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商商,当年你父亲还不上钱,宋雅礼被绑,你这个父亲,你妈妈等了一辈子的男人,他答应将你送给那个有恋…童…癖喜欢猥…亵女童的债主,以换宋雅礼的平安,你所以为的年家因为愧疚收养你,都是狗屁!”
“傅商商,你听清楚,没有愧疚,要说有什么,ding多就是可怜你,慕尧不解释,由你误会,你恨年家恨他都好,她只是不想叫你知道你有一个那么恶心透ding的父亲!”
商商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
浑身僵硬的,废了好大力气视线才转向傅循方向,想求证,红唇颤了颤开不了口。
傅循那个模样,不用他开口,答案已经明了。
他为了另一个女儿,为了宋雅礼,那时候在妈妈刚死的时候,选择了牺牲她,既然牺牲了,做什么还要打着雪恨的旗号回来报复?
报复给谁看?
他墨黑透ding的良心么?
“商商,不是这样的,你听爸爸解释……”傅循想要挽回颓势,但局面已定,商商脸上震惊崩溃之后的慢慢绝望叫人心疼。
不是的,当时他以为她已经死了……
可这话怎么说的出口?
牺牲了就是牺牲了,改变不了。
“爷爷,对不起……”商商扶在棺边,朦胧眸光之外是年慕尧再无生息的脸。
那时候最后一面……
她说他欠她的爱,她不想要了。
他问爱了怎么停?
那时候她质疑,不信任,否定他的付出和爱情,整个世界灰败一片,可眼前走到这步才发现,他张开宽大翅膀将她护在中央,羽翼被伤得鲜血淋漓可他始终紧拥着,替她隔绝掉外头的不好纷扰,残酷现实,她完好,他伤痛满身。
直到他轰然倒下,她才领悟。
可是太晚了,太晚……
关键时候,她信了宋雅礼,否定了他的付出。
他到死都不知道,那个孩子不是她自愿流掉……
误会那么深,最后一次见面,此生最后一次,无可变更的彼此走向决绝。
她后悔了……可是有什么用?
年晋晟撇开头,不语。
“商商……”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听荷开口。
不同从前的亲昵热络,眼前这个长辈冰冷而拒人千里。
当然,她心爱的儿子没了,永远不会回来……
“从前我觉得慕尧和你在一起很好,你能给他幸福,所以我支持。”她语气一样是商商前所未见的冰冷,“你一定好奇两年前慕尧为什么要和宋雅礼在一起,都在这里了,原因全在这里,刚刚晋晟说的这些她全知道,以此为要挟,慕尧答应了。”
“怎么会……”商商哑然,“他明明叫宋雅礼送来了离婚协议,而且宋雅礼还当着我的面填了一份她和慕尧的结婚协议……”
那时候有多绝望,疼痛还历历在目。
“你信?”沈听荷冷笑,“傅商商,慕尧躺在chuang上不能动,从你病房出去之后就晕倒在那家医院里,到……去世,清醒的时候很少,经常念叨你的名字不假,但从来没有叫人给你送过任何东西,更不会给宋雅礼任何承诺。”
原因全都明了,可是已经深陷这片噩梦之中,醒不来。
年慕尧没了……
再多,她再明白,再后悔,全都没用了。
“商商,慕尧为什么要‘出差’你知道吗?”
一个接着一个,之前她以为是谎言,难以原谅的事情,全都在此刻一一被推翻。
“他病了,心脏出了问题,晕倒在病人的手术过程中,刀子直插病人心脏,快婚礼了,他不想要你担心,所以告诉你‘出差’,可你呢?傅商商你都做了什么蠢事?”
是啊……
她都做了什么啊?
