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事?还有比这事更重要的吗?”霍青铜的重点只放在这里。
“当然有,你先听我说。”阿临安抚她,“只要青姐听完,我保证把那人的详细信息一一告诉青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何?”
霍青铜想了想,觉得可以接受。
“好,先谈这件事。”
阿临所提之事,自是与塞北有关,细节不能一一道来,她送来的长卷上已一一注明,只要细看,都会明白的。
天色不早,她若是呆得比公孙笑还要晚回府,怕是他对她更没有好脸色。
所以——
她得走了。
“青姐,这事儿你考虑考虑,若觉得可行,咱们再进一步合作如何?”
“没问题,”光是刚才听到的那一部份,她就已经很感兴趣了,大陈这世道,女人能出头是个很艰难的事,处处都是男人当家,女人有多不待见她最清楚不过了,这么多年来,受的苦与累便都是往肚子里吞,若不是气量大,只怕早就活生生的给气死气疯了。
大陈的世道,女人生存太难,女人想要出头就更是难上加难。
若能遇上一个同伴,那当真是件万幸的事。
霍青铜极高兴认识阿临,两人志同道合,明显是一条道上的。
“现在,说说那家公子吧——。”
呃——
阿临无言半晌,知她现在关心的是这方面的事,也罢,她适才说出口的时就要给兑现了,否则,便是空口白话。
她很尽心的将她家堂哥的情形原原本本的告诉霍青铜,不过也讲明现在他的情形特殊,虽然合适,却不是良配的好对像。
将来有机会,再为她另择一人。
缘份,总是在不经意见降临。
霍青铜倒是并不在意是这种情况,“也罢,若不是他现在情形特殊,他的这种情形,我倒是颇感兴趣,就等未来有机会再说。”能勉强再勉强,能强求再强求,若是求不来,也能爽快的放手,才是快意人生。
“青姐当真是个爽气之人,青姐是阿临最敬佩的人。”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霍青铜仍是很受用,哈哈大笑,与阿临哥俩好的互相拍着背。
好一会,阿临不得不走了,外头的天色已经不早,晚了,的确是要落人口实的。
“青姐,妹妹还有事待办,就不多呆了,过几日再来拜访。”
“好,记得来。”
……
所幸,阿临回到抚远侯府,从大门入内,一路上并未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除了,见到她的人会唤她一声少夫人,便继续低头去做事了。
其余的,并不奇怪——
所以,公孙笑是还没有回来吧,她没有问门口的门侍,直接奔房间里。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尚未入屋就看到了风十三,心里咕咚一声,暗叫一声糟,还是让他们快了一步。
“小姐,姑爷和风护卫已经回来了,该怎么办?”紫环紧张的问。
“凉拌,”
“啊,”这种情况可怎么凉拌。
“一会你直接回房去,整理妥当去厨房交代一声,备些热水,我想沐浴。”
“是,”紫环领命,可是,她还是不放心,“小姐,姑爷那儿没问题吧,要不是要奴婢去请太夫人。”
“去请太夫人才有问题,你放心吧,没事。”
“哦。”
紫环一步一回头,不是很放心,万一姑爷又找小姐麻烦可怎么办,她们的确是回来得稍稍晚了一些,也没有太晚啊,现在日阳还没有完全下山呢,也不到晚饭时分呢。
直至见不到小姐,紫环才转身直奔回房,去准备小姐交代的事。
阿临踏进屋,见到公孙笑背对着她,站在一幅画前,这幅画是她嫁入公孙家的第一日,第一次进这个房间,便一直都有的。
那是一幅水墨山水画,画风极简,画得很好,她瞧着也挺喜欢的,可从未看到他如此入神的盯着一幅画瞧。
“侯爷,”阿临唤了一声,一步一步的步向公孙笑的身边,他没有应她,依然挺立着看着那幅画,阿临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般,仰头看着那幅画,他不应,她也不再唤。
与他一块站着,待他看完回过神,会有什么反应,她再应对也不迟。
片刻功夫,公孙笑撇过眼,瞧了她一眼,脸上毫无表情。
蓦然,他转身——
“过来。”他唤。
“是,”阿临乖乖上前。
公孙笑坐于红木圆桌旁,阿临乖乖的坐在他的身边,不敢有半点马乎,直视着他的眸,“侯爷可是从太子府回来。”
“本侯的确是从太子府回来,你倒是挺忙,”扯唇,张口便是嘲讽之语,“傅清临,你别忘了你是个女人。”
“我没忘,”这事儿也不是说她忘了就不存在的事,怎么可能忘得了。
“没忘?”公孙笑冷哼一声,“没忘不直接回府,你还有何处好去,非得今日飞奔而去,若不能好好的与本侯说清楚,你就等着被禁足三个月。”
什么?
