“趋利避害是人性,是本能。什么能比本能更强大?”——关意晟

早上,林朝澍醒来,日光已经大盛,透过白色的纱帘洒落在大床上,她突然有些迷糊,不知道身在何处,又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才渐渐地回过神。昨晚看起来凶险的高烧,只余下头疼还在继续折磨她。她在被子里挪了挪身子,发现身上的男士T恤已经卷到胸下,连忙手忙脚乱地扯了下去,侧头一看,旁边的枕头紧紧挨着自己的,也是凌乱不成形。她努力回想,脑中却是混乱不堪的画面,零碎而不确实,不知道是梦还是臆想,不由地烦乱。

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针刚刚指向十二点。闹钟旁是一杯水,一个药盒,还有叠得整齐的衣服,最上面是她的内衣裤。林朝澍眼前一蒙,随即甩甩头,吸吸鼻子,拿起衣服走进浴室。她穿好衣服,想洗把脸就走。盥洗台上就手的位置放着一块叠得四方的毛巾,一个杯子里,一支牙刷,上面都用贴着标签纸,纸上两字:新的。

洗漱完,她澍刚走进客厅就听到一阵音乐声,房间空荡无人,只有手机兀自在茶几面上震动。她走过去,看见手机下压着一张纸条,写着:接电话。她迟疑了片刻,还是按了通话键。关意晟也不管她说没说话,自顾自地开口:“这个电话里面是你的SIM卡,资料我都帮你转过来了。桌上有粥,喝过了再吃药。”略等了一会儿,林朝澍仍是没有声音,他也不急:“乖,我大清早起来熬的,你多少吃点儿。药我都按天放药盒了,你待会儿记得带走。”她听不下去,一言不发地结束了通话,然后翻查了手里的电话,的确,连短信都没有漏掉的。

林朝澍捏着手机,在沙发上了发了一会儿呆,环顾这间毫无人气的房子,不是白就是黑,美则美矣,却太过冰冷。她垂下眼眸,眼中晦暗的烟色却怎么也隐不去,只能捂着脸,静默了片刻才平复下来。她坐到餐桌旁,打开保温桶,喝了小半碗白粥,然后,折返去卧室,把药吃了,又把药盒放进包里带走。

中午的大街上,春意怒放,却盖不住漫天隐隐的浮尘。林朝澍回家换了身衣服,借口Sarah失恋,陪了她一宿,外婆才没多问。坐在出租车里去单位的半道上,手机响了,她见到是关意晟的电话,把手机扔回包里就不再看,任由它一遍遍地唱着: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像我这样为爱痴狂,到底你会怎么想…司机见她不接也不挂,就这么听着歌,刚想贫两句,却从后视镜里见到她已经泪流满面,于是识趣地缄口不言。

第二天,中午下班时,林朝澍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好似梦游一般从大楼里走出来,一个人往常去的小饭馆走,突然一辆黑色的SUV停在她的侧前方。她多看了两眼,军牌Q7,不稀奇。然而那个推门下来的人,却让她瞬间停住了脚步。来人见她止步不前,便主动走到她面前,语气诚恳地请求:“小雨,我…能不能和你谈谈?”

林朝澍掀起眼皮,直视着对方,脸上露出了一个颇为诡异的笑容:“当然可以,关叔叔。”

她领着关孟河去了一处僻静少人的西餐厅,东西很难吃,但胜在小隔间里有扇临街的窗户。关孟河打量了一番,没说什么,坐了下来。林朝澍也不管关孟河,自己给自己点了份简餐。侍者端上来之后,她咬了两口就再也吃不下去。

“小雨,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关孟河问得心虚。

林朝澍弯起嘴角,淡淡地说:“回来几年了。…您看起来倒是过得很不错。”

“那张卡,我每年都往里存钱,一直没见你动过。女孩子孤身在外,用钱的地方多,别为了一口气,亏待了自己。”

“那张卡我既然拿走了,就是拿走了,至于用不用里面的钱,您就不用操心了。谁亏待了我,我也不能亏待自己。您说是吗?”

关孟河无语片刻,心里叹息,却又不能不面对:“我听说,你有个女儿。她是不是…是不是…”终于还是问不出口。

“不是。”林朝澍说得斩钉截铁,“我不是疯子,知道是自己哥哥的孩子还非要生下来。”

关孟河的脸刷地就白了,心口一阵发麻,缓了好一阵子才过去。

林朝澍转动手里的玻璃杯,轻声说:“您想说什么就说吧。”她实在不想再面对这个男人,再待下去,还真不知道自己会说些什么。

“小雨,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如果可能,我也想留你在身边好好照顾,毕竟,你妈妈她…”

“你能不能有话直说?”林朝澍听他居然提到自己的母亲,不由冷冷打断了他。

关孟河见她口气生硬,脸上微红,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回美国?那栋房子我一直帮你照看着。你要是想工作,我就让人安排。要是不想工作,也没关系。”

“呵呵。”林朝澍笑了起来,“这么多年,您还真是…始终如一。那时候,即便我没地方去,也没呆在您的监视范围里。现在,您又怎么觉得我会接受您的建议?”

