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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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天使-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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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又坐回角落的位置。
  “你喝酒吗?”她问。
  “不喝。”我说,“我讨厌那些喝了点酒就抖威风的社会小青年。”
  她笑,“哪有男人到这种地方不喝酒的。”
  “你是什么花?”
  “一朵有毒的野花,不知名的,生命力强,被风吹到哪就在哪里开。不过我自己叫她忘忧花。”“忘忧花?你有很多悲伤吗?”
  “以前是,现在没有了,将来也许会有。”
  “你骗人,哪有什么忘忧花。”
  “其实骗人的时候自己也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人生原本就是一场骗局,不是欺人就是自欺。我跳舞的时候可以暂时忘掉一切,全身心地去迎合音乐的节拍,可一下来就会觉得孤独,我比花儿寂寞,喝酒纯粹是自虐。”她说得不紧不慢若有若无,脸上始终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为什么明知是自虐还要继续?”
  “不这样我怎能得到快乐,爸妈只知道一味地给我钱,根本就不管我。他们只关心自己的明天自己的幸福,我只好用酒浇愁了。”她说得很轻松,像讲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为什么说生活是一个骗局?”
  “不是吗,连父母都会骗你,生活不是个骗局吗。我很小的时候,又好象是前不久的样子,他们还哄着我说会给我一个温暖的家,会用亲情为我搭建一个避风的港湾爱的归巢。他们说这些的时候多么像一对正在海誓山盟的恋人啊,他们的话他们认真的神情激起我对明天的无限遐想,可转眼之间,他们就为了各自的幸福向我的热情上泼出冷水。我哭泣着歇斯底里地哀求他们留下,可最终我还是被抛弃在风雨交加的夜晚,从此只能与黑暗和恐惧成眠。”
  “你恨他们?”
  “不恨,其实每个人活得都很自私,他们为了追求幸福才离开我,这是无可厚非的,我谁也不恨,只恨上天让我出生在这样一个自私的世界上。”
  “你真的很孤独吗?”
  “你问这干嘛?”她的语气充满挑衅。
  “你渴望亲情友情或者爱情,你渴望被呵护对吗?”她垂下头去,不置可否。
  “我是个没人管的野孩子,只要有钱我就快乐。”她重新笑起来,脸上是做作的无赖。
  “你为什么要骗自己,你的表情出卖了你,你明明不快乐为什么还要压抑着自己去笑对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残忍你永远不会懂。我笑对它它尚且如此对我,那么如果怒目以对呢,恐怕我会死得很难看吧。”她的笑变得很调皮很无赖。
  我束手无策,不过有种棋逢对手的快慰。
  “这里有种酒叫百利甜酒,专为女士提供的,据说,喝这种酒的女人要么特漂亮要么特堕落。”“你喝吗?”
  她点头。
  “那么你属于哪一种?”
  “兼而有之,不是吗?”她的笑又变为成功人士那种很自信的笑。
  “我们跳舞吧。”
  她跳舞的时候很专注,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在不停地抖动,为了不至于想入非非我不得不转移注意力。
  我发现这是种很适合将要减肥的女士跳的舞,我怀疑那种高速旋转有利于脱脂(离心运动)。想到这又想起前不久语文课上我把“借问因何太瘦身,只为从来作诗苦”中的“作诗”二字改为“减肥”竟然得到阿飞的好评。为此我心跳了好一阵子,要知道那小子用“好”评价我的时候可是少之又少的。他总是说什么用社会主义的镰刀割资本主义的尾巴,一切都要跟着党走。结果总是把我那些引以自豪的棱角分明犀利尖刻的文字改得面目全非,圆滑的像“秃驴”。比如我指责社会上很多人不顾公共道德在大街上乱仍乱吐,他就说如果每个人都不这么做中国有多少清洁工要下岗,那么多人都下岗了还怎么奔小康,怎么加快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步伐,所以为了照顾拣破乱老大娘的生意我不反对你把人民币当废纸仍。为此番“高论”我佩服了他好几天,而且那几天他居然利用我的佩服把我当帐房使。有次请mm喝水,好不容易盼到人家注意到还有我这个帅哥在他身旁问我是谁时,他憋了半天憋出个“帐房先生”,被说成跟班的不打紧,碍于他的面子还得跟人家美女赔笑,想那“圆滑”二字害我不浅。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我坚持要送她却被婉言谢绝了。
  “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她说,然后迅速地融入到夜色中去了。
  公车来的时候手机响了,是阿飞打的。
  “欧阳,你在哪,梦雪还在校门口等你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句话就急着往学校跑,尽管已经很累了。
  赶到的时候学校的大门已经关闭了,梦雪轻盈的身体在路灯下孤独地徘徊,两辆单车温顺地靠在铁门上。
  “你到哪去了,我好担心。”
  “傻瓜,我又不会做傻事,放心吧。以后不要再这么傻了,这么冷的天,也又这么深。”我怜惜地说,有种拥她入怀的冲动。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所以根本没想过危险和寒冷。”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骑上车说声“走吧”。
  风很大,直把寒冷往脖子里送。车铃声划破寂寞又寒冷的夜空。
    

    『24』第二十四节迷路的羔羊


  午睡中途醒来,梦雪正在一本红色的日记本上写东西。
  “你在写什么?”
