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李权双眸里染上悲痛与懊悔,如果他不认出她,昨夜之事,怎能发生,又岂会酿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他出去,不仅救不了小师妹,反而搭上李家上下的命,不出去,帝君明显不会罢休,小师妹的右手已经废了,难道还要经历一次生死边缘。
拳头紧攥,压抑着想要冲出去的冲动,正义与亲情面前,他不得不选择亲情,他的命可以不要,但李家上下的命,他不能不顾。
“对不起。”李权对着殷卧雪无声的说道。
殷卧雪淡淡一笑。“与你无关。”
这是傅翼对眠霜的恨,她既然代眠霜和亲来此,就得承受那份恨。
爱可以毁掉一个人,恨同样能毁掉一个人,爱恨情仇,谁说得清楚。
“最后再问你一遍,那个男人是谁?”傅翼转动着手中的两颗铁珠,眼底一片寒冰,大有问不出此人绝不罢休。
她越是护着那男人,他就越愤怒。
“他是男人不假,但绝非你所认定的*,我们之间,没你想得那般龌龊。”殷卧雪扭头望着一脸阴沉的傅翼,开口平静的说,平淡的如同往日。
李权是她的二师兄,是她的亲人,何来*这说,也只有他才能把这份亲情想得那般的不堪。
“深夜,孤男寡女私会在药房,还不龌龊?若不是朕及时发现,你们是不是就在药房苟合?嗯?”薄唇阴森的吐出,傅翼眉头紧收拢,言辞犀利刻薄,透着一抹讥诮。
殷卧雪紧抿着唇,冷清的目光直射傅翼,仿佛要看穿他的心。
越是与他对话下去,话语越是不堪入耳,还不如选择沉默,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随便他怎么说,看他人一唱独角戏怎么唱下去。
☆、第七十五章 不留之意
“殷眠霜,你不是第一个算计朕之人,也非第一个想要置朕于死地之人,却是朕最痛恨之人。”神情骤然一凉,满目的冷冽,危险在傅翼凤眸中无休止的扩散。“刘图。”
“帝君。”被点名的刘图,毫不敢怠慢,以最快速度推门而进,余光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殷卧雪,没有同情,只有惋惜。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傅翼被仇恨蒙蔽的心智,殷卧雪无论怎么样,在他眼底都是错,而刘图等人就不一样,一个学医之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不留。”薄唇一开一合,冷冽的声音冰冷寒骨。
不留,这两个字的含意,常年在宫中的人都懂,跟随在傅翼身边的刘图更懂,李权懂,乞儿虽贵为郡主,毕竟年纪小,这些事她也似懂非懂,而殷卧雪不懂,她只是个郡主,对后宫嫔妃的事,积少知道。
殷卧雪只见刘图退后时,给了她一抹意味深长而同情的目光,对就是同情,一种不安萦绕在她心头,傅翼又想耍什么阴招。
静,死一般的宁静。
一会儿后。
“启禀帝君,嬷嬷们带过来了。”门外,刘图细柔的声音传了进来。
傅翼回应的是一阵沉默,没有他的话,门外的人不敢擅自进来,也不敢离去,只能静静的等在门口。
“让她们进来。”不知过了多久,傅翼终于有了声音。
“奴婢叩见帝君。”
殷卧雪心里一惊,对这宫闱内的嬷嬷,殷卧雪心里有阴影,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直觉这几个嬷嬷是来对付她的。第一次,傅翼让嬷嬷给她验身,结果被那个嬷嬷了毁了清白,而此刻,却是五名嬷嬷,数量多了四倍,傅翼到底想要对她做什么?
