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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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坊- 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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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睿侧脸小声问玫果,“可有什么想要的?”

玫果轻摇了摇头,“只要些换洗衣衫便好。”

瑾睿也不再多问,引着她去了衣坊,捡着上好的几匹白色衣料让掌柜的给玫果量了身,让他赶着缝制出来。看了看玫果小腹,此时尚看不出什么,只怕过些日子便会显出来,

又选了些柔软的料子为她做几件宽身的衣袍。

掌柜看着他所要的尺寸,好生不解,“睿大夫,尊夫人身材苗条,这尺码,再有两个她方能穿得下。”

瑾睿不喜言笑,这时却微微一笑,“的确是要装两个人的。”

掌柜的如梦方醒,连连道喜。

瑾睿微笑着受了,玫果心里却是一片酸涩,被瑾睿握着的手,渗出冷汗。

第009章别有用心

出了衣坊,玫果比来时更加沉默,瑾睿侧脸看了看她,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没走出几步,迎面奔来一个小厮,到了二人面前停下,抱着手行礼,“睿大夫,我家老夫人这几日夜里总是喊腿痛,也不知是不是旧疾犯了,我家老爷本想明后日抬了老夫人

去您哪儿,方才听人说您到了集市上,我家夫人便差了我来问问,您是否方便到府上一趟。”

瑾睿怕玫果出来时间长了,身体疲乏,左右为难。

玫果见他没立刻回答,猜到他的心思,朝他仰起脸,“去看看吧,旧疾虽不是什么急疾,但多一日病痛,总多难受一日。”

瑾睿暗想到人家府上,也不需要玫果左右走动,只要坐着休息,倒也无妨,也就应允了。

小厮忙奔在前面引路。

到了一座大院外,方知这小厮是村长家中的人,但既然来了,也不好再走,进了门,村长已得了风候在门口,见了他们二人,忙迎了出来,吩咐下人看茶。

玫果听着村长的声音耳熟,略略一想,原来是到了村长家中。

瑾睿却不欲多加耽搁,劈脸就问,“先看看你家老夫人。”

村长忙又引着瑾睿走向后院,老夫人的住处。

刚进了后院拱门,就有一个小丫头来向瑾睿拂了拂,才对村长道,“夫人知道睿夫人来了,说老夫人疾病在身,身上浑气重,而睿夫人怀有身孕,不好与病人一处,要奴婢来

请睿夫人到里面喝茶。”

玫果自己就是大夫,根本不在意什么病人不病人的,但人家一片好心,又不好直接回绝,拂了人家好意,但对瑾睿道:“既然人家夫人一片好心,我就去里面坐着等你。”

瑾睿牵着她的手没放,但见她要去,也不好拦着,反正在这府中,量也不敢有人对玫果做什么不敬的事,才松开了手。

小丫头倒是个懂脸色的,忙扶了玫果,“这路上都很平坦,有我扶着,定摔不到睿夫人。”

瑾睿这才点了点头,让玫果随着小丫头去了。

他自随着村长去了老夫人屋里,这老夫人的腿倒不是什么旧疾发了,而是她多年不能走,治好了后,兴奋过头,一天到晚走个不停,上了年纪的人自是经不起这么折腾,一段

时间下来,就累得不行了,打这以后,天天懒在软榻上不加运动,有钱人家娇养惯了,本来这腿每日不可过于运动,但也少不得要运动,象她这样要么动个没完没了,要么就完全

不动弹,自然要出问题。时间长了血脉不通畅,就开始浮肿,自然难免会痛。

瑾睿一看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儿,将注意事项交待了一番,才取了金针,为她扎上几针,顺顺血脉。

玫果去了里间,他家夫人客客气气的接着,引玫果坐下,要人沏了好茶上来。

细细打量玫果,虽然眼盲,这气质却是不凡,也怪不得银杏哭了几晚。

原来银杏白天去瑾睿家,表面上没什么,回到家却是夜夜哭上半宿,她这个做娘的哪能不心疼,起了心要见见这个眼盲的睿夫人。

客套过后,稍坐片刻,笑着问,“睿夫人家在何处?”

这不过是普通的客套话,但玫果听着却很是难受,勉强笑笑,“小女子随着夫君,另外没有府邸。”

夫人暗松了口气,看来她身上的锦衣华服都是睿大夫置办,并不是她自己有什么背景,“睿夫人真是好福气,睿大夫医术高超,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玫果手握茶杯,唇边含笑,瑾睿的确很了不起,天下只怕没有人敢看轻他,不过听人当面赞他,仍忍不住的开心。

珠帘轻响,银杏的声音传来,“娘,听说你把睿家姐姐请来了?果真……”

银杏快步奔到桌边,于玫果身边坐下,从桌上拿了装着桂花糕的盒子,递到她面前,“这是他们刚从燕京带回来的桂花糕,可好吃了,姐姐尝尝。”

玫果一听‘燕京’二字,心里却是一颤,哪吃得下什么糕,强装笑颜道:“我现在吃不下什么。”

银杏也听说过害喜的人吃东西挑得很,也不勉强。

村长夫人见女儿百般讨好玫果,脸色却是微微沉了沉,轻咳一声,“娘跟睿夫人说话,你又来掺和。”

银杏撇撇嘴,不再缠玫果。

村长夫人看着玫果的眼睛并不象一般盲人那样散乱,伸手试了试,“睿夫人当真看不见么?”

