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苦了冥红,见她在站在椅子上晃来晃去的,唯恐她掉下来,提心吊胆的,眼都不敢多眨一下,牢牢守在椅子边上,结果她在上面晃了一个来时辰,硬是没裁下来。
直到一觉醒来,打着哈欠,揉了揉酸麻的膝盖,才睁开睡眼朦胧的眼,“你还在这儿啊。”
冥红翻了个白眼,对这个女人的睡功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你别站了,下来吧。”
“那可不行,这一下来,这两个多时辰不是白站了?”玫果伸了伸酸痛得象是要断掉的腿,略为活动,强忍着又再站直。
“你下来吧,我去向王爷请罪。”他知道其实王爷只是没有台阶可下,如果他前去请罪,也就给王爷一个台阶,他挨些板子也就过了。
“你站住。”玫果叫住正大步走开的冥红,“你就算去挨了板子,我同样不会下来。”
他转回来,“你……你一个弱女子,何必这么要强?”
“你该知道我一言九鼎。”
他锁紧了眉头瞪着她,如果说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但她的任性却又一如往昔。
她也回瞪着他,但她的目的很简单,他瞪她,她就回瞪,看谁瞪得过谁。
轰隆隆……天空响起一阵雷声……
倾刻间,下起了零零落落的雨,过了许久,雨不但不见小,反而越下越大。
二人在雨中仍然对瞪着。
过了许久,冥红干咳一声,“你瞪着我做什么?”
玫果“噗”地一声笑,“你输了。”
“我输了?”冥红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是啊,我心里在想,谁先动,谁就输了。”
冥红错鄂了,“你一直瞪着我就是为了这个?”
“嗯,你以为是什么?因为你长得帅,喜欢看你?”虽然他长得是很帅,不过现在一身都痛,可没这个闲情YY美男。
“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冥红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玫果嘿嘿一笑,放松下来,“这季节的雨怎么就这么多呢。”
她昨晚便淋了场雨,白天又经过一日的颠簸,到了这晚上,又站了这许久,体力早已透支,又再淋这一场雨,哪里还经受得起。刚才全凭一股毅力支撑,崩紧的神经一放松,顿时眼前一黑,从椅子上裁了下来。
冥红忙将她接进怀中,拭去她脸上的雨水,见她双目紧闭,已昏了过去,怀中的娇驱传来滚烫的体温,这一惊非同小可,“郡主。”
“郡主。”
第三十二章装病
冥红见玫果面如白纸,没有答应,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打横抱起她便走,正要喊人。
怀中人动了动,虚弱的拉住他,“别叫,你一叫,我这几个时辰就全白站了。”
“你病了,这样不行。”他仍自前行。
“我没事,将我放上去,我不能这样半途而废。”玫果有些急了。
“你疯了吗?”他低吼着,这个小女人做出的事总这么独断独行。
“放我回去,我不能输给我爹。”她坚持不肯退步。
“你为什么要这么任性?”冥红对着她再次感到无奈,这个女人永远让人不能掌控。
“我一直是这样的,不是吗?”
玫果挣扎着离开他怀抱,重新爬上太师椅。被雨水打湿的长发,紧贴着她修长雪白的颈项,单薄的身体如风中的野菊。
冥红心里突然一阵心痛,上前将她打横抱起,自己跃上太师椅,站得笔直。
“你做什么?”
“这样也该算数吧?”
一阵晕眩袭来,玫果靠在他怀中,“谢谢你。”嘴角却抽起一抹淡淡的笑,“你很象我哥哥。”
“你哪个哥哥?”冥红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心里越来越焦急,为了不让她再次昏迷,尽量哄着她说话。
“我上一世的哥哥。”玫果神智越来越迷糊。
“郡主,你别睡啊……郡主!”
“我就睡一会儿。”
“不能睡啊。”
“我不睡的话,你唱歌给我听吧。”
“唱歌?可是我不会唱。”
“你不唱,我可要睡了。”玫果的声音越来越弱。
“你别睡,我唱,我唱……可是唱什么呢?”冥红回忆着以前母亲哼过的歌谣,他噪声浑厚,哼出来竟十分好听。
“呵……你唱得真好。”
“郡主,你千万不能睡啊,就快天亮了。”
“果儿……”俊之在父亲房中苦劝了一晚,突然家丁来禀,说远远看见小姐昏倒了,大惊之下抢着赶过后花园,一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责怪冥红,“你怎么还让她淋着?”
“哥,别怪他,是我不能输给爹爹。”
“傻丫头,什么能比命重要?”回头对家丁喊道:“快传太医。”
“我的命是命,他们的命也是命,如果爹爹一定要取人性命,不如就拿我的命去。”玫果的双手穿过冥红的腰侧,紧紧抓住太师椅靠背,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你在胡说些什么?”俊之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反正我本来就不该在这个世上存在。”玫果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男子,如果没有这次时间的错差穿越该多好。
“果儿别胡说。”俊之见她尽说些胡话,更是心惊,转头大吼,“太医,太医,都死了吗?”
