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慕尧就是个混蛋!
而她刚刚竟然因为一个混蛋的三言两语隐隐生出些感动,甚至再次动摇,以致飘飘然的ding忘掉了那人的本性。
冷血、翻脸无情!
日暮里占地面积极广,然里头住户却少。
足可媲美旅游圣地的绿化景观设计更是这里的最大特色之一,而此刻商商走在里头,却觉得迷宫一样,这会天黑,她又一向路痴的,加上两年不曾踏足,哪怕两年前进出也大多是坐在车里,有司机接送。
走了会,晕头转向的,愣是没有找着出口。
靠!
真不愧是年慕尧那个变_态久居的地方,不负变_态盛名!
‘嘀嘀——’
第四次绕回凉亭这边,商商深呼吸压制住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大概挡了路,后头传来阵汽车鸣笛声。
往边上站了些,回头。
纯黑的宾利慕尚快要融进漆黑夜色里,若不是那串车牌号实在显眼,商商这会根本没有闲情去理会。
车牌号:0218。
——她的生日!
年慕尧的最新坐骑!
大概年初时,这辆车头一次开进年家大宅时,要说震惊的绝对不止商商一个。
结果面对一众瞠目结舌,知道缘由后,年慕尧更显淡定,摘下墨镜眸色无波自商商头ding扫过,更加不痛不痒的问了句,“哦,你生日?”
当时她是怎么回的?
不记得了。
只记得一句话到了嘴边,副驾驶座门打开,宋雅礼姿态优雅的下来,她便像吞了黄莲般,满嘴苦涩,有苦难言。
思绪有些远了……
回神,车子已经停在她边上。
下一秒车窗降下,露出里头年慕尧被阴影遮掉大半更加没有什么温度的脸。
之后,耳朵里全是他腔调平静的沉冷嗓音,“上车。”
几乎整个晚上都在和他唱反调,次数一多成了习惯。
这会也是下意识瞪他一眼,步子一转掉头就走,身后他及时开口凉凉补充,“日暮里的保安一年前大换血,这里没人认识你,你再多晃一圈,凭你这一身睡衣拖鞋,我想他们应该很乐意将你带回保安室盘查。”
果然,他话音刚落,商商脚下步子一顿,半信半疑的回头。
其实她想说的是,要是能被带回保安室不就等于间接找到了出口?
想来那也是极好的。
她脸上美滋滋的,还没来得及回击,一盆冷水迎面而来——
“再有,需要我提醒你,这周围根本打不到车?”
“……”
战败,乖乖上车。
起先是想坐后座,可她才刚绕到后头,还没来得及伸手,便听‘咔哒’一声后面两边车门全都落了锁。
存心的吧!
xiong腹间,怒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只能气冲冲绕回前面,预备找他理论。
驾驶座车窗重新降下,相较她脸上怒气四窜,年慕尧脸上神色分明丝毫未变,像是刚刚落锁的事情根本同他无关。
一开口,低冷嗓音更是欠扁,“傅商商,我不是你司机。”
“……”
完败,只好乖乖爬上副驾驶。
————
一想到身_下的位置曾被宋雅礼坐过,商商就坐立难安的浑身都不舒服。
但再一想,这有什么?
她早上用过的这个男人,宋雅礼都不知道已经用过了多少遍,要真样样计较,难道要把她塞回她母亲大人肚子里来个回炉重造?
这不现实,她母亲大人早就仙逝多年。
不过回去把身上这身衣服丢掉倒是可以,这么一想觉得还蛮可行。
再说,这会还得蹭他的车,那就暂且忍忍罢。
“地址。”
正想得出神,思绪猛地被人打断。
回神,下意识侧头,“啊?”
