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吧,我送过去。”
女子抿着嘴笑着将碗递了过去,乘机在他手背上摸了摸,红着脸,转身跑开了。
释画也不以为然,端了姜汤去了客房,问守在门口的另一个女子,“平安郡主可沐完浴?”
“还没,宫主吩咐让她喝完姜汤再洗。”
释画点了点头,敲了敲房门。
“进来。”里面传来玫果清爽利落的声音。
释画推门进去,见玫果已经解了裹被子的尴尬处境,穿了身不知是哪家姑娘送来的粗布衣衫,极平常的一件衣衫,穿在她身上,居然丝毫不掩她自身的绝秀之色。。
她这时正坐在桌边,和一拼鸡腿拼命,其吃相实在不似皇家女子那般斯文。
他微微一愣,如果不是夜豹带她回来的,他真会以为这个玫果是个冒牌货。
第209章夜豹的住处
玫果抬头看了眼释画,不再理会,继续吃着手中的腿,这几天在船上,除了吃鱼就是吃鱼,真有些腻味,现在总算能换换口味了,自然要饱餐一顿。
释画微微一笑,在她对面坐下,汤递给她,“你的姜汤。”
玫果吮了吮手上的油,接过碗,想也不想就喝。
自落了水,多少也有些受凉,她做为大夫,自然知道该防的还是要防,她可不愿在这岛屿上病上几天。
“你不怕有毒?”释:看着对面坐得歪歪斜斜的玫果,对她更感兴趣了。
“你们还得拿我换纳兰氏,不会毒死我的。”玫果虽然不认得眼前这个释画,但是按船上那几个人的言行举动,能呆在这象是老窝的地方的人,也不会相差到哪儿去。
“你怎么不问是谁?”释画淡笑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倾国倾城的容颜,不拘小节的举动,也难怪那人会为她有所动。
“释画,你不是过吗?”玫果丢掉手中的鸡骨头,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起身找水洗手。
释画摇头笑了笑,“你道我指的不是名字。”
“不是名字啊?对我来说。你们就是一帮劫匪。这甲乙丙丁都是一样。没什么区别。”
“那他对你来说也是一样吗?”
“谁?”玫果歪头想了想。“夜豹?”
“嗯。”
“大劫匪。元凶。”玫果根本不经过大脑。就了定论。
“没有别地?”
玫果耸了耸肩,用洗干净的手拍了拍肚子,看着有人抬了装了热水的大浴桶进来,老大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我要洗澡了,你出去吧。”
释画迷死人不赔命的笑脸僵了僵,这才坐下来没一会儿,她居然主动赶他出去,要知道别的女人可是想方设法留下他。
如果说洗澡的话,巴不得能与他同浴鸳鸯。
但人家出了声,总不好意思再坐,站起身,很有礼地告辞出去了。
玫果走到沐桶边,看着送来的衣衫,竟是一身雪白的丝袍,质地十分柔软舒服,与她平日所穿的风格,十分相似,心念一动,问送衣衫来的黑衣女子,“这衣衫是谁让送来的?”
“是我们宫主。”黑衣女子并没因为她是人质就对她不敬,反而极为客气。
“谢谢你了。”玫果冲她笑了笑。
黑衣女子眼里闪过诧异,她一直以为身为两国间的宠儿的平安郡主定是十分娇纵的一个人,不料竟会对她们这样一个小人物说谢谢,也回以微笑,“我就在门外,你有什么需要叫一声就行了,我能听见。”
玫果看了看放在沐桶边上地滚烫的水,想是怕水凉加热所用,“这天怪冷的,你不用守了,一会儿我洗完了再叫你们便是了。”
“你不用人服侍吗?”黑衣女子更是意外。
玫果摇了摇头,“我就是在自家的王府也是自己洗澡。”
黑衣女子见她没有一点皇家贵族的蛮横,对她多了些好感,笑应着出去了,随手带上了房门。
玫果看着折叠得整整齐齐地白色衣衫,眼里变幻未测,到底是他心细,还是根本就对自己十分了解?
脱去身上的粗布衣衫,空气中的寒气让她打了个冷战,迈入大木桶,将自己埋进热水中,舒服得忍不住一声轻呤。
被热水一泡,有些堵塞的鼻子也通畅了,更是心情大好。
将头枕在沐涌边缘,摇头晃哼着小调,这人质的待遇也不赖。
泡完澡,几日来在船上晃荡的疲惫消了不少,虽然窗外已经黑透,但精神却好,却没有睡意,再加上在船上少了运动,腿也涨得难受,好动的天性自然滋生起来。
开了门,往门外张望了会儿,竟没有人把守,也不知是不是和夜豹谈好的条件起了作用,于是自己在这儿的行动并不受约束。
迈出门,见刚才所见地那个黑衣女子忙引了两个壮年男子过来,心里一凉,看来自己高兴得太早了,人质终归是人质。
不料黑衣女子只是吩咐壮年男子进屋抬浴桶,竟没拽她回屋。
不过怎么说,还是问问保险些,省得人家动粗,自己吃亏,“我能出去走走吗?”