玫果的每句话都刺痛着冥红的心,抬头见镇南王不知何时站在俊之身后,忙单膝跪下,“王爷,郡主已经站了有四个多时辰,余下的八个时辰,一时辰按十军棍算,请王爷赐我八十军棍。”他焦急地望着镇南王,等他发话。
“如果爹爹非要草芥人命,我宁肯死在这儿。”玫果越加用力的拉紧靠背。
“爹。”俊之转头看着身后的父亲,再也顾不得是否冲撞了他,“如果娘在,看到果儿这样,会怎么样?”
镇南王看女儿如此,也是肝肠寸断,再听儿子提起妻子,更是如雷贯耳,如果妻子知道此事,只怕不会罢休了,一甩手,“罢了,罢了,随你怎么样吧,此事就到此为止。”
俊之忙对玫果道:“果儿,听到了吧,爹不追究了,进屋吧。”
玫果这才松开了手,刚笑了笑,便咳开了。
冥红忙跃下太师椅,随着俊之将玫果送回她的闺房。
玫果在完全昏迷前还不忘交待冥红,“你快回弈园吧,你再不回去,末凡会担心。”
接下来几日,玫果高烧不退,府中太医束手无策,急坏了镇南王,好在俊之及时请来肖恩,才算稳住了病情。
冥红没有听玫果的,离开王府,虽然自送了玫果回房后,便再也没踏进她的闺房,但每日必徘徊在门外,打听她的病情,每当听到她病情未能好转或加重时,便揪心的难受。
直到在小娴处得知,玫果已无大碍,才长松了口气,离开王府,赶回弈园。一路上全是她的影子,任他如何打马狂奔,都没办法将她抛出脑海。虽然他对她过去所做的事并不能释怀,但不觉间却又多了些什么,到底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他憎恨这样的感觉,憎恨这样的自己。
几日下来,玫果早已全愈,但怕父亲提起与太子的婚事,仍赖在床上装病。
不过装病是要付出代价的,玫果现在就在床上躺得象要发霉了一样,不但如此,还全身都痒,没事就东抓西搔的问小娴,“帮我看看,是不是捂出虱子了。”
小娴忍着笑,“小姐,你就别装了吧,再过几天就是十五了,你真打算捂一身的虱子去见那些公子?”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敢用蛇吓我,我就捂一身虱子去让他们难受。”玫果果真又钻回被窝,但很快又翻身坐起,将一头秀发抓成了个鸡窝,“这也太难受了。”
小娴再也忍不住,笑着往外走。
“你去哪儿?你可不能不管我了。”她天天闷在这床上,小娴再不陪她,可真能把她给闷死。
“我去给你打水洗头去。”
玫果伸了个懒腰,伸腿下床,天天躺着比罚站也舒服不了到哪儿去。
脚尖刚惦到地面,门外传来脚步声,忙最快的速度缩回床上,拉了被子将头一蒙,匆忙间动作太大,被子拉得过高,脚却露在了外面。
肖恩进来时,正好就看见她正在用脚蹬被子。摇头笑着渡到床边,轻咳一声,“别装了,是我。”
玫果揭开被子一角,扫了眼肖恩,再扫扫他身后,果然没有别人,才将被子一抛,“闷死我了。”
肖恩坐在床边,取出脉枕,“来,我看看。”
玫果活动着手腕,“我早好了。”她自己也是大夫,哪能不知道自己的病情。
肖恩也不坚持,收起脉枕,“好了,还叫我来?”
“这不是找你有事吗?”玫果探头望望门外,才压低声音问,“我交给你的那些美少年,可有用得的?”
第三十三章味道好极了
“他们都很好,可是既然是那个什么……”
“美容,美体中心。”玫果忙接过话,这个肖恩,对这两个名词总是没概念,说了不知多少遍,仍记不住。
“呃,美容,美体中心,既然是为女子服务,为何里面只招收男子,而不要女子?”玫果的鸡窝头让肖思忍俊不住,又不好笑出声,只得别开脸看向别处。
“这叫异性相吸。”玫果又开始揉那头鸡窝。
“可是会不会有伤风化?”肖恩最担心的末过于此了。
“喂,我可是正正当当的开门做生意,你当是那个春香楼啊?”这个肖恩就是跟师傅一样不开窍。
“我让你帮我配制的那些洗面奶啊,面膜什么的,怎么样了?”玫果最得意的就是把傅青云的得意门生挖了来给自己当拍档。
“你开出的方子,有些地方十分古怪,还不能达到你想要药效,我正在设法重新配制。”
“不急,不急,慢慢来。”玫果对这个肖恩不得不佩服,现代的高科技的美容产品,他也能按着她所说的一些方法捣鼓出来。
小娴端了水进来。
肖恩忙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却放慢了脚步,最后终于还是转了回来,“你说的那个毁了容的人,当真可以修复?”