“不是要去见你家成安?”他冷笑着有些阴阳怪气的重复一遍不久前她说过的话,声音像从牙缝间挤出的,之后才是他刚刚说的那两个字,“地址。”
“哦。”商商才算反应过来,“他现在在南区警局。”
这里到南区警局起码半小时路程。
想想蹭车省下的一笔可观的打车费用,郁闷又少一些,若不是边上某人低冷气场慑人,她倒真能再哼出两声小曲来。
起先,两两无言。
路程过半,商商单手撑在车窗上,夜风佛面昏昏欲睡间,突然想到什么,猛地一个激灵只剩睡意全无。
才想起,有件事她忘了问。
“年……小叔。”
连名带姓的叫过几遍,这会险些又脱口而出,幸亏半路刹住了,干咳一声改了称呼,同之前一样乖巧的叫他一声小叔。
一车厢沉默突兀被她撞破。
小心翼翼侧头去看,而他薄唇紧抿着,专注路况,半天喉咙里才溢出声清浅音节,“嗯。”
但总算应了声,她心里小小松了口气。
犹豫了会,试探着问他,“你那会好像说过,做你妻子可能随时都会面临丧偶的厄运,你方不方便告诉我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她是真怕他有个万一。
哪怕再不得他喜欢,再讨厌他和宋雅礼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真的也从来没有有过半点希望他不好的念头。
可是丧偶……
这两个字太沉重。
像块巨_大石头重重压下,那会是没勇气问,这会是怕再不问往后真的会没机会问,毕竟她签下的那份流产手术同意书,一旦孩子流掉,就将代表,他俩从此再无瓜葛。
她是希望他一切都好。
哪怕是和宋雅礼一起,幸福白头到老。
前头,路况良好。
间隙年慕尧侧头淡淡瞥她一眼,眸底似有层意味不明的黯然一闪即逝。
商商心脏停跳一拍,而后不断加速,一颗心像是要从喉咙口跳出来般,捏在衣服下摆上的手指胡乱搅着,生怕他之后的话等同噩耗。
可也只是一眼。
年慕尧视线收回,视线重新落定在前方路况上,紧抿的薄唇这才掀开一角,而后全无犹豫的吐出几个生硬音节,“不方便。”
“小叔……”商商皱眉,心口却是一沉。
完了完了,都不方便告诉她了,事情肯定严重。
余光瞥一眼后视镜里她瞬间垮下的小脸,捏在方向盘上的指节不自觉紧绷,一句话脱口而出,“本来是想装病博取同情试图教唆你改签婚前协议的。”
话落,耸了耸肩。
意思是没想到她竟然没有上当。
后视镜里,商商整个一怔,澄亮双眸扑闪眨巴两下,才算从那阵懵神里缓过劲来,脸上闪过片精彩的红白交错,最后咬牙切齿愤懑吐出俩字,“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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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南区警局。
偌大警局这会因为一场车祸纠纷闹得很不太平。
陆成安喝了酒,但车速不快,可因为闯红灯时擦到了边上的车子,车上下来的中年妇女见他身上有酒气,因此试图敲诈。
原本给钱了事,陆成安倒也愿意。
可那女人从车上下来就出言不逊的,一句‘女朋友跟人跑了,你这时候出来买醉’正好触碰到他心里逆鳞,醉意火气齐齐上涌,之后忍不住动了手。
其实说是动手也不尽然。
不过是那中年妇女咄咄逼人脏话连篇,涂得通红的细长指甲戳在他肩膀上,叫人实在厌恶,便伸手试图将她推开。
总之整件事是他倒霉。
甚至伸出的手还没碰到她一星半点,女人已经乘势做作倒地,而后哭喊着向四周求救,“打人啦,这人撞了我不道歉还打我……”
不知是谁报的警,因此闹到警局。
陆成安不是C城人,那女人一个电话,几乎全家老小上阵,又是要做全身检查,又是要汽车修理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等等。
总之,一罗列,数额吓人。
事情闹至此,陆成安也很光火。
酒驾理亏、闯红灯也理亏,但该他承担的一点不会少,不该赔的一分也不想多,因此要求调出事发时的监控路况来看。
只是那女人一家似乎在警局里有相熟的人,事先打过招呼,因此陆成安的要求未被允许。
到最后,陆成安想到商商。
说到‘相熟’的人,商商认识的应该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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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商过来时,新一轮的骂战才刚开始。
那女的一家个个泼辣,脏话连篇的,饶是陆成安一向性格温润教养良好,这会也是铁青着脸根本不在意怒火是不是在脸上明晃晃挂着。
差点直接动手。
年慕尧停好车随后进来时,一眼就看到商商袖子一撩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试图帮忙的模样。
自不量力!
就凭她那小胳膊小腿的身板倒还好意思去帮忙?
她如今对陆成安倒是在乎!
想着,喉咙里下意识溢出声冷哼,原本预备转身就走,可余光瞥见她对面有人抬手呼着掌风的耳光直直扇向她脸颊方向,眸色一冷,大步过去。
二对七,本就势单力薄。
商商冷不防加入进来,起先并没有人注意到她过来,直到她二话不说一把将抬脚要踢陆成安的人推搡在地,一众人愣住,但也只是一秒,而后战局更加激_烈。
对面陌生男人缓过神,脸色大变的抬手一耳光就要招呼过来。
甚至已经能够感觉到迎面过来的凌厉掌风,谁知这节骨眼上,商商肩膀被人按住,躲闪不及,闭上眼时仍苦中作乐的想着,这一耳光下来,起码得脑震荡,到时候她再翻倍讹回去,也算能帮陆成安出掉这一口恶气。
可疼痛迟迟未来……
“院、院、院长,您怎、怎么在这?”
