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咣”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他妈谁呀”白缱绻揉着被撞疼的额头,往后退了几步。
迟迟不见对方回答,白缱绻抬头看了过去,顿时吓了一跳,竟然是那晚在酒吧门口遇见的那个成熟男人。
“你怎么在这?”白缱绻上下打量,她能在t市碰见个脸熟的人本就是个奇迹,更何况还是在如此诡异的墓园。
“好久不见”钟向东说着走到旁边将手里的花束放在她老公墓碑的旁边,另一个墓碑前…
白缱绻顺眼往墓碑上看去,亡妻…之墓,未婚夫钟向东。
白缱绻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所有以来的坚持在此刻都是笑话,而且比之前所有的笑话都要可笑百倍,再次看向他的墓碑,白缱绻疯也似得的冲了过去,一脚踢开还未燃尽的烧纸,双手挥舞着推翻刚刚摆好的所有果盘,把钟向东刚带来那花束也拿起用力的摔在地上,用脚拼命的践踏。
“你干什么?快给我住手”钟向东一只手就把她拖住。
白缱绻却是疯了似得挣扎,双腿不停的踢打。
“我警告你啊!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可以在这儿耍混”
要搁平日,这句话又是一场血战,可现在眼前那两座并排着的墓碑让白缱绻真是接近崩溃,一只手指着墓碑上的黑拍照,愤愤的用沙哑的嗓子骂着。
“别他妈恶心白来的看着我,我是瞎了狗眼,才会想到来给你上坟,你们这对恶心的狗男女,别拉我,不就是死吗?谁不会,让我一头撞死在这,就算一起到了地狱,就算我当小三,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
“你给我过来,发什么疯,半年不见,怎么更泼了”
不听他说话还好,一听,白缱绻更是一蹦三尺高,扭回头不由分说,就给了他一巴掌,一只手还扯着他衬衣口子使劲的撕扯。
“我泼?是,我没你未婚妻好,她不泼,不泼又怎样,去勾引有妇之夫?啊?你说啊!还殉情自杀,太有种了,我这一天不怕地不怕的泼妇,还害怕死呢?她不泼,也不怕,真有种…”
“啪”
“他跟你不一样,是你老公先勾引她的”
白缱绻也活生生挨了一嘴巴子,瞬间眼冒金星。
“还敢打老娘啊!老娘是泼妇,你招惹我了你也别想好过”
他捏着她的双手,白缱绻想还,也腾不出手,只得双脚不分轻重往他身上胡乱招呼。
当初谁勾引谁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知道,在看到相邻的两块墓碑,竟然就是当初一起殉情的狗男女时。
自己的心好像被墓碑上的两个人嘲笑着挖了出来,血肉模糊的难以直视,那种血淋淋的残忍,那种痛到极致的心情,到最后,是怎么压也压不住的愤怒。
但是自己越张牙舞爪,越觉得在两个已死的人面前是一场可笑的玩闹。
022 毁天灭地
白缱绻忽然变得安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钟向东。
钟向东看着那女人眼睛放出幽兰的的光芒,感觉心底一阵恐慌,不自觉的放开钳制着她的双手。
钟向东,怪不得这个名字会有点熟悉,原来是那个女人的未婚夫,不能跟死去的人较量,那么你这个活着的人总应该为你死去的人承担些什么吧!而且半年前故意接近她,居心叵测显而易见,怎么看都不是只好鸟。
白缱绻一把扯掉被挣扎弄得散乱的围巾丢在地上,也把随意扎在身后的长发解开。
“那是你的车?不介意我搭个便车吧?”白缱绻说着就走到不远处的越野车旁,直接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钟向东摸了摸下巴被打的生疼的地方,这疯女人又要做什么?
但还是也坐到了驾驶位“你这种手榴弹看到都会自爆的火星女人?又要耍什么花招?”
“我能耍什么花招?呵! 像你这种会发出臭味的垃圾人:“唾弃“名词的代言人,跟你耍?本姑娘…可以考虑”
话到嘴边,白缱绻改了口。
“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东西?丢脸都丢到火星上去了,还跟我大言不惭”她和陌生人去韩国的事,钟向东是最清楚不过的。
“姐要移民火星不就是为了要离开你,这次回来,也就是想答应你,和你在一起”
“呵呵!你以为我的品位就那么低?当初只是气愤想找你玩玩,现如今,你觉得我还有可能跟你这只破鞋有什么瓜葛吗?”
