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嬴政立刻变了脸色
“不是因为寡人的旨意吗?”
“回大王,王旨下发,确实有纳粮者,但大都是王族成员,不敢悖逆王旨。民间富商聊聊无几。这回旨意一下,民间巨贾是扯开了粮库往咸阳运粮”
“岂有此理,原来是捐粮求官,这些个贱民!母后竟然没有和自己商议就下这样的旨意,不行,我一定要问个究竟。”
步寿宫,赵姬和吕不韦刚‘商议完国事’在饮茶,嬴政没有察觉到吕不韦眼中的心虚,赵姬也是微微一愣随即才关切问道
“政儿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有派人报讯”
“母后,我听说母后下令,凡事秦国百姓,纳食千石则拜爵一级,可有此事?”
嬴政没有理会赵姬的关切直接抛出了自己的问题,语气冷硬让赵姬愕然一顿。
嬴政看着母后的微楞,继续问道
“敢问母后,这条诏令可是母后的本意?”
“啊,这个是丞相提出的建议,母后觉得尚可,加之灾情紧急,而你又不在宫中,所以母后就没有与你商议”
“哼”嬴政一声闷哼,怒气难消的盯着吕不韦。
赵姬眼见这儿子这样的愤怒,不禁紧张了起来
“政儿觉得这条诏令不妥吗?”
“我大秦自商鞅变法之后,严格执行变法改革,才得以富庶强大。几代君王下来,没有一个敢违逆祖上旨意,母后今日竟然擅自更改,实在是轻率糊涂”
嬴政不择语言,他明着说赵姬,实则是说给吕不韦听。
吕不韦当然知道这个孩子是冲着自己而来,只是此刻他愤怒难平,自己只能先让他发泄,而后再议。
“政儿莫气。母后只想着如今蝗灾横行,急需粮食赈济,国库存量有限,还要仅供军中之需,所以母后才··”
“按我大秦律法,历来都已军功受爵,因为才有将士奋勇杀敌,大秦版图才能不断扩大,如今母后的这条诏令,无疑大大打击举国将士上战杀敌的积极性。让那些为了杀敌而风险生命的清苦百姓情何以堪?”
嬴政没有允许赵姬继续说下去,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赵姬眼见着自己如此低声下气还是难消他的怒气,心下有些不快,在外人面前,这孩子如此不留情面,她日前还夸口,在吕不韦面前趾高气扬的说嬴政只听自己的话,可现在这情况,真是让她颜面无存!
政治不敏感的赵姬哪里知道嬴政正因为看重他们的母子之情才借着由头故意指桑骂槐,二人各执一词,眼见着自己压制不住政儿的怒气,赵姬使了一个颜色给吕不韦,但见吕不韦起身,躬身行礼,才道
“大王赎罪,这次的事情是臣极力劝太后下旨的,臣糊涂,没有为大局考虑,才犯了如此糊涂的错误。可是如今旨意已下,收是收不回了,不如折中一下,允许纳粮者受爵,但不允许入朝为官,不知道这样可好吗?”
嬴政拂袖不语,看了一眼哀怨的赵姬,心里也不忍再过多苛责。母后不懂朝政,一心听丞相的谏言,再责备,只怕是会伤了母后的心。
“丞相知错就好,如此也算一举两得,只是以后这种事情是决计不可再发生。丞相一心为国操劳,若是因一时糊涂而背上了误国误民的名声就不好了”
“是,臣明白,臣遵旨。大王息怒。”
嬴政听到吕不韦的认错,怒气平息了下来。这时才对赵姬说
“母后,刚才孩儿语出不敬,请母后责罚”
“哪里,是母后不好,没有考虑周全!”赵姬眼见这有台阶,就顺应而下,随即继续道
“政儿这回微服清瘦了不少,可有什么收获吗?”
嬴政抽出自己的旨意给赵姬,赵姬看过之后,又转给了吕不韦,
“母后和丞相如果觉得尚可,那就盖印下发吧,此事耽误不得”
二人本心虚在前,又被嬴政的怒气惊的心绪未平,所以就即刻同意。
“大王觉得派谁去处理华县的这件事情妥当呢?”
吕不韦询问的期间,赵姬已经盖上了金印。
嬴政满意的收好竹简,道
“蒙家兄弟,他们最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是大王,武将似乎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
嬴政刚平复的怒气又被勾了起来,声音也变得冷漠
“丞相的意思是说本王识人不明还是指责蒙家兄弟不是忠君之士?”
