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迎向正向她看来的弈风审视的视线,冷寒中却带着一抹喜悦。他不必再娶寒宫钰,的确值得庆幸,不必担心终日与对头的女儿日日相对。
斜眼看着身边的父亲,面色沉静,眼里也闪着喜悦,但绝不是惊喜,恍然大悟,父亲根本一早就知道这件事,否则太子要嫁寒宫钰,他为什么会没有一点反应?
自己笨到居然没有发现这些异样,还傻瓜一样为对面的那个色狼伤心难过,愧疚了这许久。就因为这份愧疚昨天还居然当真傻傻的陪了他一晚……她就不信那个该死的会不知道这件事。
正在她郁闷的时候,对面的人居然冲着她露出可恶的坏笑,如果不是顾忌着身在大殿之上,她定会脱下鞋子朝他脸上砸过去。
“三殿下,寒宫公主,谢恩吧。”守在皇上座下的公公提醒着惊得鄂住的子阳和寒宫钰。
寒宫钰扭头看看弈风,再看向他身边的子阳,埋低头,极力掩饰着眼里的绝望。
子阳痛苦的扫视了一眼正胡乱跑神的玫果,俊秀的面颊慢慢恢复平静,走到殿前,立在寒宫钰身边,跪了下去。
至于他们这后面的谢恩,祝福的这些台词,玫果是一句没听进去,只知道一肚子怒气不知该怎么发。那家伙居然利用她的一点良知,昨晚对她大占便宜,这么大的鳖怎么也吞不下去。绞尽脑汁想着办法,怎么泡制该死的。
“平安公主。”
“平安公主。”
“平安公主。”
传诵官叫了几声,玫果都没反应过来,一来她正在跑神,二来习惯了平安郡主,而对这个平安公主一时之间没往自己身上想。
直到她父亲忍无可忍的挪到她身后,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才发现满朝文武全盯着她,微微一愣,“啥?”
镇南王纳闷在低声道:“到殿下去。”
“去做啥?”玫果望向已经站在殿下正看着她拉下了脸的弈风,和座上慢慢皱紧眉头的皇上,又看向坐在皇上身边眉开眼笑的太后,实在不明白叫自己做什么。
镇南王满脸黑线,直想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上,自己怎么养了这么个迷糊的女儿,在这大殿之上丢人现眼。
弈风终于忍不住,狠狠的瞪着她,压低声音,“过来。”
就在这时,身后的镇南王也顾不得失礼了,反正丢人已经是丢到了家了,也不在意再丢一次,一脚踹在她屁股上,将她踹向殿中心。
玫果脚下不稳跌跌撞撞的扑向殿中,被弈风一把拉住手臂,才算站稳了,一脸迷惑的看向高高在上的皇上和太后。
上面两个人,是看着她长大的,又她又极为喜爱,加上刚才册封寒宫钰的事让她震惊也在他们意料之中,对她的失礼也不放在心上。
皇上却不急于解开玫果心里的疑惑,转身对太皇道:“母后,风儿是您养大的,这事还是由您来做主。”
太皇满意的笑着点点头,看向殿中静立的弈风和浑然不知所措的玫果,“你们俩的婚事,我们和虞国女皇早已订在了明年春天,我们是为了加强两国友好关系,才又再增加了子阳和寒宫公主的联姻。”
玫果指指自己,又指指身边的弈风,“我和他的婚事?”他们的婚事不是已经取消了?
第122章卑鄙手段
“你们的婚事早已订下,虽然一直没公告天下,但早已))知。”太后顿了顿,“君无戏言,这么大的事更当不得儿戏,难道还能有什么问题?”
玫果感到隐隐不安,为什么他们要造成让别人误以为将她与弈风联姻换成寒宫钰的假象,为什么又要将寒宫钰配给子阳?以子阳刚才的表现,他在这之前和自己一样对将寒宫钰嫁与他的事,全不知情。
仔细想来,的确没有人明着说过取消自己与弈风的联姻之事,只是说送寒宫钰前往普国联姻,确实又没说与她联姻的人是谁?
