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办法,让他走,好吗?”
末凡眼里闪过一抹无奈,他的心又何尝不痛?又如何能不知道杀了释画,弈风会有多恨自己,“果儿,我没有办法。”
慢慢将她紧抓住手臂的小手拂下,抽出短枪,手腕轻抖,枪尖伸出,化成三尺来长,手握枪身,斜指地面,静看着释画。
冥红怕他们误伤玫果,拉住玫果退过一边。
玫果脸色惨白,甩脱冥红的手,抢上前,拦在二人中间,用身体护住释画,看向末凡的眼里尽是刺痛,“你要杀他,先杀了我。”
“郡主,让开。”
“果儿!不要任性。”
释画和末凡同时喝止。
玫果将下唇咬出血珠,大眼里盛着泪,“凡,你真的不能杀他,你杀了他,会后悔。”
末凡咬紧牙,他如何能不知?心里又何尝不为难?露出一抹苦笑,柔声道:“我知道。”
“你知道?”玫果脸上瞬间错愕,“那你还?”
末凡脸上一扫苦涩,换成平对的淡定从容,看向玫果身后。
玫果随他视线看过去,望着紧随在寒宫婉儿身后的寒宫雪,即时愣住了,心里升起绝望。有寒宫雪在,那些话就更说不得了。
“很好,都在这儿。”寒宫婉儿慢慢踱到场子中间,冷眼看着玫果,“很会跑嘛。”
玫果抬起下巴不看她。‘
寒宫婉儿冷哼一声,看向末凡,“要我动手吗?”
末凡眼帘微垂,“不必。”
玫果只觉身上微痛,这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不过,狠狠地瞪向末凡。
末凡将她打横抱起,走到不远处的树下,将她放下,依树而坐,柔声道:“你在这儿小睡一会儿。”
“不要,我要看。”玫果急呼出声,眼里尽是哀求之色,如果被点了睡穴.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别看了。”末凡不愿她看到这让人痛苦的场面,扬起手指。
“不要,求你。”两行泪从玫果眼里流下,仅用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低泣,“弈是你的亲弟弟啊。”
末凡的心滴着血,拉着衣袖拭去她脸上的泪,“我知道,但说不得,如非如此,就更保他不得了,如果他一死,三国必乱,无人可以控制,我也是迫不得已,只能舍释画,释画是
大义之人,明白这点,才做此选择。”
玫果眼里涌出的泪更多,“当其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末凡凄然一笑,摇了摇头。
身后传来落叶轻碎的声音,回过头见寒宫雪正向他二人所在之处慢慢靠近,而冥红见寒宫雪走向他们,飞快的跃过来,那声音便是冥红落地时踩到一片落叶的声音。
末凡暗惊好险,飞快的点了玫果哑穴,她实在要看,就看吧,这些也是她早晚要经历的。
冥红落在二人身边,知末凡做任何事都有他自己的道理,也不给玫果解穴,只是静立一边,防着寒宫雪对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寒宫雪靠近末凡和玫果,一来是想听他们说些什么,二来也想乘机对玫果下手,将她扣在手中,见冥红抢先,微微不快,寻思着再走近些,找时机先废了冥红,这时一支柔若无力
的手搭在她肩膀上,“妹妹还是陪着姐姐看他二人比武的好。”
寒宫婉儿虽然恼玫果逃跑,但终还是顾着她腹中孩儿,哪容得寒宫雪伤了她。
寒宫雪心里暗恼,脸上不露痕迹,反正玫果被点了穴.只要看实了冥红,玫果也跑不了,笑着应道:“好。”
二人见玫果伤心欲绝,深信释画便是夜豹,除夜豹这心头大患,就在今日,满心欢喜,走过护卫为她们备下的折叠椅旁边坐下,悠然等着这出好戏开场。
末凡见母亲暗中护着玫果,暗松了口气,走到场中,向释画一抱拳,“请。”
释画回了礼.见末凡枪影一动,已到面前,心里暗惊,好快的手法,忙挥萧拨向银枪,险险避开,就在这一刹,看清枪尖的梅花图案,脑中嗡的一声响,视线紧锁枪尖,呆愣住了,这图案与他身上的一般无二,是巧合,还是另有内情?
