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
袁璐心道那是因为你哥哥都没有动过,哪像你这么给面子,剥一个吃一个的。
“哥哥吃的慢呀,娘都是给你们一人剥一个的,你吃的太快了。”
澈哥儿就“哦”了一声,凑过去劝他哥哥说:“哥哥快点吃,晚了吃进肚子里凉凉的不舒服。
泓哥儿应了,便也慢条斯理开始吃起袁璐剥的虾。
袁璐给他们剥了大半盘子的虾,才开始吃起自己的饭。
她吃的少,两个小儿吃完的时候她也吃的差不多了。
袁璐便把饭菜撤了,一人让他们喝一碗灶上温着的清汤。
冷飕飕的天喝碗热汤,整个人也就跟着暖和了。
喝完,袁璐去摸他们两个人的手,确定他们身上都是暖的,才让他们披着披风回老夫人的院子。
澈哥儿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被奶娘牵走了。
泓哥儿走在后头,见了弟弟已经走出了院门,他停住了脚步,对着在后面送他们的袁璐做了个揖。
袁璐挑了挑眉,不知道他这又为哪般。
“祖母说您是为了我的事,才担上了不好的名声。母亲,我醒来时对您不敬,还请你不要见怪。”
袁璐笑了笑,伸手想去揉他的头发,但是想到上一次他偏头躲开的尴尬场景,便又把手放下了,“没事,你既喊我一声‘母亲’,这些都是应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方便
有一件事,袁璐谁都没告诉。
修缮湖心亭的事已经被提上来了好几天,她一直给按着没动。而且自从落水那件事后,也从来没再去过那个地方。
在其他人看来,她当日落水,身边的人只有泓哥儿和他身边的丫鬟、妈妈,混乱之际,不少人都看着泓哥儿去推她的摇椅。摇椅侧翻之后,她撞断了木质栏杆而掉入湖中。
泓哥儿长得高胖,身形并不是一般四岁多的孩子可比,人多手杂、互相推挤的时候,她的摇椅侧翻并不是不可能。
但最离奇的是,半人高的木质栏杆,竟然会如此不堪一击。
等到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再纠结这件事的时候,她借着散步的机会又去了一次。
湖心亭三面环水,自出事以后老太太就不许人靠近这个地方了。此时木栏杆断裂的地方还是一个大窟窿。
但断口十分整齐,切面更是光滑。显然并不是撞击而成,而是被人事先用锯子锯断了。
对于这个结果,袁璐可以说是毫不意外。
这国公府里看着井井有条,但是到底是混进了不安好心的人。这人的目标或许并不是一直躺在床上的她,但到底是针对几个孩子还是针对老太太,这种不良的居心和手段都叫人心惊。
更让人头疼的是,这两年国公府在老太太的管理下,虽看着井井有条,但到底是规矩松散、疏于防范。晚上除了几个主子的院子有人值夜以外,像湖心亭这样主子们常去的地方,竟然从来没派人看守过。
当然这也怪不得老太太昏聩,成国公府根基尚浅,两年前又没了一个当家夫人,老太太再精明强干,也是小地方出来的,连字都不认识。也幸亏家里的大管家,账房,和她身边的孙嬷嬷都十分能来事儿,不然这府里不定得乌烟瘴气成什么样子。
另外有一本府里人员调动的簿子,是由孙嬷嬷在管着。她这个职位就相当于企业里的人力资源总监。
袁璐十分想借来看看,了解一下最近有没有做贼心虚而自愿出府的。
不过贸贸然去借来看,老太太还得过问,这事儿现在又不能说。她这个掌家之权还是拿这事做筏子换来的。
再退一步讲,就算查到了最近出府的人,没有真凭实据,空口白牙地也定不了罪,反而会打草惊蛇。
所以这事儿她一直按着,也准备烂在肚子里。
她一回来就要掌家立威,是因为只有她这个当家夫人立起来,辖制住那些想作乱的小人,那么等成国公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她才能将他的老母稚子完完整整地交到他手上,以此来交换自由之身。
自她掌家以后,第一件做的是就把府内的巡夜制度改善。
晚上家丁要在府内巡逻,差不多就是现代的三班制,大家轮流值夜班。当然夜班辛苦,所以轮到巡夜的俸钱都会多一些。
国公府从老国公时期就留下了不少家兵,加上成国公出征前特意暗中调来的私兵部曲,因此也没有人手不够一说。
另外巡夜的路线也经过重新规划,务必让府里的每个角落都没有遗漏。
而像正门、院墙、院门、二道门这些重要的关卡,像假山、水池那样容易藏匿的地方,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
同时巡夜的侍卫身上都带有铜笛,一旦发生紧急情况可呼引同伴。铜笛刻有每个人的名字,亦可作为身份象征。
而巡夜的首领,每夜都要制定不同的暗语,以防天黑之际有其他人混入。
因为工程浩大,袁璐也不敢托大。特地请了大管家高大来商量。
高大笑眯眯的,不论袁璐怎么说他都说“好,夫人说得对”。
袁璐就拿着国公府的建筑图纸,自己把府里的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
这样分配人手和设计路线的时候,她心中也有数。
高大见她这般认真,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整顿一番,于是便喊来了府里一名家将首领,名唤高三。
袁璐听到这名字就忍不住乐,高大、高二、高三,很好,一听就都是老国公手下的。
这高三人高马大,年纪比管家和账房小一些,但眉头有一道刀疤,看着颇为吓人。
高三见到袁璐还有些紧张,手教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给她行过礼以后就低着头没话说了。
袁璐给他看座,他也跟前高大、高二一样并不肯坐,只站着答话。
“府里如今还有多少家丁护院?”
