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例外,最近半年,子上不知为何,常常是后半夜才回到子夜房中,有时担心影响子夜休息,索性宿在书房。
子夜知道子上公事繁忙,倒不以为意,秀容却愁容满面,几次欲言又止。
这一晚,子上又差人传话,说是今晚不回来了,秀容听了不禁连声叹息。
子夜拉住秀容,“妈咪啊,你最近是怎么了,为何总是闷闷不乐,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嘛。”
秀容看看子夜,“子夜啊,你真是心大,二公子半年来行踪不定,你就不担心吗?”
子夜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妈咪莫非是怕子上变心?”
秀容点点头,“你啊,别人都为你愁死了,你还笑得出来?”
子夜轻笑,“我知道子上疼我,这就足够了。”
秀容摇摇头,“傻子夜,男人的心说变就变,你现在虽然身在府中,可毕竟没名没分,更何况这里是大公子的府宅,你跟了二公子这些年,什么时候才能堂堂正正地嫁过去啊?”
子夜嗤笑一声,“妈咪,我不是为了子上才留在这里,我是为了秀嫣姐的两个孩子,至于子上的府宅,我倒是没有半分兴趣,那里就留给夏侯郡主和孩子吧。”
秀容捧起子夜的小脸,半嗔半笑道:“你这个丫头,说你精,却总办傻事,你终究是子上的人,要跟在他身边才是。”
子夜嘟起小嘴笑道:“妈咪,子上整个人都搬到这里,你还要我怎样跟在他的身边,难道还要寸步不离吗?”
秀容狠了狠心,终于咬牙说道:“子夜,你终日在府中忙碌,对外面的事情毫不知情,我倒是听说最近半年,二公子在自己的府中纳了数名姬妾。你想想,这半年来,他经常夜不归宿,是不是有些蹊跷?”
子夜听了沉吟半晌,随即又缓缓摇头,“妈咪,没有证据我不会轻易怀疑子上。”
秀容叹息,“要是事实如此,你该怎么办?”
子夜不假索,咬牙说道:“我就休了他。”
一夜辗转,天刚蒙蒙亮,子夜就从床上爬起来,胡乱穿上衣服,顾不得洗漱,直奔子上书房。
轻轻推开房门,隔着帐帘,就听到熟悉而均匀的呼吸声。
子夜微微一笑,终于放下心来,子上昨晚一定是工作晚了,所以睡在书房。
子夜心满意足转身想要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忍不住回到床前,撩开纱帐端详着熟睡中的子上。
睡意正浓的子上,俊美的脸上,挂着孩子气般恬淡而又满足的笑意,子夜注视着这个深爱自己、温柔多情的男子,只见他的眼窝处,泛着淡淡的青晕,一霎时怜惜之情涌上心头。
难得见子上酣睡,伸手轻轻为他掖了掖被角,突然间一抹红晕映入眼帘,子夜心头一跳,俯仔细端详他白皙的脖颈,吃惊地发现,那竟是一块深深的吻痕。
第5卷 警告
心口一沉,沉得几乎掉了底。
子夜蓦然抽回手,却因用力过度弄醒了子上。
“夜儿?”子上睁开惺忪睡眼,笑容缱绻地问,“夜儿醒得好早。”
子夜冷哼一声,拂开子上伸过来的手,“大将军日夜辛劳,难得睡得酣畅,子夜叨扰了。”
子夜拂袖而去,子上见情况不对,一翻身从床上爬起,跳下地赤脚追上子夜,从身后环拥子夜的腰间,陪笑道:“夜儿莫不是怪我昨晚睡在书房?子上也是怕扰夜儿清梦,否则早就爬到夜儿床…上了。”
子夜转过身子,用手指点着他脖子上的吻痕,冷笑道:“子上不要欲盖弥彰,先照照镜子再说吧。”
说完,子夜挣开子上的手臂,跑出书房。
子上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狐疑不解地走到铜镜前,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司马昭府宅,盛怒之下的大将军,一反往昔的温文儒雅,正粗暴地将昨晚侍…寝的姬妾掼倒在地,“贱…人,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本将军身上留下这痕迹?”
如花似玉的姬妾哭得梨花带雨,“大将军息怒,妾身一直爱慕与您,昨晚也是情不自禁才会留下印痕,请将军饶恕妾身。”
司马昭坐在椅上,连连冷笑,“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夏侯那个女人给你们出的主意,今天本将军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我之所以把你们招进府中,为的就是传宗接代,你们只需安分地为我孕育、抚养子嗣,自然会让你们衣食无忧,如若把心思用到别处,别怪本将军心狠手辣。哼,如有下次,我一定让你丧命于乱棒之下。”
司马昭这边怒气冲冲,子夜那边也心思纷乱,索性带着秀容两人一路闲晃,居然转到司马昭的府邸。
远远看到司马昭的马车停在府门外,子夜心头妒火更炽,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司马昭,竟敢背着我金屋藏娇,好,我今天就看你怎样面对我?”