一个月她都已经受不了了,还要三个月,那不是要困死她?
☆、第九十二章 禁足禁上瘾了
禁足,她才不要,是有选项的,她肯定是选择有利于她的。
“既然侯爷问起,我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我瞧时间还早,就去了一趟霍家商行,”她与齐霍两家有交呢,他也不是不知道,“当初走时匆忙没有知会他们一声,既然回来了,好赖总得去打声招呼的。”
“你倒是兼顾两全,真当自己是个生意人了。”
“不当生意人,不做合作伙伴,也可以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问候一声也是应该的,”她低头忏悔,“没有遵着侯爷的吩咐直接回府转而去了其他地方的确是我的错,侯爷若要罚就罚的,可是——,”猛抬头,小脸上尽是认真,“侯爷千万别罚我禁足,好吧,就算禁足也算了,就禁在这儿,屋里的东西不准搬走。”在这儿禁便禁吧,禁上个三五个月她也能忍受,只要别像在河东时一样便成。
公孙笑在阴狠狠的盯着她,越盯越觉得心里直发毛,特别是他阴阴笑着时,她连头皮都发麻了。
天知道他那双闪着幽光的眼里到底在思量着什么。
“你想得美,”他一出口便直接打破了她的美好想望,“禁足直接去柴房,”
什么?
柴房?
“公孙笑,我可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侍女下人,”就算真是侍女下人犯了错,也别这么没有人性,“你真这么做就不怕传出去怡笑大方吗?”
“公孙笑在外还有好名声吗?再坏点又何妨。”公孙笑转身,朝外走,阿临跟着,“你要上哪去?”事儿还没有说明白呢,他是真的要禁她的足还是说说的,不会是当真的吧。
“向太夫人请安。”
“哦,那我也去。”
公孙笑停下脚步撇了她一眼,“你还想不去?”
“当然不是,”她虚应一声,假笑堆上脸,跟他沟通实在是件累人的事,她觉得自己都快累死了,“我很想去给太夫人请安的,这就去,这就去——。”
夫妻二人前往公孙太夫人的院落里请安,公孙笑从头到尾都顶着一张臭脸,太夫人又不是瞎子,哪有看不出的道理。
这刚大老远的从河东回来,回家才几刻钟,怎么就顶着如此表情,公孙太夫人甚是介怀。
“笑儿,可是在河东府遇上难事?”公孙太夫人问道,“修堤之事进展不顺利?”
“祖母,修堤之事很顺利,”公孙笑回道。
“既然顺利,何以你的脸色如此难看,是身子骨不适?需不需要找个大夫来瞧瞧?”公孙太夫人很关心孙儿的身体,可不容有一丝的差错。
“祖母,侯爷的身子骨也没事儿,您老就别担心了,”阿临看公孙笑盯着她怪恐怖的,只好先出身认了这个罪,“都是孙媳的错,是孙媳惹他不开心,他在气我恼我呢。”
公孙太夫人无言半晌,若是夫妻之间闺房之事,她身为长辈的着实不好评论什么。
公孙太夫人清了清嗓,“既然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就由你们自己解决,”她一把年纪,也就不插手了,“笑儿,能成夫妻是前世修来的缘份,要好好珍惜,夫妻之前是床头打架床尾合,要过一辈子的,别为点小事伤了心神。”
“祖母教训的事,阿临会谨记的。”阿临乖顺的点头。
公孙笑又撇了她一眼,在上辈面前,她倒是很会讨乖,祖母对她的印像倒是一直很是深刻。
“那就好,”公孙太夫人满意颔首,“你们一路上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孙儿告退。”领着阿临出了院,转而向公孙夫人请安,公孙夫人的言语自是偏向自个儿的儿子,总是明里暗里的嘲讽上几句,要她多关心丈夫,少替丈夫惹麻烦。
阿临是感激的,感激公孙笑,没有直接告诉他娘,否则,光是婆婆的言语与脸色也够她好好的吃上一顿了。
阿临尽量做到低眉顺眼,婆婆说过,指责过,也就罢了,当着公孙笑的面,也不会太让她难看。
无论如何,她也得替他儿子留几分情面。
……
人前的虚情假意是很累人的,比做任何事都让人觉得累心,也真是够虚伪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成了一个虚伪的人。
明明心里不想笑,却笑出声来。
实在是可悲又可叹。
她与公孙笑是貌合神离,人在心不在,若长此一世过下去,当真是无比累人的。
她思前想后,若是想要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唯一的可能就是不论情感,这世道太多的夫妻是没有感情的,充其量不过是合伙过日子,有些人缘份深的,日子久了,也就成了最亲的亲人。
若有些人缘份不是那么深,即使在一起过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依旧是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明明在同房同床,日日共寝,却无法贴心,那感觉太糟心了。
女人心是海底针,男人心也不遑多让,看不清摸不着的。
翌日,公孙笑一起身,阿临也跟着起身,不需要他吩咐,勤快的替他更衣梳发,侍候得妥妥贴贴的,再与他一同用早膳。
早膳时,她问,“侯爷一会可是要上哪儿去忙?”