  听到我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往桌子里藏。
  “没,没什么。”
  本来我不以为意的,可她的反应激发了我的好奇心。
  “是不是我们雪儿被哪个帅哥迷住了芳心,写好了要不要我帮你送,免费的而且绝对保密。”我开着玩笑。
  明知是玩笑可心里还是有酸酸的感觉,真是自讨苦吃。
  “你再胡说我不理你了。”梦雪涨红了脸,认真地说。
  “好了,雪儿,我是开玩笑的。”我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好吧,我原谅你。不要偷看,我答应你有一天一定给你看,在这之前你要是偷看了,我一定不会轻易原谅你,你不会希望我离开的那一天不通知你送行吧。”她挑衅地看着我。
  “陈大小姐的吩咐小生谨记在心就是了。”
  梦雪这才满意地笑了。
  在那个下午我收到李红的“飞鸽传书”。
  劈头就是一句“你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搞得我丈二和尚似的。我已经很久没理她了,而自从去年在语文报上投稿过后,她语文科代表的地位可谓大大地得到了巩固,而最近成绩更是突飞猛进,很快就成了老班的一级保护动物。我就是长了两个脑袋也不敢拿一级保护动物开唰啊。我正在反思近日是否与起发生冲突时,又飞来一条:你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飞飞爱上我。这话就更没来由了,我顿时气血上涌火冒三丈,又一想,那女生平时脸皮挺薄的,此刻居然在我面前称呼阿飞为“飞飞”,说得还是这么一个没深入加工的句子,完全不加雕饰,真情自然流露,可想而知她被阿飞“毒害”之深。
  “阿飞,我什么时候阻碍你的终身大事了?”我想解铃还须系铃人。
  “嘘……,小点声,我这不是给你找点事干,顺便帮我解决一个大难题吗?”
  “感情你把我当挡箭牌了?喂,说说你小子是不是真看上人家了,人财两得,这种生意千载难逢哦。”
  “我的心已经给了一个女子,不能再给其他人了。”
  “好,就为你这一句,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保证帮你搞定。”
  于是修书一封:有些事是勉强不得的,再说跟我抢男朋友,你再去修炼几年吧。我想她看到这几句话一定气得七窍生烟,然后经过几番考虑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地放弃。
  然而结果却大大出我意料。不一会就回了一条:你们根本就是两路人,一个积极上进,一个自甘堕落,这样的友谊怎么会长久呢,你简直是盲目自信。
  极尽刻薄讽刺之能事。
  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心却如正在被割开般疼痛。像一把锋利的剑插进了一个旧伤口。我是一只从中心开始腐烂的苹果,而我的朋友们还在为表面的一点缺陷而忧心忡忡。如果他们知道了会怎么样呢,也许……
  我不敢想。
  想起花儿,想起李波,我觉得自己还可以在完全坏掉之前做点什么,这样想着,心又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不再下沉。
  “阿飞,对不起啊,我帮不了你。”
  “不要紧,为难你了。我会自己解决的,我从来都是这么有办法的,不是吗?”