“当然可以,只要郡主不去那边那个院子和不出海,哪儿都能去。”黑衣女子指了指左手方树林中隐约可以看见的一扇漆黑的大门。
“那是什么地方?”玫果顺着她的手伸长了脖子看了看。
“是我们宫主的寝院,除了释画公子和服侍宫主的侍从,谁也不能进。”
玫果配合了点了点头,这个夜豹看似对手下没什么架子,居然还有这许多规距。
到处闲逛了一圈,发现这岛屿竟象是一个大庄园,而庄园外又有土地种有果蔬,饲养着大量的家禽,看样子,在这儿居住的人大多是自耕自食,倒如同不受任何国制的世外桃园。
她随看随走,如遇有来往的人,有地淡淡看看她,有的甚至会跟她打个招呼,俨然不似当她为一个人质。
不觉中逛到那个被称为禁地的大门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再也无法抑制对夜豹猜忌,伸手向眼前的大门推去。
“你不能进去。”
玫果缩回手,转过身,身后站着一个劲装地黑衣男子,板着一张扑克脸,虎视眈眈看着她。
那神情分明就告诉了她,如果她要硬撞,他是不会客气的。
玫果撇了撇嘴,正要殃~:走开。
大门慢慢开了,走出一个年约十二三岁侍童打扮的男孩,凑到黑衣人耳边说了几句。
玫果隐约听见他提到释画公子
黑衣人看了看玫果,眼里有一丝犹豫。
侍童象是有些着恼地又说了句什么,黑衣人才点了点头,对玫果道:“你可以进去。”
玫果惊讶的看了看他。
黑衣人身影一闪,已不见了人影,真是来去无踪影,足以见他身手不凡。
这地王朝果然是藏龙卧虎。
侍童冲玫果点了点头,“随我来。”转身进了那扇黑漆门。
玫果迟疑着从开了条缝地大门内进去了,大门在她身后自动的关闭。
第210章物是人非
玫果进了大门,才发现里面的院落居然小得三几步就能进对面的房子。
侍儿领着玫果进了屋,里面点着灯,可以看清是间三间套的居室,进门是间小厅,左手边是卧室,左手边是间耳房。
玫果左望右看,都不见有人,满肚子迷惑,不知让自己进来是什么意思,暗暗戒备,可惜手里没有点可以防身的事物,更是怨念夜豹拿去了自己的毒针。
抢前一步,紧跟着侍儿,如果他要玩什么花样,就紧紧抓住他,要死个垫背的。
侍儿捂着嘴笑“还以为郡主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呢。”
他这一笑,玫果顿时放松少,“我怎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了。”
“今天听回的华二哥说,你都敢剥宫主的衣衫,还把宫主弄下水了。”侍儿偷偷用眼角打量着玫果,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女子居然敢动惯来严肃的宫主。
玫果“”地一声,将头撞在身边的柱子上,这事传出来,脸可真丢大了,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捂被撞痛了的头,把背挺直了,“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平安郡主。”反正这臭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如充当一回豪迈侠女,“话说,你把我弄来这儿做什么,鬼影没一个。”
她被侍儿这么一逗。对他反而生出了感。觉得这小男孩天真直爽得可爱。
“对了。我还差点忘了。”侍儿知在什么地方拨弄了下。指着里间地卧室。“你自己进去吧。我还有事。不陪你了。”
玫果见他要走。反而有些害怕了。拉住他不放。“别走。”
侍儿抿着嘴笑开了。“放心。我们这儿没有老虎吃你。”说完转身出去了。
“哎。哎……”玫果冲他唤了几声。不见他回头。探头往卧室看了看。
不知什么时候地面上竟然多了个地道出来。
四周看了看,的确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感觉到有什么杀气,才蹭到地道边,往里张望。
地道里的台阶雕琢得十分整齐,两边石壁上都镶有明珠,发着淡黄的光芒,可以看清整个地道的情境,看出当年~建这地道时花了不少的心思。
玫果在门口徘徊了许久,终抵不过好奇心,硬着头皮下了台阶,没走出几步,头顶地板自动滑过来,盖住了出口。
心里顿时害怕了,忙返身查看,折腾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开这道暗门。
如今之际,也只能往前走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小心的前行,四下里静得只听得见自己地心跳和呼吸声。
她这次可真体验了一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滋味。
好在这地道不长,没走多远,便又看到往上的台阶。