“看不见。”

“治得好吗?”村长夫人见女儿要开口说话,瞪了她一眼,止住她插嘴。

“不知道能不能治得好。”玫果虽然也想复明,但并不愿给瑾睿加太大的压力,实在治不好,也就算了。

“哎,真是可惜了。”村长夫人不无惋惜的叹了口气,“睿大夫可真是不容易,平日里给人看医便十分辛苦,还得处处顾着夫人。”

玫果抿着唇,勉强笑了笑。

村长夫人望了望门口,怕老夫人那边耽搁不了多久,故意又叹了口气,“睿大夫当真是难得的好男子,别的男人都巴不得娶上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助自己一把,能步上青云。

夫人孑然一身,眼又不能视物,听杏儿说夫人生活尚不能自理,睿大夫却是不离不弃。”

玫果静静听着,也听出些味道,这话并不只是想夸夸瑾睿这么简单,慢慢转着手中茶杯,等着下文。

村长夫人见玫果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皱了皱眉,心里暗骂玫果不识得眼色,只得干咳了一声,“我有一件事想和夫人商量。”

玫果微笑了笑,“夫人有话尽管说便是。”

村长夫人长叹了口气,“我丈夫说是这儿的村长,其实也是这片的乡长,身家地位,都算得上一号人物,而膝下就得了一子一女,而那小儿子,还不杀嫡出,也就是说我也只得了杏儿这么一个女儿。我一心给她找个好丈夫好进我家的门,这以后便能继了她爹的乡长之位,但这孩子死活谁也看不上,偏就一门心思贴在了睿大夫身上……

玫果淡淡一笑,刚才进这院子,便想到了这回事,果然是猜中了。

第010章我离不开他

村长夫人见话都挑到这个份上了,玫果仍然不吭声,脸更黑得厉害。

银杏听到这儿也明白母亲是什么意思,一张脸红得熟透,眼睁睁的看着玫果。

村长夫人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按理我们这样的人家的女儿是不能给人做妾的,不过我们也实在不忍心伤了女儿的心,不知睿夫人意下如何?”

玫果垂着的眼眸慢慢转动,又等了会儿,才抿着唇角浅浅的笑了笑,“夫人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哪能左右他的心思,如果他愿意娶令爱,我绝不拦着。如果他不愿意,我也不会劝他。”

村长夫人知她看不见,连笑脸也懒得装了,垮了下来,“睿大夫是重情义的人,睿夫人眼睛不好使,瑞大夫顾着情意,又怎么会主动纳妾,睿夫人不开这口,他又且会答允?”

她话虽说得客气,但话中之意却刻薄得如一片刀片剜过,说白了就是玫果拦着瑾睿和银杏的道了。

玫果现在虽然对瑾睿没有奢望,但听着这话,心里也是生气,脸上却是淡淡的,“夫人不了解我夫君,他是极有主见的人,他要做的事,只怕没有人能拦得住,当初他要离家,我也想拦,哪里拦得住。如果他当真想娶令爱,谁也阻止不了他。所以夫人的意思不用问我,只需直接问他。”

村长夫人将牙咬了又咬,“有你在身边,他怎么会另娶?再是我们银杏虽可为妾,但如果前前后后的服侍着人,别人看了,我们这脸上也不好看。”

这个人当然是玫果,玫果哪里能听不懂?

怒从心起,这村长夫人打的算盘是踢她走,说的好听是给他当妾,其实是要他休妻。

虽然她并没打算长留,但绝不是这样让人赶着走,收了笑,站起身,“我没有地方可去,我能依附的也只有我的夫君,至于令爱的事,你们自去与他商量,我绝不过问。”

村长夫人见她看着柔顺,以为是个好说话的角,不想说变脸就变脸,全没有眼盲的自卑之态,“我倒是有个办法。”

玫果抽抽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银杏从这几日见瑾睿对玫果的举动,知道他有多在意这个盲妻,见她着了恼,有些害怕,“娘,你不要说了。”

村长有权有势,也风流,村长夫人哪会相信男人对女人有多深的情意,只道瑾睿一来因我责任,二来因为玫果长相极美,才迷陷在她身上,但与盲女生活趣味又且是正常女子能比的,瞪了女儿一眼,“住嘴。”

银杏咂咂嘴,没敢再说话。

村长夫人接着道:“我娘家在离这儿五百来里的一个郡有块千亩的地,一直租着给人家的,一年也能收好些租钱,那儿有现成的宅子,我派人送你过去,那宅子那地,全送给你,光那些租钱也够你一辈子吃喝不尽,又有下人服侍着,且不好过这样跟着睿大夫,自己过得也不舒服,还误了睿大夫的前程。”

玫果深吸了口气,冷笑不已,只要自己愿意,伸手便有整片的江山,大好的江山都不稀罕,能贪她那千亩的地租?