他功夫本比末凡略逊,这一分心,枪尖又到,忙乱闪避,却又哪里避得开,眼见枪尖便要刺进胸膛。
第471章有惊无险
释画见避无处可避,索性不避了,含笑看向玫果。
刹时间,玫果整个人都呆住了,睁大了眼忘了呼吸。
而寒宫婉儿和寒宫雪则面露喜色。
就在这时,黑影一晃,一只大手握住枪杆。
末凡这一招虽未用全力,但枪上惯穿内力,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接下,如今这一枪竟刺不下去,转眸一看,肝胆俱裂,“你……”
四周惊声四起,呆愣着的玫果更是恍然如梦,身上一阵热一阵冷,心脏紧紧的缩成了一团。身不能动,嘴不能言,只能呆呆的看着场中僵持着的三个身影。
寒宫雪意外的张大了嘴,半天才合拢,“弈风……”
弈风一手握枪,一手将愣看着他的释画轻轻推开,轻声道:“你不该如此。”
释画随着他手上力道,退开两步,痛苦的闭眼,再慢慢睁开,“你不该来。”
弈风朝他笑了笑,神色淡定,“既然我来了,这儿的事就交给我。”
释画长叹口气,退开几步,论单打独斗,弈风与末凡胜负难辨,不必过早失了信心,现在的情形要提防寒宫雪和寒宫婉儿才是正理。
末凡脸色骤变,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镇定,低声问,“你为何要来。”
弈风不以为然的一抽嘴角,大大咧咧,丢开手中的枪杆,摆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寒宫婉儿,脸上带着笑,心下却是一片黯然,这便是自己亲生的母亲,自己的母亲是如此美丽,朝她微微一笑,回头对末凡道:“你约战我,我且能不来?”
寒宫雪和寒宫婉儿面面相觑,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寒宫婉儿虽然日日听着普国弈风太子的大名,如非他,哪能这么多年都打不下个普国,对他自是恨之入骨,但从没见过他本人。
听寒宫雪叫出弈风之名,自是不客气的好生打量这个多年的眼中钉,肉中刺,一看之下,好生意外,没想到对方竟是如此年轻,倒与自己孩儿年龄相仿。气宇轩昂,俊逸非几却又
英气勃勃,眉目间处处透霸气,心下暗赞,好一个英武的男儿,怪不得凡儿对他惺惺相惜。
她的视线一路上移,在他看过来的那一刹间,她全身一震,那双眼……那双眼……如此熟悉,那抹笑牵动她内心最深处的一处琴弦.让她再也移不开眼。
末凡眉头紧锁,脸色微白,却不似弈风那般悠然自得,沉声道:“你看你身后是谁。”
弈风转头望去,刹时间,如坠冰窟,视线停驻在脸色惨无血色的小脸上.再也笑不出来,她为何会在这儿?
他得了玫果的信,急赶向燕京,途中看到寒宫雪,得知与她同行的人竟是寒宫婉儿,便偷偷尾随在后,得知末凡前往兴宁一事,却不知他们约战何处。
怕玫果在兴宁界不见他,而回走,便又再来路返回,不见冥红和玫果,只道他们并未回走,离开了燕京,才安下心,仍走冥红与玫果所走小路进了兴宁,见官兵围山,猜到末凡与
释画约战的地点必在碧水峰,于是暗中杀了些官兵,急赶上山。
他万万没料到玫果和冥红早他一步去了兴宁。
闪进人群便见释画遇险,忙出手相救,并未看到一边的玫果。
看着玫果,问的却是末凡,“她怎么了?”
末凡也看玫果,见她望着弈风流泪,心如刀绞,“她没事,只是点了穴。”
弈风也料到既然玫果在这儿,定会插手干涉,才会如此,大步走向玫果所在树下,蹲下身,也不管周围多少眼睛看着他,凝视着她,嘴角浮起一抹温柔的笑,伸乎轻拭她脸上泪痕
,动作轻柔,“别哭。”
玫果不能说话,见他居然不给自己解开穴道,已猜到他的意图,急得只是看着他流泪,心里不断的在喊,你和释画,冥红杀出去啊,快走啊.不要在这儿……那人是你的哥哥,你
们不能自相残杀……
不论她怎么急,怎么眨眼晴,怎么流泪,弈风只是温柔的看着她,粗糙的手指反复摩挲着她的面颊细腻的肌肤,眼眸微黯,“这些日子,我好想你。”
玫果出现在这儿,他心痛,却又狂喜,如果她心里对他不是爱极,又怎么会逃出虎穴,却又冒死回来,见眼里的泪更多,心里酸楚,微微一笑,柔声道:“果儿,你是我的妻子,
是我的天,但释画是我的兄弟,我不能舍他,你不要怪我。”
她怪不了他,却无法不心痛,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他离开,使劲的眨着眼睛。
弈风笑了,“别再眨了,眼晴都了肿成桃子,我不能走,我与他早晚得有个了结。”
玫果又急又气,恨不得狠狠地踹他几脚,了结个鬼啊,他是你哥哥,你哥哥,亲生的哥哥啊……
寒宫雪看二人卿卿我我,看不下去了,再看寒宫婉儿却只是紧盯着弈风眼也不眨,不知想些什么。
站起身,冷冷道:“天下真是什么稀罕事都有,没想到堂堂弈风太子,居然就是逆党夜豹。”
玫果狠狠地刮了她一眼,只盼眼里能喷出一把火将她烧死。
弈风毫无反应,象是根本没听见寒宫雪的挑衅,指腹仍是在玫果脸上摸啊摸。
来凡脸面微沉,别开脸不看他们。
寒宫雪自视还算是人物,不想,却讨了个没趣,拉长了脸,“弈风太子.难道你在拖延时间违约不成?”
