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着嘴角,若有所思
“这个赵高,真能掰扯,王后和蒙毅?他们两个怎么会有私情?真是天方夜谭”
“王妃,赵高自小就跟在大王身边,对大王身边的人事是最清楚的,现在他和我们一心,矛头一致对向甘泉宫,所以奴婢倒觉得他不是在胡扯”
“之前我听王太后说过,赵高之所以被腐,是因为私闯了甘泉宫,这样看来他说的还真有可能是对的,她没有进宫之前一直在宫外游荡,和蒙毅有私情也未可知。哈,好啊,这下可真的有意思了”
三日后的午时,初晨正在和夏无且研读医术,苹果细心的为他们煮好了茶,静静的退在一边,王后不急不缓的态度苹果想不明白,可是有一点苹果深深的知道,那就是伺候好娘娘是她的本分和最大的心愿。王后最近心情郁郁寡欢,她没有办法宽慰王后,只能更加的细心照顾王后,苹果边去御膳房边这样想着,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一番美意差点成了杀害她尊敬的王后的利器。
喝下茶的初晨和夏无且立刻发觉了不对劲,浑身虚脱发软,医书从初晨的手上滑落,一身精良医术的二人立刻发现了一个震惊的事实,茶里,茶里有动情之药
“是刚才那个丫头吗王后?”
“不,不可能是她”
初晨咬着唇瓣看了看甘泉宫,自从上次篮舆的事情之后,她把宫里大多数的宫俾太监清理了个干净,甘泉宫现在又和最初一样,没有几个人,初晨想要让太监把夏无且给抬走的想法是不行了,初晨懊恼极了
“夏神医,快,你快离开”
“诺,诺”气喘吁吁的夏无且刚起身还没有站立稳就倒了下去,天旋地转的感觉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站立,燥热开始席卷二人,
“来人呐,来人呐”初晨朦胧的看着远处忙碌的寥寥数人呐喊,可是明明是喊破了喉咙的感觉,为什么她们却视而不见呢?初晨的理智在被慢慢的吞噬,她当然想不到此刻的声音就如那蚊蝇过耳,没有主上的命令谁敢私自窥探她这个王后的一言一行?当然,除了阴谋者。
嬴政在甘泉听到来报之后火速的去往甘泉宫,随行的还有若干侍卫,甘泉宫似在一瞬间释放了所有的消息一样,被赵姬封的各个王妃全部不约而同的赶来,直到,直到看到河畔衣衫不整,柔润肩膀已经漏出来来的初晨之后惊呼。
“王后”雨流乔忍不住的惊呼出出声,欲要上前搀扶,却被嬴政拦住,此刻已经没有了理智的初晨本能的去寻找能接触燥热的源头,自然同样和他一样被迷住的夏无且就是那清凉的源头!
迷蒙的初晨看着眼前冲着自己浅笑的男子,那外表刚毅沧桑内心温柔的男子是她放在心里尊敬的蒙毅大哥
“蒙毅大哥,一别数年,你还好吗?”初晨的话在旁人听来仿若呓语,可是近距离还是让嬴政和他身后的人听见了这番话。
嬴政眉心纠结在一起,谁也看不清他是何思绪,荣雨得意的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这么发展,看来赵高的话是对的,她们两个真有私情,却想不到竟然不用自己费力安排的情况这么顺利的就被大王知道,真是天助她啊!荣雨偷偷看了看嬴政的背影垂下头,脸上是派得意的神色。
众人眸光都聚集在初晨和夏无且的身上,正在初晨和夏无且正要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从膳房走出来的苹果立刻冲到了初晨的面前,强行将初晨拉开,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
“王后,王后,您怎么啦,怎么啦这是,王后?”苹果这个时候顾不得什么尊卑的事,不住的拍打着初晨的脸,想要拉回她的理智,可是丝毫不管用,已经迷蒙的初晨颜色朦胧,一片诱惑,苹果不知所措的看着雨流乔,雨流乔立刻走到嬴政身边,轻声道
“大王,是不是应该找太御医来看一下,王后的情况很不对劲”
“找人把夏无且弄醒”
“诺”嬴政冷冷的吩咐完,走到初晨面前,弯身将初晨拉到自己的怀里欲要转身往内殿走去,众人在吃惊中都知道大王要亲自为王后做解药,苹果在瞬间立刻明白了嬴政的企图,立刻道
“启奏大王,王后怀孕了”
雨流乔难掩惊喜的看着已经怀抱着初晨的嬴政,果然见嬴政冷冰的面部爬上了瞬间的笑意。嬴政将初晨抱在躺椅之上,迷蒙的初晨依旧紧紧的抓着那胳膊不放,嘴里,在呢喃不已,但是如此近距离嬴政还是听见了她在喊政哥哥,政哥哥。
嬴政的眉头没有因为初晨的呓语而舒展,反而更加的纠结,初晨刚才迷蒙中把夏无且当成了蒙毅,初晨和蒙毅难道有私情?嬴政的目光赫然一动,那缕让他愤恨抓狂的黑发,难道就是蒙毅的?
