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我只是不希望当我在阵前迎敌的时候,还要担心与我同一个阵营的你随时的临阵倒戈。一个林响就够了,我已经不想再和自己的朋友斗个你死我活了。因为无论结果如何,那都只会让人感到痛苦。”
听着西亚怀疑的话语,看着她脸上纠结苦楚的表情,夏安安吐出一口积压在胸口的浊气,过了许久才接口缓缓道:“坦白说,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的现在,我都动过追随着他离开的念头。”
夏安安此话一出,西亚脸上立刻露出了然的神情,转而又苦苦一笑。夏安安会有这样的动摇再正常不过,唤作是她,如果陆成背离了帝国并希望她也能跟着一起离开,她想她的反应大概不会比夏安安好上多少,也许更糟糕也说不定。
“不过那只是一个念头,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不会将它付诸于行动。更确切的说,在五年前它还有可能成为事实,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夏安安又说,脸上的神情因为渐渐理清的思绪恢复到平日的清淡如水。
“为什么?”西亚诧异的问。
夏安安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她的眼下投下一圈漂亮的扇形阴影,她浅抿了抿唇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失忆了。”
西亚立刻点头:“记得。因为刚到米莱的时候出了……意外,受了刺激。”关于夏安安一到米莱就被人恶性强bao这件事,其实当时在米莱有不少人知道,只不过清楚犯案人是楼煌的却不多。米莱把这件事当作意外,做了影响最小化处理。
“你可以把我当作一个在米莱新生的人,除了在米莱经历的了解的,我对东帝国一无所知。在当时的我眼中,米莱就是东帝国。所以当时的我对东帝国生不出一丝好感,你能明白吗?”
西亚再次点头,虽然夏安安的话还没有说完,但她却已经隐隐能够明白一些了。那时的夏安安就好比是一个对东帝国一无所知的外来者,忽然被送到了米莱,没有在末等区域逆来顺受的记忆,没有对周遭生存环境的认知,她所面对的一切都是陌生而残酷的……
“五年前,东帝国我最放不下大概就只有你,而在你和楼靖两者之间权衡,说实话,我更偏向楼靖。但你当时斥责我的那句话,让我动摇了。当然你没有说错,我确实亏欠着陆成。于是,我选择了留在东帝国。”
听了夏安安的这段话,西亚不是不震惊的,她没有想到当年夏安安会留在东帝国的主要原因竟然是那句她口不择言喊出的斥责。
“那现在呢?现在为什么不可能?”西亚忍不住出声问道。
“大概是因为这五年来帝国的变化我也参与其中,即使微薄,但我确实为它的变化出了力。看着它从衰败一点点的焕发出生机,慢慢壮大,心里会升腾起浓浓的满足。现在的东帝国很好,即使还不完美却十分美好。人或者物,有很多东西值得我去眷恋,守护……不知不觉,好像就难以舍下了。”夏安安勾唇,淡淡的笑意自她的眼梢蔓延。
西亚愣怔的看着夏安安眼中的笑意,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却寻思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心中的那点怀疑在夏安安的这番话后,已然消散无踪,但她却也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她不想再去询问夏安安如果在战场上与那个男人重逢,她能不能对男人痛下杀手。她是相信战场上的夏安安的,因为那个她远比生活中的她要冷静理智得多。
但无论如何,选择楼靖还是选择东帝国,这个单选题对夏安安来说都是残忍的,都代表着内心身处撕扯般的剧痛。
“车到了,停在那边拐角,我们走吧。”西亚提醒道。
“恩。”
浓黑的夜色中,两道倩丽的人影比肩冲进了雨幕。
作者有话要说:请看我的蚊香眼
第176章
第二天;成立日庆典照常进行。不过无论是民众的热情还是参与度;都明显远远不及前一天。在经历过昨晚的那钞意外’后,人们都更倾向于待在家里观看庆典直播;即使按照昨晚的情况来看;家也并非为一个绝对安全的藏身地。
一场秋雨一场寒,雨停后,秋意渐浓;温度一下子降了不少。街边绿化带里的落叶绿植都染上了秋的枯黄,一阵凉风拂过;黄叶落得满地都是。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此时除了几台负责清扫的Saniter,几乎难见一道人影。而这种现象;越靠近中央区一带就越明显。
五年了,昨晚的‘意外’让帝国的民众都不禁在心中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这难道会是又一次‘血染凯旋台’的前奏?
