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重要。”
“也好。”玫果感到无比的无可奈何,“如果我问你去哪儿,你会告诉我吗?”
“不会。”
玫果点了点头,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答案,“我们还会再见吗?”
他将小药瓶紧紧握住,冷冷道:“郡主请回。”
玫果恍恍惚惚地离开竹园。
一抹素净的身影从梧桐树后转出,丢掉手中的枯叶,目送玫果走远,从容的迈进竹园,凝视着仍静立在药架前的瑾睿,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终究是要离开了。”
瑾睿悠然转过身平视于他,“多谢你这些年地关照。”
没有末凡,他不可能有这样随心所欲的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药物;也不可能瞒过寒宫雪地眼线运功冲脉。
末凡淡淡的笑了笑,“好说,你地血脉尚未全解,这么离开弈园,自保可有问题?”
瑾睿冷冷的面颊上升起一股傲气,“功夫虽然还不成,但要想杀我却也不易。”
末凡背手微笑而立,他说地不错,光凭着那手使毒的功夫,用不着别人先动手,已先趴下了,除非遇上一点红这样的职业杀手和象弈风那样百里穿杨的人。
伸手入怀取出一块雕刻的极为精致的通透莹白,没有一丝杂色的玉佩,抛给他,“把这个拿着,或许以后用得上。”
瑾睿接在手中,摊开手掌一看,冷然的面色慕地一变,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看向从容而立的末凡,“你是……
末凡淡淡的笑了笑,也不作答。
瑾睿重新细细的打量了末凡,就象从来没有见过他,赫然了然,“我早该想到,除了他,世间谁还能有你这样的才谋计略……
末凡只是微微笑了笑,既不骄傲,也不过谦。论天下最自信却又不自满的人该非他莫属了。
“你多加保重。”
他等瑾睿点头算是应了,便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听身后又传来瑾睿的声音,“此玫果还是彼玫果吗?”
他停了停,也不回头,只是微侧了侧脸,“你认为呢?”
也等身后回答,但飘然离去。
瑾睿等末凡离去,取出纸笔,磨了墨,提着笔,过了良久,才写下‘兄长’二字,这两个字写出,顿时觉得轻松了。
佩衿虽是他的亲哥哥,但当着他这样直呼兄长,却还是第一次。
信中并没多写内容,只是说自己为了避开寒宫雪的眼线,要离开弈园加紧用功冲开被封的血脉,过些日子会与他联系云云……
最后署名,弟睿。
吹干墨汁,小心装入信封,封好,提了药箱前往木屋。
慕秋伤势略好,久未用剑,早已手痒,正拿了剑在那儿比划,见他过来,忙收了剑,引他进门。
瑾睿拆开他胸前崩带,细细看过,一边换药,一边冷冷道:“这伤不出意外,你只要按时服药,已可以自行愈合。不过……”他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慕秋听说伤势无碍了,也是欢喜。
“那男女之事,再难忍也得憋着,否则再弄裂了伤口,你那剑也别指望再用了。”那日慕秋伤势加重,他把过脉,气血中虚,哪能不知慕秋做过什么。
第291章不舍
慕秋身体瞬间僵住了,一张脸涨得如涂猪血,咬了咬下唇不敢接口。
瑾睿为他包扎着伤口,淡淡的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疗伤了,以后全要靠你自己多加注意了。”
与他们相处了十几年,如今分别在即,平时少言的他也不免叮嘱一番。
“你要走?”慕秋愣住了。
瑾睿轻“嗯”了一声,在他腋下系好结。
“郡主并非过去那般了……不必离开……慕秋平时也不是多话的人,不知该怎么来为玫果开脱。
瑾睿不言,从袖中取出信函,递给他,“请务必将这个代我转交给佩衿。”
虽然慕秋行事诡异,但却是最值得依赖的。
慕秋定眼看着他,明白他心意已定,再无回转的余地,接过信函,点了点头,“我定会亲手交到他手中。”
