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关系恶劣,红袖这话到是不假。
“眠霜。”皇太后皱眉,她不并不喜欢殷卧雪看阴诺诺的眼神。
殷卧雪收回目光,茶刚入口,神情一怔,这茶里放了一种剧毒的解药。
解药,皇太后为什么要放解药在茶水里,她到底何意?
而正在此时,见月胧将一盆用锦缎遮盖住的盆栽,抱来放在桌面中央,那浓郁的香味很怡神,让人忍不住瞌上眼帘,深深的吸着那花香。
“揭开。”皇太后见月胧迟疑不决,开口催促。
月胧不敢看傅翼,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抓住锦缎的手微颤着,最后一闭眼,手下一用力。
只听。。。。。。砰!东西摔碎的声音。
而然,引起轰动是,众人将嘴张大,却没人发出一丝声音。
那清脆的响声还回荡在众人心中,震得亭中所有人都心绪一荡,莫说众妃被震惊到了,便连傅翼也觉心神一荡。
静!死一般的寂静。
月胧手中还紧抓着锦缎一角,惊讶地盯着已经被毁了的盆栽,泥土将牡丹遮掩,剩下露出来的,也被殷卧雪用脚将其跺毁。
片刻后,皇太后回神拍桌而起,一巴掌朝殷卧雪的脸挥去。
啪!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亭中响起。
殷卧雪头被打偏,左边脸颊立刻红肿起,嘴角还溢出血。
“啊。”尖叫声,络绎不绝,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做梦也没料到,吃斋念佛近十年的皇太后,也会亲自动手打人,打的还是她最喜欢的人。
不过,敢当着众人的面,毁掉皇太后亲手种的花,不是讨打,简直是找死。
“霜妃。”皇太后厉声叫道,她是真的怒了,不是心痛她那费尽心血养的花,而是今日她安排的这一出,全被殷卧雪给她毁了。“跪下。”
殷卧雪依言跪下,头垂得很低,神情却及为平淡。
“可知错?可有悔意?”皇太后目光透犀利的威吓,厉声问道。
殷卧雪抬眸,迎上皇太后愠怒的神情,平淡的面容如同以往一般,平静的没掀起任何波澜,不卑不亢的吐出四字:“无错无悔。”
“你。。。。。。”皇太后面色更是糟糕透了,颤抖的手指着毫无悔意的殷卧雪。
殷卧雪垂下眼帘,她知道皇太后是真心待自己,可是她却不后悔刚刚那一举,不是因她救下多少人的性命,只因她的诺儿姐姐平安无事。
“无错无悔是吧?”皇太后忽然一声冷笑,接着再次掌心重重拍向石桌,震动着一边的杯子,“碰”地应声落地。“帝君,看来霜妃真被你*上天了,不知天高地厚。”
皇太后从来都以德服人,不会无端给谁人脸色看,又近十年来不踏出佛堂,心更是慈悲不用多说,可如今看来,她是真的恼怒了,否则断然不会当着众妃的面前,出手打殷卧雪,同傅翼这般说话。
真的就因霜妃故意毁了她亲手种的特种牡丹吗?
傅翼有些疑惑,到底是谁更*她,他对她可是残忍极致。“母妃,霜妃她。。。。。。”
“今日之事,哀家必定重罚她,谁说情也无用,就连你帝君亦不例外。”皇太后打断傅翼的话,随即扫了一眼众人,蹲下身子俯在殷卧雪耳边低声道:“你为众人,可众人却不管你的死活,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而且我只为一人。”殷卧雪抬头看着皇太后,低声回答道。
她没有那么伟大,什么为众人,除了诺儿姐姐,其他人的生死与她何干。
皇太后一愣,心里也有几分明白,站起身厉声道:“没有哀家的话,私自起身,废了你的双腿。”
丢下狠话,没让月胧搀扶着她,自行朝亭外走去。
皇太后一走,皇太贵妃不屑看殷卧雪一眼,由骊珠搀扶着她离去,路过殷卧雪身边,狠狠地在她手背上踩了一脚。
殷卧雪只是皱了皱眉,并未呼痛,也并未怒颜相视。
众嫔妃也纷纷离开,有傅翼在,她们也不敢损殷卧雪一顿,或是落井下石。只是临走前,看殷卧雪的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傅翼也只是看了跪在地上的殷卧雪一眼,扶着一脸担忧的阴诺诺离开。
顷刻间,偌大的亭子中剩下殷卧雪跟红袖两人,殷卧雪跪着,红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不离不弃。
“红袖,谢谢你能留下来陪我。”殷卧雪对红袖感激一笑。
“心善,在后宫并非好事。”红袖叹口气,今日皇太后安排这一出,聪明的人都能看出,是鸿门宴,只有那些只知道互相勾心斗角,而不去留意身边事的嫔妃,才会被蒙在鼓里。
“我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殷卧雪抬手揉搓着眉心,她不是心善,她只想保护好诺儿姐姐。“红袖,你不用陪我,先回景绣宫。”
“娘娘。。。。。。”
“回去吧,我没事。”殷卧雪打断红袖的话,摇了摇头。
红袖想了想,还是听殷卧雪的话,离开了。
永和宫。
“帝君,帝后娘娘。”清玉师太见两人回来,拂尘一扬,微微弯腰,朝两人简单的行了一礼。
☆、第八十章 一席谈话
“师太久等。”傅翼目光掠过清玉师太,落到明媚身上。“扶娘娘回内殿休息。”
“翼,我想跟师太聊聊天。”阴诺诺抓住傅翼的衣袖,眼神里满是请求。
“师太会在永和宫住些日子。”嗓音流动着无限的蛊惑,傅翼薄唇微扬了个邪魅的弧度,轻拍着阴诺诺的手。“你不累,孩子也累了,听话,让明媚扶你进去休息。”
“好。”阴诺诺点了点头,步履轻盈,任由明媚将她扶到内殿。
“后宫中可有适合的人选?”傅翼不废话,直接问道。
“有。”
“谁?”傅翼顿时松口气,有就好办多了,毕竟诺儿跟孩子都没太多的时间等。
清玉师太睨了傅翼一眼,手中拂尘一挥。“霜妃。”
傅翼猛然一震,神色阴森,目光寒洌。怎么会是她?