这一切都只是设下了圈子让他们自己去对号入座,这一切其实全是迷住别人眼睛的烟幕弹。
这烟幕弹后面,到底是什么?这出戏到底是演给谁看?细细想来那晚弈风听她说想将寒宫玉塞给他时的震怒,和昨晚的淡定极不相附……难道他当真对这事不知?不应该,这里面有猫腻。
被人当成棋子已经够郁闷了,她还被人家当成瞎眼的棋子。
玫果眯了眯眼,绝不肯这样认命,赫然抬起头,瞪向同样瞪着她的弈风,“我不……”
突然间一道气流冲向她前胸,喉咙上一紧,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生生的把她想说的‘我不愿嫁给他’这句话给掐断了。
她欲哭无泪,他居然卑鄙到点了她的哑穴阻止她阻挠与他的联姻,瞪着他的秀目中怒火可以将他的脸灼出几个洞来。
他毫不示弱的回瞪着她,窄目半眯,同样闪着带有怒意的寒光。这个女人在这大殿之上,居然还敢独断专行,唯所欲为。
太后哪能看不出二人之间的火药味,轻咳一声打破这份僵局,“平安公主与我们太子是天作之合,这桩婚事可是举国欢庆的好日子,今晚大家一同欢赏烟花炮竹与民同乐。”
众大臣纷纷上前祝贺。太后。皇上。和镇南王满面春风。唯独殿中二人仍大眼瞪小眼。
直到退朝。皇上和太后离去。玫果胸口处又是一道气流涌来。噪子处‘呃’了一声。又才能说得出话来。冲着眼里闪过谑戏正要随大臣们退去地弈风吼道:“你这个该死地卑鄙小人。”
话刚出口。正要离去地大臣一齐回头看向她。其中还包括她父亲愤怒地瞪视。忙住了嘴。尴尬地涨红了小脸。却又不甘心地用视线活剜着那个可恶地人。
弈风停下了。极有风度地转进身。笑看向她。“有事?”
这一来。在众人看来。倒是他风度翩翩。自己却是无理取闹了。他光彩照人。自己却成了这大殿上地跳梁小丑。更是气苦。
玫果在父亲地怒视下。只能狠狠地瞪着他。终没敢再说什么。一跺脚奔出了大殿。
一切全乱了,如果末凡在该多好,以他的聪慧,不会想不到这其中的道理。
大殿外盘龙柱下的寒宫钰,望着玫果远去的背影,眼里闪着恨意。
她漫无目的的狂奔,只想找一处没有人的地方,静静的想想,蓦然手臂一紧,被人拖到假山后,一张因痛楚而扭曲的脸闯进她的眼帘。
“子阳!”她轻声低呼。
“果儿,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儿?”子阳双目赤红,手指箍进了她双臂中。
玫果被他眼里的伤痛惊住了,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子阳不要这样。”
“不是明明已经取消了你与他的联姻,为什么会这样?”两行清泪从他眼里滑落。
“子阳……”玫果顿时语塞,不知该怎么样去安慰他,“我……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亲哥哥……”
“不是的,你在骗我,你在骗我。”他手臂回收,将她拥进怀中,“果儿,我不会相信你的话,我也不会认命。”
“子阳,不要这样,我们是不可能的。”玫果心里闪过一丝阴影,他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有这样的错觉?
子阳紧闭着的眼蓦然睁开,略放开她,深深的注视着她,“果儿,答应我,等着我,我会救你出来。”
“子阳,别做傻事,你在我心目中永远只是我的哥哥。”她绝不允许有人因为她而兄弟相残。
子阳凄然一笑,“你这是在自欺欺人,你不用为我担心。”
“我说的全是真心话,我除了当你是哥哥以外,再也没有别的感情。”
“我知道你这么说是不想我有什么事,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余下的就让我去做。”
玫果无奈的闭上眼再睁开,“子阳,你听好,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也不会等你,你更不要去做什么傻事。”如果现在狠不下心,只怕真会铸成千古恨。
他紧盯着她看了许久,眼里的痛楚,慢慢化成怒意,怒意又再慢慢褪去,闪着可怕的光芒,“那你喜欢的是谁?”
一个白色身影在玫果脑海里闪过,眼里闪过瞬间的柔情,随即一冷,“我谁也不喜欢。”
“你骗我,你心里有人。”他眼里已没了刚才的痛楚,换成了浓浓的嫉妒,“难道是那个姓末的?”
“不是。”玫果否认着,但语气已没了刚才的坚定,末凡难道真的是自己的软肋?
“我希望不是他,否则……”他唇边露出一抹狠意。
“子阳,你要做什么?你不能伤害他。”玫果一惊,眼前的子阳与她所认识的子阳如同两人。
“放心,我不会随便动你的人,我不会让你恨我。”他突然放开她,“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或者是否真的装着别人,但你一定会是我的。”抬头看了看天,这天下和这个女人不应该是那个人的。
“子阳……”她不愿看着他卷入争夺皇权的腥风血雨。
“果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什么也别说了,我不会放弃我的梦和你。”他嘴角上扬,勾出一抹苦笑,深深的凝视了她好一会儿,转身离去了。
玫果蹙紧眉头,刚经历了册封之事,这时候不管说什么,他只怕也听不进去,只有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开导。
长叹了口气,站直身,抚平身上的衣裳,转出假山。
假山旁高大的背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心脏瞬间提到了噪子眼上。
第123章置疑
玫果望着那个欣长背影,美目瞬间变窄,心里的怒火腾h7顶。
然刚才与子阳的对话,只怕已经尽数落在了他耳中,那他们兄弟之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爬上背脊。
甩甩头,自古以为帝王之争如同家常便饭,又与自己何关?虽然说这件事,自己被子阳未名其秒的卷入才让她感到不安,但是如果没自己,难道就没有帝王之争?