瑾睿微一额。提起药箱带着寒意离开了。他们之间已不必言谢。
回到绣园。拿起昨夜便收拾好地包裹。环视了住了这许久地竹屋。才步下竹台阶。握住屋前地鬼面竹。拇指轻轻抚过上面地花纹。
这些绣子是他亲手所种。如今要离开了。却是不舍得。
一阵寒风吹过。拂开他耳边长。他脖中一凉。抬头看看天。再不走是不行了。
毅然走出竹园。单薄欣长地身影在寒风中显得异常地冷潇。
他本来可以直接左转走向马棚。却绕了右手方地远路。在可以通往玫果寝院地路口停了下来。驻足而望。
丝丝缕缕的琴声传来,似诉,似歌,又似泣,含着不舍,又含着祝福。
他轻抚了抚用锦布包裹着斜抱在怀中的琴,蓦然走向路边青石坐下,抖开锦布,将琴置于腿上,十轻挥,串串如铃般的琴声从指尖中逸开,与玫果的琴声缠绵交织。
玫果地琴声微顿了顿,随即接上,比刚才多了几分欢悦,更多了些期盼。
在琴技上他略高玫果一些,但能与他的琴声相通的人却独有玫果。
他明白,她是盼他归来,心里淌过一股暖流,却又淌过无奈。
收回手指,重新认真裹上琴,抱在怀中,走向马棚,末凡已经为他安排好一切,可以顺利的避开寒宫雪的眼视,等他们现时,他便如人间蒸一样让他们无处寻找。
也知过了多久,玫果才停下弹奏,抬起头见末凡站在拱门前,一手揭着珠帘静看着她。
她太过投入,竟然不知道他在那儿站了多久。
“他走了。”末凡放下珠帘,走到矮几前,弯下身,伸指在琴弦上一拨,“会再见的。”
玫果眨了眨眼,在他亮如宝石的瞳仁里看见自己的投影,好象什么心事都瞒不过他,“只要他平安,再不再见,到是无所谓。”
“你能这样想,是对的,凡事不能强求。”他又弹出了一个音符。
“其实我从未强求任何事,只想要平凡的生活,但越是想平凡,却被越多地事缠绕在一起,变得复杂。”玫果跟着他干巴巴的音符也勾出一个音符,将他弄出来的噪音变成了别有一番荡气回肠的韵味。
末凡笑了,接着拨弄琴弦,“这便是你,将一个无味,甚至让人厌恶的声音变成让人所喜爱的,对人也是如此……”说完深深的凝视着她。
她自己或许没现,她令这院子里的人变了许多,将这死气沉沉的院子生气了。
“你这是在夸我?”她果脸上微微烫。
“算是吧。”他低头看着为他伴奏地小手,摇了摇头。
“有没有改变你?”玫果还记得当初想方设法让他那张永远从容的脸变色的情景。
“或许有。”他收回手指,站直身,将一封火漆信函递给她,“宫中贡奉祖先,明日是戒的日子,你现在身为太子妃,也得参加。”
玫果皱紧了眉头,撇下嘴角,一脸的不耐烦,也不肯接他手中的信函。
实在是不喜欢这些皇屋里杂七杂八的琐事。
末凡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将她拉离矮几,走向门口,“即便是再不喜欢,也得去的。我已经为你备好了辇车,冥红已在二门等你。”
玫果两眼往上翻白,被他拖着前行,嘀嘀咕咕,“你办事就不能不这么麻利吗?”让她想多赖一会儿的机会都不给。
末凡笑哄着她,“你想王妃逐我出门吗?”
“我娘又不在,谁看?”玫果撅起了小嘴,被他这么一搅和,于瑾睿离去地伤感郁积,到是好了些。
再怎么磨蹭,路还是要走完的。
玫果最终是被末凡塞进了辇车,冥红仍象往常一样紧守着辇车一侧。
末凡略一沉呤对冥红道,“你不如与郡主同车为好。”
虽然他不知道玫果与瑾睿有什么事,但是他有种不安地预感,总觉得会有什么事生,而且可能是大事。
不管什么事,小心总是好的。
冥红扫了眼辇车,翻身下马,将马交于他的副卫,弯身进了车箱。
玫果揭开车帘,“慕秋身上的伤没好,不许他离开弈园一步。”她怕他又象上次一般尾随在自己身后,如今他伤势没好,可用不得力。
“郡主放心,他走不出弈园。”末凡语气中没有一丝含糊。
“为什么?”玫果不知他怎么会这么肯定,慕秋的身手要想离开,根本是很难看住地,她这么交待末凡也是想能尽可能的看住他。
“在他可以下床之前,瑾睿用金针渡穴,封了他地穴道,他用不了轻功,如何出这院子?”末凡也不瞒她。
“啥?可是谨……瑾睿已经离开,那这以后他伤好了,这穴谁解?难道瑾睿一辈子不回来,让他一辈子用不了轻功不成?