那个男人有回来了,犹如撒旦的他这一次有准备从东帝国带走多少条无辜的性命……
不得不说,当年楼靖一手犯下的罪孽,对于整个东帝国的影响确实深重,以至于时至今日那道血色阴影仍深深的铭刻在帝国民众们的心中,挥之不去。
当年,为了迎接凯旋而归的帝*,为了让整个帝国的民众都更切实的感受到那份胜利的喜悦,卡洛斯上将不但下令兴建了凯旋台还下令在凯旋台四周都安装上当时帝国性能最好的变焦摄录探头。正如帝国每一年的成立日庆典一样,民众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最清晰最身临其境的直播。
而当普天同庆的盛世变为空前的灾难,临时搭建只求外观不甚牢固的凯旋台在强劲的炮火下粉碎,那些平日鲜少在民众前露面的帝国核心政要甚至连逃得机会都没有,就被炸得血肉横飞。残肢断臂,一幕幕鲜血淋漓的画面就这样,通过那些即使经历了数次炮轰依然运作正常的探头,传递到东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那一天,是每一个帝国民众的受难日!
如今,历史是否又要再一次重演?
没有人知道。
也正因为得不到答案,人们才会更加不安。
夏安安一大早就接到了总务处发来的临时会议通知,由于这一整夜都没怎么睡着的缘故,她显得有些萎顿,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看了通知后,她反应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敲隔壁客房的门。
昨晚两人坐车回来后,西亚没回自己的住处,直接睡在了她这儿。
夏安安的门敲了有一会儿,门内才有反应,就只听一个有气无力,语气中不乏哀怨的声音自门内传来。
“什么事啊,我刚睡着呢,头疼得要命!”
虽然隔着门看不到此时西亚的模样,不过夏安安完全可以想象她抱着头半折身体耷拉在床、上的模样。
“那你别起了,继续睡吧,我估计你应该没收到通知。”夏安安隔着门道。
“通知?什么通知?我看看……”门内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翻找声,显然西亚又不知把通讯器塞哪儿了。
良久,才听她又道:“没,我没收到通知,什么通知啊?”
“会议通知,应该是有关昨天的‘突发事件’。先不跟你说了,时间有点紧,我去洗漱一下就得走了。”
“哦。”
听到西亚的应声后,夏安安没再多做停留,转身走向卫生间。
一番简单的换洗,再走出来的夏安安已然是另一个模样。挺括的军服确实很能衬人,抚平衣料上的所有褶皱,夏安安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不少。当然,如果忽略她眼眶下那一圈青黑的话。
从冷暖柜里拿了点吃食当早餐,冷暖柜的外形类似过去的冰箱,不过光看它的名字就知道它的功能不止冰箱的冷藏,还兼顾保温瓶的保温作用,所以夏安安从里头拿出来的面包还是温热松软的,就跟刚烤出来的没什么差别。相对来说,虽然早上喝温热的奶制品对脆弱的脾胃更好,但奶制品保温的时间长了容易滋生细菌。不过冷藏的在这个天气喝起来太凉,遂夏安安只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
仓促解决完早餐,夏安安正打算出门,一转头却见西亚头靠着门框站在客房门口。
“怎么起来了?”夏安安诧异的问。
因为有蒙头睡觉的习惯,此刻西亚的那头短发看起来甚至不比鸡窝整齐多少,她身上穿的是夏安安的睡衣,尺寸略小,好几颗扣子都没扣,香肩半露,丰腴的胸pu呼之欲出。
“就是想跟你说当心点,要是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声音虽然还染着困倦,语气却郑重的让人无法忽视。
西亚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她会因为昨晚的事对夏安安心存疑虑,那么那些在五年前就想置夏安安于死地的帝国要员就更不可能轻易放过夏安安,他们极有可能会借着此事对付夏安安。可惜她不在与会的人员之列,否则还能做个旁证替夏安安辩驳上几句,现在也只能靠夏安安自己了,只希望楼煌、莫子熙一派在经历了昨晚那样的事件后,还能信任夏安安,给与她庇护……
闻言,夏安安一怔,随即在心里苦笑,她可以感受到西亚的担忧,也明白她在担忧什么。此行险恶,虽不至于生死攸关,怕也是凶多吉少。但她现在除了坦然赴会,别无选择。她无法控制别人的想法、猜忌,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坚定自己的立场。
想到这里,夏安安朝看起来依旧睡眼朦胧的西亚浅浅一笑,点了点头说:“知道。那我先走了,你继续去睡吧!”