“臣不敢,臣只是··”
“不必多说,这一路上蒙家兄弟护驾有功,这次阎世东的事情的来龙去脉竟是他二人得知,除了他们谁也没有资格处理这件事。”
☆、嬴政斩杀凶猛猎豹
嬴政打断了吕不韦的话,赵姬眼见着嬴政的怒气又要翻腾,使了一个颜色给吕不韦,吕不韦只得压下心中不快。
“好了政儿,事不宜迟,赶紧去下旨。而后好生歇着,这几日你辛苦了”
赵姬无限爱怜,让嬴政不好再发作,冷冷看了一眼吕不韦之后转身离去。
“看来政儿这回出去增长了不少的见识,只怕以后不会那么容易被太后掌握”
赵姬以为这是吕不韦在故意奚落自己在嬴政面前没有地位,随即不满的道
“再如何,他也没有亲政,本宫才是这大秦的主人”
吕不韦嘴角咧过一抹阴沉的笑,静静退去··
出了步寿宫的嬴政依旧是怒气难消,刚要回去下发旨意,不料迎面而来碰见了成桥。
成桥已经被嬴政封了长安君,可是怯懦软弱的本性还是没有改。
和自己相似的面庞却透露着一番风流公子的气质。看着成桥,子都的脸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嬴政不禁声音也柔和了
“好久没有看见你,你怎么在这里出现了”
成桥晃悠着扇子,满面春风的道
“许久没有见王兄,就想来看看。谁知道王兄不在自己的宫里处理国事,王弟想王兄一向孝敬母亲,那必定是在母后这里,于是就和王兄不期而遇了。我看王兄闷闷不乐,一定是朝政烦恼,不如我们去郊外策马打猎如何”
嬴政本想拒绝,可是看着成桥殷殷目光不忍拒绝,于是点头同意。
二人先回到章台宫,嬴政立刻下旨
“雨流乔,你立刻去蒙府,命蒙家兄弟携带此旨意即刻起身去华县境内,不得有误!”
“诺”
“赵高,随我出宫”
“诺”
一番吩咐过后,嬴政成桥和赵高又即刻出宫。
咸阳城的官道上依旧是车马不断,权势运粮的车,嬴政气不打一处来,使劲的抽打坐骑,那马受痛狂奔,把许多运粮的马惊得咴咴暴叫,而路上的行人更是忙不迭的闪到一边。
成桥从来不理朝政,不知道这位喜怒无常的王兄为什么这么失控。明白实情的赵高不语,紧紧的跟着。
转眼间已经到了西城门附近,有几名秦兵看见从城内出现这样奔跑的烈马,正要上前阻拦,不聊被嬴政一个鞭子抽过去瞬间栽倒在地,嬴政马势未停,刚要再狂奔离去,恍惚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闪过,让他瞬间拉住缰绳,马儿仰天长啸,嘶鸣不住。
被打的士兵这才看清原来是大王,随即躬身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直到嬴政离去很远很远,不见了影子之后看,才起身。
马往西行,地势越来越高,越过一片长满杂草和灌木的山谷,便是一片绵延不绝的树林。
三人将马拴在树上,而后往林荫中走去。
林荫遮日,鸟鸣啁啾,脚下也是一片柔软,让人心旷神怡。
这番与世无争的美景,嬴政的心情也舒缓了很多。
本来是要打猎的,可是嬴政转悠了半天,看着眼前的猎物一闪而过也没有舍得出箭。
昔年每每和成桥郊游打猎,成桥总是哀求自己放过那些动物,成桥柔善,自己也不好忍住打猎的欲望。
正行走间,有无数的小鸟惊慌的从树后飞奔,快速逃逸。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们。
成桥正觉得奇怪,而嬴政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弯弓搭箭,做好准备。
一阵寂静之后,他们前面的灌木丛猛然抖动了一下,眨眼间,一只肥硕大的花斑豹出现在二人面前,这么近距离让成桥瞬间吓破了胆子,本能的躲到嬴政的身后,瑟瑟发抖。
赵高虽然惧怕花斑豹,可是嬴政没有动身,他也不能动,毕竟他不是嬴政看重疼爱的王弟,只能定定的站着,不过心已经死了,看来自己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花斑豹看见了食物,嚎啸一声,尾巴猛然一甩,纵身向嬴政扑了过来,嬴政持箭的手也有点哆嗦,他知道这只箭的分量,如果不能一击即中,只怕就要成为豹子的口中餐了
转眼之间,花斑豹猛然飞起,张开血盆大口,伸出利爪,直向居前的嬴政扑来,而嬴政压住心神,一瞬之间,将剑射入了豹子的眉心,箭身半入。
豹子吃痛不过,摔在地上打滚,嬴政猛然拔出腰间佩剑,撇开成桥,一下子窜了出去。
成桥一惊,刚要拽他的衣服,下一秒,嬴政已经和豹子死缠了在了一起。
“王兄,你不要命了”
成桥高声尖叫,本想上去帮忙,却又被吓住了。
嬴政没有理会成桥的叫喊,冷静的躲避着豹子的利爪,趁机一剑划开了豹子的喉咙,血瞬间涌了出来。
豹子趴在地上苟延残喘,抽搐起来,嬴政没有喘息,一跃而起,抽搐腰间的另一把短剑,对着猎豹的喉咙一顿猛刺。任凭鲜血喷溅在自己的身上,直到豹子彻底了没有了力气,死去、
惊魂未定的嬴政瘫坐在一边喘息,平复自己的心跳,刚才的一幕真是惊险万分。片刻后嬴政再次起身双腿横跨着已经死去的猎豹,一个匕首流利的划开猎豹的腹部,顿时猎豹肠子流了出来,嬴政将手推进猎豹的腹腔里,不知道再找什么。
成桥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呆了,只能愣愣的看着、
找了一会,嬴政难掩兴奋,手中捧着一个红红的肉团,还在跳动,不停的滴血。
“王兄,你要干什么呀”成桥忍不住问道
“成桥,我听说生食豹心不但可以强身健体,而且还百病不侵,可一直没有尝试的机会。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
“王兄,不要呀!”