她昨夜才被傅翼*幸,今天就找五名嬷嬷来对付她,傅翼还真会攻心,她畏惧什么,就硬要她面对什么。
“帝君,奴婢们这就为霜妃娘娘净身,避免污了帝君的龙体,还请帝君移驾别处。”
净身?刹那间,殷卧雪身子僵硬住,原来他口中的不留,就是净身,她虽没生活在宫里,却听眠霜说起过,为那些后宫嫔妃净身的方法,眠霜只用四字形容,惨无人道。
殷卧雪看着坐在椅子上品着茶,一派惬意的傅翼道:“如果帝君是担心臣妾怀上龙子,帝君大可放心。。。。。。”
“殷眠霜,你是否忘记了,朕时常对你说过的话。”傅翼打断殷卧雪的话,冰冷的声音如刀子般犀利,嘴角嚼着嗜血的幽光。
生不如死,这就是他时常对自己说的话,殷卧雪懂了,昨夜与二师兄见面只是一种推动力,无论有没有昨夜,他都会变着方的整自己。
夜星,何时变得如此残忍无情,如果不是得到诺儿姐姐证实,打死她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傅翼,就是曾经的夜星。
眼眸深处,一种意蕴流淌着,竟似悲怆的伤楚,殷卧雪看着傅翼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起来,空洞得什么都没剩下,最后认命的闭上双眸,嘴角勾起淡然绝美的弧度,宁静而寂寞的微笑。
殷卧雪那抹笑,看在傅翼眼底就是一种讽刺的意味。
☆、第七十六章 帝君饶命
“你们还呆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动手,想找死吗?嗯?”冷然掷声,阴冷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
傅翼这一声吓得五个嬷嬷差点站不住,五人面面相觑,稍年长的嬷嬷恭敬的开口。“请帝君移驾。。。。。。”
“来人,将所有人拉出去凌迟。”不得嬷嬷说完,傅翼霍地站起身,大手一挥,茶杯重重的掷在地上,一声响动,惊吓到所有人。
怒火中的傅翼最没有耐心,嬷嬷们虽是为他着想,却是自寻死路。
“帝君饶命。”扑腾,五名嬷嬷跪趴在地上,吓得魂飞魄散,面色煞白,苍白之下是惊恐。
凌迟这两个字就等于给她们判了死刑,也的确是死刑。
五名嬷嬷被五名侍卫压走,继而另外五名嬷嬷又走了进来,先朝傅翼行礼,有了前车之鉴,没敢多言,直接就朝殷卧雪走去,两只肥胖的手欺上她的肩。
“放手,我自己走。”殷卧雪如同以往一般,眼眸里淡漠的根本不见一丝的伤感,站起身,朝*走去,没多看傅翼一眼。
她心里清楚,他是做给她看的,对她来说这有什么关系,她本就不是什么善人,见不得别人死,与她无关紧要的人,她们的生死与她何关,再说,这五个嬷嬷是来折磨她的,岂会惋惜同情。
傅翼也转身,在不远处的藤椅上落坐,宫女很快奉上热茶,识相的退出去。
四个嬷嬷很熟练的将殷卧雪的四肢禁锢,一个嬷嬷拿着一根胳膊粗的棍杖逼近她,殷卧雪只扫了一眼,平静的神色没有一点诧异,也没有一点畏惧,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傅翼这分明就是故意的,打着不让她怀龙种的幌子,故意折磨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当棍杖欺近腰际,隔着薄薄的布料,殷卧雪还是忍不住想退缩。但毫无力气挣扎,四个嬷嬷将她的身子制止住,就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搓圆搓扁。
五个嬷嬷交换了下眼神,接着很有默契对殷卧雪施力,她背脊被强迫挺直,僵硬的跪在*上。
当嬷嬷用木棍大力在她腰际滑动,一种如凌迟般的剧烈疼痛传递开来,直达四肢百骸,狠痛,可她不能呼痛,二师兄就躲在*下,听到自己呼痛,他肯定会不管不顾的冲出来,牙咬着银牙,哪怕是咬碎牙,她也不让疼痛声从齿缝间溢出来。
“唔。。。。。。”
当第二棍落下的时候,殷卧雪还是忍不住闷哼了出来。
透明液体从大腿根部滑落出,浸透了香衣,殷卧雪知道那是什么,昨夜傅翼留在她体内的,原本白浊的液体,经过了*时间,加上她泡有药沐,已经透明。
因痛额头布满冷汗,豆大的汗珠,汗湿了她的香衣。
即使看不见,就*上的震动,和那压抑不住的呻/////吟,也能让*下的两人明白那一幕有多骇人,李权再也忍不住,欲冲出去,却被乞儿拉住,快速在他身上点了几下,让李权动弹不得。
不是乞儿狠心,而是就算他们冲去出,也无济于事,没准还火上浇油。
*上的殷卧雪身体受着摧残,而*下的两人心受到煎熬,坐在藤椅上的傅翼悠然自得的品着茶。
傅翼放下茶杯,起身走向殷卧雪,手一挥,拿着棍杖的嬷嬷立刻退到一旁,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看着那被她咬破的下唇,指腹拂过,带走上面沾着的血丝。“很痛?”
☆、第七十七章 诉说当年
“与其从别人嘴里得知,不如自己亲身来领教。”开口之下,方才因痛,而咬破的唇瓣顿时鲜血淋漓。
绝艳的五官,倔强的表情,湿漉漉的发丝紧贴着白希的面颊,一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汇集着异彩纷呈,宛如天山上最纯净的雪水,醉人不已,却不容人有一丝的亵渎。
亲身领教,估计他这一辈子都没这个机会。
傅翼冰眸一扫,嬷嬷立刻垂眸,大气都不敢出,傅翼没发话,她们也不敢离去。
突然,傅翼凤眸变的幽深而森冷,冷冷说道:“告诉朕,你来傅氏皇朝的目的?”
“指名点姓,要殷眠霜和亲的人是你,傅翼。”殷卧雪抬眸,字字清晰,没有恭谦,亦没有不敬。
“殷眠霜,你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的主。明知是死路,还要送上门来,不是想死,就是别有用心。”修长而白希的手指,捞起她垂落于胸前的一缕发丝,轻轻地捻弄着,好似在捏弄着她的雪脖般。
“老调重弹,有意思吗?”对于他的问题,殷卧雪无从回答,若真说她别有用心,只能说她想逃,逃离殷氏皇朝那个伤心之地,更是想逃离那个视她如命,为了她,可以牺牲一切的哥哥。
殷遏云的关爱太浓烈,浓烈得足以将她溶化。
“没意思。”傅翼也不喜欢老调重弹,突然微眯眼眸,眼中冷光乍现,手中的头发猛地被他拽下来几根,不知是失控,还是有意为之。“好,说说眼下的问题,昨夜那男人是谁?”