子夜怒气不息直奔府门,一旁的秀容吓得冷汗淋漓,拉扯着子夜说道:“小祖宗,你可不要这么任性,二公子虽然疼你,可他毕竟今非昔比,听人说,他现在的权势,就连当今皇上也畏惧三分,你可不要给他当众难堪啊!”
子夜哼了一声,“我才不怕他呢,大不了他杀了我,我到地府找黑白无常算账。”
秀容急得跺脚,“哎呦,夜儿简直是气糊涂了,怎么又说起疯话,这可怎么办啊?”
两人正在拉扯,街道对面疾驰过来一辆马车,转眼间停在府门前。
车帘撩开,走下几位妖娆美丽的年轻女子,中央簇拥的人,正是雍容华贵的夏侯郡主。
一见子夜满脸怒容,夏侯郡主怔忡片刻,得意地笑了起来,“哎呦,这不是大哥府中的婢女白夜吗?怎么,今日这么有空,逛到我的府上?”
子夜深吸了一口气,强抑心头怒火,神情淡淡地回道:“白夜与秀容妈妈出门买东西途径此地,看到二公子的马车停在这里,本想上前打个招呼,既然二公子不在,白夜告退。”
子夜拉着秀容转身欲走,身后夏侯轻蔑一笑,“哼,你这个狐媚子,以为能迷住子上多久?看看我身边这些个美人,哪个不强你百倍?告诉你,这些都是子上的姬妾,他现在几乎每晚都回到府中,你啊,得意不了多久了。呵呵~~~”
子夜蓦然回首,正要回击夏侯,目光瞥到夏侯身后,却诡异地笑了笑。
第5卷 我要休了你
夏侯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后背冒起了寒气,回头一看,只见司马昭正阴沉着脸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子、子上?”夏侯声音有些发颤,其他姬妾一见,也吓得赶紧屈身施礼。
司马昭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妻妾,“哼,我倒要看看,是谁不能得意的太久?”
子夜漠然地注视着司马昭,尽管知道他在为自己撑腰,可眼前的一切却证实了传言和猜测。
子夜只觉得身上寒意骤增,拉起秀容的手,冷哼一声,“妈咪,我们该回去了。”
“夜儿,我们一起回家。”司马昭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姬妾,紧走几步跑下台阶,伸手去拉子夜。
子夜头也不回,用力甩开司马昭的手,恨恨道:“大将军失忆了吗?你的家和众多老婆就在眼前,跟我回得哪门子家?”
司马昭见子夜怒不可遏,心口也急得砰砰乱跳,子夜八岁时就敢火烧王府离家出走,今天要是把她惹急了,指不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司马昭想到此处,再也顾不得矜持和形象,俯身将子夜拦腰抱起,大步走向自己的马车,低声道:“老婆大人,待回家听为夫的解释。”
子夜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呵斥,“谁要听你解释,你这个混蛋,色狼,快放开我!”
子夜的话一出口,吓得秀容和众多姬妾跌坐在地,司马昭一向不怒自威,自从继任大将军后,更是朝中掌权人物。
别说同僚大臣,就是当今皇帝,看到他也礼让三分,除了当年他的父兄,还不曾见过一个人对他大声说话。如今一个小小的女人,敢当众辱骂不可一世的大将军,听着都让人吓破了胆。
秀容吓得瘫软在地,子夜却毫不畏惧,用手捶着司马昭的胸膛,大声嚷着,“放开我,你这混蛋。”
司马昭也不言语,目不斜视地抱着子夜钻进车厢,对着外面吩咐一句,“回府。”
贴身侍卫此刻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面暗暗替子夜担心,一面急忙跳上马车,驶离此地。
车厢中,子夜犹自挣扎,外面跪倒在地的姬妾,清清楚楚地听到车内传来的打骂声,“司马昭,你这个花心流氓,敢欺骗我,我要休了你。”
这一次,不但妻妾,就连伸手矫健的侍卫也险些掉下马车。
秀容刚刚从地上爬起身,又跌坐回去,心中暗暗叫苦,“我的天啊,子夜这丫头彻底疯了,敢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来,那司马昭怎么受得了?”