“小雨,不要任性。我也不是让你一直呆在美国,躲两年,等他…等他心里过去了,断了念头,咱们再回来。”

“关叔叔,我和你,从来不是‘咱们’。对我来说,你什么都不是,我父亲早就死了,不要对我摆出长辈的架子。”林朝澍拧起眉头,随即又松开,讥诮地扯扯嘴角,“要是您儿子断不了念头,我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回来?”

关孟河对林朝澍的印象还是当年那个倔强少言的小女孩儿,即便面对破灭的谎言和难以承受的真相,也只是咬着牙承受。今天这个充满敌意,浑身带刺的林朝澍,让他惊诧,又伤感莫名。

林朝澍站起来,理理衣服,对关孟河说:“我有自己的家人和生活方式,不希望被人打扰,也不会为谁改变。您如果真担心,那也只能想别的办法。”说完就要离开。

“小雨!”关孟河急忙拉住她,“还有一件事…我知道冯月华想把她侄儿介绍给你,你…如果不愿意离开,至少,不要离他太近。”

林朝澍用力甩开他,退了两步,冷笑一声:“这一点,不用您提醒,我比谁都想离您和您的家人远远的。”

冲出西餐厅后,林朝澍越走越快,不辨方向,遇到拐角便拐,撞上斑马线就过马路,就像是背后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向她滚来,她只有不停地奔逃才能不被碾压。这个男人,是暗黑世界的使者,几乎勾起了她记忆中所有黑暗的部分,这些黑暗自成一个宇宙,妄图把她裹起来,里面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如影随形。林朝澍曾经深深地痛恨过他,也释怀过,但此刻,恨意复又沉渣泛起。他背叛了婚姻,又背弃了爱情,不过是求自己的锦绣前程。他一个人的错,却要这么多人来承担,现在,他甚至为了仍能恬不知耻地要求别人的牺牲和成全。她的妈妈,那个温柔的,明媚的,聪颖的妈妈,竟然深深爱过这样的一个人。

六年前,关孟河也是这样突然出现。她原以为不过是言情剧中的情节,扔一张支票过来,让她离开他高贵的儿子。那个时候的林朝澍,自以为关意晟是她全部人生中最明亮的阳光,最珍贵的拥有,就算给她全世界也抵不过关意晟一个简单的拥抱,一次宁静的陪伴。

然而,她想得太简单。真实的世界远比戏剧更疯狂。关孟河没有支票,却拿出一封她母亲高云清写给他的信。这封信大概是高云清在林朝澍刚出生不久的时候写的,她在信里充满母爱地描述了这个新生婴儿的种种美丽可爱。林朝澍正读得眼眶含泪,却被接下来的一段话彻底击溃:

“她是你的孩子,我亲爱的孟河。虽然我们已经分开,但是我希望你知道她的存在。她是我爱过你的证明。”

多么荒谬!她不愿意相信,只觉得这男人简直是疯了,居然伪造了这么一封信,编造了这么一个荒谬之极的谎言。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她的妈妈,她的妈妈究竟是什么人?她的父亲呢?她曾经深深怀念过的幸福家庭呢?过去的一切都是谎言,现在的一切都是荒唐。她怎么能相信这是真的?

关孟河跟她说了一个其实很老套的爱情故事。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儿痴痴恋慕青梅竹马,奈何对方不解风情,早已听从家里安排另娶佳人。后来,女孩儿执着告白,男人难以消受美人恩,花前月下也缠绵恩爱过一段时间,只是最终还是幡然醒悟回归家庭。女孩儿珠胎暗结,便也寻了个男人嫁了。两人就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故事到此结束,那也就是世间寻常事。谁料得到,林朝澍居然会和关意晟在美国相遇。关孟河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又在大儿子打电话时听到了“林朝澍”这个名字,真是一时之间万念俱灰。他惶惶然不安,顾不上家里还在崩溃边缘的妻子,借着出差的名义到美国,决意把这段孽缘彻底掐断。他把所有的丑陋都摊开在十九岁的林朝澍面前,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决然转身。

关孟河觉得,把林朝澍送到别的地方,安顿好,给足够的钱,让她一世衣食无忧,便算是尽了力了,他没有办法再做更多。高云清是他乏味生命里最值得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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