“有三百人。”
袁璐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高三安静地听完,并不像高大那样一味地顺着她讲,只说:“夫人的想法固然好,但这样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些。咱们国公府养家兵养部曲,虽然是从老国公时就获许了的。但现在……”
他欲言又止,袁璐心中也明白了几分。现在皇帝大权在握,看到昔日开国重臣府里冒出来许多训练有素的家兵部曲,心里指不定什么想法呢。
高三虽然回了她的想法,袁璐却不觉得恼,毕竟兹事体大,他要还像大管家那样敷衍她,才真是教人恼。她都有些羡慕了,怎么国公府里的人看着都挺忠心的,她现在要用人,身边却觉得没有能拿出来的。
“那咱们府里能出面的有多少?”
“不足百人。”
袁璐道:“这方面的事你比我懂得多,就劳你挂心。我只提出这么个想法,至于怎么做,怎么安排人手,你自己安排着就行。”
高三皱着眉,沉声道:“小的努力去办,如果有不妥的地方,夫人再给我指出来。”
袁璐点头,要赏他一些银子,他并不肯要。
前头的时候和后院不同。后院的事情她能着人看着,实在不行还能自己上。
但是前院的事都是男人在打理,如果都是敷衍或者不予理会,在成国公不在的情况下,就是老太太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但现在看高大等人的态度,袁璐已经十分惊喜,起码她吩咐下去的事他们都上了心。
另一头,老太太也知道了府里最近加强了守卫的事,又听说是那小袁氏的主意,就更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了。
她前几日还在想着前头的高大和高二都是跟过老国公的,在整个国公府里都是数得着的人物,虽然不说会故意为难小袁氏,但是也不应该怎么听她的话才是。现在听着高大居然还把管私兵部曲的高三给推到小袁氏面前了。高二和高三都是那种闷声做事的实诚人,一旦答应了都会尽了全力去做。
老太太就纳了闷了,这小袁氏在后院里给丫鬟婆子立立威还好说,怎么前头的管事还能这么服帖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还是孙嬷嬷提了句,“日前二爷写回来的家书,给您有一封,给前头管事也有一封。”
老太太也就明白过来了,那封家书不就是那小袁氏回来前送到的么。她还纳罕小袁氏多么了得呢,原来是她儿子给人开了方便之门。
老太太有些生气地说高斐:“胳膊肘向外拐,帮着她来斗我呢!”又想到时常念着袁璐的小孙子,老太太又是将她一通骂:“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连个孩子都被她迷住了。”
孙嬷嬷劝道:“二爷向来敬重您,想必是知道夫人会回府,让前头不要为难她罢了。您看高大,他是再会做人不过的了,夫人的事他虽然上心,他却没有亲力亲为。可见二爷并没有要他真的把整个国公府交到夫人手上。说不定,他还让高大帮忙盯着夫人的错处呢。再说了,泓哥儿到底是您的亲孙子,他对夫人再亲热,可老奴看着夫人对他倒是淡淡的。这孩子的心能热乎几天呢?两个哥儿打小就养在您身边,怎么也不可能会有亲着别人越过您这亲祖母呀。”
想到儿子还是不放心那小袁氏,孙子还是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多,老太太心里也觉得舒坦多了,“她要管家便管着呗,真当能在咱们府里捞到什么好处么?银子铺子和田地可都在我们的手上,顶多给她两分脸面罢了。她想揽事儿,我还要谢谢她呢。现在这日子是真的清闲哟。”
孙嬷嬷心里虽然不觉得袁璐只是为了点脸面,这时候却也不多说,只顺着老太太的话说:“夫人的脸面还不都是您给的,只要她不越过了您去,您给她一点体面又如何呢?”
老太太又乐的颠颠的了。反正这国公府最大的还是她,不论谁当家,还不是都得看她的脸色?