“确定?”傅翼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令人心中微寒。
“确定。”清玉师太肯定的点头。
“后宫嫔妃那么多,除了她就没其他人选吗?”莫名,傅翼打心底不希望是殷卧雪,至于原因,他自己也不清楚。
“没有。”清玉师太决绝的回答。
傅翼沉默,凛然冰冷的面孔,幽深的凤眸,让人琢磨不透他心中所想,清玉师太也沉默不语。
“就她。”良久,傅翼薄唇开启,冰冷的吐出两字,眸中布满了寒意。
清玉师太侧头看着傅翼凛冽的神情,提醒道:“娘娘怀孕一月有余,七月是危险时期,在六月内必须完成,而那个孩子必需要在母体中四个月,所以,帝君在这个月底,让霜妃怀上龙子。”
傅翼眉心微蹙,略略抬起眼眸瞥了清玉师太一眼。“朕明白。”
想到那个笨女人还在亭中跪着,傅翼浓眉愈加紧锁,脸色也更阴沉。
蓦然转身,决然离去。
见傅翼离开后,清玉师太敛起目光,冷声道:“出来吧。”
“为什么是她?”阴诺诺走了出来,脸色有些难堪道。
“因为她姓殷。”清玉师太眼底凝蓄上一层薄凉愤恨的幽光,嘴角旋起邪佞冷笑。
“她虽然也算是殷氏皇室的人,可她跟他们不一样,况且我照顾了她五年。”对殷卧雪,阴诺诺是真心不想伤害她。
“殷氏皇室的人,尤其是女人,都是狸媚精,专*男人。”清玉师太柳眉微挑,目光变得冷削尖锐起来,对阴诺诺的话很不悦。
“是你太偏激,求你,别一竿打翻一船的。。。。。。啊。。。。。。”
啪!阴诺诺的话还未说完,清玉师太一把掌挥在她脸颊上,只是警告她,并未用多大力。
“除去她倾国倾城的容貌,她身上还有一种让所有男人*的魅力,阴诺诺,不是我诋毁你,或是贬低你,无论容貌和魅力,你都不如殷卧雪,况且你还比她年长,如果不是傅翼为了报你的恩,他会立你为后,会*着你?纸是包不住火,假如有一天,傅翼知道真正救他的人不是你,而是殷卧雪,后果你自己掂量。”
说完,清玉师太一扬拂尘,迈步走出殿外。
阴诺诺双膝一软,像被抽走了骨头,失去支撑,瘫软在地。
清玉师太的话,句句刺向她的死穴,这也是她所害怕的,如果傅翼一旦发现当年救他的人不是自己,那么,她还剩下什么?还能得到什么?现在她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阴诺诺有些痛苦的抱着头,喃喃问道:“卧雪,你为什么要替殷眠霜和亲到傅氏皇朝?为什么?”