真是该死,他这张嘴喷出来的口水比sars还要致命,白缱绻深吸口气,如果这样她就认输的话,她也不叫白缱绻了。
“没事你尽管说,我是和蟑螂共存活的超个体,生命力腐烂的半植物,你这些话是伤不到我的,有烟没?来颗”
钟向东看着她那摸样,真有点打不死的小强那股子臭劲儿,就像她说的:不是沉积千年的腐植质,就是新生代的极品奇葩。
白缱绻见他不理她,就直接从座位旁边烟盒拿出一支烟,摸遍了全身硬是找不着火机,最后只得装模做样的在嘴巴上叼着。
忽然明白过来一个事,男人啊!有时候急着抽烟,并不是烟瘾犯了,而是想极力的掩饰些什么!就如他从前,每每说到敏感的话题,他就先慌乱的找根烟点上。
又想起他了,刚才墓碑连着墓碑的场景就如他们手牵手的站在自己面前,如今到天上了还浪漫的要死,真是死了都要爱吗?让这些活着的人都自惭形秽,没事儿,你们要跟我玩,玩就玩,我就不信我一个活着的人还斗不过你一个死去的鬼?
白缱绻大脑一热,扔掉嘴里的烟,冷不丁双手一搂,就朝旁边的人嘴上狠命亲去,她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就连钟向东惊吓之余都没能将其推开。
很快,两人都报复般的吻在一起,那种疯狂的啃咬无关情欲,越吻,火药味越浓,越吻…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白缱绻喘着粗气指着他的鼻子骂骂咧咧的说“你这个无耻变态,我才不会有你那么恶心”
钟向东也是气急,刚伸手。
白缱绻拿起座位上的水杯就扔了过去,瞬间他的脸被泼个正着,接下来又是一阵毁天灭地,白缱绻凭着身子小,在车里窜来窜去,瞬间挺大空间的越野车就成了荒野。
好端端的车,现在用满地狼藉,遍地le se,愁云惨淡,乱七八糟乘以十倍都难以形容,白缱绻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拍了拍手。
“别让我再看见你,要是再见着了你,我一定要把你灭了!”这是白缱绻下车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车里的钟向东气的怒发冲冠,一手直接拍在方向盘上,立刻“嘀”的发出一声刺耳的喇叭声。
倒是把没走远的白缱绻吓了一跳,想起刚才自己疯狗般的摸样,真觉得自己已经成神了,顿时笑的前仰后合“哼!招惹老娘,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哈!这是最近做的最有成就的一件事了,既打压了可恶分子,又愉悦了自己肮脏的心灵,真好!白缱绻一路上颠吧颠吧的往家走,竟然连车都忘了打…
023 半夜突袭
到了家,白缱绻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其实她也纳闷,为什么每次都要死要活之后,睡的确是最香的时候。
正在梦到跟人打架,一个人卖力的往桥上挤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叮当叮叮当叮当…。
“喂”
“开门”
“谁啊”
“你男人”
“男人?哪个?”
白缱绻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你告诉我你一共有几个男人”
白缱绻慌忙把手机拿开,看看一串陌生号,很是无语,不过很快就理解了,因为手机除了她老公都是陌生号。
“我男人多了去了,你到底是哪个?”
“我是和你同床共枕,密不可分的那个男人”
“同床共枕?你说的那是我老公,早死了”
白缱绻明显听到对方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在说一次,开门”
接下来,白缱绻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门外砰砰的砸门声。
白缱绻光着脚丫一溜小跑,从猫眼里看过去,呵!竟是尹天耀…
今天什么日子,两个欺骗他感情的王八蛋相继都找上门了啊!就和当初一起前赴后继找她谈感情时一模一样…
二话不说,把门打开,当缩头乌龟,那么没品的事她从来不做。
尹天耀没想到她能这么痛快,这么容易就让他进来,惊吓之余说了四个字“受宠若惊”
说着就使劲往里挤,然后还顺脚把门关上。
一进屋一双桃花眼就四处瞅着,鼻子还呼哧呼哧的吸气。
“算你还守妇道,屋内没有藏人,不然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好啊!来啊!姐在这儿还藏了个人呢”
白缱绻站在尹天耀身后,说着,还用手拍了拍自己胸口。
尹天耀刚一回头,近距离一看白缱绻,直接吓一得瑟,看着满头乱糟糟的头发,有几缕还贴在脸上,一脸的倦容,一身不算露肉的睡衣被她穿得简直乱七八糟,就差没把袖子当裤腿穿了…
白缱绻被他那么大的反应也吓了一跳,反应这么夸张,形象真有那么糟糕吗?