“进宫。”
阿临想想也是,他从河东回来先见了太子,如今还要入宫去对皇上言明河东的情况。
毕竟,他才是那个真正在河东监了半年工的人。
“既然侯爷是进宫,妾身也就不陪着侯爷了,妾身一会想出府去拜会白夫人可好?”她小心亦亦的问他。
公孙笑睨她一眼,她的小模小样,他瞧在眼里,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大早就起来还忙东忙西的无非就是想出府去走一趟,以免,当真被他禁足于府内。
他不急着回答,拿是想看她焦急的模样。
喝完最后一口清粥,放下手中碗,拿起一旁的巾帕拭了拭唇,放下巾帕,才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本侯不准。”
什么?
阿临脸上的表情登时就挂不住了,角度怪异的扬起唇,“侯爷为何不准?”可得给个理由,不能无缘无故一句不准就了事了。
她可不依。
“侯爷为什么不准?”她用力的扒了两口稀粥,肚子不饿,早就气饱了,“威远将军夫人待咱们挺好的,我去拜防并无不合适之处。”
“的确并没有不合适之处,”公孙笑慢条斯文的道。
“既然没有不合适之处,侯爷又为什么不准,”
“你被禁足了,除了这里,哪也不准去。”
吓——
他还真的禁她的足啊,他不是说着玩,闹着玩儿的吗?他还来真的,“侯爷,我又没有犯错,你不能想禁足就禁足,我不是你的囚犯,”上一次的确是她理亏,没有好好交代,丢了他的面子,犯了他大男人的威仪,才由着他想禁便禁,当时也是有苦难言。
他总不能禁了一次便上了瘾,来点什么事便要禁。
“你是我的妻子,我想禁便禁。”
这话就更过份了,阿临登时觉得火往上冒,她只是他的妻子,他还真的把她当成私有物了,想要捏圆就捏圆,想要捏扁就捏扁。
做梦——
她才不会顺了他的意。
“这种关系,还是尽快解除的好,”她搭拉着一张脸,“怪不得之前都没有人嫁给你,还得靠着你好朋友的妻子替你物色,还要太子替你赐婚,若非如此,只怕你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还当他是多了不起的大人物,自私,极端,谁嫁给他谁倒霉。
她现在就是那个倒了大血霉的女人。
嫁进公孙家之后,一切都变了,回不去她熟悉的环境,上天是不是为了避免让她回傅家所以直接把傅家给连锅端了。
现在傅家远在塞北,她想要回一次谈何容易。
每日也唯有做梦的时候,梦回一场,已是奢求。
“傅清临,”公孙笑直呼其名,“你好大的狗胆,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仰起小脸,毫不退缩,“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除了禁锢一个女人,你还会做什么?”
“是,除了禁锢一个女人,本侯什么都不会做,现在,你尚是本侯之妻,本侯仍旧可以禁锢,来人——。”
“属下在。”
门外立着的赫然是风十三与已经吓得不经的紫环,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手还控制不住的发抖。
差点就要吓死了。
“派两个人,守着少夫人,除了此院,她哪都不能去。”
“是,”风十三的办事效率向来是雷厉风行的,不多时,便领来两个人,是抚远侯府的侍卫,手上功夫不错,凭阿临和紫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想硬闯也没用。
有人守着她,公孙笑放心的入宫去了,领着风十三。
两名护卫如门神一般的立着,纹风不动,阿临软的硬的都使上了,他们依旧不动声色。
这里是抚远侯府啊,自然是以侯爷的命令为冷,少夫人的命令还不知道排在哪个后面呢。
侯爷下令不准少夫人离开一步,他们就是拼了小命也不会让少夫人离开这里一步的。
“少夫人,请别为难手下。”
☆、第九十三章 侯爷,你不是个男人
“别误会,我无意为难你们,”为难他们就是为难她自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