“当然。”说到整容,在二十一世纪十分普及,但在这个年代说出来,人家定然当她是疯子,可是肖恩却听进去了。
肖恩又想了想,仍是想不通,转身走了。
玫果在清水的诱惑下,总算放弃了用虱子祸害那几个夫郎的计划,一不作,二不休,又要人准备了沐汤,从上到下洗了个干净。
整个人就象脱了层皮一样轻了,当然好日子总是不会长久。
这前脚才清洗干净,这后脚就不知哪个多嘴的奴才跑到镇南王面前报喜了。郡主身体康复对王府来说,当然是喜事一件。
当镇南王出现在玫果面前时,玫果最想的就是把那个嚼嘴根的奴才揪出来撕烂他的嘴。
“太后派人带传话,要你明天进宫陪她老人家说说话,我刚要人回去说你病了,去不了,就听说你康复了。”镇南王看着女儿瘦了一大圈,心痛得心尖都痛,后悔那日太过意气用事,差点要了女儿的命,“正好借这机会,出去走走,对你身体的恢复有好处。”
“好。”玫果嘴里答的爽快,背过脸,差点没哭出来,为什么不再多捂一天的虱子,再多捂一天,就可以躲过进宫了。
镇南王又坐了会儿,见玫果没精打采,只当是这病刚好,还没什么精神,就吩咐着她多加休息,起身走了。
玫果趴进刚换上的干净被褥里,捶着枕头,“为什么不再坚持几天,再坚持几天,既不用进宫,还能去祸害那几个家伙。”
“小姐以前不是很喜欢进宫陪太后的吗?”小娴张罗着小丫头们送来的饭菜。
“我以前喜欢进宫是惦记着太后那儿的松花糕好吃。”玫果翻转身,瘫在床上哀声叹气。
“给太后做松花糕的厨子又没换人。”
“可是有那头猩猩在,啥东西也变味了。”
“别管松花糕变不变味了,先解决眼前的现实问题吧。”小娴给她装了碗小米粥。
玫果微探起上半身,往桌上瞥了眼,一声哀鸣,又瘫回了床上,“我都不装病了,你还给我吃这个啊,这嘴里都淡得出鸟来了。”
“小姐,王爷要奴婢过来问问,小姐的明天进宫,体力能否吃的消。说如果小姐体力不支,明天就不要进宫了。”镇南王院子里的一个丫头过来问话。
玫果顿时来了精神,身上的病痛瞬间全消了,硬是装出病殃殃的模样,“你去回我爹,就说我头晕得厉害,明天只怕是进了不了宫了。”
小丫头应着去了。
玫果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雨过天晴了。”满面堆笑,“小娴,走,我们去找东西吃去。”
“你要吃什么,我去叫厨房做去。”小娴忙放下手中的碗,追在她后面。
“我想吃的东西,他们做不了。”
“你想吃什么?”
“叫化鸡。”
“叫化鸡?”
“嗯,前些日子,我在我师傅那儿学到的一招,那可是人间美味啊。”玫果想着上次傅青云烤的鸡,就流口水。
二人偷偷溜进厨房后院,那儿养着供王府中人食用的鸡鸭。玫果眼尖,却看见一个鸡笼里关着一白毛的太和乌骨鸡,心里一喜,“就是它了。”
见四周没人看到,开了鸡笼,挟了那只乌骨鸡交给小娴,让她找人把这鸡打理出来。自己又去偷了些材火,寻了个角落,当真挖坑,和起稀泥来。
没一会儿功夫,果然见小娴提着那只剖了腹,却留着毛皮的乌骨鸡回来了。
玫果学着傅青云的办法,加了调料,用稀泥把鸡包了,埋在坑里,上面架了火烘烤。没过多久,果然闻肉香扑鼻。
算着时间差不多,弄熄灭了火,挖出鸡,连泥带毛一起剥掉,果然是浓香扑鼻。吃了好些天稀饭咸菜的玫果,嘴里顿时分泌着某种液体。
分了半只鸡给小娴,二人吃的正香。一声震天惨叫划破了夜空,“哪个天杀的,把明天送给太后的乌骨鸡偷了。”
正吮着手指的小娴呆愣的看向含着一根鸡腿骨的玫果,两人大眼瞪小眼。接着小娴视线上移,最后定格在某一处,彻底呆滞了。
玫果顺着她的视线,转过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两个高大身影,呆鄂的张开了小嘴,鸡腿骨“噗”的一声跌落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叫了声,“爹晚上好,二哥晚上好!”
镇南王看着粘在泥巴上的那堆白毛,一张脸跟那团烤干的泥巴的黑度有得一拼,“这进供来的乌骨鸡的味道可还好?”
俊之早在镇南王身后笑歪了嘴,只是憋着不敢笑出声。
“味道好极了,爹爹也尝尝?”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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