“瑾睿将解穴之法授予了末凡!”末凡眉稍一扬,“等他全愈,末凡再给他解穴。”
玫果放心了,拍掌笑道:“这办法好,还是你们想的周全。”
对付慕秋这头蛮牛也只能用野蛮办法。
末凡又再转头对她身后地冥红道了声,“万事小心。”
冥红点头示好,只要他活着,玫果就不会死在他面前。
末凡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交待的,可是心里地阴影却丝毫没有散开,但也不能凭空瞎猜,暂且也只能如此,起码在路上有冥红保护,玫果是出不了事的。
退开一边目送护卫们护着辇车出了弈园
第292章独自赴约
二日,玫果盛装入宫,由于戒的佛堂设在后宫,女眷,而且戒完毕后要在宫中沐浴夜宿一晚。
冥红便不能进入了,只得将她送到宫外,但回镇南府去了,第二日方来接她。
这一日,玫果均在佛堂与太后,皇后及各妃子们一同诵经。
这样的日子对好动的玫果来说,简直就是活受罪,直坐得腰酸背痛,闷得起了霉灰了。
再加上跪坐在角落的寒宫钰,一个又一个怨恨的眼光将她刺得快成了蜂窝,就更是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熬到了诵完夜经,可以回事先安排好的寝宫休息,才长松了口气,站起身揉了揉麻的腿,送走了太皇和皇后,整个人都焕了。
正雀跃的飞出佛堂,寒宫钰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行,压低声音道:“姐姐的味口可真大啊,以前说什么夫君和江山不容人染指,我看姐姐对不是夫君的男人也很感兴趣嘛。”
玫果当然明白她意指的是她卫子莫和子阳的事,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从小就贪心,妹妹不会今日才有所悟吧?不过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寒宫钰脸上滚上乌云,正好有别的妃子路过,她又只好堆上一脸的假笑,“姐姐那么多人间极品男儿,为何还要拉住卫子莫。”
玫果扬眉一笑,“卫子莫英俊潇洒,我怎么能不爱呢?你该知道我想要的男人,没有人可以和我争,所以妹妹就绕道吧。”
寒宫钰面色铁青。一拂袖子向前冲走了。
玫果笑呤呤地看着她气得抖地肩膀。这时突然现小恶魔儿时地好色霸道真是好挡箭牌。随口说对哪个男人感兴趣。别人就不会不信。
气走了寒宫钰。心情也更好了些。酸痛地腿也没那么难受了。轻飘飘地踩着步子。逛回寝宫。
小娴正一脸焦急地在门口徘徊。见她回来。忙迎了上来。
玫果脸上笑意一收。低声问她。“出了什么事?”
小娴左右望了望。不见有闲杂人员。才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交给玫果。“是王妃叫人送来地密函。”
玫果一愣,这几年来,母亲从没有跟她联系过,她能得到的母亲的消息都只是缠着父亲才能知道一些,“你确定是王妃?”
小娴点了点头,“我认得王妃的笔迹。”
玫果心里存着迷惑,既然小娴都认得母亲地笔迹,那她亲自书信,这信如果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那万一书信落在别人手中,且不露了陷了?
虽然心存迷团,仍拆开了信封,抽出信纸,里面内容只是约她晚上三更时分在锦秀宫单独见面。
玫果将书信收好,暗暗思索。
锦秀宫是皇上以前的宠妃虞真也就是弈风地母亲所住,后来虞真难产而死,皇上为了纪念虞真,锦秀宫也就再也没安置别的妃子入住,这些年来就一直空置了,仅白天有一两个宫女打扫。
而这个虞真和自己的母亲却是沾亲带故,又亲如姐妹,约她在那儿见面,却让玫果信了几分。
换了便装,离三更已是不远,写了两封信,交给小娴,说如果两个时辰以后,自己没回来,便将这信一封交给弈风,另一封交给末凡。
小娴虽不放心她一人前去,但她认定是镇南王妃密见她,按理不会有事,便接过信应允了。
玫果走进锦秀宫,意外的现宫里并没象她所想象的那样,就象电视里所见地黑灯瞎火的废弃宫殿。
院落里虽然无光,但进门地正堂却点着长明灯,虽不能说是如同白昼,却也能将周围看个朦朦胧胧。
此宫中已有二十来年没有住人,仍保持着干净,可见皇上对这个虞真情真意切。
弈风的功绩太过显赫,皇上对他百般顾虑,除了消弱他地势力,却不做出对他本人有什么伤害之事,只怕这与他母亲的关系非浅了。
堂中背门站着一个身披黑色风氅的苗条女人。
玫果一脚跨进门槛,手扶门框,鼻子一酸,泪就下来了,“娘……”
她这几年才知道,虞瑶是她地亲娘,为了她一直容忍着那恶魔,这样的母亲,让她怎么不爱?
黑衣女人慢慢转过身,望着她嘴角地抽,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
玫果顿时惊得睁大了眼,脚底升起了一阵寒意,第一反应就是想跑,但这时候她必须冷静,“是你?”
“是我,意外吗?”黑衣女人上下打量着她,“我低了你。”
玫果强做镇定,勉强笑了笑,“玫果见过皇姨。”心里暗骂自己大意,母亲和虞真是姐妹,那寒宫雪和虞真又且能不是姐妹?对虞真之事,又怎么会不知?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却是在虞国仅有一面之缘地寒宫雪。
她找自己的目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雅儿或瑾睿了。
寒宫雪向她慢慢走近两步,“你还居然知道有我这个皇姨?只怕你是比你母亲更不将我看在眼里。”
“我不懂皇姨的意思,是果儿做了什么对事不小心惹了皇姨生气的话,还请皇姨看在果儿年轻的份上,不要见怪。”到这时候,玫果能做的也只有装疯卖傻,寻机溜号。
“好,既然你还叫我皇姨,那我也不为难你,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寒宫雪慢慢敛去笑意,迫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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