对殷卧雪她狠不下心,但对殷眠霜她能。
“娘娘。”明媚跑向阴诺诺,将她扶了起来。“娘娘,别这样,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为了肚子里的皇子着想。”
“明媚,扶我到*上去休息。”明媚的话,拉回阴诺诺飘远的思绪,目前最重要的是肚子里的孩子,至于往后的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娘娘,其实奴婢觉得,师太的话并无道理。”明媚试着说道。
“你听到了?”阴诺诺紧张了起来,虽然明媚是她的心腹,可是有些事,多一人知道,就多一份危机。
“嗯。”明媚点了点头,见阴诺诺脸上的血色褪尽,一点点煞白起来。“娘娘,你别担心,别说奴婢听得模棱两可,就算奴婢完全听懂,就算刀架在奴婢脖子上,奴婢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若娘娘不信,奴婢可以发誓,若娘娘还是不放心,可以杀奴婢灭口,奴婢毫无怨言。”
听到明媚的保证,阴诺诺脸色有些缓和,心中的担忧却没有散去。
傅翼回到御花园,见殷卧雪依旧跪在亭中,那单薄的背影,倔强的挺立着。
傅翼眉头轻聚,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知何时,傅翼悄无声息走进亭子,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的背影,神情肃然。
“殷眠霜,我真的越来越觉得,你真不是当年那个殷眠霜了。”傅翼开口道,目光落在她右手,五指明显有殷红痕迹,分明是教人踩踏过。
殷卧雪后背一僵,没料到,傅翼会去而复返。
她本来就不是殷眠霜,却只是淡然的应声。“是吗?”
“失去记忆,真能让失忆前,跟失忆后,判若两人吗?”傅翼仿佛是在问殷卧雪,也好似是在问自己。
“或许吧?”殷卧雪目光悠远的望着前面,对于傅翼老调重弹的话,她给不出任何肯定的答案。
“你这么做,值得吗?”这才是傅翼去而复返,真正想问的话。
母后的目的如此明显,只有那些蠢女人,被嫉妒冲晕了头,才会觉得母后只是单纯的招集她们赏花。而她明知母后想要置那些人于死地,却还是义不容辞的毁了母后的计划,直接将那盆牡丹毁了,玩全出乎他所料。
也疑惑,她那么做,到底为何?聪明如她,明知救了那群蠢女人,会得罪母后,还为之,真是想死吗?还是医者父母心?
“值。”殷卧雪依然坚定的吐出一字,那些女人的死活,她无心理会,只要保护诺儿姐姐。曾经的她都是受他人保护,现在的她,长大了,也懂事了,想保护她要保护的人。
“好一个值。”傅翼冷笑一声,凤眸里满是鄙夷之色。“你这么做,到底图个什么?”
对傅翼的问题,殷卧雪选择沉默,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况且她也不能说。在众人眼中,她刚才那一举,简直就蠢到极致,可是在她心里,真的很庆幸,庆幸自己出手快,在毒还没随着花香散发出来时,就毁掉了。
“在后宫施恩,永远也别想得到回报。”傅翼深知,后宫那群女人,有恩未必记,有仇必报。估计此刻还有几人围在一起,说长道短,话题绝对是围绕着她。
“我本没施恩,何来回报。”淡漠的话语,平静无波。
“你。。。。。。”她的冷淡真的让傅翼怒不可遏,大手紧攥成拳,手背青筋爆出,指骨分明,发出咯咯的声音。
“真正蠢到极致的人不是她们,而是你。”她们是蠢到无知的地步,而她是明知故犯蠢到家了。
冷厉的声音,刺穿了凝结的空气,传入殷卧雪的耳朵中。“是吗?可我觉得值。”
“无可救药。”傅翼袖袍一挥,转身决然离去,刚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一把扣住殷卧雪的手臂,将她拽了起来。“朕说过,除了朕可以伤害你,其他任何人都别想伤害你半分。”
因跪得有些久,又被傅翼突然拽了起来,膝盖酸痛,血液有些循环不过来,殷卧雪只觉一阵眩晕击来。
“你还好吧?”傅翼松开她的手臂,改去扶着她,关心的话脱口而出,傅翼也不知道是真心关心,还是带有别的目的。
“帝君,你可知后宫嫔妃们,真正所怕的是什么吗?”殷卧雪目光闪烁,神色犹然,唇角噙着淡离的笑容。
“失*。”傅翼低眸,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殷卧雪,紧蹙了剑眉,凤眸里噙着一抹连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悲恸。
“是被皇太后惦记。”殷卧雪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挣脱开傅翼的搀扶,转身背对着傅翼,重新跪下。“皇太后的话,所有嫔妃都亲耳听到,今日帝君若将臣妾带走,等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公然与皇太后作对,你们是母子,血溶于水,母子之间那有隔夜仇,可我不一样,皇太后只是父皇的表妹,我的表姑。”
殷卧雪得顾虑,傅翼懂,可她那句“你们是母子,血溶于水,母子之间那有隔夜仇。”她可知,他们母子之间,已经冷战了近乎快十年。
“朕最后再问你一句,是接着跪,还是跟朕走?”就算公然与母后作对,他也不在乎,顶多加深他们的冷战。
“我的选择不是很明显吗?”殷卧雪没有傅翼果断狠绝,皇太后毕竟是眠霜的表姑,自己已经让她失了颜面,若再火上浇油,她在后宫永不得安宁。
表情看起来慈祥的人,一旦狠毒起来,比谁都狠。
“随你。”丢下两字,傅翼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这次走得彻底,没有回头。
殷卧雪回头,悠远的目光看着阳光下,傅翼渐渐走远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染上了一丝苦涩。
傅翼离开后,大概一个时辰,月胧出现在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