他们争也好,不争也好,都只想和他们避得远远的,不去踩这趟浑水。
现在身在宫中,随时都有宫女来来去去,也不是和他吵闹的时候,压下对他的满腹怒气,从容的从他身边走过。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刚才子阳和她的那席话让他心寒,他不在意这个太子之位,如果让他选,他宁肯永远呆在边界,永不涉足这皇宫内院。
但他同时也感到欣慰,玫果爱的果然不是子阳,这样的话,他心里的顾虑也可以去除了。
玫果停了停,又径直前走,她当然有想说的,想好好的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知道自己现在只要开口,就免不了对他破口大骂,但在宫内绝不是骂街的时候,所以这些话还是留在出了宫以后。
“姓末的是谁?”上次送她回镇南王府,当她听到‘末公子来了’那雀跃的神态至今还印在他脑海里。而能让子阳怀疑的人,绝对不会事出无因。他没想过过问她的私事,但在刚才他听到子阳质问她心里装的可是姓末的的时候,心里末名的不是滋味。
玫果站住了,转过身,冷冷的看着他,“他是谁与你无关。”
他慢慢渡上前,停在她面前,同样冷寒着脸凝视着她,昨晚她那么柔顺的依在自己司怀里,这才隔了几个时辰,又竖起了全身的针刺,“我与你的婚事已经公布天下,过了明年春天,我就是你的夫君,你的事且能与我无关?”
玫果看着他笑了。眼里却没有一丝暖意。“我记得有人曾经说过。联姻对你而言。不过是在院子里安置一个女人。供着她锦食华服。与你并不相甘。再何况大婚也是明年春天之事。离现在时日尚早。谁知道这期间能有什么变故。”
他听了她这话。板着地脸反而柔和了许多。“呵……你在意地是这个?昨晚我并不知要娶地是你。”如果知道是她。就不会为这事伤了这么久地神了。
“当真不知?”她微抬着头。斜睨着他。他地高度实在让她难以平视到他地眼睛。
“不知。”
“谁信?”玫果冷哼一声。转身又走。就是相信了他。才闹到这样地结局。
“你不信我?”他到是意外了。刚好转地心情。又被她败掉了。他说出地话。从来没人质疑过。
玫果连回答都省了,用手抚着酸软的后颈,继续走自己的路,这一头的珠钗太叫人受罪了。
弈风正要追,迎面走来几个大臣,围上他,“害我们好找……”
几个人又是道喜,又是祝贺的说开了。
弈风不得不与他们回礼周旋,这么一拖延,再看前面,玫果已经转过花丛不知去向了,也只得作罢,反正来日方长。
玫果有了子阳的这么一折腾,比出大殿时更为烦闷。走过一个荷花池,停了下来,有些事得提前去做了,比如——俊男坊。希望明年开春以前,能有那个人的下落。
回头间,一道痴痴的目光留驻在她身上。
她顺着视线的方向看去,依在围栏边的人徒然一惊,忙将视线避开了,“恭喜郡主。”
“这话出自卫将军的口里就是虚伪,你明知我与他格格不入,这喜从何来。”她满腹心思,走到荷池边,竟没看到这儿还有一个人在。
卫子莫微微一笑,“太子没有郡主想的那么坏,有些事……”
“我对他的事,没有兴趣知道。”玫果截住他的话茬儿,“那次救治村民的事,还没有谢谢卫将军。”
“郡主客气了,卫子莫也没帮上什么忙,郡主能这样不顾自己安危为民服务,让子莫佩服,以前对郡主有所误会,出言不敬,还望郡主原谅。”
玫果微微一笑,“你们长年在外对敌,大多是性子直爽的人,我家就有四个这样的人,我从小就已经习惯了,自然也不会把你那些往心里去。”
卫子莫搔着头,呵呵傻笑,“我怎么就忘了你本来就是将门之女。”
玫果又笑了笑,见太皇身边的两个宫女向她匆匆奔来,叹了口气,“她☆の。。★们多半是来寻我的了,我先走了。”
卫子莫也没过多的礼节,为人极随性,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算应了。
“郡主,我们总算找到你了。”宫女气喘吁吁的在玫果身边停下。
玫果叹了口气,“带路吧。”太后身边的人找她,当然是太后找她,既然想到了,也就不必去绕什么圈子。
宫女忙引着她去了太后殿。
刚到殿门外,已经听到里面谄媚的笑声不断,怎么听怎么让人厌恶。
可是太后在这时候,这些话听在她耳里却十分受用。她最喜爱的孙儿婚事定下了,新娘又是她最喜欢的玫果,她现在的心情只怕比当年她自己大婚还要高兴。
斜靠在躺椅上的太后,看到玫果进来,忙将身子往旁边让了让,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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