弈风仍是不理,捏捏玫果的小手,有些冰凉,脱下风麾,盖在她身上,伏低身在她脸上亲了亲。
寒宫雪满脸不屑,“堂堂太子,被个小骚货玩得团团转……”
她话没落,眼前突然失去了弈风的身影,一愣之下,一股排江倒海之力兜头兜面的袭来,大惊失色,忙伸掌招架,然掌没到,胸前巨痛,身体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五步之外,挣扎了半天也坐不起身,趴伏在地上,一张口,一大口鲜血喷出。
寒宫婉儿也是暗惊,这个弈风比传闻中更为可怕,不禁为儿子担心。
玫果看着地上动弹不得的寒宫雪,心里大快,嘴角露出一抹畅笑。
第472章生死一战
弈风冷冷的看着寒宫雪,一双黑眸酝酿着滔天的怒火和浓郁的不屑.“如果不是为着三国的平衡,就冲你这句话,就能要了你的命。”
世人骂他,他不在乎,但绝对不能侮辱她。
山上山下围着不下千人,却静得只有山风拂过树叶的声音。
末凡垂下眼帘,他对她维护至此,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长叹口气.微抬了头望向身侧不远处,被风吹得摇摇欲坠,残余的一片枯叶。他想,不如再来一阵大些的风,彻底解脱,一
了百了。
或者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又一阵风吹过,枯叶垂死的挣了几挣,脱了树枝,绕着那树枝转了一圈,翻翻滚滚的飞远,忽高忽低的随风卷下悬崖。
末凡的视线停在枯叶消失的悬崖边,心下一片黯然,并没有解脱的庆幸和轻松……
弈风转过脸,看了眼犹自望着悬崖愣愣出神的末凡,垂下眼睑,掩去眼里闪过的一抹神伤,重新回到树下,将玫果紧紧的抱了抱,只恨不得将她就此融进自己的身体,不再看她,
毅然起身,慢慢踱到场中,距末凡仅五步之遥才停下。
末凡这才将视线调了回来,与他四目相对。
同样的风姿卓越,前者淡然从容,后者带着漫不经心的谑笑,一个象对世间万物不再留恋,一个象戏看人间百态,独我是世外之人。
玫果心中冰凉一片,两个都是自己爱极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到这一步,却无计可施,末凡猜到真相,为何还要如此?为何不向寒宫婉儿说明白?就算寒宫婉儿会对弈风有所
利用,但也是缓兵之计,他到底为什么?
弈风为什么不肯解开自己穴道,他在顾虑什么?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眼前慢慢模糊,想看清,却越是看不清,恨自己优柔寡断,前怕虎后怕狼,早些不顾一切的把这一切捅破,也不至于此。
弈风与末凡相视良久,弈风忽而一笑,压低了声音道:“不管谁胜谁负,记住我们的约定。”
末凡点点头,“再加一条,好好照顾她,一世不可相负。”
弈风勾着唇角笑了,“这个自然。”
他们虽不能成为她的唯一,但她却是他们的唯一,上天捉弄人。
玫果见他们唇动,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再怎么努力,仍是不能听见,额头冷汗,股股而下,尽自己所能的去读他们的唇语,却无法知道他们之间有何约定,看明白那一句一世不可
相负,心更是沉到了冰河之底,再也看不清眼前的景物,用力眨了眨眼,挤去眼里的泪,才又重新视物。
寒宫婉儿出行,随行带有太医,然这次上山,以防万一,自也有太医随行,寒宫雪早有人上来抬了下去救治,对这场血战自是无福再看。
寒宫婉儿见他们迟迟不动手,低声细语,虽不能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却也猜到与玫果有关,看向哭得两眼红肿的玫果,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她比自己幸运了许多,有这样的男儿
爱着护着,一时间竟不知对她是同情还是羡慕。
弈风慢慢抽出重剑,寒光四射,这还是他在战场之外,第一次使用此剑,论单打独斗,能配得上与此剑动手的人,只怕只有眼前这人,自己的亲哥哥。
唇边闪过一抹自嘲,头一次相信天意,手指抚过爱剑,手臂一扳,剑尖直指地面,唇边带着笑,眼里却是少有的慎重,“开始吧。”
地下王朝终会随着自己和释画的老死伤残而落寞,他和释画不能世世代代守护天下百姓,要想百姓安居,再无被屠杀之苦,只能三国归一,唯一的办法就是给三国寻个良君,对面
的人便是人选,如今只有舍自己成全他……
末凡五指一合,握紧手中短枪,早已打定的主意,不断的左右摇摆,这世间太多的不舍,真走到这步,反而坦然了,“好。”
想要天下太平,他们二人便不能共存,纵然是骨肉亲情,却站着不同的立场,要想爹娘退让,也只能舍其一,能舍的也唯有自己……
本是转暖的天气,冷风却平地而起,卷起漫天的落叶。
二人虽都存着死心,却也不愿放过这好好比试的机会,有过几次擦边而过的相争,对对方都暗自佩服,惺惺相惜,如今有此机会,又且肯放过。
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