嬴政愤怒的起身,走出殿外,夏无且还在迷蒙中已经失去了理智,嬴政没有表情的的扔下一句照顾好王后的话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去。雨流乔不敢有怠慢,回头看了一眼夏无且立刻跟着嬴政离去,嬴政离去之后,剩下的人无不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转身也离去。甘泉宫由刚才的热闹沸腾,瞬间清冷了下来、
回到章台宫的嬴政脸色难看不已,雨流乔大气不敢喘
“宣蒙毅回宫觐见”
“诺”雨流乔领旨后立刻趋步而去,脑子在飞速的运转,事情不太妙,自己得想个完全的法子,不然不知道要有多少无辜的人要受连累。
甘泉宫恢复了正常,夏无且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初晨则是一言不发,脸色还有些惨白,刚才的情景映入脑子,夏无且是惊惧,而初晨则是愤怒在心。
“王后,臣该死”夏无且羞愤的跪在地上,头碰在地上咚咚作响
“夏神医,你我都是受人暗害,你何来的该死,快起来”
初晨示意苹果,苹果立刻将醒后一直跪在地上的夏无且扶了起来。
“夏神医受我连累,我该向你赔罪”
“臣不敢”
“神医回去休息吧”
“诺”初晨看着夏无且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问苹果
“你说我刚才在朦胧间把夏无且当成了蒙毅,被大王听见了?”
“是啊王后,大王的样子看起来好生气,怎么办呐”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话说间,雨流乔身边的一个心腹太监求见,一路趋步到初晨的面前,将手中的绢帛递给了初晨后立刻退下。
初晨展开绢帛,那陛下宣蒙毅回宫觐见的字眼便映入了眼帘。初晨的手有瞬间的僵硬,闭目掩饰了眸中的情绪,思索了一下,在抬眸,对苹果说
“苹果,入夜抽个合适的时间,去告诉雨公公,让他带话给蒙毅,切莫提青丝之事,切记,切记”
“是,奴婢知道了”
“是谁去向大王报的信?”初晨的神色冷漠
“是斌儿,王后,是她,一定是她在奴婢给你和神医煮的茶里动了手脚,看我不去杀了她”
“站住”初晨厉声喝住了愤怒转身的苹果
“她只是一个宫俾,哪里来的药?叫她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
片刻后,斌儿跪在初晨的面前,初晨眯着眼睛盯着这个看着温和无害的丫头
“来人”
“诺”甘泉宫仅有的三个舍人立刻趋步而来
“把斌儿给我绑了,扔进柴房,不许给吃的,只许给喝的”
“诺”
“王后,王后饶命啊,奴婢做错了什么,王后”
初晨没有理会那歇斯里地的呼救,
“王后,您准备怎么处置她”
“先关着,她自有用处。我累了,入夜时分叫醒我”
“是”
☆、帝后冰释前嫌
初晨疲惫的躺下,纠结着眉心想要入眠,洗去一身的沉疴,可是总是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在最后一次惊醒之后,初晨起身,看了看外间的天,见天色已晚,白日那个报信的小太监正在和苹果低语,苹果挥挥手之后,小太监又是麻溜溜的趋步离去,融入到夜色之中,苹果来到甘泉宫河畔,初晨静静的等着她回话
“王后,大王预备在见过蒙毅将军之后御驾亲征赵国,大王他,大王心情很差,一个人在章台宫,把所有的奴才都赶了出去”
苹果说完就悄声的站在身后不言语,许久之后,初晨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很小的时候,我就发誓,我这一辈子绝对不会说一句谎话,做人就该坦坦荡荡,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说,而且是对一个我最不想骗的人说。”
“王后,您?”
“我去一趟章台宫”
“诺”
初晨一路无语,静静的感受着在夜深中依旧难以掩饰这沧桑巍峨的王宫,在月光的笼罩下,到真是有传说中广寒宫的清凉和孤寂,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到底是你们的幸还是不幸?
初晨在一步一步中走到了章台宫之下,踏着那高耸的台阶,终于到了店门口。一扇门之隔阂,却又仿佛厚如一堵墙那么厚,门口的小太监低着头,恭敬不已,头也不敢抬,尊卑有别就是这般吧。初晨突然很心疼这些宫人和太监。
初晨轻轻推开门,一个人走了进去,幽暗的内殿透着柔和的光,站岗的宫俾太监像雕塑一般不妄动,全身心搜集中在内殿那位主子的身上,以备他随时的吩咐,伺候主子,该聪明的时候必须聪明,该傻的时候必须傻,当然,该瞎该聋的时候也必须得无视,就好比现在
“大王,臣妾知道自己无法与王后相较,只希望这卑贱之躯能为大王略有效力,此生足矣”
“起来吧”
“谢大王。”
初晨停住了脚步,这细细柔柔的声音是出自荣雨,
“你懂得到多”
“回大王,臣妾什么都不懂,臣妾只知道,大王是臣妾的天,是这天下的天,只要大王好,臣妾就好,大王什么都是对的”
“这个道理你懂,可是王后却不懂”嬴政轻柔了眉头,荣雨见着空档立刻去轻柔嬴政的肩膀。嬴政的没有反对让荣雨的心一阵悸动。
“寡人想王后或许不是不懂,是不想懂,女人的心,只愿意懂她最爱的人,王后的心,没有全部奉送给寡人”
“大王英明神武,小女子的心思瞒不过大王。不过臣妾认为这世间再也没有比大王更完美的男子,所以即便王后现在的心不完整的属于大王,他日也一定会的”
“他日?他日在何时?”