“同样的问题,同一个答案,无论你问多少遍,我的答案也仅限于此,绝不会有第二种答案,除非你自答。”怕已经没有意义,他不会因你的怕而放过你,不知为何,殷卧雪在这一刻不怕他,真的不怕他,对他只有同情。
对是同情,被恨蒙蔽的双眼,或许在潜意识里,殷卧雪是希望他认出自己,就算认不出她,至少也能知晓自己不是眠霜,可惜,他信了,对她的身份深信不疑,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好一个自答。”傅翼怒极反笑,连连点头,阴霾笼罩在他头顶,浑身散发着骇然的气息。“接着净身,没有朕的命令,谁要是敢停,格杀勿论。”
“是。”嬷嬷毫不敢马虎,立刻卖力起来。
傅翼最后看了殷卧雪一眼,决然转身,重新坐回藤椅,拿起茶,却未喝,而是拿在手中。她的倔强彻底激怒了他,就算随便说一个名字,敷衍他也行,真不知该说她诚实,还是傻到家,以前的她,不是谎话连编吗?
而*下的李权,神情是担忧的,是痛苦的,是焦急的,是无能为力的。
乞儿侧目望着自己身边的李权,疑惑,他们真的只是师兄妹关系吗?
剧痛让殷卧雪辗转反侧,难以承受,这已经不只是身体上的痛,痛楚袭卷着她的神经,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的痛着。
这已经不是在净身,而是在用刑逼供。
痛到极致,殷卧雪忍不住开口说道:“傅翼,你果真是一副,狠毒的心肠,冷血无情。。。。。。”
殷卧雪说不下去了,今天的他,是谁造成的?殷眠霜是罪魁祸首,可此事跟她那未见过面的娘一定有牵连,寒毒就是最好的说词,寒毒无解,娘不可能轻易送人,但如不是她亲手赠送,想要从她身上盗取寒毒,痴心妄想。
无边的痛,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嬷嬷们的摧残,一阵一阵地痉////挛,随即全身剧烈地抽搐起来。
见状,向来无情面的嬷嬷们都有些不忍,可是在自己的命,与同情相比之下,她们还是觉得自己的命重要,越发尽力。
可她们却不知道,在人前,他是*,在人后,他是恨,傅翼既然当着她们的面,毫无顾及质问,就注定她们会被灭口,无论她们如何卖力,其结果都逃不了死。
殷卧雪感觉自己,仿佛跌入了万丈深渊,万劫不复之地。
无力的抬起双眸,目光集中在一处,那张妖艳的面容,与另一张布满伤痛的面容相对应,然后重叠,没料到,夜星恢复容貌之后,既是如此妖艳的一张脸。视线模糊,最后黑暗袭来,殷卧雪彻底痛晕,身子依旧被嬷嬷们支撑着,不能痛痛快快的倒下。
“帝君,霜妃娘娘晕死过去了。”拿着棍杖的嬷嬷再也不敢施力,这真会闹出人命的。
砰!一声碎裂声在偌大的寝宫清脆的响起。
掌心被捏碎的杯子碎片割破,鲜红的血与茶水混合,不再鲜红。
“都给朕滚!”傅翼失控的暴怒一吼。
五个嬷嬷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怒,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奴婢告退。”说完,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结果,刚出门口,就被外面的侍卫压走,让她们去陪边外五个嬷嬷。
傅翼坐在藤椅上,冷冷的目光锁定在那个即使晕厥,却依旧倔强的人儿身上。
曾经的她,小小年龄也深谙处理之道,更将识时务者为俊杰发挥得淋漓尽致,可现在的她,淡漠之下是倔强,伤痛之下是逞强。
到底哪个才是她?失忆后,真能判若两人吗?
“滚出来。”傅翼突然开口,声音并不高亢,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慑人魄力。
*下的两人一愣,面面相觑。
“再不出来后果自负。”傅翼的声音再次响起。
乞儿朝李权摇了摇头,慢腾腾的从*低下爬了出来,甜美的叫道:“呵呵,帝君哥哥。”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躲到*下面。”傅翼目光从*下掠过,落到乞儿身上。
乞儿并非皇族郡主,是慕容将军唯一的女儿,十三年前慕容将军战死沙场,将军夫人殉情,留下乞儿一人,那时的皇后见她可怜,小小年龄就失去双亲,便请旨封她为郡主,又将她收为义女。
因为她是皇后的义女,这也就是九年前,那场宫变中她能存活下来的原因。
“人家好奇嘛!”乞儿暗中松了口气,他知道*下藏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