西亚眯缝着眼注视夏安安,虽然眼前的女孩一派笑意十分轻松的模样,但西亚却仍放心不下。可她放心不下又能如何呢?她甚至没有资格参加这次会议,除了像刚刚那样出言提醒,指望着别人能帮夏安安一把,她什么也做不了……
终究在心里幽幽叹出一口气,“恩,路上小心。”她说,抬手扒拉了几下头发,转身便进了房间。
无人悬浮车在临近中央区的拐弯口停了下来,夏安安跨出车门,习惯性的仰头望了眼不甚明朗的天际。这天是多云的天气,阳光无法完全穿透云层,阴阴郁郁的氤氲成一个硕大的白色光团。
低下头,夏安安感到有些晕眩,胸口滞闷。想来是昨夜淋了雨又没怎么睡,身体太过疲惫,开始发热了。
用通讯器附带的体温计功能测了一下自己的实时体温,37。8°,低烧,不算严重。夏安安做了两次深呼吸,试图把自己的状态调整的相对好一些。
由于中央区一带仍处在封锁中,接下来的路夏安安只能靠步行。从停车的拐弯口到区中部的‘中宇’大楼,中间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又不近,以正常的步行速度计算,夏安安大约得走上二十分钟才能抵达目的地。
夏安安倒并不排斥步行,她毕竟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这点程度对于她而言并不算什么。
一路走,一路看,昨晚用于战斗的隔离区,清理工作其实已经大致结束,只不过路面以及建筑物的修缮还需要时间。此刻,依旧是封锁阶段,约莫是顾及那副残垣断壁的破败景象与成立日庆典刻意营造的欢腾相悖,夏安安如是猜想着。
穿过一道又一道的红色警戒线,终于,夏安安停下了脚步。她仰起头,入目是一栋庞大、高耸入云的三棱柱体建筑,东帝国的地标,‘中宇’。
站在‘中宇’前,夏安安有些气喘,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但她想她既然能再一次的拒绝那个男人的邀约,那么大概也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了……
第177章
回程途中;罗行为自己能一剑劈斩开东帝国的防御层并成功营救楼少将的英勇事迹兴奋不已,在和亚瑟的私人通讯频道里喋喋不休个没完。亚瑟被吵得额角青筋直冒,他觉得自己要再不说点什么堵上那张嘴;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忍无可忍的朝旁边那台机甲射击。
真的是吵死人了!!一黄一碧的眼中满是阴森的不耐。
“喂;亚瑟;你说我的操作是不是进步了不少?回去以后来一次模拟对战怎么样?说不定我能赢哦!”罗兴兴致勃勃的说道。
蓦地,亚瑟眼中的阴森消散不少;只见他咧开嘴张扬而恣意的笑了一声:“呵,你在说什么傻话;想赢我?再练个十年吧!”
被说了这么轻视的话;罗兴也不恼;嘿嘿的干笑了两声;亚瑟几乎可以想见某个傻大个挠头傻笑的蠢样。
“至少能比上一次模拟对战多撑五分钟,不,十分钟吧!”罗兴退而求其次的又嘀咕上了,还挺像回事的精打细算起了时间。
亚瑟没再去接他的话,当然也没有像一开始想的那样泼冷水浇熄某人的兴奋之火。明明还是觉得吵得要命,可他却奇迹般的发现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要说原因的话,其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也许,大概,是因为曼勒口中所谓的……友情光环——免疫所有负面情绪。
另一方面,大神官曼勒的半身影像,呈现在机甲亚瑟驾驶舱的夜视屏上。依旧是一脸的木然,让他在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蜡像。
“怎么,你的小猫咪又没跟着你一起回来吗?”曼勒装作疑惑的问,眼底的促狭一闪而过。
楼靖只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去回应他的话。
曼勒又说:“看来你对她的教导还没有透彻到让她无条件的跟随你。作为对手,她还是挺让人头疼的,不是吗?其实我很疑惑,以你的手段,难道没有能使她看向妥协的办法?”
楼靖依旧没有作出回应,眸色却因为曼勒的问话逐渐暗沉了下来。
确实,他有很多逼迫夏安安令她不得不跟随自己离开东帝国的办法,其他的先不论,只说夏安安现在的个人户籍资料,虽然在经过李老的修改之后严密了不少,却也并非找不到一点瑕疵。更何况除了他,除了查出过些许端倪的莫子熙,还有一个知晓全部实情的人存在。艾斯·科特,这个人在他还是东帝国的少将时,算是他的半个心腹,能力虽然普通,但对他却忠心不二。当初就是派他去调查的夏安安的身份,后续替夏安安伪造假的户籍资料,他也参与其中。五年前,这个人没有跟着他一起离开东帝国,倒不是他临阵倒戈,而是因为他没有那个机会。身为文职军人的他,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根本弄不到军用飞行器的租用许可,又谈何追随。现在,艾斯·科特虽然因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