孩子没了,和他闹,和他决绝。
“那天他从你病房回来后病情恶化,商商,他承受了多少?你怎么就觉得他从来不爱你?”到最后沈听荷不受控的哽咽,挥挥手,满脸疲累的不再看她,“你走吧,离开这里,离开C城,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别再回来,慕尧不会再想见你。”
话落,推着轮椅转身,扬高声音命令外头的人,“李妈,叫保安送这两人离开。”
态度决绝,不想再让商商见年慕尧的意思,即便那躯体已经冰冷僵硬。
很快有人进来,直奔商商方向,即便她紧拽了水晶棺边框,仍同那两人力气悬殊,抵抗不了被人连拖带拽的送出年宅。
不受控的痛哭,肩膀被人驾着的力道撤掉,瘫软在地。
想过去求他们,想再多陪他一会,一会就好……
可那边大门轰然紧闭,态度决绝,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商商……”
傅循不忍见她这个样子,起来要扶她,手伸到一半被她一把打开,“你别叫我名字,我说过,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不怪任何人,真的。
怪她自己猜忌太多,给年慕尧信任太少,这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傅循干站着,再想说什么,没回神手里车钥匙已经被商商一把夺走,来不及反应,她飞快起身钻进车里,没等傅循上车,发动油门离开。
想见他,发了疯的想见他……
这种分离,一辈子,太漫长。
她等不及了,真的已经等不及了。
开一段,车子直接驶上大路,脑袋里乱糟糟的全是年慕尧表情淡淡朝她招手的模样,彻底崩溃,视线很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咬牙偏转方向盘,车子开进逆向车道,远远的刚好有辆货车过来,而她脚下油门猛踩,不偏不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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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年家。
沈听荷推着轮椅同年晋晟一起离开灵堂,没走多远,脸上冰冷彻底崩溃,伪装太累,要商商离开,方法只有这一个。
他们的儿子,这条命脆弱,已经经不起任何波折。
口袋里手机乍然响起,拿出来,接了,那头简短说了几句什么,这边转瞬她已经泣不成声,收了手机捂脸俯下…身去,埋进年晋晟脖颈之间,哽咽着哭腔深重,“晋晟,手术成功了……菩萨保佑,那边说慕尧的手术成功了……”
☆、我发了疯的在想你,你已经陌生得很彻底(一)
四年后——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厚重遮光窗帘缝隙中透进屋子,亮起空气中细小的悬浮尘埃,隐约照射出大chuang上男人不安稳的睡眠轮廓。
屋子里冷气很重,空气里没剩半点炎夏温度。
年慕尧睡得很浅,薄被搭在腰间,白色睡衣被他睡得皱巴卷起,湿的,上头全是冷汗。
他不知沉溺在怎样一片暗黑噩梦中,挣脱不开,xiong口连带锁骨阵阵起伏着,慵懒蜷缩在眼睑上的卷曲睫毛此刻更是风度全无的惊颤。
“商商没了,车祸……”
“慕尧,好好保重自己,momo看,你xiong腔里跳动的心脏,是傅商商在这个世上存活过的唯一证明,好好保重,你活她活,你死她彻底消失……”
“慕尧,她说她恨你,这辈子最后悔的是爱你……”
慕尧、慕尧……
那声音魔咒一样,不死不休的,惊得他猛地拽紧了被子从枕上弹起。
涔涔冷汗自发际间流下沿锁骨没进白色睡衣衣领中,深邃黑眸有片刻失焦,xiong口欺负着喘过几口粗气,回神。
又是这个梦……
发了疯的想念,梦不见她的明媚笑容,却全是对死亡的宣判。
捂了捂砰砰跳动xiong口,薄唇微掀似是念了句‘早安’,停了会抹一把额上冷汗,起身…下chuang,长腿迈开赤脚踩在地板上,往卫生间方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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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的C城,繁荣依旧。
然而,如今突然刮起一阵怪风……
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的,更不知道是谁传出的,只知道神秘TK总裁办公室挂了张女子的巨幅照片以供缅怀,照片流出,听说那个女人也已经去世,于是在这个看心情‘变脸’的年代,那张脸一度成为C城未婚单身女性的整容模本。
说到TK国际,不得不提年家。
四年前年氏洗牌,一…夜间年震霆各种罪证曝光,锒铛入狱至今未能出来,而年氏听说被位神秘买家收购,摇身一变成了如今的TK国际。
四年,那时候年家惨变,风雨飘摇的年氏很不被看好,然而这位神秘买家一手挽回颓势,年氏不仅地位更稳,四年来在这位神秘总裁的带领下走向另一个巅峰,成为全亚洲市值最高企业,其发展速度十分令人眼红。
是的,TK总裁很神秘。
姓名、年龄、相貌全都成谜。
唯一确定的是,这位神秘总裁丧偶,如今单身。
这就够了,单身、多金两点,足够叫人疯狂。
听说TK总裁专情,多年来,始终在不同女人身上寻找前妻的影子,越像他越chong,但这种chong用金钱堆砌,总是不够长久。