嬴政没有理会成桥,果真俯身下去,放嘴啃咬起那依旧在跳动的心,且吃的津津有味,双唇啧啧有声,成桥只觉得腹中一阵作恶,强迫着自己闭上眼睛不去看。
有这感觉的还有赵高,死里逃生和这让人发憷作恶的一幕让他已经瘫软在了地上,紧闭着眼睛。
许久之后,嬴政的声音才响起
“你们可以睁开眼了”
二人慢慢睁开眼睛,嬴政乍然就在爱自己的眼前,嘴上满是鲜血,浑身上下也是血迹斑斑,
“王兄,你,你还是先去洗洗吧,你的身上都是血”
成桥本想说王兄你真恐怖,可是话到嘴边临时改了。
嬴政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一向胆子小,只怕刚才自己的举动吓坏他了
“战场上比这个恐怖的事情多着呢,你这么胆子小,王兄以后如何带你上阵杀敌”
“王兄,我上不了战场,反正王兄说了要养我一辈子的,王兄,那边有溪水声,我们去看看吧”
“先等等,我先把豹子皮剥下来,给··给我自己做个皮褥子”
他本想说给母后做皮褥子,可想到适才步寿宫的不愉快,就改了主意。说完,嬴政走到豹子身边,一刀一刀认真的割起了豹皮,成桥再去看时,嬴政的手里多了一张柔软完整的豹子皮,地上则是一堆骨肉,嬴政本想就地取火直接吃了这豹子肉做午餐,可是看到成桥的惧怕就打消了主意。
三人继续循声往前走去,不多时,隐约看见前面的树林里空出一大片,而水声也越来越大,三人面色一喜,加快脚步往前走。
走出树林,便有一股子清凉之气传来,透过依稀的树林缝隙,隐约可以看见一条瀑布从悬崖直冲深潭之下。
悬崖乱石嶙峋,瀑布坐落在上面,便激起无数银色的白花。宛如漫山的山茶花。异常美丽壮观。
此情此景,冲散了刚才嬴政手刃列毛的惊恐。
三人沿着瀑布奔深潭而去,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好好的冲洗一番了、
三人一路蹿腾跳跃,不多时便已看见一汪深潭。前面是一块巨石挡路,饶过巨石就可以身临幽潭了。
正在这时,三人放满了脚步,期期艾艾的走着,因为一阵清脆悦耳的女生饶过巨石窜入他们的耳朵。
兄弟二人诧异的看着对方,那目光,在询问,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女子前来呢?
赵高合适的停住了脚步,不再向前。
兄弟二人不再是幼时顽童,一种对于年轻异性的憧憬唆使者他们一探究竟。
二人趴在巨石上,露出半个脑子,循声望去,顿时,睁大了眼睛。
一湾深潭,凝翠澄碧,一名少女正在水中嬉戏,一名侍女模样的女子正手持着青丝赤脚坐在一边。
那少女裸着身子在水中来回游动,欢叫。潭水清澈,纵有一头青丝在水面,那美丽的身体还是若隐若现的映入了他们的眼帘。真是一个美丽尤物!
成桥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眼睛紧紧的定在仿佛美人鱼的女子身上。
“小姐,你快上来吧,我刚才听见几声野兽叫声,怕是有什么豺狼虎豹之类的猛兽呢”
“晴儿,你怕什么,不管是什么豺狼虎豹,都有小姐我在呢,给你挡着”
“那··要是有人来呢?”
“怕什么,这深山野林,哪里会有人,你也下来洗洗吧”
“我,不敢,怕被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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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蟜,生卒年不详,《史记·卷七十八·春申君列传》、《战国策·卷六·秦策四·顷襄王二十年》作盛桥。战国末年秦国公子,秦庄襄王之子,秦王政之弟被封为长安君。他曾前往韩国担任官职,劝说韩桓惠王割地百里给秦国。前239年,秦王政命成蹻率军攻打赵国,成蟜在屯留(今山西省屯留县)叛秦降赵。秦军攻占屯留后,成蟜的部下皆因连坐被斩首处死,屯留的百姓被流放到临洮(今甘肃省岷县)。成蟜投降赵国后,被赵悼襄王封于饶(今河北省饶阳县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