耳朵里,陌生男音因为恐惧开始打颤,一句话都跟着断成了好几段。
诶?
商商疑惑睁开双眼,眼前差一厘米就要落在她脸颊上的手臂却是被人截住,而年慕尧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眉心微皱着,淡淡扫过一眼,随着他手里捏住那人颤颤发抖的嗓音落下,片刻间,四下死寂一片。
这人年慕尧认识?
她一脸疑问写在脸上,还未开口,年慕尧嫌恶松手,而后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伸出来,手臂一圈已然落在商商腰上。
着力,商商脚下一个踉跄,扑进他怀里。
这种时候,商商也不反抗,所以安静由他搂着,狐假虎威,“陆先生是我朋友,你们和他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肇事的中年妇女没有mo清状况,要求赔偿的事情还未‘协商’好,怎么能允许自己男人这就中途变卦?
张口就又是一句脏话,嚷嚷着又要上前。
只是这回却被她男人狠狠拽下了,而后擦着冷汗赔笑,“院长,内人眼拙,不知道这二位是院长您的朋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会赔偿陆先生的精神损失费。”
是了,这人称呼年慕尧为‘院长’多半是慕礼的员工。
商商不禁冷笑一声,关键时刻他倒是蛮会委曲求全,变卦比翻书还快。
“什么?!咱们赔他?!”
“闭嘴!”
闻言,他后头女人不禁一声惊呼,张牙舞爪的又要过来,却被她男人一记眼神杀过去怒喝一声,才算消停。
“当然要赔。”商商最见不得这女人泼妇骂街的嘴脸,而且刚刚隔着衣服后背被她抓了一把,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不仅要赔,你们还得对自己刚刚的行为做出深刻自我检讨,然后向我朋友赔礼道歉!”
☆、不爽你招惹我过后又去在意另一个男人的感受
“当然要赔。”商商最见不得这女人泼妇骂街的嘴脸,而且刚刚隔着衣服后背被她抓了一把,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不仅要赔,你们还得对自己刚刚的行为作出深刻自我检讨,然后向我朋友赔礼道歉!”
到此刻,商商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要说‘一个女人的社会地位,取决于她身边站了怎样一位男人’。
虽然只是狐假虎威,但年慕尧这只老虎用起来倒是顺手。
她话音才落,对面中年男人已经点头哈腰的连连称是,“一定一定,这位小姐说的是,赔礼道歉都是必须的,我们这就照做。”
说完,男人便拉着身后七大姑八大姨往陆成安方向过去。
“为什么?赔哪门子的礼又道哪门子的歉?咱们说话是不好听,可也是他酒驾在先,不然能有这么多事么?”那中年妇女被她男人扯着,嘴里嘀嘀咕咕的,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样,直到她男人一肘子撞过去,吃了疼才算消停。
“陆先生?”
几步外,陆成安恍似没有听到这段谈话般,视线定定落在年慕尧搂在商商腰部的那只手臂上,眸底阴鸷丛生。
察觉他的走神,中年男人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陆成安这才回神。
“陆先生,您瞧……”
“等等。”
中年男人脸上写满了阿谀奉承,道歉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只是嗓子才开,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另一道沉冷嗓音打断。
是年慕尧!
商商下意识侧头看他,瞥见他嘴角弧度轻蔑,皱眉。
下一秒,果真生了变故。
“陆先生的事我不想管。”边上,年慕尧嗓音又起。
一句话意思清晰的,明明白白告诉那边几个人,是赔礼道歉还是继续吵架斗殴全凭自愿,一切同他无关。
闻言,那边几个人面面相觑着,却全都动作一致的直起腰来。
瞬间,形势扭转。
“不过。”年慕尧眸光回转,落回到商商身上,眉间褶皱渐深,“刚刚谁在她背上挠了一爪子?出来,道歉。”
“年慕尧……”商商急了。
什么叫‘陆先生的事我不想管’?
明明他打声招呼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突然变了挂又不想管了?
只是才要求情,腰上手臂突然加重,反叫他已经到了喉咙口的一句话根本难以出口,间隙,已经有个中年女人站定在跟前。
“我不需要她给我道歉!”
商商脾气也上来了,趁那中年女人还未开口,一把挣脱手臂上的力道,“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说着,低头划开手机屏幕。
这事情解决起来不难,陆成安今天必定可以从这里走出去。
只是她正低头翻看通讯录的空挡,手机屏幕突然被人按住,而后修长手指着力,半点反抗机会都不给她,手机已经从掌心抽离。
光火。
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