“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受,也不想受。在我看来即便是金山银山,也不如我那夫君好。如果我夫君让我走,我绝不会有半分停留,如果他不要我走,我绝不会离开。那些地租,夫人还是自己费心差人去收的好。

村长夫人向来被人巴结讨好过着日子,几时见过有人这样顶撞她,气得脸色铁青,“你身为女人,难道就不该为自己的夫君打算打算?”

玫果勾唇笑了,“我就说了夫人不了解我夫君,如果他是贪图宝贵地位的人,以他的本事,何需为这些平民百姓看诊?”他如果贪恋这些,只需依了寒宫雪,别说荣华富贵,只怕半边江山都有他的份。

“这。”村长夫人的确没想过这层,顿时语塞。

玫果不等她反驳,接着道:“我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女子,也没有舍自己成全他人的伟大心胸,我离不开我的夫君。”玫果顿了顿,“谢谢夫人的茶,小女子告辞。”

说完转身按进屋的方向回走。

银杏忍了又忍,见玫果摸索着要离开,才一跺脚,“娘,你真是的,谁要你管我的事。”转了身去追玫果,刚出了门,即时愣住了,怯怯的看着脸色铁青的父亲和一张脸冷到极点的瑾睿,刚才里面的话,只怕是落进了他们耳中。

村长瞪了跟着出来的夫人一眼,向瑾睿陪着笑,“我已吩咐下人备下了家宴……”

瑾睿冷冷的打断他,“不必了。”上前一步,握了玫果的手,揽了她单薄的肩膀,走向院门。

村长又回头狠狠刮了夫人一眼,追着去相送。

村长夫人被丈夫瞪了两眼,心情更差,呵斥女儿,“只知道哭,连一个瞎子都搞不定。”

银杏更觉委屈,“谁要你管。”跺着脚哭着跑了。

玫果一路上都很沉默,她不知道瑾睿有没有听见自己刚才的那席话,如果听到会怎么看她,说了一大堆,归根结蒂就是一句,要死赖着他,忘了自己看不见,转头去看他表情,结果什么也没看见,才想起自己眼盲,纳闷了一阵,干脆不想了。

回到家,他便放开她,自行去生火做饭,玫果这半天没听他说一句话,心里七上八下的,觉得该找点什么话来说,但又开不了口,干脆去洗了手,寻了药丸来搓。

搓了一会儿,听他走出厨房,侧着脸,对他道:“我可以帮你做事的,不会白吃白住。”

想了想,现在自己只会拖累他,说这话,有点太不要脸,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尽快熟悉的。”虽然现在还没习惯眼盲,但总会习惯,只要自己努力些,再努力些。

瑾睿转头看了看她,转身进了厨房。心想,你什么事也不做,也无妨,不过这句话,他没说出来,玫果性子有多好强,他不是不知。

玫果没等到回答,拿了那些药丸出气,搓圆了又捏扁,捏扁了又捏尖。

瑾睿做了饭菜端了出来,从她手里夺了还在蹂躏的药丸换了碗饭在她手中。

看着手中药丸,哭笑不得,那药丸竟是一只小小的兔子,用手拈着腰碟里的药丸,方的,尖的,长的,短的,猫头,狗头,啥都有,就是没一个圆的。飞快的扫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将手中兔子丢进那堆怪物里,放过一边,与她对面坐下。

玫果不知道由于自己一时的小脾气,后来许多天里来看病的病患拿到的药,都是这些奇怪的东西。

饭后治眼,玫果不肯再扶着瑾睿的腰,坚持自己抓着桌缘,结果听到一阵桌子移动的声音,任她怎么抓摸就是碰不到桌子一点边边角角,结果还是只有搂着瑾睿的腰,狠狠地蹂躏了他一回。

在再次被他将脸压进怀里,鼻子发酸,眼泪直流时,突然听头顶幽幽的穿来他的声音,“你今天说的话,可是真心话?”

玫果自在吸鼻子,气吸进去,半天没呼出来,眼睛眨了眨,寻思着他指的是哪句话。

他停了片刻,不见她回答,轻叹了口气,苦笑了笑,就知道她那话,当不得真,“不管真假,我很开心。”

玫果又眨了眨眼,一时间竟忘了眼睛上的痛,他说的到底是哪句?咬着唇硬是不敢回答,怕想错了,或者说错了,反让他不开心了。

想他能再说几句,让她寻点线索,他却什么也没说了,只是在她眼睛上的疼消退后毅然离开了。

玫果等他为她放好了浴水,殃殃的自行去里间沐了浴,爬上床,满脑子都是他那句,“我很开心。”

她从来没见他开心过,不知他开心是什么样子的。

想问他,他却迟迟不进屋,百般无聊,侧了身,右手随意的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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