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五官都不怎么出色,可配一块的那张脸却灿然出尘。
大家相互看着晒得黑黑的小脸,再看看葛铭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心里都有点说不出的味道。
她得体地给大家介绍自己,掂出一大袋女孩们难以拒绝的花花绿绿的零食,盛情地逐个倒到大家的床铺上,人家都这样的表示了诚意,女孩们也觉得再冷淡就没修养了,就也逐个做着介绍,脸上挂上了微笑,正说话时,白莉莉推门进来,和葛铭打了声招呼,取了换洗的衣服就出去冲澡了。
葛铭用稍嗲的普通话亲热的和大家聊天,听着女孩们七嘴八舌的讲着军训的趣事,脸上竟然有丝淡淡的失落;霜降也纳闷,刚才那几个人还口口声声声讨军训的残酷训练太没人性,转眼就有人用充满怀念和回味的语调描述出来,这些女孩真是太有才啊!
葛铭给室友留了手机号码,告诉大家自己不回来住,可是,这个床位一定要帮自己留着。如果学校检查拉了寝室的后腿,就帮一下忙保持床铺的整洁。她打开衣柜,收拾了一阵就要离开,她脸上的笑容始终真诚。
接下来女孩们谈论起离开的葛铭,李艳丽说:“能够不参加军训却无人追究的人,实在来头不小,至少是老于世故,懂得潜规则的人。”
霜降第二次听得这个词,她插嘴说:“我看葛铭为人不错,可能她是有特殊原因请假了吧!怎么联想到什么潜规则呢!”
王小瑞叹了口气说:“霜降,幼稚了吧!大学里,人际关系比成绩重要,再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潜规则,那是阳光下看不见的!”
郭岚洁一边取下隐形眼镜,一边说:“她买的巧克力味道很纯正哦!”
白莉莉拿着放在自己床上的零食,哧了一声说:“几块巧克力就把你收买了吗?我看葛铭不简单,你看她的风度和气质,明显比咱们成熟。”
霜降想想自己的那次遭遇,就感叹说:“要说生活中,任何一种生存状态只要存在,就有其合理性,车走车路,马跳马槽,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生活好像本来就这样真实!只是咱们拘泥于书本疏于见识罢了!”
白莉莉接口说:“葛铭肯定有背景吧,她是河北的,家不在北京,可是刚才我看一辆豪华的轿车直接把她送到宿舍楼下呢!”
大家压下心底的猜疑,不再说话。
第二天,王小瑞很早就起身了说要去爬山,她悄悄告诉霜降,如果有人找就说她和几个老乡一起玩去了。
霜降说:“你不会是去约会吧?老实交代,哪个系的?”
王小瑞打着哈哈说:“什么约会,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可不敢胡说!”然后压低声音似乎难为情的对霜降说:“咱们系的,改天我指给你看,不过不是看他约了我好几次,我怎么也不会去!”
霜降好笑的看着小瑞容光焕发的脸,第一次发现,原来皮肤黑的女孩更耐看。
上午大家很快都先后出去了,白莉莉正在化妆,霜降也打算出去,有人敲门,霜降开门看看很面熟,一听是找王小瑞,就记起了是开学时送她来学的那个男人,客气地对他点点头说:“真不巧,你来前怎么不给小瑞个电话呢?她和几个老乡出去玩了。”
那个男人隐露丧气的说:“我本来想给她个惊喜呢?”
白莉莉说:“她刚走,你现在给她打个电话也不晚啊!”
那个男人取出手机拨了号,片刻挂上手机,然后说:“她可能使用了这里的号码,没来得及告诉我,你们有她现在的号码吗?”
霜降看看白莉莉说:“没有,她晚上肯定回来,你自己在北京玩玩,这样等着很无聊。”
白莉莉说:“你是她哥哥吗?她回来我们会给她说的,让她联系你!”
那人说:“我叫李大国,是她男人,说定了今天来看她,她不会是躲着我吧!和她一起出去玩的是男同学吗?”
白莉莉惊讶的捂上嘴巴,悄悄打量着这个高大成熟的男人,T恤长裤,衣着略嫌古板,可是很得体,应该是小地方的人,麦色皮肤,五官还算周正,鼻梁挺直,看着年龄将近三十岁!真不明白小瑞为什么把他晾在这里,看来,有好戏看了啊!
霜降心里沉了一下,顿生反感,“是她男人”这么粗俗无忌的说出来,传出去小瑞的脸往哪里搁啊!怪不得小瑞那天说起他时,神态不安,原来真是她男朋友啊!就说:“你这人,想哪了,我们出去玩,都是好几个老乡一起呢!热闹才有意思!”然后点点头就离开了,她下了楼给小瑞打了电话,小瑞的声音都变了,提醒她千万不要告诉他自己的号码,说自己找个借口很快就回,霜降说了声知道就反感的挂了电话,这是一对什么样的恋人啊!霜降想着心里就难受。
晚上霜降从京哲那里回寝室已经快十点了,寝室里只有白莉莉。
白莉莉苦着可爱的小脸对霜降说:“出事了,怎么办?”