初晨听到这一番对话之后,心里一阵五味翻腾,有喜,有忧,有酸,有愁。初晨后退了几步,示意一个小太监去禀告,
“启奏大王,王后求见”
“宣”
“诺”初晨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手中端着自己酿制的酒,在嬴政的注视下走到嬴政的身边,迎上了他纷扰的目光,初晨看着那深邃的双眸温和一笑,对望了片刻,嬴政的神色柔和了不少,轻轻点了点头,初晨自觉的在嬴政的对面坐下,也不言语,给二人倒了一杯酒,许是这样温馨的场面惊呆了荣雨,在初晨看着她询问她是否喝一杯的时候荣雨才给初晨行礼,却被初晨阻拦。荣雨自觉的跪在一边,又是尊卑有别,不过初晨却不心疼她,是那份酸让自己没有心疼分享他的女人的那份慈心。
初晨拿起酒自觉喝了一杯,清甜带着花香的味道划过喉咙,香气在嘴里印染开来。
“怀了孕,还喝酒”嬴政说完拿起杯子也喝了下去,片刻后,了然一笑。与其说是酒,还不如说是百花酿制的蜜
“臣妾懂得照顾自己”
“这么晚了还过来,有什么事”嬴政看似漫不经心的问着,初晨淡淡一笑
“更深露重,想来给大王说个故事,大王可有兴趣听听”
“哦?”嬴政又喝了一杯初晨刚才边说话便斟满的百花蜜露,
“说来听听”
初晨也再次饮下一杯,才娓娓道来
“昔年,臣妾曾在罪臣吕不韦府上养伤,养伤的日子清寂,有一日,臣妾和苹果去街道上游览,没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就遇见了不良之徒欲要轻狂,正在这个时候遇见了一位侠士仗义相救,他是臣妾的救命恩人!”
“是蒙毅救了你”嬴政的口气很笃定,初晨点头继续道
“至于那缕发”初晨略微停顿了一下
“是蒙毅的?”嬴政脱口而出。
“当然不是,大王怎么会认为是蒙将军的”初晨非常的愕然。
“那是谁的?”
“昔年,我和爷爷在行医的时候,路过一户人家,庄户主人身染重病已经无力回天,爷爷看着当时那庄户的孩子可怜,就留在身边学习医术,我记得爷爷常说他聪明伶俐以后一定会大有出息,成为行医济世的仁者。所以爷爷有心,就给我们订了亲,口头约定待到了15岁就成亲。谁知道那之后不久,在我们三人在去山里采药的时候,遇见了一伙子流寇,我们被劫持到了匪贼的据点,那匪贼头子手下的一号土匪因为他的不屈服把他杀了”
“那么你和你爷爷又怎么会安然无恙”
“说来也巧,当时的那个匪贼头子有多年的腰疾,病痛时常折磨的他痛不欲生,是爷爷为他治疗,缓解了他的痛苦。后来我听爷爷说,爷爷本来可以治好他的腰疾,可是碍于这个人是个匪贼,治好了他和只会给无辜的人带来灾祸,所以也就缓解了一下他的苦痛,并未根治,想来现在这人即便在世,也不会为非作歹了”
初晨定定的看着嬴政,
“那缕头发是爷爷从他身上留下,让我收藏,说是一个纪念,这么多年,我一直随身带着,是不想违抗爷爷的命令”初晨将怀中的锦盒拿出,继续道
“没有想到这缕发给我惹了这么多的麻烦,现在就交给大王,由大王处置”
嬴政拿过锦盒,看着那柔柔的缕发,眸光流动间,放在了书案上。
“你可还记得当年绑架你们的那个匪贼的据点在哪里?”
初晨的心沉重的下坠了一下,果然,他还是疑心的。
“我记不大清楚了,好像是在杞县境内的一座五郎山里”
话说完,百花蜜露也引尽,徒留一室余香,如花面庞的初晨内心确并没有此刻的芳香,有的只是一股说不出的繁重。
“怎么不早说这些话”
“我想说,只是没有机会说”
相对无言的沉默中,嬴政摊开手掌,初晨看着那骨节分明修长的大手,将自己的手尽数被他容纳,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