也正因为此,想去他身边的女人几乎后浪推前浪,一波未死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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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太阳升起后天气晴好。
有辆白色QQ拉足马力横冲直撞的往半山庄园别墅开,车里的人年轻靓丽,素颜不施任何粉黛的脸上活力十足,自有几分叫人侧目的资本。
一向守备森严的庄园入口,看守人见着迎面过来的白色车影,不拦,直接开门放行。
车里是庄园主人的新chong,庄园常客,在庄园主人身边待得时间最长的一位,见惯不惯了,但这次主人似乎有了安定下来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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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女孩从车里下来,蹬蹬蹬直奔主体别墅而去。
“林小姐好……”佣人已经备好丰盛早餐,见着来人,恭敬打招呼。
一瞬,餐厅氛围有些微妙。
长长餐桌尽头,年慕尧一手执刀一手执叉,斯条慢理的解决盘里早餐,一整个过程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头也不抬。
林小若已经见怪不怪。
半年来习惯他的冷淡,撇开心底几不可见的失落,上前。
“小叔……”她腔调软软的,听人说,不记得是他身边哪个人说的了,和画像上已故那位几乎如出一辙。
果然,那人抬头。
似有一秒愣神,但也只是片刻,看清来人,恢复满眼冷然,低头继续早餐。
林小若蹦跶哒过去,一把抽走刀叉要触及的瓷白盘子,而后问佣人要了另一个空盘,打开进门开始一直拽在手里的保温盒,将里头丰富餐点一一盛放出来,霎时空气里食物香气弥漫着四散,这才重新将碟子推到他跟前。
“小叔你尝尝看,我准备了一早上的,味道还不错,保证吃完一天都有好心情。”
她静立不动,屏住呼吸满脸期待的等他品尝。
然而,年慕尧瞥一眼餐盘中的精致餐点,彻底没了兴致和胃口,丢了刀叉,一言不发的从椅子上起身。
脚步声远了,林小若才算回神。
准备了一早上的心意他碰都没碰,不知哪里触了他的逆鳞,他一言不发,但乍然结冰的表情足够表示突然不好的心情。
但也习惯了。
半年时间足够她彻底习惯他的古怪性格。
怎么办?想彻底取代他心里那人的位置就只能忍。
拍拍脸深吸口气,林小若又是一脸的笑容洋溢,没再理那盘早餐,往他刚刚消失的方向蹬蹬蹬紧跟着上楼。
没敲门,直接推开主卧门进去。
年慕尧在换衣服,已经套上西装裤,懒散坐在大chuang一角修长手指自下而上在扣衬衫纽扣。
“小叔,我来!”
林小若径直过去,二话不说接了他手里没完成的活,只剩上面两颗,指节不小心碰到他凸…起喉结,刷的小脸涨红。
扣好,转身去挑领带。
他那一排领带罗列整齐,林小若看了下,挑了一条深蓝,又拿了一条纯黑,转身叫他选择,“小叔,喜欢哪条?”
那边,年慕尧捏了根香烟在指间,把玩着并不点燃。
这点林小若跟在他身边的第一天就发现了,他烟瘾好像很重,但又不知什么原因,从来不曾见他将指间香烟点燃。
年慕尧目光在那两条领带上停留一秒,抬手随意指了一条,没了什么所谓的模样。
林小若拎着那条过去,领带绕过他后领,手指灵活熟练的开始打结,她穿鹅黄短裙,领口开得微低,不知有意无意,系领带的时候两团浑…圆在他眼前不断晃悠,冷不防听他声音传来,意味不明,“你的军师没有和你说过那个人xiong很小?”
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林小若乖乖将衣服提起来一些,自作了小聪明却不想在他这里吃了瘪,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那意思很明显,这点和他前妻不像,他很快就又有理由寻找更像。
之后,偌大主卧陷进一片沉默里头,年慕尧起身,衬衣下摆塞进裤腰,整理好皮带扣好,率先跨步离开。
林小若站在原地,小脸上一阵红白交错。
她也会安奈不住,原以为半年已经够久,他不可能永远不碰女人,就算是生理需要那她也甘做一回发泄对象。
然而还是失算。
算漏那人在他心底无二不可被判的地位。
随即,她视线定定落在侧面占据了一整片墙壁的巨幅照片上,女孩一身洁白婚纱,那张脸,那张叫C城女人疯狂模仿的脸,笑容明媚眸光澄澈,有太多东西天生的,靠模仿,可能这辈子也难取代这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耳边,脚步声渐渐远去,林小若这才回神,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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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到门口,那人刚好上车,林小若步子不敢停,蹬蹬蹬飞快追上去,坐进后座时气息已经不稳的厉害。
年慕尧也在后座,看她一眼,眉间褶皱深凝。
“我错了,小叔我真的错了错了,下次再也不干了……”她双手不停搓搓,低着头认错的模样十分诚恳。
年慕尧愣了神,回头叫司机开车。
车子一路开出庄园别墅,林小若一颗心才算回到原地。
幸好……
幸好她没有那么快就步前头那么多人的后尘,被他甩手抛开用钱打发,之后态度冰冷的再也不看一眼直直将人打入地狱。
车子开出一段,后座,林小若十分乖巧。
才犯过错,需要缓缓,不然再触一次他的逆鳞,可能就真要和他到此结束了。
无聊,侧头看他闭目养神时候的完美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