霜降惊讶于她的神态,赶紧问下去。
白莉莉说:“天快黑时,我从街上回来,看到那个人就站在西门外边,我赶紧给小瑞打电话,可是,没看见远远的咱们班的那个男同学已经骑着车子带着她过来了,正好手机铃响,反而引起他的注意,他看过去发现是小瑞,竟然一把把小瑞从车上扯下来,咋呼着好像要打小瑞,小瑞只是低着头哭,连动都不敢动,咱们班那男生要上前问,我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拉住他说是小瑞的哥哥,等了她一天呢,把他推到了学校里,等我再回去,小瑞他们俩已经离开了。直到现在小瑞还没有回来,怎么办呢?”
霜降说:“你做得很好,这事要传出去,小瑞还怎么见人呢?到此为止,千万不敢说出去啊。”
白莉莉说:“可是,你不知道那人有多凶啊!要不要报警啊?”
霜降失笑说:“和同学一起回校,值得他醋成那样子?放心!他不会把小瑞怎么样的!”
白莉莉一叠声的懊悔说:“要不是我打的那个电话,小瑞也不一定被看见,我真是笨啊!为什么要自作聪明的通知小瑞呢!”
霜降看白莉莉痛心自责的样子,对她的印象大有改观,觉得虽然她喜欢说闲话,热衷窥探别人的隐私,可是,今天看来,还有点人情味,知道事情轻重啊!就拍拍她的肩膀说:“不怨你,是小瑞过分了,上午我打电话告诉过她,她还不愿避开,什么意思呢?不会是故意的吧!”
白莉莉愕然说:“故意?听听那个男的说话多让人恶心,‘我是她男人’好像宣告所有权一样,他们的关系闹僵对小瑞有什么好处啊?还不是自己没脸见人。”
霜降浑身恶寒地说:“只有小瑞自己知道了!”
实在还是有点担心,霜降就给小瑞打了电话,小瑞说她正在外边吃饭,问有什么事,那口气让霜降觉得自己和白莉莉真是吃饭闲撑的瞎操心。
晚上京哲打过来一个电话,说他的一个朋友带团旅游,有个导游临时有事,刚好是市里的一条熟路线,让他明天先带着,他就通知霜降第二天也跟着玩,六点在学校西门口等着。
他们上午游览了故宫,中午吃饭后停在附近的一个大型购物中心让游客购物,霜降在那里意外地看到了王小瑞亲热的挽着她男朋友的胳膊站在电梯上往下下,而后者的另一只手提着好几个包装袋,两人的神态似乎很甜蜜,霜降对那男的隐隐有丝同情,有了背叛苗头的爱情,要怎样辛苦才能维持呢?
他们下午游了和绅的府邸——恭王府,这个清代王府中保存最完整的一个最大的四合院,浓阴匝地,清凉蔽体,昔日的富贵气象,依旧逼人,可是霜降透过穿越廊柱照着深深庭院的阳光,感觉到的是深深的冷寂,生命中什么才是有意义的呢。
过了两天,霜降在吃完饭后看似无意的给京哲谈起王小瑞的事,问及京哲的看法,京哲的眼光似乎有些闪躲,他取出支烟,缓缓咬于齿间,却没有点燃,放在鼻子下边轻轻嗅着,然后他平静的说:“怎么说呢?凡庸的世俗男女,在生活的各种欲望的泥水中滚打,偶尔迷失,最初的爱情会渐渐远去,都是可能的,不过,因为孤独,或者其他的什么因素,他们还可能要相互偎依着走下去。”
霜降说:“我觉得不管那个男人怎样的粗俗,我还是认为小瑞的背叛让她不配站在他身边,因为她玷污了他们曾经的爱情。”
京哲说:“我觉得他的年龄肯定很容易就洞悉王小瑞的心理,不过,他那么远,有什么办法?只能让她高兴,她将来可能还会回到他身边的,有时候,男人和女人的关系,不像你想象的只靠爱情维系,还有很多维系的纽带。”
霜降惊讶地说:“很多?比如呢?”
京哲看看她说:“看各人的目的了,比如王小瑞,她从小地方来到北京上大学,她面前充满了新的可能性机会,包括生活和爱情,她想改变从前的生存状态,而他朋友的年龄,事业和人生差不多已经定位,只缺少把她娶回去这道程序;这样两个人,小瑞要的是尝试的机会,她不知道结果,如果将来稍遇挫折,她很容易就会退回到男朋友身边,而他的男朋友的目的是只要她最终属于自己这个结果就行了,维系他们的最初有爱情,然后是性,金钱,还可能有心理依赖的安全感,因为他的年龄大她很多啊!”