心里想着,去拿水杯时顺便照了照镜子,顿时额头冷汗直冒,但她是谁,下一刻就若无其事的说。
“不要诧异,全国乃至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女性,在一个人生活的环境下半夜接受突然来访的时候,都是这种造型的”
“在韩国的时候,你不这样啊”
“那时有帅哥你在!就算是装,姑娘我多少也要收敛一点儿啊!喝水不?”白缱绻看着除了自己常用的水杯,其它的都落满灰尘,不由得皱了皱眉。
尹天耀害怕的摇头带摆手。
随意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啊!屁股刚粘上沙发,尹天耀就发出一声惨叫,瞬间飞跃到三尺之外的安全地带。
“你谋杀啊?…这是什么?”
“大惊小怪什么啊!不就是吃了一半的小浣熊嘛!”白缱绻看都不看就说。
“我说这个…”尹天耀的吼声都称得上是哀嚎。
“哦,你说这个啊!…蛇啊!”
白缱绻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顿时,心存歹意,两指捏着蛇的尾巴就朝尹天耀扔了过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尹天耀疯也似得的在屋内上窜下跳,一边闭着眼睛跑一边还大喊“死女人,快弄走,真的会死人的”
白缱绻都无语了,26岁的一大男人,被一个玩偶吓成这样,说出去都没人信,顿时没好气地说。
“别蹦达了,那只是个玩具”
“不行,是玩具你也得拿走…不行,你必须扔出去”
白缱绻真怕他再嚎下去,惊动了整栋楼,一夜之间她就能成名。
拿着那个玩具就顺着窗户就丢了下去。
“这样可以了吧”
被他这一闹,两人本来有点水火不容的架势,现在都拧不起来。
尹天耀是真的害怕,摸了摸鬓角的汗,也不敢再坐沙发,只得坐在她的床边来回打量着四周。
房子看起来刚装修没多久,设计挺前卫的,很大一个客厅,床也放在客厅内,所以坐在床上看周围,可谓是一览无遗…
只是墙角的矿泉水瓶,打开的杂志报刊,桌上吃剩一半儿的苹果,吃完的泡面盒子,衣服饰品那真是桌子地上…无处不在,拆封的零食更是随处可见,值得探究的是垃圾筒里空荡荡的,附近却都是大大小小的纸团,扔了这么多没有一个准的吗?阿门!
024 南蛮入侵
尹天耀不忍直视,只得转头,床上更是让他叹为观止,苹果,火腿,干脆面,瓜子,饮料,爆米花…真可谓应有尽有,五花八门,包罗万象啊!最后,床头还有一堆糖纸,风一刮,满屋飞扬…
“你们家是遭南蛮入侵了吗?”
白缱绻也看了看四周,是有点乱七八糟,平时不怎么觉得,仔细一看,是该整顿整顿了…
“没有啊!我都说了你不要惊讶,一个人的生活,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这样的”
“都是这样?。。也包括这些?”尹天耀难以置信的重复出声。
枕头在沙发上,沙发垫在地上,拖鞋一只在门后,一只在柜子顶上…
“等等,谁能告诉我,拖鞋为什么会在柜子顶上?”
“噗”
白缱绻刚喝下去的水一口气又吐了出来,抬头望去,确实汗了一把。
“额…那个是在上次打蚊子的时候留下的,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怪不得找了许久都不曾找到,白缱绻走过去就蹦达着伸手去勾,结果发现海拔不够用。只得顺脚勾过一只毛毛熊,踩上去,顺利的把拖鞋拿下,穿在脚上。
旁边的尹天耀看得目瞪口呆,简直都要抓狂了,良久,只得在胸口划了个十字说“好吧!算我识人不清”
第一次夸一个女人完美到无可挑剔,这才短短几个月,简直是天上地下,害他茶不思饭不想连面子都不要的回来找她,这种打击简直是致命的。
如果是男盗女娼还好说,一掌一个直接给解决了,结果呢?是个这么邋遢的女人,弃之觉得可惜,不弃又看着闹心。
“这么晚来,就是来鉴赏我的屋子的?有什么事直说”白缱绻看他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鄙视极了,一个欺骗她感情的人,还想用挑老婆的眼光来审视她,也不知道谁给的权利。
“我说我是想你了,你信吗?”
“呵!我信,我的魅力我一直都清楚的”白缱绻喝了一口水,明明喝的是水,却有种酒的味道。
“还是那副死样子,自信的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有意思吗?”
“当然,我觉得我说的每句话都有一定要说的必要”
尤其是当自己口若悬河、粗暴得暴出脏话、自以为是、目空一切,自欺欺人的时候,她都能想起骆驼祥子里的一句话“马车越空,噪音就越大”
所以“话”有时候不是说给别人听,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好,不说这个,从一开始到现在,你就没有一点好奇我找上你的原因吗?”
白缱绻闭上眼睛,她不是忘了,而是不愿意相信,那个下雨天的晚上,他说他哥是同性恋似乎还是跟死去的他有点牵连,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再不问问,就真的没意思了。
“你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