想着前两日的事,冷也冷过了,老夫人其实心里也没觉得那小袁氏做的出格,反而觉得她有几分叫人不讨厌的利害。从前老国公参军的时候,家里的门户可都是她一个人支撑的,乡下日子可不好过,靠的不就是一股泼辣劲儿么。
老太太有些自得地想,这丫头跟自己比那还差得远呢!于是便吩咐丫鬟说:“去跟夫人说我这几日已歇好了,让她明日开始便和从前一样来请安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事
老太太传过话之后,袁璐第二天就又恢复了晨昏定省。
老太太精神矍铄,看着绝不像刚从病中恢复的样子。
袁璐也只做不知。
老太太也没有故意为难她,就留她在屋里说了会儿话,问了她一些府里的事。对现在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传言就跟不知道似的。
后来眼看到了吃朝食的点,袁璐怕老太太要留她一起吃,赶紧告退了。
下午袁璐正躺在窗边的榻上晒太阳,吕妈妈忽然疾步进了来,还屏退了其他人。
袁璐看她有重要的事要说,赶紧拢了拢衣服坐起来。
吕妈妈道:“夫人,今儿京城里都传遍了,兵部右侍郎家的公子跟翰林学士家的姑娘定亲了。”
袁璐挑了挑眉,现在的翰林学士是她娘亲陈氏的族亲,照理说他们家的姑娘跟她还是表姐妹。
“那我也随一份礼吧,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妈妈看着帮我挑就成。”
史妈妈又往前跨了一步,靠近她道:“这兵部右侍郎就是跟咱们府里三姑娘定亲的那家。他们家只可只有一位未婚配的公子。”
袁璐吃惊不小:“他们家怎么会做出这么叫人难堪的事?就不怕我们拿着聘书去告他们?”
“府里三姑娘跟兵部右侍郎家的公子订亲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事,但自从三姑娘被隔在外面,她的事情府里就不许提了。”
袁璐赶紧喊绿水来给她梳头换衣服:“老太太不喜,不代表就容许外人借着三姑娘来踩国公府的脸,这事儿必须要尽快报到老太太面前。”
绿水利落地给她梳好发髻,袁璐换下家常衣服就去了老太太那里。
老太太正在午睡。孙嬷嬷看她来的急,“夫人可是有要紧的事?”
袁璐敛下怒气,笑道:“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是府里有些麻烦事儿要问问婆母的意思。不急,我在这里等着就是。”
孙嬷嬷让人给她奉了茶,她就气定神闲地等了大半个时辰。
后来老太太醒了,孙嬷嬷进去服侍老太太起身。老太太听说小袁氏在外头候了许久,就把她喊进去了。
袁璐不慌不忙地见过礼,“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扰着婆母了。”
老太太对她的低姿态还是挺满意的,就说:“有事就说吧,不用这么弯弯绕绕的。”
“还请婆母屏退了人。”
老太太嘴里嘟囔着:“什么事儿还得避人说?”但还是把除了孙嬷嬷以外的人都喊下去了。
袁璐这才把兵部右侍郎和翰林学士家定亲的事儿给说了。
老太太听完“哦”了一声,其实也没反应过来这事儿跟国公府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一个三品官家的小子要娶一个五品官家的姑娘的事儿。
孙嬷嬷在旁边提醒了一句:“兵部右侍郎也姓高,早年跟咱们老国公爷一起上的战场。因他比咱们国公爷小上一轮,咱们国公爷就把他当自家子侄带在身边,早几年他没封官的时候经常咱们府里出入呢。”
老太太回忆了下,“哦,是他啊。我记得他是生了三个儿子是吧?怎么,这是大儿子还是二儿子死了媳妇要另娶啊?”
老太太说话是一点都不带婉转的,袁璐想笑,但是想到眼前的情况也笑不出了,继续说:“是他们府上的三公子定的亲。”
老太太一听就瞪大了眼睛,转过头去问孙嬷嬷:“是我记错了还是怎么的?他们家的三小子不是许给咱们家了吗?”
孙嬷嬷摇了摇头,表示她没记错。
这还了得?!老太太当即拄着拐杖站起来往门边走去:“真当我们府里的人都死光了?我倒要去问问那家子是怎么个不要脸的说法!”
袁璐看她气冲冲地就要出门,赶紧拦着:“这事儿咱们在理,婆母不慌去问罪,先把聘书找出来,实在不成我们递状子去告他们。”
老太太脚下一滞,问孙嬷嬷:“聘书收在哪儿了?给我找出来。”
孙嬷嬷为难地说:“您怕是忘了,咱们老国公爷和那侍郎大人都是不识字的,所以当时也没留下什么凭据,只交换了随身的玉佩。”
老太太又问:“玉佩何在?”
“把三姑娘分出去时,已经给了她姨娘了。”
袁璐就把老太太扶回去坐下:“您也先别急,派人去让三姑娘带着玉佩回来再说,出了这样的事,把她一个姑娘放在外头也不合适。”
老太太哼道:“你这话是怎么说的?难道我成了那些坏心肠的嫡母不成,她不就在后院里住着么?怎么叫被放在外头了?”
袁璐心道都叫人把墙砌起来多少年了,难道还是一家人不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