霜降说:“他这么做的时候肯定很痛苦,我觉得都有点悲壮的意味了!没有爱情只求结果,到一起有什么意义呢?”
京哲说:“痛苦是一定的,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爱情呢?爱情让人变得卑微,即使在对方眼里贱如尘土,还是想努力的在尘土中开出花,只希望那个人偶尔看过来时,能够看到!至于你说的到一起有什么意义,我觉得到一起就有了很多的意义,怎么会没有意义呢?”
霜降无语沉默,京哲拉拉她的手说:“丫头,别人的爱情就不要咀嚼鉴赏了,感情很难说清楚的,什么问题的真相都不止我们推测的这些,还有很多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呢!想得太多,人哪里还有胆子去爱啊!”
霜降释然,放松的笑了,转而嘿嘿笑着伸手威胁着他说:“你这么的有经验,是丰富的经历让你如此深刻吗?”
京哲伸手抓住她的手说:“啊呀,小心眼的丫头,纯粹是哥哥天分太高了,头脑习惯于分析问题,你这样说我真是过分啊!”
京哲这样的说着,心里却万分忐忑,如果这丫头知道自己和于轩的事情还会再理他吗?虽然他打定主意在学校尽量不去找霜降,没课就尽量呆在家,可是,躲是躲不过去的,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他只希望更多的和霜降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简单的守着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接下来两天,京哲约霜降一起买衣服,霜降总是拉着他赖在客厅看电影,说改天自己和宿舍的女伴一起买,最后,京哲就干脆给她提回来了一套,霜降拿过来看衣服,一件荷叶色的掐腰修身一粒扣翻领小外套,一件白底田园碎花立领双排扣花边中长衬衫,一条怀旧色立体裁剪牛仔长裤。做工很是精细,霜降翻看标签,只有小外套上挂了一个,一看上千的价格,她立刻抬头疑惑地看看京哲,京哲笑笑说:“正搞活动呢,捡个大便宜,打三折,赶紧试试,过了今天就不退了!”
霜降说:“三折也嫌贵啊!谁让你去买的!”不过还是幸福的笑笑跑房间里换去了。
京哲摸摸头,这丫头,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幸亏自己把衬衣和裤子的标签收拾起来了,不然,只怕她是怎么也不会穿的!
霜降换上衣服,低着头出来,笑眯眯地站在京哲的面前,说:“真不知道原来腰翘合身的衣服穿着也会这么舒服,以前我买这类款式的穿着像铠甲一样难受呢!”说着伸伸手臂,体验着这种新感觉,“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穿衣服的尺码啊?”
京哲看着霜降像棵清新的小树苗一样站在自己面前,外短里长的上装把她过于挺拔的身材衬得线条柔和了许多,原来不管怎样漂亮的女人还都是需要靠衣服衬托的,这样的衣服档次,连脸都衬得更有气质了许多呢!他伸手把小外套的扣子解开了,说:“这样随意些,效果更好。”
霜降脸红了一下,撒娇说:“说啊,你怎么知道我穿衣服的尺码啊?不会是让哪个女孩陪你挑的吧!”
京哲不由窃笑,想了想说:“你这么高,只需要裤子长些,这么瘦,其他的尺码都是最小号就行了,买件衣服,哪里需要那么麻烦啊!”
霜降想想也是啊!自己有时候买衣服根本就不用试,可是,京哲这样说,怎么让她有丝羞恼呢,又说不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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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十四章 求爱插曲]
黄金周过后,新生正式开始上课,接下来的历史学院,有一种别于往年的热闹,据李艳丽的号外消息,今年学院各系,不仅女孩比往年多,而且都还算漂亮,基本没有恐龙级别的长相,惹得其他院系的男生也都蠢蠢欲动,公共课的大教室常常爆满。
脱离了高考的重压,班主任形同虚设,课业少得几乎可以忽略,年轻旺盛的热情自然喷薄而出,只是缺乏引导,不明流向,就那样任性地泛滥着,年轻的男孩女孩都在试探着寻找可能属于自己的另一半,渴望摆脱孤独,早日感受生命的完整。
可是,这样的气息无法感染霜降,她的眼里因为早就有了崔京哲,因此对周围男生的或明或暗的示爱,一律神经大条的没反应。
生活在琐碎中逝去,霜降的课很少,每星期上到周四,就没课了,她向学校申请了勤工俭学的岗位,被派到健身器材室打扫卫生,每周六打扫一次。
第一次去打扫因为记错了楼号,腾腾腾爬上四楼,却根本没找到,好容易遇见人问问,才知道上错了楼,等她终于找到地方,打开门一看,一个光着膀子只穿件短裤的男生在门口的跑步机上锻炼,她惊讶地站住,清了清嗓子,那个男生看向她,她羞红着脸说:“这位同学,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