迈上台阶,头顶果然滑开一道门户。
玫果站在台阶上,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没感到外面有什么异样,才小心翼翼的上了台阶走出地道,眼前是打理的极好的园林。
虽然是冬季,并没有繁花绿叶,却有另一番粗犷的景致。
玫果一扬秀眉,夜豹还够神秘的,如果不知道有这么个地道,哪能找得到他的老窝。
暗门在她身后合拢,看不出一点痕迹。
透过树林,能看到前方有烛光透出。
不再多想,顺着林间,朝着光亮处前行。
转出林间小道,眼前赫然开朗,不远处是一片荷塘。
玫果的心脏猛然一阵收缩,愣在了原处,视线由荷塘转向荷塘边上地那块假山。
四年多前的记忆如洪水般涌进海脑,是他…的是他……
她慢慢走到荷塘边,手扶着假山,体内的力气在慢慢被抽干。
闭上眼,令自己翻腾的情绪,尽量恢复平静。
他既然把自己引到这儿来,那应该是打算与自己相认,除非他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
睁开眼,看向光亮处。
典雅的石亭,萧肃的,雪白的长袍,如墨地长发……
玫果舔了舔干涉的唇瓣,压抑着内心的澎湃,定了定神,走向石亭,距那背影两步之遥才停下,扫了眼旁边的七弦琴,紧紧盯着他脑后的白色发带。
这几年来,她派人查遍了普虞燕三国也没有这么个人,如非这次绑架,哪能想到他竟然是地下王朝的宫主。
如非有人指引又如何能进到这个如此秘密的院落。
怪不得他当初见到她时,对她不知他是什么身份会如此诧异。
“来了,就坐下吧。”白衣男子转过身,慵懒的面颊带着浅笑。
“是你?”玫果看着眼前绝色的容颜,心里竟划过一抹失望。
“是我。”释画望着她,眼里温柔似水。
玫果知道自己想问的是四年前是你吗,但却不知他‘是我’又是否是指四年前是他?她在看到那荷塘地时候,以为他会是夜豹,不料却另有其人……
“你以前来过这院子?”他为她斟上一杯热茶。
手指轻拨,一串优雅的琴声从指尖流泄,低下头,唇边扫过一抹苦涉地笑,他已经不记得她了,“弹一曲吗?”
释画从身后抽出长萧,看向她的凤目流光,“我们合奏?”
“也好。”玫果坐到桌边,调试了琴弦,微歪着头睨视着他,轻笑,“弹什么?”
“随意。”他的指腹拭过长萧。
玫果看向那塘枯黄的荷叶,随着指间的琴音,低声轻唱,
枯枝枯叶,
已是几度轮回,
回首是潇潇暮雨,
醉红尘,
梦随风逝,
……
释画将长萧放到唇边,萧声环绕着琴声,在黑夜中盘旋。
暗处一个身影静望着石亭中地人影,修长的身驱给黑夜袭上了一层萧伤,轻声低呤着玫果呤唱地曲子,心里蔓开阵阵苦涉。
玫果回忆着被抛弃后,半酒半醒中遇到他的点点滴滴,仿佛那些枯黄地荷叶化成了依在石边饮酒的白色身影。
景仍是过去地景,人是过去的人,情却不再是过去的情……
微凉的手指拭上她的眼角,“你哭了。”
玫果微微避开脸,自行拭去脸上的泪,“没事。”
既然他已经不再记得过去,这情也可以就此了断了。
站起身,微微一笑,“夜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谢谢你的好茶。”
第211章旧景余情
释画随着她站起来,移动步子,没留意踩着了她的长裙。
玫果正迈步出亭,被崩紧的裙摆绊住,顿时失了重心。
释画忙松开脚,抢上前,揽住她的腰,将她抄在怀中,对上她惊慌失措的眼,再也移不开视线。
四目相对,仿佛世间一切都已经停止,只有彼此~里的柔情。
鼻息间全是他兰似菊的淡淡幽香。
他慢慢伏低头,唇慢慢落微张的红唇。
“你们在做什。”一声冷哼惊飞了二人的交缠着的视线。
玫果忙挣开释画的怀抱,站直身,红着脸不敢看声音的主人。
释画不以为然的转动手中长萧,笑看着夜豹堆满寒冰的双眸,“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夜豹直视着玫果。冷冷道:“你不该来这。”
刚才画要吻她时。她没有多少触动。这时对上夜豹冷寒地眼。心脏却猛然收缩了一下。不知怎么地。竟懊恼被他看到刚才地慕。
也等他再说什么。也不看释画。转过身。飞奔向地道地方向。
地道已然打开。她顺利地离开地道。出了漆黑大门。回了自己地客房。
夜豹直到她离开。才冷眼看向释画。“我告诉过你。不许碰她。”
释画望向玫果一直痴望着地荷塘。“枯枝枯叶。已是几度轮回……她来过这儿。对吗?”
夜豹只是静看着那一池的枯叶。
释画依然浅笑,手中长萧停止转动,双手一握,“回首是潇潇暮雨,醉红尘,梦随风逝……四年前吗?”
“你无需多问,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动她。”夜豹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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