令人奇怪的事,车厢里传出的声音只有子夜,却听不到司马大将军的一点声息,只有通过子夜后续的只言片语,隐隐猜到这么大人物好像正在动手不动口。
“唔~~~,放开我,别碰我,唔~~~~~”子夜的嘴好像被堵上,再之后传出的声音,就是时急时缓的喘息声。
一连三天,司马昭大将军每晚都来解释,只是每次都被子夜赶出房去。
无可奈何的司马昭,命人在院子里搭了一张床。因此,每天清晨,子夜推开窗户第一眼,就会看到他的温柔笑脸。
秀容看不下去,悄悄劝慰子夜,男人有个三妻四妾的,这是人之常情,女人应该大度一些,不然会被人们笑话成妒妇、悍妇。
子夜冷笑,凭什么他可以三妻四妾,我要是有三个男人,他会大度吗?
第四天晚上,子上没有回来,秀容却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
第5卷 惊人的消息
秀容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夏侯郡主,突然暴病身亡。
“啊!”子夜惊呼一声,虽然并不喜欢夏侯,可前几日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怎么说没就没了?
“夜儿啊,”秀容欲言又止,“你不觉得夏侯郡主死的蹊跷吗?”
子夜心头一凛,低声问道:“妈咪,你是说,子上他~~~~”
秀容捂住子夜的嘴,点点头,低声道:“子夜,你明白就好,一定是二公子恨她欺负你,才下的毒手。”
子夜惊恐地看着秀容,“他、他怎可以这么狠心?毕竟一日夫妻白日恩,何况还有孩子,他、他怎么狠得下心肠?”
秀容眼中也带着恐惧,低声道:“夜儿啊,二公子是做大事的人,必然杀伐果断,我早就看出,他的性情不同于叔夜公子,他虽然爱你,宠你,可你千万不要触怒他啊!”
子夜跌坐在床,半晌才喃喃道:“我怎么忘了,他可是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司马昭之心,呵呵,他必然不会一直做那个温情的子上。”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只听侍卫低声道:“大将军,您今晚还要宿在院中吗?”
子夜侧耳倾听,却听到几声低低的咳嗽,子上暗哑的声音传入耳中,“咳咳,给我加床被子。”
侍卫犹疑片刻,终于鼓足勇气,“将军,太医说您染上风寒,您、您还是回房中休息吧。”
又是几声咳嗽,子上压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么多话?你也不是不知道,过几日我就出征远行,没有几晚可以在这里休息了。夜儿还在生气,我只能在这里陪她,去吧,给我加床被子,再拿壶酒来。”
子夜和秀容面面相觑,外面的一番对话两人听得清清楚楚,子上染上风寒,怎能再让他睡在室外?更何况不日还要远征。
想到这些年子上对自己的好,子夜就是铁石心肠也不忍心置之不理。
深吸了一口气,示意秀容把房门打开。
秀容会意,随手拿起一个托盘,走出房门。
刚刚走出几步,秀容佯装才发现坐在院中的子上。
“哎呦,二公子您回来了。”秀容急忙上前施礼。
子上轻咳两声,微笑道:“嗯,夜儿可安歇了?”
秀容给子上使个眼色,低声道:“气消了一些,院子里凉,公子还是进屋歇着吧。”
子上眼中露出笑意,轻轻点点头,起身走向房门。
房间里,子夜倚靠在桌边,手托香腮,清澈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桌上燃烧的红烛。
跳跃的烛光,把子夜娇俏的面容掩映得忽明忽暗。
子上悄然驻足,眼前这个神思倦倦的女孩,恍若是一幅明净温馨的画卷,让子上警醒而又疲惫的心帆,停靠在一处安然而又宁静的港湾。
子上眼中溢满柔情,十几年来,心中装的只有一个她,精灵的她,顽劣的她,任性的她,不羁的她。
尽管她心中还装着另外一个男人;尽管她多次绝情地离开自己;尽管她时常耍一些小小的诡计;尽管她敢当众呵斥责骂自己,这些都不足以动摇她在子上心中的地位。
子上对待她,只有宠溺,只有包容。
“咳咳~~”压抑的咳嗽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子夜抬起眼眸,看着子上以手覆口,正歉意地望着自己。
第5卷 下跪的是子上
子夜垂下眼眸,淡淡问道:“染上风寒?”
“嗯,无碍。”话音刚落,又咳了几声。
子夜抬眼望着子上,尽管脸色平静,眸中却溢满关切,“哼,都咳成这样,还无碍?”
子上垂眸轻笑。
子夜翻了翻眼睛,又问,“听说你要出征?”
“嗯。”患者惜字如金,只是微笑。
子夜气往上涌,什么意思吗?赖在院子里不走,还染上风寒,施苦肉计不说,还在自己面前深沉耍帅。
看着子上面带病容,却又脉脉含情地望着自己,子夜终于软下心来,一边暗骂自己沉不住气,一边禁不住再次开口,“既然要远征,还不回去养病?”
子上神情有些哀怨,“我想多陪你几天,这次出征胜负难料,我不知会不会像大哥一样有去无回。”
“别瞎说,你没事。”子夜听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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