  当我看到阿飞脸上熟悉的悲伤时就对我们之间的友谊增添了自信,毕竟我们曾经如此地靠近过,彼此的心跳也曾有着相同的节奏。
  这孩子还处在防卫阶段,他觉得羞耻;如果我过分坚持,想要太快取得他的信任,我就会适得其反。
  ——'法'纪德《伪币制造者》
  已经是第四次见到花儿了。
  我去的时候她已经在了。
  “走,陪我喝酒去。”我抓住她的双手以命令的口吻说。
  我想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应该是带她摆脱这个是非之地。而以她的个性,我不能把我的意图告诉她,否则只会弄巧成拙。
  我没有回头看她,只是拉着她的手奔跑,她的小手温顺地躺在我的手心里,内有挣脱。风“呼呼”地刮着,不时有车辆从大街上一闪而过,我们是两个夜奔的精灵,在夜的泥沼里享受着速度带来的刺激。
  许多念头冒出来,所有的幼稚的,浪漫的,童话般的,疯狂的,令人想醉死在里面的念头像街上正在狂奔的车子一样一闪而过。如果时间就此停住,那么我就会一直跑下去,直到筋疲力竭直至虚脱。而我的身边,一个美丽的女子将永与我相伴。
  她的呼吸渐渐加快加重。我听到我们的心跳,像两个蹩脚的鼓手,无法配合好节奏。
  “喂,你好吗?”她大声喊着,流露出由衷的欢快。
  夜的风很凉爽,温柔地亲吻着我的脸庞。
  我们停下来,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走,她走在左侧,靠近车道。我把她拉到我的右边,她不解地看着我。
  “你走路太不认真了,总是东张西望,我走左边,万一遇到意外好保护你啊。”
  她回头认真地看着我,久久地注视。我一点也不奇怪,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忽然大笑着向前跑去,扭头的刹那,她的眼中有晶莹的液体滑落。其实这点小九九在言情上见得多了,牛刀小试居然收到如此效果还是让我很吃惊。
  “快看,流星。”花儿一看见流星就惊叹道,“哇,好美呀。”
  “快许愿。”我提醒。
  她连忙低下头双手合十。等到她睁开眼睛看天的时候流行已经飞逝了。“真的很美,可惜太短暂了。”
  我想起很久以前读到的一首诗,于是顺口念了出来,“我知道凡是美丽的总不肯也不会为谁停留,所以……。”正待继续下去,发现下面的似乎不与主题相关,不得不胡诌两句,“而我所盼望的不也就是流星划过天际的那一瞬,只为那一瞬,美已定格。”
  “谁的诗,很有哲理性。”
  “恩,一位很优秀的诗人,遗憾的是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名字。”其实前一句出自席慕容的《画展》,而后一句纯属胡诌。
  她低下头若有所思,“你说流星最终落到了哪里?”
  “落到它不该去的地方了,它本属于天空的,它的美丽应该得到瞻仰,得到赞美,哎,可惜呀,……。。”我装出一副很遗憾的模样。
  “什么可惜?”
  “一颗璀璨的明珠却置身于草莽之中与一群乱石终了此生。”
  “今天晚上真没白出来一趟,我已经很久没看到过流星了,只是还是来不及许愿。记得小时侯看到流星,情况也都差不多,往往只顾着它的美丽而忘了许愿,想必流星也是怕麻烦的,它用美丽吸引了世人,那么很多人都会来不及许愿,它就会少去不少麻烦。”
  看来,她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话上。
  我看到前面有一家商店,里面卖手套围巾什么的,就走了进去。看到我走向女式围巾,花儿窃喜,可还是被我发现了。
  “我想买条围巾送给一个朋友,你帮我挑挑,都是女孩子嘛,应该更了解一些。”
  “哦,那你的朋友可真幸福。”一丝失望划过她的脸际,像流星飞逝。
  付帐后我拿着围巾走在她后面出去。
  “花儿,”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她应声回转身体,围巾就变戏法似的围在了她的脖子上。
  看着她惊愕的样子,我笑着说:“傻瓜,看什么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最低气温只有3摄氏度,天已经冷下来了。”
  “谢谢你。”这回我看清楚了,那自她眼中滑落的晶莹的液体是她的泪。
  “傻瓜,为什么哭了?”
  “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她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似的接着说:“我爸妈以前也对我好,把我当作掌上明珠,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很久以前了,每一次回想都是一次深深的痛。”
  当真是犁花一枝春带雨,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忍不住伸出手去,但马上又克制住了,我不能做出什么让她可能误会的事情。
  “傻瓜,你才是傻瓜呢,这样的话你都信。”她大笑着跑开了。
  我也笑着追上去。
  “春天到了,你感觉到了吗?”我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我的世界没有四季,我只知道天冷了要加衣服,天热了要买凉装。”
  “为什么不试图感觉四季变化呢,草木容枯,花开花败,雁过春来,都是值得我们留恋并且为之驻足的。”
  “我不喜欢花,会无缘无故地毁坏它们。我看不得它们妖娆的样子,我嫉妒它们,但有时候也会很喜欢。”
  “出去旅行吧,这个季节很适合出去走走。也许这样对你有好处。”
  “我害怕白天,看到楼下过来过去的漂亮有年少的男男女女我就感觉特别孤独,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仿佛我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似的。只有到了晚上,我才感觉到体内血液的流动。所以在白天,我要么蒙头大睡,要么租看恐怖片,听音乐。”
  空气变得沉闷。
  “我们去吃饭吧,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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